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神父的声音渐渐高昂,大门在小提琴的伴奏下缓缓地打开了,Sherry拥着黎倾走入教堂,另一头,她看见包正的表情,他嘴上虽然笑着,但眼睛警惕的在周围打转,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闯进来一样。 走到尽头,黎倾被Sherry交给了包正。她蒙着头纱,心上仿佛也蒙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她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只是一次行动,算不得什么。可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婚礼的一切布置都和每一个女孩子儿时所憧憬的一模一样。 错的只是那个等在前方的人…… 应该是谁呢,她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依稀在某一晚梦里,有一个一身白衣,笑容不羁的人影朝她伸出了手。 倘若是他呢? 黎倾幻想着,她隐隐觉得,到那时,自己脸上一定不会是这样冷漠的。 “黎倾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包正先生为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他,尊重他,接纳他,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在她愣神期间,神父已经问出了那句每对夫妇都听过的话,黎倾胸中像塞了一块棉花似的堵在那里,竟一时没有应答。 包正干咳了一声,黎倾不停地对自己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答应啊,会露馅儿的! 但是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堵上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思想工作。 正准备开口之际,只听见“嘣”的一声,无数的玻璃碎片随之落下,众人抬头一看,天窗已经被打碎,几根绳子垂落下来,等他们再低头的时候,已经有五把枪正直直地对着他们! 孔雀王终于还是来了! “谁敢动一下,我可就不客气了!”领头的带着黑色的面具,黎倾曾在孔雀王身边见过他,想必是他的心腹。 现场的人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前排的人早已看见,那铁面人身后的人腰上绑着一串手榴弹! 这威力不亚于一颗中型炸弹,一旦在屋子里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那铁面人竟然转身就给了后面的人一拳,“谁叫你提前行动的!” 其他几人见状立时就想冲上来,被白衣人拦下,他一把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巾,赫然竟是白玉堂! “被你们关了这些日子,缺乏锻炼,不小心脚滑了一下,不行吗?”白玉堂嘴角还挂着血,却是畅快地笑着,一如他往日的风格。 铁面人面上带一丝嘲讽,“现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等回去了,有你受的!” 早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刹那,黎倾就一眼认出了白玉堂,看他的面色虽然阴沉,但身上的伤想必已经好了,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铁面人这时走到包正的身边,阴森森地说:“怎么样啊,包检察官,跟我们走一趟吧,免得有人受伤。” 包正心里虽然早就盼着这一刻了,可面上还是要装作愤怒的样子,他先是骂了铁面人几句,又是懊恼自己如何如何倒霉,最后才像是在他的逼迫下服软。 “公孙泽,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他回头故作轻松的一笑。 “一定会的!”公孙泽望着他,郑重的说道。 “等一等。”那铁面人开口,“恐怕还要请黎小姐也一起走。” 白玉堂自一进来就不敢看黎倾的样子,但其实他早在上面就偷偷看过几眼,她今天美得惊人,比他们第一次相见时还要让他心神激荡,原以为她适合红色,没想到她穿白色还要更美…… 这一切是他给不了的,现在还要来破坏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自上次分开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至此远离她,谁知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这次绝不能让黎倾再被带走,登时就脱口道:“她不能走!” 铁面人冷冷地说:“这里还轮不到你开口!” “反正她不能走,要不然……” 铁面人抢过他的话头,不以为然地说:“要不然怎样,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白玉堂眼神无措的在四周流离,胸膛起起伏伏,是啊,他又能怎么样呢,二嫂还在他们手上…… 黎倾在远处凝望着他,多亏了这一层薄纱,她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当他受那一拳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狠狠疼了一下,她知道白玉堂一定是因为不愿意她口中说出那三个字才会不顾孔雀王的命令,提前行动的。 作为包正不称职的父亲,孔雀王怎么也会等到他们礼成之后才动手,他身上之所以绑着手榴弹,也是因为孔雀王不愿意自己的手下冒险的缘故。 见到他为自己挺身而出,她已经很开心了。她走上前去,想抚摸白玉堂的嘴角,可手走到一半又放下了,转身说道:“我跟你走……” “倾倾!”Sherry激动地唤她。 黎倾笑笑,“没事的,姐姐,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说完这句话,手轻轻地揪住了白玉堂的衣角,示意他带她离开。 白玉堂抬眸注视着她,眼神极尽柔和,阳光照在她裙上的钻石,映在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嘴巴,使得此刻的黎倾,在白玉堂的眼里,就像那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星。 莫名受了什么驱使,白玉堂竟伸手掀开了她的头纱,这才发现,已有两行清泪自黎倾的眼中流出。 他慌了,想说些什么,黎倾就抬起头来,从她的眼神不难看出,她并没有怪他,眼角挂着泪珠,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 临走之时,铁面人不带一丝表情说道:“我想提醒诸位,这里已经安装了炸、弹,五个小时之内,谁敢走出这里一步,立马就会爆炸!” 就这样,在没有打出一颗子弹的情况下,铁面人抓走了包正和黎倾,在快要走到门口时,黎倾忽然停住,白玉堂回头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身,把手里的捧花高高的抛起来,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正落到Sherry的怀里。 传说,在婚礼上接到新娘捧花的,会是下一个进入婚礼殿堂的人。她要把这唯一的机会亲手送给她的姐姐。 黎倾想要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Sherry拿到捧花,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红了,公孙泽揽过她低声安慰,“她很快会回来的……” 刚一上车,黎倾和包正就被蒙上了眼睛,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停停走走,车程竟然不算短。包正不禁暗暗担心,小Q的信号能不能追踪到这么远…… 按理说,教堂里的人都被困住,他们应该是无人跟踪的,可包正一点也不担心,只因这都是他和公孙泽计划好的,教堂里的人根本就不是DBI的警员,而是他们三百块一天,请来的群众演员! 真正的干警早在前一天就埋伏在了附近的树林里,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公孙泽早已脱困,正跟在他们身后不远。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 黎倾感觉自己好像被带进了一个空间狭小的房间,她仿佛能听见身边人的心跳,耳中有细微的轰隆声,脚下也有些不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台电梯之中! 而包正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他们被分开了。 又走了一段路,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了下来,昏暗的光线让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那竟是一个地下监牢,她的面前有六间钢铁铸成的牢房,每一间里面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 没想到孔雀王在德城还有这样一个秘密监牢,他的实力果然不能小觑。 铁面发话:“进去吧,也不是第一次了,还要我请你们不成?” 韩彰冷哼一声,抬脚走进了最远处那间,蒋平和徐庆也进了紧挨着他的两间。 白玉堂轻抚黎倾的肩膀,低声说:“不用怕,跟我走。” 铁面人拦在他们眼前,“她不能和你关在一起。” 黎倾见白玉堂又要和他起冲突,连忙劝住他,率先走了进去。 白玉堂见状也只能狠狠地瞪了铁面人一眼,走进了和黎倾最近的牢房。 铁面人空洞地望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这几只老鼠最后的价值也已经没有了,就等着老板几时想起他们来,好让他送他们归西,现在且让他们再多活两天吧。 他锁好了所有的牢房,走时还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啪的一声门关了,里面只留一盏滋滋作响的老电灯,看着像是年份不小了。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没有人说话,韩彰脸对着墙,不知是不是睡了;蒋平头抵在墙上,一下一下,不重不轻的撞着;徐庆则是捡了块儿石子,在墙上刻着什么。 黎倾眨眨眼,看来他们已经习惯被关在这里,都已经会给自己在找事做了。向来肆意妄为的几个人这样的状态,黎倾倒是第一次见。 白玉堂坐在角落,心里斟酌着该和黎倾说些什么。 道歉吗?虽然他心里早已说过几万次了。 否则还有什么呢,说他如何的关心在意她吗? 可他带来的只有伤害…… 白玉堂意识到,自己能为她做的,竟那样少。相识以来,是她,一直在包容他呀…… 思想晃晃悠悠的四处碰撞,身躯却已经不受控制,想近一点,再近一点。 白玉堂和黎倾几乎是背对着背,安静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隔着冰冷的栅栏,有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当中悄然穿梭。 仿佛他们谁都不愿意打破这样默契又平静的氛围,在敌人的鹰巢中,安享着一段独属他们的时光。
第二十五章 到了午饭的时间,有人拿了餐食来。 蒋平哼了一声说:“今儿个总算有点带热气儿的了,从前吃的我肚子跟冰窖似的。” 黎倾心知肚明,怕是孔雀王特别交代的。想到这,她皱皱眉,不知道包正现在怎么样了? 吃过了饭没一会儿,轰隆一声门又开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徐庆嘀咕道。 门边一片黑暗,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只觉得她身姿纤细,原是个女人。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远处的人并没有马上进门,而先是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儿,最后像是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一样,大步跨了进来。 当那个看不清面目的人走到灯光下的时候,黎倾不由得惊呼出声。 她长发盘起,带一副银边眼睛,穿着医生的长袍也掩不住一身的书卷气。 全身上下唯一不和谐的是,在她的脸上有一道自眼角到下巴的深深的疤。 那竟是黎倾失踪了十年的姑姑,也是Sherry的亲生母亲! “姑、姑姑,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儿?”黎倾的语气止不住的颤抖。 姑姑是在她十二岁那年不见的,自她消失后,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汇进Sherry的账户,她们姐妹还曾猜测,她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可黎倾从来没想过,十年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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