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轻声道:“你也不容易,平时自个也小心点,身旁最好带上几个大力的婆子,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也能护上一护。” 傅秋芳听出贾元春话里有话,心中一动,轻声道:“姨娘是指……” 贾元春轻启朱唇,“春丽!”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卫历真当他所做的事情无人知道吗? 贾元春一抬手,让人送上一瓶药瓶子,安慰道:“你也知道,我是荣国府出身,咱们府里旁的没有,这金创药倒是上好的,你且留下来用吧。” 傅秋芳心中一紧,脸色微微泛白,贾氏送礼不奇,可送金创药!?而且还说什么让她留下来用? 再瞧着贾氏身边的人个个都露出同情之色,傅秋芳心下越发不安,她默默地将春丽这个名字在唇间转了转,强笑道:“谢谢姨娘。” 两个女人客客气气的略说了说话,傅秋芳便匆匆告辞,一则,她忙着收拾要带进宫里的行李,另外一方面,她也得让人好好打听这春丽,还有贾氏送她金创药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春丽被卫历日日取血,死的冤枉,在卫府里早就隐隐传了开来了,即使没春丽之死,卫历一但发起火来,便毒打春丽,好好的一个姑娘被打的生不如死,浑身上下都没半块好肉,这府里人人都有眼睛,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碍于卫历之威,无人敢说罢了。 傅秋芳才让人一打听,八爷府里的下人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听的小丫环与傅秋芳都叫下的脸都白了。傅秋芳原以为这辈子最惨的也不过是被卫历冷待一辈子罢了,没想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小丫环更是吓的脸都白了,一个劲的问着,“姑……姑娘,这该怎么办啊!” 姑娘身娇体弱,那经得起历公子的虐打呢。小丫环忍不住抹泪,她家姑娘的命怎么这么苦?以往在娘家时没享到福,日日夜夜都要担心会不会那一日被老爷卖给什么老头子做继室。 好不容易出了嫁,原以为历公子是良人,只不过小孩子脾气大,等过几年就好了,如今……如今……如今嫁给历公子这般凶残之人,姑娘还有几年吗? 一想到此处,小丫环便忍不住难受的直哭。 “别慌!”傅秋芳咬了咬下唇,冷声道:“还没到这一步呢,慌什么!” “可是,姑娘……”小丫环急道:“历公子原本就对姑娘不满,要是他打起姑娘的话怎么办?老爷又是个不中用的,到时怕是人都没了,也没人帮忙说句话啊。" 她也听了一耳朵,说那春丽也算是有点身份之人,好像和南安郡王府有点关系,连那样身份的都被活活折磨死了,更别提老爷不过是区区一名从五品通判,压根说不上话。 傅秋芳眼色微沉,“去!把当年嫡嬷给我的东西拿出来。” 她幼时生的可爱,又因为失母之故,对教导她规矩的高嬷嬷特别亲近,高嬷嬷无儿无女,再见傅秋芳在家中尴尬,怜惜之下,待傅秋芳倒是真实心实意,不但当真用了心教导她,还留给她好些东西。 按高嬷嬷所透露出来的,她以前曾是毓庆宫里的宫女,曾在废太子书房里伺候过,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暗算废太子,三不五时便有人送东西过来,不是加在废太子的吃食里,便是加在废太子的香料之中。 除了真推脱不过的,高嬷嬷将大部份药都收了起来,临死前留给了她,她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样的药,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倒是可以用在卫历身上了。 小丫环一惊,“姑娘,这……怕是不好吧,那毕竟是皇子啊,而且要是让人发现的话怎好?” 傅秋芳冷声道:“要是有那么容易发现,当年废太子又为何会被废!况且不赌一赌,死的便是你我!" 既然知道卫历非良人,难不成她还要继续忍着吗?况且她也瞧出来了,她这位夫君不是一般的嫌弃她,所谓先下手为强,她先动手了,总好过被动手。 且不说傅秋芳先下手为强的给卫历下了药,另外一方面,苏培成也一五一十的将今日见卫八之事报告给永正帝知道,他先是告了罪,称自己疏忽竟让八爷受了那么多年的委曲,连件替换衣服都没有,着实失职,再略略说了说八爷不太正常,疑似疯颠。 永正帝对老八什么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等一事全然不在乎,当年故意把老八丢到瀛台上,他本就是打着让老八吃苦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老八这一次竟然不中用了?没骗到小太监给他弄几身干净衣裳? 且不说这事,听到老八疑似疯颠,永正帝一拍大腿,叫了声"好!" 他连忙道:“这事别忘了让人传出去。” 直到今日,明里暗里支持老八的官员仍有不少,但听闻这事之后,不信他们还能继续支持老八,国赖贤君是不错,但可不表示能赖个疯王! “是!”苏培成笑着应下,无论八爷是真疯假疯?还是一时心神激动,是以举止行为有所不对,这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圣上说他疯了,那他便就得疯。 “这历公子和卫夫人倒是有几分不和……” 苏培成也略略说了说傅秋芳的事情。 他见过的小夫妻没有百对,但少说也有好几十对了,但还真没镞过像卫历夫妇这般没半点夫妻亲腻感的夫妇,与其说是夫妻,但和陌生人都差不多了。 不!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要真是陌生人,历公子还说不定会客气些,他瞧历公子待傅秋芳的态度,倒是连奴仆都不如。 苏培成略略靠近永正帝,低声道:“圣上,小的听闻,历公子为了傅氏的嫁妆浅簿而恼着,甚至连新房都不曾踏进去过呢。” 换言之,傅秋芳仍是完壁之身,这头能操作的可就多了。 永正帝眼眸微沉,淡淡的瞧了苏培成一眼,警告道:“你逾矩了!” 他心下暗叹,他不过是怜惜傅氏一二,苏培成这小子竟然就动了这歪脑筋! 他怒道:“你当朕是太上皇!是世祖吗!” 世祖当年曾经做过强抢弟娘之事,至今仍背了骂名,而太上皇更是个女色上不忌的,当年见宣妃守寡的姐姐生的貌美,便直接让人接进宫里做了贵人。 但那是大晋初期之事,况且那二位当时正守着寡,大晋朝初期人口不丰,不鼓励守寡,寡妇改嫁是常事,倒也说的过去;可卫历还活的好好的呢,要是他当真扒了灰,叫卫历如何自处?这不是逼着卫历去死!? 再则,即使卫历没了,他也做不出这等子无人伦之事来,苏培成著实大胆,竟然敢在他身上动这种歪心思! 苏培成心下一紧,连忙跪下磕头求道:“老奴是不敢,老奴只是心疼圣上,这都有小半年没翻过牌子了,实在是……” 说起来,圣上也素了小半年了,他也是担心龙体,这才起了为圣上分忧的心思。 他低声道:“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奇事,那义忠亲王的私生女不就……” 宁国府当年偷娶义忠亲王之私生女,还当他们不知道,其实大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想着不过是个女娃娃,便也由得他们了。没想到宁国府着实大胆,娶了不说竟然还敢偷! 消息传到废太子耳里,险些把本就没了半条命的废太子给气死,要不是他们私底下弄死了秦氏,要是让人知道,怕是整个皇家的脸都没了。 不过秦氏这事虽然丢脸,但四王八公之家里见不得人的事可多了,也不在乎再多添上几件。 “滚!”永正帝懒得理会他,不耐烦道:“给朕领十板子!好好反省反省!” 永正帝甚少打人板子,如今罚苏培成十板子,可见得是真恼了。 苏培成乖乖下去领板子不提,旁人只道苏培成是因为怠慢八爷而领版子,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苏培成是因为荐了不该荐的人,这才会被圣上罚板子。 苏培成的小徒弟忍不住劝道:“师父,圣上近年来信佛,修身养性,对女色淡了心思,连年贵人那里都少去了,你又何必费那心思呢。” 再来,说句不好听的,圣上会缺女人吗?不缺啊!紫禁城里三千宫女不说,紫禁城外的畅春园圆明园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言女,那个不好,何必荐一个宫外的女人呢?而且听说还是个有夫之妇,怪不得圣上恼了。 苏培成呸了一口,“你懂些什么!” 他这是在荐人吗?他这是在卫历的脖子上架一把刀啊! 很少人知道,世祖当年强占弟媳时,他那幼弟还活的好好的呢,只不过世祖一直忍到幼弟自尽之后,这才将人迎进宫,不然如果只是纳一个普通寡妇,世祖身上又何必背上一个骂名呢。 宫里允许寡妇入宫为妃嫔,不过这前提可得是寡妇。 苏培成眼眸微沉,“可惜了!” 他原本是想着要讨好圣上,但如果要是在讨好圣上之余,顺便给自己报一回仇岂不更好,可惜这傅氏出现的晚了点,要是早个半年的话就好了,终究是可惜了。
第118章 贪过头 三天后,卫历大大方方的带着八爷府里的家产进宫,当年卫历过继之后,他在北五所里原本的住所也没赏给其他人,就这样空着。 北五所虽是皇子居所,但说穿了也不过一处三进的小院,正常来说,住上一家子绝对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卫历不但人口多,东西也多啊。 傅秋芳也是到了这时才知道,卫历光是在书房里的房里人就有七、八个,饶是她对这个夫君没把多大的希望,乍见这么多的小妾,她这心情也着实不好。 不过再见这些“妹妹”,个个都对卫历避之唯恐不及,面对卫历时也是一脸恐惧,一点都没有侍妾那种恨不得争宠的态度,还有好几个妹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傅秋芳就心里有数了。 她心下怜惜,待几个妹妹倒是极好,按理来说像这种通房丫环,虽然是通房丫环,但无名无份,平时待遇也不过就比普通丫环略好点,丫环该做的话还是要做的,而且还比一般丫环还要再多打一份工。 而且通房丫环不似姨娘,好歹有个名份,通房丫环随时都会被打发出去,做了通房丫环的女人一但被打发出去,这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除了婴不到妻的男人,谁会愿意要一个做过通房丫环的女人。 而娶不起妻的男人,大多连自身温饱都成了问题,又怎么养得起妻子,反倒大多是靠着通房丫环的私房过日子,到了人老花黄之后,又再被转手卖掉,是以被打发出去的通房丫环下场大多不怎么好。 傅秋芳想着几个妹妹的不易,便直接将这群抹妹们提做姨娘,面对傅秋芳的大方,卫历着实吃了一惊,不过想想这也算不上什么事,便就应了。 只是这么多的女人,后罩房都住满了,便寻不到空屋做库房了。 卫历可说将整个八爷府都掏空了,这箱子拉了一箱又一箱,小小的北五所那塞得了这么多的东西,管理北五所的管事太监也是为难,悄悄地将这事跟苏培成说了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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