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璇玑宫时夜已经深了,她因为在虹桥与怜卿相谈而错过了晚饭,便决定到厨房去看看有没有剩吃食。 路过花园时,撞见了慌慌张张的魇兽。 魇兽一看见白月半,就围着她直叫,显然是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白月半被它转的眼晕,忙叫它不要转。 魇兽不会说话,叫了一会后发现白月半始终不明白它想表达的东西,还以为自己在跟她玩。于是它张口咬住白月半的裙子往后一带,白月半被它带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白月半这才发现魇兽的不对劲。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润玉出了什么事?” 魇兽松开咬着她裙摆的嘴,抖抖耳朵,张嘴吐出一个蓝色的泡泡。 泡泡飘在白月半的面前,白月半定睛一看,竟然是锦觅和旭凤灵修的全部过程! 白月半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问魇兽:“你把这个吐给润玉看了?!” 问完这个问题,白月半就觉得自己是个智障,明摆着的剧情在那,还用问! 魇兽呜咽一声,点点头。 殿下逼它的,它不得不吐。 可想而知润玉现在是有多伤心了,他心爱的女孩儿和他杀母仇人的儿子灵修! 白月半提着裙摆,一路跑去润玉的寝殿。 寝宫的门是开着的,白月半方一进寝殿,就见润玉正抬手击碎一面铜镜。 铜镜发出痛苦的咯吱声,轰然碎裂。 那是白月半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的润玉,与在洞庭湖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润玉而言,锦觅应当是他这残破的人生中最后的一根稻草,她支撑着润玉孤寂寒冷世界,是他最后的温暖烛火。 而今,这最后一丝烛火也被锦觅亲手熄灭。 察觉到有人,润玉猛的回头。 润玉眼眸阴翳的可怕,周身散着寒气,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白月半不由白下一张脸,小退了一步。 这样的润玉让白月半心头恐慌,不敢靠近。 紧随白月半而来的魇兽更是瑟瑟发抖,紧靠着白月半,一动也不敢动。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也是凉的令人心悸。 白月半的手抚着还在发抖的魇兽,小声开口:“你,你吓到魇兽了。” 因为害怕,白月半的声音小的可怜,她嗓子柔,原本说话就软软糯糯的,现下更是带着一丝颤抖。 咬咬唇,白月半接着说:“它在抖。” 润玉拧着眉侧脸看白月半,她惨白着脸,唇也跟着没了血色,黝黑的大眼睛里既有害怕也有担忧,就站在门口,微微抿着唇看他。 明明就怕的要死,却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 润玉脸色也阴沉下来了。 他低声开口,语气不是很好:“你怕我?” “我很担心你,你别......别凶我。”白月半眸光闪烁了一下,摇摇头。 方才润玉那一眼极具压迫,她是有些怕的,可也仅仅是一瞬间,现在已经不怎么怕了。 迎着白月半毫不闪躲的目光,娇软的嗓音,润玉心头没由来的狠颤了一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戳着。 一股无名的懊悔感笼罩着他,他不该控制不好情绪吓到她的。 想同她说,你别怕我,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她说。 烦躁的抬手捏两下眉心,润玉闭上眼,收敛起情绪,他刚刚真的想杀人。 等他再睁开眼时,白月半明显感觉到那股压迫感已经没了。 低头拍拍魇兽的头,告诉它自己出去玩,魇兽看看白月半,又看看润玉,转头出了寝殿。 魇兽走后,润玉挥袖关上了寝殿的门。 “你都知道了?” 白月半垂眸,藏住眼中的情绪:“魇兽吐给我看了。” 润玉冷笑一声,便不再作答。 这一声冷笑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润玉想,他大概是这天界里最大的笑柄了。 白月半双手交叉,乖巧的站在那里,半晌,她才开口:“你还有我啊。” 润玉看向白月半。 白月半清浅一笑:“还有邝露和魇兽,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 润玉眼中的温度一寸一寸的凉下去:“我将心掏给她,她竟然背叛我。” 白月半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傻子啊,她心里没有你,就算你将命都给她,她也不会动容半分。 彼时白月半看着润玉的眼,他的眼里此刻有很多东西。 一片冰冷,恨意滔天。 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他星辰般的眼底交织着,唯独没有被爱人背叛时的悲痛欲绝。 白月半心头闪过疑惑,润玉不爱锦觅? 微微蹙眉,按照原剧的发展,润玉此刻应该是爱惨了锦觅才是,即便是锦觅与旭凤背着他做了这样的事,他依旧待锦觅如初,视她如命。 正不解怎么会这样时,白月半又听润玉接着道:“杀母之仇,夺妻之恨,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每一个字润玉都咬的极重,恨不得嚼碎了再吐出来。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挤进屋里,在润玉的身上渡上一层银白的光。 他可真瘦啊。 白月半怔怔的看着润玉的身影。 素白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略显松垮,将他衬的越发孱弱。 白月半听着润玉完全不似平时温润的嗓音,缓缓道:“我相信你。” 只要是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信你。
第17章 润玉自从看到锦觅与旭凤灵修的所见梦后,打击很大,便将自己关在七政阁,没日没夜的看书,结果无意间,叫他看见了一份古籍。 陨丹。 他看着陨丹的作用,猛然间想起曾在花界,牡丹长芳主对他所言。 如若锦觅乃一方贫瘠寸土,不论播什么种,施什么肥,不论如怎么悉心浇灌皆开不出一朵花穗予以回报,与她谈情就好比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无一人可入她眼,更何论入她心间。 润玉喃喃:“曾经多情却无情......” 焉的,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便立即扔下竹简,匆匆离开了七政阁。 润玉一路飞往花界,彼时锦觅正在熟睡。 润玉施法,指尖灵力注入锦觅胸口。睡梦中的锦觅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便从她胸口缓缓浮出泛着淡粉色光芒的珠子。 珠子上赫然有着一个不小的狰狞裂痕。 润玉眯眸,了然道:“果然裂了。” 语毕,润玉看着陨丹,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很快,这丝挣扎过后,便是一片的决绝。 他手势变换,将灵力缓缓注入陨丹的裂缝,顷刻间,陨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直至完好如初。 修复好陨丹后,润玉收手。 陨丹便自动回到了锦觅的体内。 润玉眼神淡凉如水的看着锦觅的睡颜,唇畔勾勒出一抹弧度。 良久,润玉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你们想在一起,他偏偏不让。 旭凤越是想得到的东西,他偏是让他得不到。 他润玉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紫方云宫。 荼姚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指腹摩挲着袖口处的花纹,一双丹凤眼中满是算计。 她本想着趁旭凤与锦觅下凡历劫期间,杀了锦觅,而让穗禾与旭凤培养感情。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旭凤和锦觅的感情更深了。 一想到锦觅那张与梓芬有六分相像的脸,荼姚便恨的牙痒。 真是一对遗祸千年的母女,做母亲的将天帝迷的团团转,死了都不消停,做女儿的又将她儿子迷的团团转。 锦觅一日不除,她便一日得不到安生。 她得再寻个机会除了这小贱人才是。 正思量着,穗禾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姨母。” 荼姚淡淡瞟一眼穗禾,慢条斯理开口:“急匆匆的做什么,全然失了鸟族公主的仪态,成何体统。” 穗禾忙福身行礼:“穗禾知错。” 荼姚摆手:“免了,何事如此惊慌。” 穗禾上前,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荼姚。 “这是穗禾在紫方云宫的门口处,一个黑衣人给我的。” 荼姚接过信,前后看了看信封,没有署名。 她眯眯眸,打开了信。 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三日后,斗姆元君讲禅,洛湘府无人,杀锦觅。 荼姚看后,不由一惊,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问穗禾:“可看清黑衣人的样貌?” 穗禾蹙眉摇头:“那人灵力身手皆在我之上。” 荼姚听后又垂眸看着写封信,若有所思。 半晌,她吩咐穗禾:“务必将这个黑衣人查到,杀了他。” 穗禾点头:“是。” 穗禾走后,荼姚手一抖,信纸无火自燃,转瞬之间便化为灰烬。 她冷冷一笑,斗姆元君讲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璇玑宫。 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进白月半的房间。 苍鹭一出现,白月半便询问他:“如何?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苍鹭微微点头,表示已经将信送到,并且没人发现他。 白月半这才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才放下。 那日她无意中听见润玉提起斗姆元君讲禅这件事,便想起了剧情里,荼姚就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杀锦觅失败,天帝知晓了荼姚便是杀害梓芬真凶才被削了后位。 白月半无事时将她来到香蜜的世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发现因为她的到来,很多事情都和原剧情发生了偏差。 为保证万无一失,彻底将荼姚拉下后位,白月半不得不唤来苍鹭,又让苍鹭写了那封信来提醒荼姚。 她怕用自己的字迹会让荼姚看出端倪,毕竟她的字是润玉教的,有几分相似。 由于白月半知晓所有剧情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过怜卿。是以,怜卿很不理解白月半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月半道:“荼姚想杀锦觅,就必须要找一个润玉,水神,风神,旭凤都不在的时候,否则这些人都护着锦觅,她一旦下手后,自己便不能全然脱身。斗姆元君在佛界颇有地位,她的讲禅自然是受到整个天界的重视。届时,所有人都会去听斗姆元君讲禅。” 怜卿想了想后又问白月半:“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想杀锦觅岂不是更难?” 白月半伸出食指晃了晃:“非也非也,据我所了解,锦觅性子跳脱,讲禅那般无聊之事,她是不会去凑热闹的。她一个人留在洛湘府,荼姚定然会随便找个借口让手下的仙娥将锦觅诓骗到紫方云宫,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到时候我再去九霄云殿,假装很急的告诉润玉锦觅被荼姚带走就好了。如此一来,荼姚计谋落败,谋害夜神未婚妻,水神之女,天帝未来儿媳妇的罪名,她就别想洗掉,天帝还会发现荼姚便是谋害梓芬凶手,她这个天后便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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