徒画被罚俸三个月,还被罚抄写孝经十遍;就连耿嫔也遭了殃,直接被降为贵人,几个参与此事的伴读连着其家人都被下了狱,孟家更是被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可见得永正帝之怒。 廉亲王府被禁军包围,苏培成还亲自带着人去廉亲王府搜查,足足带了好几箱子的东西回言,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些什么东西,只知道看守廉亲王府的士兵更多了,不只廉亲王,其他和廉亲王交好的庆郡王也被看管了起来。 至于其他被拉下大狱的王公大臣更是不计其数,一时间,朝堂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原以为永正帝如此大的动作,太上皇少不得会出手制止一番,但没想到太上皇什么事也没做,反而让人喝斥廉亲王与庆郡王,说他们无君无父,不忠不孝,这下子,即使对政事再不敏感之人都看出宫里是真发生大事了。 不只如此,就连徒历也被关押于宗人府中,院子里所有下人均被关押起来,细细审问。 看着从廉亲王府还有徒历身上搜出来的证据,永正帝久久不语,他原以为徒历再怎么的也不敢弑父,没想到这小子真敢!!! 按着廉亲王与徒历先前的讨论,这逆子竟然将当年用在废太子身上的药用在他身上,想送他早登极乐后再行夺位! 毕竟国赖长君,而徒历比徒听强的,也就只有年龄了,年龄这玩意,越早越是能显出差异,即使略有不足,廉亲王也可以挟朝中之势,以摄政王之身,辅佐徒历,又或着……直接取而代之。 永正帝着实没想到自己曾一心寄与厚望的儿子竟然这么蠢,竟然连康亲王的意图都瞧不出来!不!或许徒历也察觉出一二了,可呈位对他的诱惑太大,徒历根本管不了了,况且在他看来,廉亲王无子,这皇位早晚是他的。 在徒历与廉亲王往来的书信之中,二人对此事毫不避讳,似已经皇位视做其襄中之物,一想到自己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蠢货,永正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恨声道:“好个廉亲王!好个徒历!” 更让他痛心的是,徒历的心狠又岂止这一点,他不但对养母狠,对兄弟狠,对父亲狠,对自己更狠。 做为皇帝,永正帝平时的食衣住行不知有多精细,平时为他试毒的太监不计其数,连他都数不清有多少人,一般而言,在这层层保护之下要对他下毒可说是难如登天。 徒历也算计人上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为了给他下毒,不惜以身犯险,将毒抹在书页上,并以请教为由,拿着毒书来询问他,永正帝对徒历的教育极为重视,面对儿子的疑惑,那一次不是细细讲解了,没想到竟然因此而中了毒,只不过如此一来,徒历也没得到好,身上多少沾了些毒,只是没他重罢了。 他顿了顿问道:“朕还有多少时日?” 苏培成的头垂的更低了,许久后才低声问道:“院判说,圣上中毒不深,只要能静下心来调养,少说二十余年无虑。" 二十余年对于一般人而言,或许也尽够了,毕竟圣上也都四十来岁了,二十余年后也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把年纪着实不算早逝了,可对于帝王来说寿命是永远不嫌多的。 苏培成心下心下暗叹,历皇子这次真的是把自己的一手好牌给打坏了,原本晰皇子虽然出众,可圣上真真没想过晰皇子,可历皇子的一再针对,倒是把晰皇子给显出来了。 更别提,历皇子还做最犯忌的事情,圣上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极仁慈了,可苏培成看圣上,对徒历的忍耐怕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果然,永正帝冷声道:“徒历不配为朕子!” 他不是口口声声以仲父称廉亲王吗?还可惜自己非廉亲王之子,不能时时受廉亲王教诲。 好!他成全他!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永正帝突然下旨将徒历出继为廉亲王之子,再也不许其入宫,并以廉亲王构陷皇子为由,将廉亲王移出玉牒,贬为庶人! 顿时,朝野震惊!
第94章 稻种 永正帝这旨意一出,朝野震惊。 毕竟永正帝都偏心这么多年了,大伙也早就视徒历为太子,上次闹出了五色牡丹之事也着实不小,但圣上罚徒历了吗? 没有!不过就让他闭门思过,抄上三遍孝经就算了。真正倒楣的是王揆,几十年攒下的脸面全没了,还被永正帝丢回老家,不得上京。 而这一次永正帝迟迟不发,大伙还以为永正帝又要偏心的时候,永正帝这次竟然不偏心了!?不但不偏心,而且罚的着实重。 乍看之下似乎只是将徒历过继给了兄弟,断了其夺嫡之路,但事实上廉亲王已经被他削成了庶人呵,如此一来不是让徒历成了庶人了吗?半点爵位都没有,可见得永正帝当真是恼了! 当然,就徒历的所做所为,永正帝将其放弃也并不奇怪,可和永正帝以往的偏心相比,突然公正了起来,众人难免一时间适应不来了。 乍听见这事,徒画甚至不敢置信了让人又念了一遍又一遍圣旨,足足听了三遍之后才不怎么确定问道:“所以说以后徒历就不是我四皇兄了,是吗?” "正是。"徒画身边机灵的小太监笑道:"圣上已经让人重整玉牒,直接将历……历公子的名字除去,以后再无四皇子此人了。” 可见得圣上是真铁了心要将历皇子从宗族上除名。 徒画轻啧了几声,"你说徒历这小子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这才让老头子气疯了?" 不然罚的这么狠,甚至将徒历从宗族上都逐了出去,着实不似老头子的性子啊。 “咳咳!”小太监疯狂咳嗽,什么老头子不老头子的,画皇子有胆子说,他可没胆子听啊。 徒画摸了摸下巴,"去!咱们先钟粹宫给母妃报喜!" 徒历被眨为庶人是喜事,值得跟自家老娘分享,不过老娘可千万别乐过头,乐极生悲了。 要知道父皇的性子最是阴晴不定,这次看似将徒历一掳到底,还不知道内里怎么难过呢,看看热闹成,不过千万别因为看热闹而把自己给搭进去,孰为不智。 果然,他刚到了钟粹宫,便见钟粹言里一片喜气,他母妃还高兴的大赏钟粹言里言人,徒画一惊,连忙阻止道:"母妃,这可不是高兴的时候啊!" 父皇少了一个儿子,你还敢庆祝!是想被父皇再贬一次吗? “为什么不能高兴!?”耿贵人笑道:“陷害你的徒历被过继出去了不说,还被贬为庶人,这可是喜事啊。” 一想到徒历,她便恨的牙痒痒的,徒历自己作死也就算了,偏偏还要陷害她和画儿,要不是圣上早有准备,说不定这次被出继的就是她的画儿了。 她不悦道:“你该不是还把徒历当兄弟看吧?” 她气的握着自个儿子的耳朵,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蠢!你把他当兄弟,他啥时把你当兄弟了?要是他把你当兄弟,也不会买通孟杰来害你了。" 说到此处,耿贵人就着实恼恨。 孟杰即是徒画的伴读,她平时也没少见过孟杰,知道儿子贪玩,麻烦两个伴读处不少,平时也没少变着法子补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勾结徒历,陷害画儿。也是这家伙死的旱,要不她早就让耿家人好好的招呼一番,让他知道他们姓耿的也不是这么好惹的。 说到孟杰,徒画神情一臂,做为皇室子孙,他天生便少了几分同理心,但孟杰在慎刑司黑牢里上吊的情景,他仍历历在目,直到今日,他还是有几分难以接受。 他真的不明白,孟杰的手骨断过,以至于写字困难,科举上便艰难了些,但为什么孟杰好似天都要塌了下来一样,甚至为了这件事情而恨了他一辈子,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为什么这条路断了就生无可恋呢? 而且不只是孟杰生无可恋,就连孟杰父母也早早的放弃了孟杰,他也是到了那时才知道,原来孟杰已经被出继给孟家其他族人,而且那人不过是一名农户,可说是贫无立锥之地,孟家父母怎么能这么狠心的让自个儿子过这种穷苦日子? 徒画不明白,但也不想明白,他不愿再谈孟杰,不悦道:"好端端的,何必说他。" 注意到儿子的难过,耿贵人松开了手,转过来摸了摸徒画的头。 徒画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他母妃还活着,也不曾和母妃分离,更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来分薄母妃对他的疼爱,在这方面上,他比徒历、徒晰、甚至还有孟杰要幸运的多。 他顿了顿道: "母妃,父皇虽然贬了徒历,但你也瞧得父皇以往对徒历多偏心啊,这次贬了徒历,父皇心里必定恼火,母妃何必在这时庆祝,惹的父皇不喜?” 耿贵人冷哼一声,不再提孟杰之事,她虽然性子大咧咧的,但也有几分聪慧,明白儿子的意思,当下便让宫人约束钟粹宫里的宫人。 永正帝这些年来专宠年妃倒也有一些好处,最大的好处便是六宫里妃嫔极少,几乎填不满六宫。 在这钟粹言里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上得了抬面的妃嫔,虽然她被贬为贵人,算不得一宫主位,但她膝下有子,钟粹宫里也无其他高位妃嫔,这钟粹宫上上下不还是得给她几分薄面。 耿贵人连忙吩咐下去,碎碎念道:“这点子小事,也值得你紧张!?” 她顿了顿道: "你也该在你父皇面前表现表现,徒历一走,你便是长子,将来大晋朝还得看你呢。” 想到此处,耿贵人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最最叫她高兴得意的便是这件事啦,虽然自己现下只是贵人,可这将来能不能成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还不好说呢。 徒画这时才知道自家老娘竟然还对自己抱着这么大的期望,他连忙道:“别!别!母妃还是别想这事,儿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原本父皇刚登基之时,他也曾经想过几次,可如今吗……他是真真不敢想了,想想徒历那小子搞出来的事情,还有徒晰小小年纪,却精明似鬼,还能反过来直接将徒历出局,他自认,他是比不上两人的。 做为一个普通人,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了。 “没出息的。”耿贵人忍不住一掌巴下去,“瞧你怕咧咧,有什么好怕的,你可是长子呢,难不成这将来还能传给徒时这个傻子吗?" 即使是圣上肯,朝中大臣也不会肯的啊。 徒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母妃是忘了徒晰吗?这小子厉害的很,连徒历都搬不到他,我可比不上他。” 不说别的,要是徒历当时是想毁他的容,他恐怕是躲不开的。 耿贵人不在意道:“为娘也承认徒晰的确是极聪慧的,但我儿也不差啊。” 徒晰那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全朝中上下那一个不佩服,就连她也艳羡的紧,只可惜这份本事怎么不是长在自家儿子身上,但排除这一点,其实她的画哥儿也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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