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润玉大好的心情被破坏的荡然无存,整个人都冷冽下来。 察觉到润玉情绪的骤然变化,白月半顺着润玉的目光看去,是旭凤。 他春光满面,唇角带笑的缓缓走近。 待旭凤走到润玉面前的那一瞬,润玉抬手挥袖,桌面上的棋盘便尽数消失。 旭凤微微一愣:“怎么把棋盘撤了,不下一盘?” 润玉不高兴,白月半也不高兴。不由在心里呵了一声,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你下啊!还问! 润玉淡漠开口:“你我下棋,从来都是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毫无悬念,有何意义。” 旭凤在润玉面前坐下:“也罢,今日,我是来寻你喝一杯的。” 语毕,他变换出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白月半瞟一眼酒壶,桂花酿,她心下一片鄙夷。 在这段剧情里,旭凤已经与锦觅灵修,今日便是来劝润玉解除与锦觅的婚约。 白月半只觉得自己若是再呆下去非要把自己气自闭不可,便准备起身回避,这场面也着实的不适合她呆着。 正要起身,润玉淡淡的瞥了白月半一眼。 白月半愣住,大龙这是让自己继续呆在这? 转念一想,荼姚方对润玉做出那等事,旭凤又明目张胆的勾搭锦觅,使润玉在天界受人议论纷纷,眼下自然是不愿意看见他们母子二人的,更何况是单独相处了。 这么一想,她便心安理得的坐着,不打算离去了。 旭凤来时便注意到白月半,瞧着与润玉关系甚深,便问润玉:“这位仙子是......” 白月半抢在润玉前面开口:“小小一名仙侍,不足挂齿,火神殿下当我不存在便好。” 她语气漫不经心的,没有半分仙侍该有的恭敬。 不由的看向润玉,润玉竟也不做任何表态,显然是默认了白月半所言。 既然润玉都默认了,旭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为自己和润玉都倒上酒:“你生母之事,我已知晓。” 旭凤举起酒杯:“这杯酒,是我替母神赔罪的。” 润玉:“重孝在身,不便饮酒。” 显然是不想接受旭凤的赔罪。 润玉如此态度,旭凤自知心中有愧,语气里也是浓浓的歉意:“是我疏忽了。” 润玉垂下眼帘,敛着眼中的薄凉:“母神,她杀的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罪人,你又何必赔罪。”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生母......” “你什么都不知道。”润玉带着愠怒冷声打断旭凤后,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便柔和下声音,下了逐客令:“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快回去吧,母神知晓你来我这里会不高兴。” 气氛修炼压抑起来,旭凤将手里那杯赔罪酒放回桌子上,看着润玉:“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润玉看他一眼。 旭凤道:“母神的所作所为,我并不认同。说句不敬的话,你我的母亲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你我而筹谋,所爱非其道,想必你也深有同感。我本就对母神对我铺设的天帝之路毫无兴趣。兄长比我贤能稳妥,日后,我愿追随兄长,臣服于兄长,我也希望兄长愿意原谅母神。” 润玉:“旭凤,你能这么说,我心领了。只是,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吧。” 旭凤深呼吸一口气:“还有一事相求。” 润玉立马道出旭凤所想,一字一顿:“锦觅。” 听着润玉与旭凤的你一言我一语,白月半一手杵着额头,一手扣着桌面上雕刻的腾龙,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重点不还是想让润玉将锦觅让给他吗。 何必呢,不如直说。 拿帝位换女人,亏他想的出来,说的出来。 润玉起身,背对着旭凤:“火神对我的未婚妻,似乎分外的上心。” 他分外两个字咬的极重。 旭凤也跟着站起来:“我希望你能取消与锦觅得婚约,天界的权利我不会与你相争,我也会替母神与你赔罪,我只希望你能放下锦觅。” 润玉:“我与锦觅得婚约,是父帝与水神定下的,我有何权利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转过身“再者,天界的权利从来都是握在父帝与母神的手中,他们愿意交给谁,不是你争与不争能够决定的。” 旭凤:“我与锦觅两情相悦,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况且,你如今也有佳人在侧,何苦紧紧握着锦觅不放。” 润玉的眼神已经冷到了极点。 被无辜点名的白月半凉凉的瞟了一眼旭凤,连头都没抬,娇软的嗓音里带着慵懒:“火神殿下这话说的,这婚约是天帝与水神定下的,你不去找天帝却来找我家殿下,火神是觉得我家殿下能做得了天帝的主不成?火神左一句权利让给我家殿下,又一句不会与我家殿下相争,好像这天界的权利掌握在火神手里似的,想给谁就给谁,真不愧是被天后娘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是敢说。” 无端的被怼,旭凤有些恼怒,正要训斥白月半以下犯上,口无遮拦,白月半一边一身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硬生生的将旭凤的话堵在嘴里:“别急着训我啊,我还没说完呢。我家殿下与锦觅仙上幸福不幸福,亦不是火神说了算的,这毕竟新郎不是你,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还有!我与我家殿下清清白白的,火神殿下可快口下留情,莫要污了我家殿下的清名。” 语毕,白月半看向润玉:“殿下,该布星挂夜了。” 润玉轻轻的嗯了一声,径直的与旭凤擦肩而过,没看旭凤一眼。 白月半紧随其后,亲口怼了旭凤,她现下痛快极了。 总算是替大龙出口气。 到了布星台后,润玉阴沉着神情一言不发,周身的气温也跟着直线下降。 白月半乖乖的站在旁边看着他布星,不打扰他。 润玉的眼中此刻情绪翻涌,连施展灵力布星的手都带着不可解的怒气。 荼姚旭凤母子从来都是这样,给他什么,拿走什么,润玉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 他生母就在他的眼前活活被荼姚杀死,旭凤今日一杯酒就要他原谅荼姚,放下杀母只恨,屠族之仇。 似乎在荼姚与旭凤的眼里,他从来都是那个靠他们施舍度日的,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荼姚抢走了他母亲的命,太微抢走他母族的命,如今旭凤还要拿天帝的位置与他换锦觅。 润玉眸中如浸了寒冰一般幽深冷冽,天帝与锦觅他都要,一个都不会放手。他会一点,一点的从荼姚,太微身上将这些年的委屈,屈辱,和整个龙族族的命,全部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月半:糟糕,对大龙是心动的感觉。
第15章 次日,璇玑宫来了两个仙娥。 传荼姚的口谕,润玉在服孝期间,就留在璇玑宫守丧,不必出门,就连布星值夜也免了。 两个仙娥各捧了一套丧服,两套丧服仪制不同,材质也不同。一套为天界的缌麻孝服,一套为龙鱼族的生麻孝服。 仙娥道:“天后娘娘说一定要殿下选一套,剩下的另一套命小仙带回。” 润玉情绪不明的看着两套孝服,良久,才抬手去接生麻孝服。 就在指尖触到衣服的一刹那,润玉就想起了太微为他疗伤那日说的一句话。 日后制衡天后和鸟族的势力就靠你了。 明明是委以重任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 润玉顿住手,留恋不舍的在生麻孝服上摸了两下,接过了缌麻孝服。 见润玉接过了缌麻孝服,仙娥便不再逗留:“小仙还要回去向天后娘娘复命,告辞。” 润玉的手紧紧攥着呈着孝服的托盘,眼眸阴沉的可怕。 待两个仙娥出了偏殿后,润玉猛的将托盘连带着孝服一并扔向偏殿门口。 彼时白月半一只脚刚踏入门槛,再往前挪一寸,托盘就能砸到她的脚。 白月半的身后跟着彦佑和鲤儿,今日是来给润玉送簌离的遗物的。 彦佑一手牵着鲤儿,一手捡起地上的丧服,调侃道:“这天界守孝的习俗难道就是将丧服丢的满天飞吗?” 鲤儿尚不懂这些大人们做事情的弯弯绕绕,对润玉发脾气更是一点都不理解,他抬头奶声奶气的问彦佑:“大哥哥为什么生气呀?” 彦佑蹲下身,与鲤儿解释:“按照天界的规矩呢,守孝是要穿缌麻丧服的,但按我们龙族族的规矩呢,守孝是要着生麻丧服的。” 鲤儿又问: “那大哥哥是不是选错了呢?” 在他的眼中,润玉既是簌离的儿子,那便是龙鱼族的人,自然是要穿生麻丧服,才不穿什么劳什子的缌麻。 听着鲤儿童真的声音,润玉冷呵了一声,笑声里还带着自嘲。 他道:“是大哥哥没用。” 白月半捡起托盘,将孝服叠好,放到桌案上。 润玉此刻想为自己的生母守孝,就连选择丧服的权利都没有。 这一声轻呵听的白月半心疼,她安慰润玉:“谁说你没用的,若不是你,洞庭湖三万水族的命早就不在了,彦佑和鲤儿此刻也不会安安稳稳的站在你的面前。” 她在润玉面前转了一圈儿:“你看,要不是你,我就被莲台业火给烧成灰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吃的白白胖胖的。”她看着眼眶微红的润玉:“所以,别觉着自己没用,来日方长。” 你这样说自己,她心疼。 彦佑也道:“大殿切莫自责,孝存于心,干娘泉下有知,看到你顶着天帝天后的重重压力,还坚持为她守孝服丧,已经很不容易了,相信她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白月半和彦佑越是这样说,润玉的心里就越难受,越自责。若他真的有用,簌离便不会死,洞庭湖便不会在存亡的边缘游走,彦佑和鲤儿也不会被荼姚捉到九霄云殿,白月半也不会被荼姚烧成那个样子。 虽然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可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九霄云殿上的种种,洞庭湖的种种,他这几千年来在天界的种种。 润玉一字一顿:“远远不够!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 彦佑劝润玉:“那大殿不如放下一切,跟着我和鲤儿远走高飞。” 这天界的劳什子夜神,天帝之子,他们不稀罕。 彦佑想的自是逍遥,不问六界俗世,只为一个快活。可润玉却是明白,荼姚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何论如今又插手一个太微。 想到这个,润玉长叹一口气,满眼忧愁:“只怕如今,就连做个闲云野鹤都是一种奢望。” 彦佑一听,再联合今日丧服一事,便也觉得润玉此话不假。 他问润玉:“大殿有何打算?” 润玉看着簌离的画像:“戒急用忍。” 诸如白月半所言,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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