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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并不坦然。 她或许也不平静。 他们好像走进了同一条死胡同里——面前正是卢平一砖一瓦亲手封堵起来的围墙。 —— 非要说的话，他们倒也没有从此形同陌路，开店的进度更是没受影响。 萨曼莎只是彻底对他进入了一种「公事公办」的状态： 只谈工作和生意，不谈其他。能以书信交流就不见面—— 她每次都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写在长长的羊皮纸上，仔仔细细地嘱咐，却分毫不涉及任何私人琐事，简直就像在完成商科小论文。 卢平偶尔拿出她去年写给他的日常信件来比对，只换来更多苦笑与苦涩。 西里斯反倒还在一天晚餐时问起了这事： 西里斯ꔷ布莱克“你们最近这段时间怎么都不一起出去了？” 他可是天天都带哈利出去，两人完全玩到了一起，简直就和同龄人差不多。 萨曼莎“我要写作业，马上就开学了。” 萨曼莎头也不抬地说： 萨曼莎“你们不是还给我列了那么一大堆魔咒要练吗？我爸爸摇身一变成了大英雄，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针对我呢？” 西里斯ꔷ布莱克“对了，你和哈利可以一起练啊，正好做搭档！” 西里斯感觉自己想出了一个超级无敌棒的主意： 西里斯ꔷ布莱克“哈利能一起学学实用小恶咒……顺便再把你的论文也借他参考一下？” 萨曼莎“那他最好放聪明些，别原样照搬——我可不想被连累。” 卢平沉默不语，只是吃着眼前的东西，却根本没注意具体吃了什么。 西里斯ꔷ布莱克“……莱姆斯？” 西里斯忽然在他面前打了两个响指，卢平这才抬头： 莱姆斯ꔷ卢平“怎么了？” 西里斯ꔷ布莱克“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萨曼莎说明天下午可以去店里，问你几点有时间呢。” 卢平几乎觉得惊喜，却又立刻化为了心酸： 莱姆斯ꔷ卢平“明天不行……明晚是满月……” 她居然已经不关心满月的时间了。 她之前明明还把月相历挂在墙上…… 萨曼莎“那就过几天，等你完全恢复后再说。” 萨曼莎语调没什么起伏： 萨曼莎“真抱歉，我最近写作业都把这事给忘了。” 萨曼莎“你正好也很久没休假了，应该有个缓冲。反正开店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稳妥比速度更重要。” 莱姆斯ꔷ卢平“给我三天——不，两天就可以……” 卢平近乎急切地说完，却又觉得自己可笑。 现在这个情况不正是他之前想要的吗？ 真的实现了，他难道不应该为了她保持下去？ 莱姆斯ꔷ卢平“我是说，你眼看就快开学了，我们还有很多事必须抓紧时间定下来……” 萨曼莎“你还真是一向那么敬业。” 萨曼莎嘴角的那丝笑容绝不代表愉悦。 但三天后，他们还是终于又在店里见了面。
第1309章 番外：狼狈（38） 当卢平赶到的时候，萨曼莎正在跟送货员签收一个巨大的东西。 莱姆斯ꔷ卢平“这是……店里的招牌？你已经定好店名了？” 他不顾腿上的乏力，快步朝她走去： 莱姆斯ꔷ卢平“你是自己来的？” 萨曼莎“多比送我来的。” 送货的男巫离开了。 萨曼莎扯开那几个巨大字符外面的包装： 萨曼莎“等到试营业之前挂起来就好，再施加一些变色、发光之类的魔咒……你看着办。” R&B。 卢平看着它们。 萨曼莎“一种音乐，也是对我爸爸的纪念——雷古勒斯ꔷ布莱克。” 萨曼莎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没给他任何多想的余地。 不然他会以为是什么呢？ 他的名字莱姆斯（Remus）配上她的姓吗？ 这段时间以来，那一丝苦笑几乎成了卢平脸上最常见的表情，萨曼莎却并未理会他的情绪： 萨曼莎“这个给你。” 她递来一个黑漆漆的、巴掌大的小东西，又指向旁边两个小纸盒。 萨曼莎“我让多比去弄来的，麻瓜手/枪和子/弹。巫师往往不会想到这个方面，说不定在某些时候会有奇效。” 莱姆斯ꔷ卢平“其实我更习惯使用魔杖，对角巷的治安也还算不错，不需要借助这些东西来看店。” 卢平说： 莱姆斯ꔷ卢平“你倒是可以拿着它——现在你的魔力还不够强，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防身……” 萨曼莎“我也有一把。” 萨曼莎说： 萨曼莎“一会儿找个经得起破坏的地方，再施几个隔音咒，我们可以做些试验。多比还弄来了一些保养和拆解它们的图解，也需要研究研究。”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 萨曼莎“我不是让你用它来看店的。” 萨曼莎“——如果你有机会，或者有可能查到线索……我想知道我爸爸死也要销毁的「魂器」究竟是什么东西。” 卢平不会说她太小，这太危险，她不该知道一类的话。 她也向来不必费力争辩。 自从在87年那个冬天聊过一次之后，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她做主，他执行——除非他有真正说得过去的理由，或者明显更好的提议。 萨曼莎“我知道邓布利多正在查这件事。但他不管查到了什么都不可能会告诉我。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你，还有我自己。” 萨曼莎“不过这件事不急，你也不用把精力全用在这上面。” 她又说： 萨曼莎“就算查到，我爸爸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了……更没必要再多搭上一条人命。” 几秒钟的沉默。 卢平忽然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指，而他的戒指没有摘。 萨曼莎“既然已经不用假扮了，你还戴着它干什么？” 她语调平淡地问。 而她的十根手指当然光滑一片，什么首饰都没有。 莱姆斯ꔷ卢平“……这样可以免掉一些社交上的麻烦，避免很多没必要的关系。” 莱姆斯ꔷ卢平“只要你不戴，就不会引起别的什么误会，我戴不戴都无所谓……” 卢平的聪明足以应付这样的窘境。 他对自己说的借口则是……他长年累月地戴着戒指，手指上甚至已经有了一圈泛白微凹的戒痕，更容易引发旁人误解。 这能说服他自己吗？ 卢平不做深思。 他只是不想让它离开自己的手指。
第1310章 番外：狼狈（39） 萨曼莎“最近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新消息吗？” 她跳过了话题，好像对那戒指连深究的兴趣都没有。 莱姆斯ꔷ卢平“……彼得ꔷ佩迪鲁，他已经被押送到了阿兹卡班，金斯莱亲眼看着他被摄魂怪……” 卢平说。 他语速低缓，半是因为他的心情，半是因为消息本身： 莱姆斯ꔷ卢平“他今早刚给我来了信，或许明天就会见报。西里斯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 萨曼莎“那就好。” 萨曼莎也没觉得喜悦。 萨曼莎“虽然被摄魂怪吻了不能完全算死……但这个夏天的丧事还真多。” 在七月底办完雷古勒斯的葬礼后，西格纳斯也没熬过暑热，死在这一年的八月。 那场葬礼可算不上愉快。 卢平跟着萨曼莎和西里斯一起去了布莱克家族墓地，眼看着两家人泾渭分明地在墓碑两侧站着，从头到尾只有西里斯和纳西莎说了几句话。 萨曼莎“幸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话让卢平忍不住抬起头来： 萨曼莎“西里斯彻底自由，其他该了结的事情也都了结完了。” 萨曼莎“——日子一下就轻松了许多。” 莱姆斯ꔷ卢平“可我们还要经营生意，调查魂器的事情……” 萨曼莎“是啊，我们现在只需要做这两件事，不是比从前轻松多了吗。” 萨曼莎的蓝色眼睛看着他，却比从前少了什么说不出的东西。 满月后的虚弱再次袭来，卢平想握紧自己的手指都使不上力。 —— 很快，九月一号到了。 他和西里斯一起去送萨曼莎和哈利登上了火车。 他看得出萨曼莎和哈利并不是真的多么熟悉，更多的是在西里斯面前假装融洽。 庆幸吗？ 一闪念过，卢平胸中的道德感又让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卑劣不堪，毫无意义。 她不是早晚都要找到一个年龄相仿、身体正常的男孩吗？ ——哈利就很好。 即使不是哈利，也会有别人……只要是个「人类」，就都是比他更好的选择。 他只有一个不大的愿望。 他希望萨曼莎早点「消气」。 他不奢望更多，只求她原谅他的屡次退缩回避，忘掉这个夏天所有的不快。 或许在将来某一天，她能把他当成西里斯、当成多比……偶尔给他一点笑容，温和而不是客套平淡地跟他说话……这样他就满足了…… 西里斯ꔷ布莱克“几点钟了？我们要不要直接去找地方吃午饭，顺便喝一杯？” 霍格沃茨特快不知何时已经在转角的白色烟雾中消失了踪影，卢平在西里斯的随口一问中习惯性地拿出了自己的怀表，报出时间。 西里斯ꔷ布莱克“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用这种东西？” 西里斯夸张地探头来看，卢平瞬间扣拢了怀表的盖子： 莱姆斯ꔷ卢平“别乱动，很容易坏。” 西里斯ꔷ布莱克“嘁，我又不是没见过，我们收拾老宅的时候不是还捡了一抽屉吗？” 西里斯倒也没多大兴趣： 西里斯ꔷ布莱克“早知道你喜欢就给你留两块好的，说不定还是什么古董呢……” 莱姆斯ꔷ卢平“有一块看时间就行了，我又不收藏这些……” 卢平含糊过去，把怀表收回胸口内侧的暗兜。 它是萨曼莎在1991年圣诞节送他的礼物。 而它的表盖里放着一张精心修剪过的、两人挽着手的小照片—— 二十多岁的金发女子面对镜头微微怔住，刚过三十的男人在她旁边，只是专注地转头看着她，好像眼前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那种眼神，温柔不足以称其眷恋，倾慕不足以论其深沉。 底片已经被毁掉了。 这是世上唯一的一张……属于那对「假扮」爱人的照片。
第1311章 番外：狼狈（40） 如果要用阶段来形容卢平和萨曼莎的关系，每一块界限都可以被看得十分明晰。 完全没有交集的那些年； 日夜相伴，几乎成为彼此心理依托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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