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听出润玉是打算与天界抗衡,便不再说什么,他摊开双手,变换出一个不小的锦盒。 “干娘曾经交代过我,日后若有风云变幻,便将此物交给殿下。” 润玉转头看向锦盒:“奁内是何物?” 彦佑道:“殿下打开便知。” 接过锦盒后,润玉的手颤了一下,才缓缓打开锦盒。 锦盒里没装多少东西,只有一个令牌和一张图纸。 是当年笠泽存余兵力的调用令牌和鸟族兵力布防图。 润玉的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这是他娘几千年来的心血。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儿。 锦盒里装的是簌离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 润玉猛的合上锦盒盖子,闭着眼睛将泪水憋回去。 白月半一向眼睛浅,最看不得这种场面,润玉还没掉眼泪,她却先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她觉得这时候应该让润玉自己呆着,和簌离留给他的东西一起。 只有他自己的时候,润玉才会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不忍着,不憋着,便能好受些。 是以,白月半扯了彦佑的袖子一下,用中指和食指做走路的动作,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 彦佑明明看懂了,却是装作没懂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月半。 白月半白他一眼,牵过鲤儿,率先将鲤儿领出了偏殿。 前脚刚一出偏殿,彦佑后脚就跟出来了。 彦佑凑近白月半:“啧啧啧,瞧这哭的,我见犹怜,真是心疼坏我了,快让我抱抱。” 白月半嫌弃的推开彦佑,在脸上胡乱抹两把:“谁哭了,眼睛太热,流汗!” 彦佑撇撇嘴,扔给白月半一方锦帕:“还嘴硬呢,眼睛都哭红了。” 白月半吸吸鼻子,又将锦帕扔回彦佑:“我心疼我家大龙不行啊!他什么都没有了,还不让人心疼了啊,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 说着,她又想哭,软糯的嗓音有些哑,还带着压抑不住的哭音。 彦佑听了生怕白月半哭起来他哄不住,叫人听去还以为他把小姑娘怎么地了,回头还要挨润玉的眼刀子,连忙服软:“好好好,让,让,你先别哭,收,收。” 见白月半收住情绪,他才松口气:“真是怕了你了。” 白月半抹着脸颊上残存的泪珠,没搭理彦佑。 彦佑看着白月半,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太好,表情十分的纠结。 白月半看他抓耳挠腮,一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瞪他:“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 彦佑:“那我说了啊。” 白月半:“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今天的字还没临摹呢。” 说着白月半就抬步。 彦佑连忙拦住白月半:“唉唉唉,我可是拿你当朋友才说的。” 白月半嗯了一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斟酌了一下说辞,彦佑开口:“你是不是对你家殿下有点别的什么心思?” 白月半:“?” 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彦佑看白月半没听出来,便干咳了一声,将话说的通透:“你是不是喜欢你家殿下。” 白月半脸腾的通红:“你别,别瞎说,我哪有!” 彦佑表情异常欠揍,他都看出来了,还在这狡辩呢。 方才在偏殿里,有润玉在白月半的眼睛就没移开过,润玉有点情绪波动,她比谁都着急,哭的比谁都凶。 知道姑娘家的脸皮薄,彦佑也不太好说的太直,便道:“你们家殿下,一根筋的很,现在锦觅与他有婚约,他便是认死了锦觅,你还是别在他身上废心思了。他那性子,你迟早要受伤。” 白月半不想再和彦佑说话,便道:“不劳你费心!管好你自己的莺莺燕燕吧!” 语毕,越过彦佑,一头扎进七政阁。 彦佑摇头长叹一口气,一个比一个倔,真是操碎了他的心。 因为彦佑的话,白月半现下心慌意乱,练字也完全静不下心。 她停下笔,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就浮现出润玉的身影,举手投足,一颦一笑。 想起润玉的笑,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 心头有莫名的情愫涌动着。 焉的,白月半僵住脸上的笑容。 她摇摇头,拍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白月半啊白月半!你清醒一点!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你是要回家的!” 她就这么自我催眠了许久,不仅没有用,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喜欢惨了润玉。 白月半猛的一拍桌子,振振有词:“我是一只颜狗,我只是喜欢他的颜,他是我芸芸后宫的一员,等我回家以后,家里还有一窝小的等着我宠!就是这样,现在出去散散心,回来我还是辣手摧花的白月半!” 虹桥边上,白月半闲闲的踱步。 看到柳树,白月半想,润玉经常在树下逗魇兽。 看到星光璀璨的湖泊,白月半想,润玉经常在这里泡尾巴。 看到虹桥,白月半想,润玉有心事的时候就会站在上面发呆。 ...... 她本是来散心以驱散润玉在她心里的影子,却没想到这里处处都是润玉的影子。 彦佑一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不得了的盒子,使得白月半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 她二十好几,是个合格的成年人,尚分得清崇拜之情与男女之情。 白月半停住脚步,咬着唇皱眉思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对润玉渐渐的对开始不一样了? 她想了想,大抵是从她不愿再撮合邝露与润玉开始,是从她一听润玉提锦觅便心里烦扰的不行开始,是从她时时刻刻都想粘着润玉开始。 可......喜欢归喜欢,她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她有父母,亦有粘人的妹妹,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回去。 白月半长叹口气,放不下润玉舍不得亲人,做人好难! 她正春伤秋悲着,骤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白姑娘。” 白月半被吓了一跳。 “谁?!” 她左右看看,都没人,怀疑自己是在幻听。 这时,从巨大的柳树树干后,走出恬笑的怜卿。 白月半一瞬间惊的冷汗直冒,确定周围没人后,她小跑到怜卿面前:“你疯了!被天后发现你就完了!” 怜卿笑的一脸轻松:“她察觉不到的,你安心。” 她来都来了,白月半还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又唠叨两句她一定要小心。 见怜卿再三保证无事之后,白月半才注意到怜卿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长得甚是阴柔俊美,若不是身高太高,她都以为这是个妹子。 白月半挑挑眉:“这是......” 怜卿忙介绍:“他叫苍鹭,是他带我来的。”
第16章 苍鹭? 白月半点点头,她记得这个名字,是怜卿故事里的那个亲信。 她灿烂的朝苍鹭一笑:“我叫白月半。” 苍鹭冷冷的瞥一眼白月半,微微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 真踏马高冷! 怜卿眼含几分歉意:“他不爱说话,你别介意。” 白月半摆摆手:“无妨无妨,话说,你怎么突然间就来了,多危险。” 她一向不在意这个,左右是点头之交,爱不爱说话与她何干。 怜卿抿抿唇,一脸的忧愁:“我在洞庭湖等了你许久你都不来,我担心你被荼姚捉了,便唤了苍鹭带我来寻你。” 提起这个,白月半挠挠头:“我出不去,大龙也是怕荼姚找我茬,整日将我关在璇玑宫,我今天能来虹桥也是......” 话说一半,白月半突然住了嘴。 她才想起来,她出璇玑宫来虹桥并未经过润玉允许! 这几日润玉心情就不好,若是知道她私自出璇玑宫,非要用眼神冻死她不可,搞不好还要背书! 她不想背书嘤嘤嘤。 见白月半整个人都僵住,怜卿柔柔开口:“你怎么了?” 白月半方回神,她一言难尽的笑笑:“那个啥,我得回璇玑宫了,要是被大龙发现我偷溜出来,我这辈子都要被他关死了,你们两个快离开吧,别被发现了,我以后会找机会找你的。” 怜卿摇摇头:“我没打算走,杀荼姚刻不容缓,我已经等的太久了。” 白月半怕怜卿说出让她现在就去找荼姚拼命的话,忙道:“你别冲动,她法术高的很,我才在生死边缘试探过,咱们从长计议,你且放心,她活不了多久了。” 按原剧情发展,可不就活不了多久了么。 白月半说的是事实,怜卿反驳不了。她等了千年才等来白月半这么一个能助她手刃荼姚的人,怜卿不敢犯险,毕竟白月半要是死了,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了。 眼下,也只能听白月半的从长计议。 她幽幽的叹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呈着簌离元神的乌黑珠子,递到白月半面前。 白月半看着珠子,没接。 不确定的指指珠子:“你......给我?” 怜卿点点头:“这珠子是上古神物,其中灵力对元神大有益处。簌离上仙元神未散,只是受损,只要好好保护珠子,假以时日她定会苏醒。” 这对白月半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白月半欣喜的接过珠子。簌离没死,那对于润玉来说,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有多期望簌离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只有白月半知道。 突然想起了什么,白月半看向怜卿:“你之前不还与我说,你不晓得如何救簌离么,怎么现在有了?” 你别是在框我! 看出白月半所想,怜卿解释道:“我那时并不信任你,怕你不帮我,所以并未告诉你实情。” 白月半:“你别不不信任,我还指望你回家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要在天界如何藏身?” 怜卿早就有所打算:“我可以藏身于这颗珠子,至于苍鹭自有他的法子,你若有事,吹响这个哨子他便会出现。” 说着,怜卿塞给白月半一个通体透明,触感微凉的小巧哨子。 白月半收起哨子:“那你快进来,我是真的不能再呆了,必须回璇玑宫了。” 闻言,怜卿回头看一眼苍鹭,苍鹭垂眸朝怜卿微微一点头,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白月半看着这一幕,心道真是个高手。 苍鹭走后,怜卿也化作一道紫烟缓缓钻进白月半掌心的珠子里。 白月半拿着珠子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想着要放在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可左想又想,都觉着不如放在自己的身上万无一失。 她沉思想了一会后,运起身体里的灵力,抬手将珠子往胸口一拍,珠子便没入了她的身体里。 白月半拍拍胸口,心情别提多畅快了,法术果然是好用,她将珠子藏在她的元神里,就不怕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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