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儿认真地看着润玉的脸,“我想要告诉润玉,润玉没有做错什么,即便是错了,我也想要偏袒润玉,想要成为润玉可以放肆的后盾。” 没有人会永远完美,她会偏袒他,所以他做错事了也没关系的。她想让润玉可以不要时时刻刻都那么周全谋划,不用顾虑着她。 润玉意外她突然的直白,一瞬心神摇乱,“源儿…” 源儿踮起脚尖轻轻在他面颊上蜻蜓点水一吻,温暖生风,“我真的,好喜欢润玉。” 她有些痴迷了,那是她第一次,毫不避讳而直白地诉说她的喜欢。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同一瞬间,润玉心怦然动了动,瞬即生热,他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心意。源儿窝进他怀里甜笑:“我以后不生润玉的气了,可是以后,再也不能把我一个人拘在璇玑宫了。” 怎么会呢。她身上都是香软的温暖,润玉掌间的温软令人逐渐沉沦。被她全身心的依赖,被她直言的喜欢。全天下,润玉只想要她的拥抱。她说,她想要偏袒他。 他也可以对什么有恃无恐了。 他终于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茕茕孑立一人,孤守漫无边际的长夜清寒。 润玉曾想,源儿是他想握在手心的人,她要陪他一起永世孤独。可是她来了,他就舍不得让她孤单了。 他也喜欢她,全天底下唯一会偏袒他的小姑娘,他怎么舍得放手,又怎么舍得让她受伤。 润玉心里情绪难言,把手轻轻抚在源儿耳后,被抬起的小脸专心地看着他。润玉低头,在那粉润的唇瓣印上一吻。好软,有小姑娘浅浅的馨香。源儿不由自主踮起脚尖,整个人仿佛坠在他身上,下一刻发烫的手臂搂住她的腰肢。 风月无边,落星潭的星星又溅落出满池星光。红色的鲤鱼在池中窜来窜去,琪树如练飘拂,连同树下的人一起倒映在波动的水纹中。 …… 几日后,回想起来的源儿还是忍不住傻笑,又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近日天界整饬天兵,新任的将领还没选□□。依太巳仙人的意思,是要重新选任,不过润玉觉得依旧可以让破军星君继任。 这些暂且不谈,天界多年不曾生长草木,一些改变还需要莺歌这个水神帮忙。出了璇玑宫的门,源儿往莺歌的灏宁府去。 莺歌对人总保持着一股不屑交流的神态,平日也没什么神仙来往。源儿踏进灏宁府,只见大片大片枯萎的紫堇草。莺歌正对着那些草皱眉,想不通他堂堂一个上清天春神,居然还要受制花界芳主的禁令。 唯一活下来的,是那盆受过源儿献祭的紫堇草。 大概是全养死了,莺歌很是烦躁,见源儿进了他宫中后一脸忍不住惊愣的模样,莺歌眉睫挑了挑,“哟,小源儿怎么过来了?” 水榭旁下的雾气虚荷露出片片菡萏粉色,整个灏宁府仙雾就遮了一半,那些枯萎的紫堇草也在顷刻化为乌有。源儿抬眼看过来,“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莺歌愿闻其详道,“为小源儿服务,乐意之至啊。” 源儿看不懂莺歌这个人,也不太敢触他的底,道:“我想请你按照花界的水雾,改善天界和魔界的环境,好让草木生存。” “你要解除草木禁令?”莺歌闻言诧异了下。 “嗯,”源儿点头,“所以,需要你帮忙。” “可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没那么轻易吧。” 解除禁令并不需要多费神力,只是需要意灵花漫散告知。以源儿现在的灵力,不堪负荷。 源儿游移了一下,问,“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灵力啊?” 莺歌笑了,“不借。” 源儿:“………”这人有毒。 “我也是为你好,你如今还不能很好把控净水之力。上次太微献祭失败,你及时收制承担大部分的反噬,现在就不要逞强。况且,让天帝借机收服花界有什么不好?” 莺歌将小堇放好,甚至有几分苦口婆心,“好了,我劝你赶紧回璇玑宫,待会儿天帝怕又要来找人了。” “现下本来就不安稳,出兵不妥,你就不能帮忙吗?” “不能。” …… 最近润玉没有再拘着她,源儿闷闷不乐地返回来。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她转了转方向想去寻邝露,才走了几步,前方就有一道曼妙人影立在她的必经之路。 源儿懵了两下,就见那道人影转过来看着她。一身粉衣的穗禾很是憔悴。见终于守到了她,脸上露出难言的神色,急切朝她走过来。 “穗禾公主?”源儿喊出口,穗禾来到她面前猛地一停,深呼吸一口,开口问她:“你可以救殿下对不对?” “啊?” “你可以救战神殿下对不对?源儿,殿下对你痴心一片,你一定要救他。” 源儿不由自主退了两步,倒是听明白了她的话,“谁告诉你的?” 源儿摇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就要走,穗禾拉住她,咬牙道:“你别装了,当时夜神魂飞魄散你都有办法。他那样杀弟夺位的人你都能救,战神殿下为你做了那么多,即便你已经转投他人怀抱,就不会对殿下有愧疚之心吗?你救回殿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必须救他!” 源儿抬起眼,推掉穗禾抓紧她的手,眼神很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穗禾,你若再说半句润玉的坏话,我不会放过你。我是可以救旭凤,我也打算救他。可惜的是,你今日说了润玉的坏话,让我很不开心。所以,因为你,我不要救旭凤了。” 穗禾不可理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战神殿下他那么…” 源儿很执拗,冷飕飕的眼神看着她,有一种再说一句更加不可挽回的态度。 穗禾忍了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只要你能救殿下…” “那你去和润玉道歉,让他宽恕你。” 被欺压的时间长了,源儿才逐渐发现,她若是变得不那么好说话了,别人反倒不敢欺负她了。何况她现在有润玉撑腰,穗禾能把她怎么样。 “你!!”穗禾气得脸色涨红,一副不可理喻之态。润玉与源儿不同,她若对那个人屈服,便是对旭凤的背叛。何况是她从前那么不屑的人。即便他如今是天帝,穗禾眼中他依然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源儿认真地盯着她难看的面色,“不去也没关系,穗禾公主请记得,是因为你,我才不救旭凤的。” 然后毫不留情地离开。 穗禾心中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她又气又惊。 源儿这种敏感的人,太能察觉别人的命脉,更加知道如何杀人诛心。从前是她不愿,可是现在,她不想那么难听的话,又在润玉身上出现。她就是不许。 被穗禾这么一耽搁,源儿完全忘记了要去找邝露的事。径直就回了璇玑宫,却不知道,璇玑宫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 丹朱偏宠旭凤,如今看润玉百般不顺眼。润玉也并未想过要和他修复叔侄情缘,所以都当视而不见。原本璇玑宫一直防守严密,大致是时间过去久了,难免松懈。源儿才回璇玑宫,碰到的就是难得穿一身墨黑的丹朱。 没想过和丹朱还有交集,源儿愣了愣。 丹朱不似穗禾,此刻还没进璇玑宫的门,丹朱一脸凝重朝她走来。 “小水珠。” 丹朱一口,竟是猝不及防跪倒在她面前,“算是老夫求你,你救救凤娃吧。” 源儿惊得下意识后退,“月下仙人,你这是做什么?” 丹朱跪在地上,非常清醒,“老夫知道,王兄对你做下不可饶恕之事,可是小水珠,凤娃他何其无辜。他被自己深信不疑的兄长算计,谋反,这一切都不该由他来承受。你要知道,润玉心机深沉,实非良人。” 源儿无法理解,她怔怔地看着丹朱,“月下仙人,润玉他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既然月下仙人知道废天帝对我所做之事,更该知道废天帝同样对润玉做过什么,你们怎么还可以指责润玉?” 可月下仙人又怎么知道废天帝囚禁过她一事? 早前,丹朱和穗禾一同去了毗娑牢狱,自然坦白了这一切。太微已经灵力尽失沦为废人,他活得毫无尊严。回想过去种种,他倒不如那日死去或许还能保留一丝体面。可惜的是,润玉不让他如愿。他要让他也受尽囚禁之苦,生不如死。 荼姚得知旭凤身亡的消息,顷刻疯狂如魔。她扣紧了穗禾的手臂,透露出最后的希冀:旭凤真身是凤凰,凤凰不死之鸟,生来就有七魂八魄,多出一魄乃是作涅槃之用。 她恳求丹朱和穗禾能够寻找到旭凤的那一缕魂魄,让他起死回生。 可是寻找魂魄哪有这么容易,凤凰乃是高贵之物,魂魄若是被修炼的精物捉走,那旭凤再也别想回来。 太微浑浊的眼球里才透出一丝光,他要尽最后一丝力气弥补,所以将源儿的事情透露给丹朱,告诉他,源儿可以救旭凤,可以寻回旭凤的魂魄。 能救旭凤,丹朱自然不顾一切,所以即便不要这张老脸,他也毅然决然要来求源儿。 丹朱目光中满是期盼,“小水珠你知道,旭凤对你一片心意,是,王兄对润玉不公,可那不是旭凤的错。润玉他举兵谋反,连自己的至亲都能杀害,你就这样信得过他,你知道,凤娃对你的心意…” “我知道,我欠了旭凤的。”源儿平静下来,蹲下身来与丹朱平视,脸上都是难过的色彩,“月下仙人…可你们欠了润玉的呢,谁来还?” “您是润玉的叔父,您可曾有将对旭凤一半的宠爱分给过他?您知道润玉一个人这些年在天界是怎么过的吗?您知道洞庭湖边,废天帝是如何出手,让他魂飞魄散的吗?” “你们从来都是在伤害润玉,为什么还要怪他狠心,说他毒辣?” 源儿干净的双眸看着丹朱,她很想不通,“您知不知道一开始,润玉只想做一个夜神,他只想安守在他的璇玑宫,是你们一步一步把他往这样的路上推。” “我也好,润玉也好,甚至是先水神,废天帝,每一个人都不干净。可为什么,润玉要承受你们的千夫所指?” 润玉从来不会把伤口暴露出来逢人细数,从前的源儿也不会。可是不说出来,那伤口会一直被人深捅,她对丹朱失望至极,“月下仙人,润玉一直把你们都当做亲人。请你记住,有一日即便旭凤回来了,救了他的人也是润玉。” 源儿神色黯淡,“欠了旭凤的人是我,不是润玉。”
第173章 丹朱亦是润玉的叔父,但他…… 丹朱亦是润玉的叔父,但他的心中只被旭凤占满。他知晓荼姚的手段,可他只觉不是人人都似她那般恶毒的…他是从来未曾认真考虑过润玉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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