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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萨曼莎去霍格沃茨之后，他们大半靠通信联络的那些年…… 只有中间的那个1992年的夏天，就像鞋里的沙子，也像两片怎么也转不匀的齿轮，卡在回忆里让人时不时地痛上一下—— 这是卢平自己的感觉。 他不知道萨曼莎作何感想，只知道她「消气」的过程似乎无比漫长。 卢平曾经以为，只要他把R&B好好的开起来，就能重新让她满意； 后来，他又以为，只要他能把她的每一个想法都变成现实，她就会再一次因为他变得快乐； 再后来，他想用魁地奇世界杯的营销和后面圣诞节的成功活动换她一个笑容…… 她倒确实对他很满意，也确实笑了，甚至一直在人前对他态度如常。 可卢平知道，他们之间的状态就像看似烹煮完美却没处理干净的贝类，只有真正吃到口中的人才能发觉其中的细砂。 他完全不奢望她在某些应酬场合重新挽住他的手臂。但她在写给他的信中连日常琐事都极少谈及； 她偶尔也会在布莱克家或者店里响应他的话和玩笑，却再也没回应过他说的晚安。 他们的关系从谷底重新上升，却带着一种「夹生」，走到了和从前不一样的方向。 那些没有揭破过的情绪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是让她熟悉的莱姆斯ꔷ卢平、做事得力的莱姆斯ꔷ卢平、可以信任的莱姆斯ꔷ卢平。 一些失眠的夜里，卢平会想——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要策划她的婚礼，当她孩子的教父了吧…… 可现在的生活不是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从前的预期，好得像做梦一样吗？ 他不再是居无定所的流浪巫师，而是受人尊敬的卢平先生； 他不再是穷困潦倒的落魄狼人，每月还买得起狼毒药剂； 他从社会边缘人摇身一变，化身成功商人，还因为积极纳税成了魔法部最受欢迎的来宾之一。 他如今有事业、有朋友、有目标，更实现了人生价值…… 从某种微带讽刺的角度来说，他的梦想甚至全部被梅林实现—— 萨曼莎再也不会试探他，好像对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了。 但她在霍格沃茨似乎也没有对哪个男孩抱有好感，更没有交往男朋友…… 在打听这些事情的时候，卢平总是抱着等候宣判的心情，之后又感到心底疯长蔓生的庆幸。 1995年的几场春雨之后，渐渐热起来的天气提醒着他，马上就要三年了。 ——距离他们的那个拐点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春秋，而萨曼莎也已经到了十五岁。 她和他怀表中「爱人」的模样几乎大半重合了，却也越来越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还比不少同龄小巫师晚了些。 或许在明年，或许在明天。卢平知道，自己早晚会得知她和谁在一起的消息，甚至看着她带着一个男孩回布莱克家、去R&B逛逛。 他只是抱着拖得一天是一天的心情过着日子，再用越来越多关于魂器的情报、关于伏地魔的消息、关于R&B的业务……填满自己的头脑。
第1312章 番外：狼狈（41） 直到那个夏天。 平静彻底被打破，伏地魔真正复活。 即使魔法界的大多数人都不愿相信这一点，可它就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三年来，一直暗中协助邓布利多调查和销毁魂器的卢平和西里斯成了凤凰社最早忙起来的人。 但他们还没有到需要整天出去战斗的地步——伏地魔和食死徒都隐伏在暗处，凤凰社也在邓布利多的安排下进行着暗中布局。 除了一些必要的任务，卢平的主要精力仍然放在R&B的生意上。 经济就像最敏感的温度计。无论怎样的局势变动都会产生对应的影响，更何况是即将爆发的战争。 对角巷和霍格莫德似乎仍旧繁华，很多事情却都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莱姆斯ꔷ卢平“诺特家终止了跟我们的所有合作。所以我们的原材料成本现在大幅增加了——女巫面膜系列要不要做一次提价？” 八月的一天晚上，卢平对萨曼莎说： 莱姆斯ꔷ卢平“其他产品的成本将来也有可能会上涨……” 彼时他们都已经住在了戈德里克山谷，西里斯新买的房子，凤凰社最新的总部。 萨曼莎虽然是个斯莱特林，却也是英雄雷古勒斯的女儿，必须受到保护。理所当然地，她从暑假一开始就搬到了这里。 谁能想到，时隔多年，促使他们重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竟然是黑魔头的复活？ 而谁又能想到，进一步促使他们经常呆在同一个房间里谈事情的，竟然是另外几个陆续住进这里的小格兰芬多？ 萨曼莎“不必做什么提价。正好，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一步步地缩减R&B的生意规模——就从美容魔药逐渐下架开始。” 楼下哈利他们玩噼啪爆炸牌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卢平只看见萨曼莎的嘴唇在他眼前张张合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萨曼莎“还有，从今年秋天开始，R&B不再推出新品，只维持老产品的生产销售。” 莱姆斯ꔷ卢平“缩减规模？你想关店？” 卢平几乎站了起来。 这是他们最后，也最牢固的交集。更是他的人生重心所系。 他早已不奢望与她有任何更进一步的牵扯—— 他唯愿做她的执行者、做她的骑士甚至扈从、做她最利的剑和最坚固的盾、哪怕只是一支随手便可拿起，永远蘸好了墨汁的羽毛笔…… 可就连他的这些价值也要被抹去了？ 萨曼莎“我不是想要关店，只是想让它变得冷清些、低调些。” 萨曼莎“它的背后是你我，是西里斯，是整个洗白的布莱克家，就连招牌都是我父亲……我们不能让它变成食死徒最好的靶子，到那时损失只会更严重，还会牵连到店员——查尔斯和艾达的孩子才刚刚学会走路呢。” 萨曼莎摇头： 萨曼莎“而R&B就像是我们的……我们的心血。” 萨曼莎“我当然也不希望它受到任何一点损伤。” 她原本是不是想说：就像是我们的……孩子？ 有什么东西在卢平胸口不停翻滚发酵，萨曼莎则加快了语速。 萨曼莎“未来的计划可以分成两个部分——我们去法国开分店的事情可以提前安排了。至于英国本土，我们可以暗地里筹备囤积一些黑魔法防御用品……”
第1313章 番外：狼狈（42） 萨曼莎“还有，我打算把我这部分资产往海外转移，需要你帮我留意……” 她说得又快又急，足有好几分钟，好像不愿给他任何停顿和插话的机会，直到刚才的话题完全过去。 萨曼莎“……看来未来这段日子你会很忙。” 她终于放缓了语速，端起咖啡杯，却发现里面的深褐色液体不知何时被他变成了金色澄亮苹果汁。 她看了一眼，没喝，又放下了。 卢平的心脏像是被用力捏过的湿海绵。 萨曼莎“除了我这边的好几件事，你还要兼顾凤凰社的任务。希望杰玛愿意去法国那边发展——她很优秀，这样你就能减少一大块负担……” 莱姆斯ꔷ卢平“我在凤凰社的事情不会跟生意冲突，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还有你说要转移资产，我会先帮你办这些事……” 在她的目光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抓住一切机会向她示好？ 指望她仍能对他另眼相待？ 他早已决定了一些事，根本不该如此反复无常。 可如果每个瞬间都能保持绝对理智，把感情完全彻底的抛在脑后，人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至少卢平自问做不到…… 不大的房间里满是令人压抑的沉默。 柔软的地毯、背后的靠枕、和她眼睛同色的窗帘、充满鼻端的洗发水的苹果味，还有余光里看到的她床边的盖毯…… 这是她的世界。 三年前，西里斯出狱时他就应该及时抽身。可他用那么多借口让自己留在了原地； 三年后，他只要起身走几步就能离开她的房间，可他宁愿坐在这里沉默。 莱姆斯ꔷ卢平。 他的纠结、迟疑、彷徨…… 那些绵密厚腻，层层叠叠的苔藓裹在他舌尖心上，三天三夜都无法说尽。 此时此刻，他只想坐在这里。直到他想出一个新话题，她给他一个新任务，或者……直到她开口让他出去。 萨曼莎“幸好你在工作时向来很有效率，不像其他时候一样，擅于浪费时间。” 萨曼莎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叫人辨不出喜怒。卢平未及反应，她忽然又问： 萨曼莎“从前你说过，你永远愿意为我做事。这话还算数吗？” 莱姆斯ꔷ卢平“当然！” 萨曼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能做到？” 卢平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他想不出任何不点头的理由。实际上，他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 萨曼莎“那把你的怀表给我看看。” 随着这个史上最简单的任务，房间中的一切以另一种气氛凝固住了。 萨曼莎“多比跟我汇报说，它在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事。” 她就那样看着他： 萨曼莎“——如果你想告诉我你没随身带着它，你可以直接念一句「怀表飞来」，更加省时省力。” 卢平几乎要夺路而逃，双脚却如同被定在原地。 他能看着她的眼睛对她撒谎吗？ ——她的话已经封死了他的退路。 他能拒绝她这最简单的要求吗？ ——他刚答应什么事都能为她做。 一阵停顿。 他很慢很慢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萨曼莎却忽然转过了头。 萨曼莎“算了。” 她嗤笑一声，更像自嘲。
第1314章 番外：狼狈（43） 萨曼莎“我对勉强没兴趣。” 她彻底不再看他了： 萨曼莎“——既然这件事像要了你的命一样，我就干脆换个简单些的。” 萨曼莎“别死。” 她说： 萨曼莎“你总不会一连两件事都做不到吧？” 卢平忽然慌了。 她离他很近，但他从来没感觉她那么远。 或许刚才就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这个念头冒了出来，并且迅速占领了他的脑海。 往常，哪怕她只是在店里给他一个眼神，他也能知道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现在潜意识里更是有个声音在提醒卢平，她终于对他完全失望了。 再也不会有任何主动。 再也不会有任何试探。 他竟在此刻急匆匆地掏出怀表要递给她看，她却再也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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