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桌椅将人放到床上,源儿拥住被子乖乖的一团。旭凤失笑,动手要帮人将被子盖好,源儿怕有人要抢似的,攥住被子不让动,委屈地护住,“我的...” “好,你的你的。”旭凤就着她的话哄人,捉开她的手继续拉被子。他的手温比一般人要高,醉酒的人完全没有思绪,本能地寻着那点温暖。 “殿下...” 源儿抓住他的手,心底有股躁动让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人。源儿干脆探起身子趴过去了,旭凤唯恐她掉下去,源儿凑到了他眼前。很近,近得闻到她肌肤上的体温。源儿的唇瓣像海棠开得正盛的新雨过后,那一瓣带露的娇花。柔嫩,娇艳,叫人欲欺欲护。旭凤紧了紧喉咙,觉得有些发干。 还是好苦恼哦,怎么还是看不清呢?源儿迷蒙着眼睛,不过没关系,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殿下,我好喜欢你啊。” 心脏,静止了一瞬,而后狂喜而至。绝对不是他听错了,也绝对不是她酒后的胡言。旭凤双手揽上源儿往下掉的身体,“源儿,你再说一遍。” 旭凤满心欢喜欲扬又怕,唯有捧着一颗心,珍视地确认。 到底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啊,那么重那么重,她都不能好好和润玉仙君说话了。源儿苦恼地甩了甩脑袋,干脆不管无视了耳边的聒噪,拉着被子不满地趴回床上嘟囔,“源儿乖,源儿要睡觉了...” 旭凤这心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看着下一刻就乖乖睡觉的源儿哭笑不得。 傻丫头,忍不住揉了揉源儿的脑袋,触感就叫他生了贪恋。源儿。旭凤看着那张睡颜,蓦地生出了想靠近的心思,抵近了去,想在觊觎已久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呼吸扑打在脸上,引起脸部肌肤的轻微的痒意。 “润玉仙君...” 源儿不适地颤了颤眼睫,含糊地开口。 那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暧昧旖旎。旭凤将落的吻停留在上方,房间的温度都凉了几丝。身下的姑娘睡得很安稳。 原来她口中的殿下,不是他。 “好喜欢...润玉仙君...” 像梦一样的呢喃,她梦中的人,不是他。 旭凤的心狠狠地往下沉,周身都是涅槃那夜一样的冰寒之意。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态,从没有哪一刻,真相如此不堪地摆在他面前,不管不顾将他的的心血淋淋剜了个彻底。 旭凤促狭地站起来,身形不稳想要找逃离出去的路。满室光亮,也只有床上他心爱的姑娘睡得安适。旭凤僵着身子回头,还是将源儿横在外面的手放到被子底下,才踉跄着身子离开。 她是在一切未定之前就闯入他人生的意外。 不停歇的虫声荡起一圈圈的回纹,旭凤出得门外,凉风一吹,面上喝了酒的涨红散去不少,满目浓夜,都让他分不清是不是梦。彦佑还在那树上呼天抢地,润玉方将也是喝醉了的锦觅扶回房中,出来只见旭凤站在原地,扶着手不漏悲悯地任彦佑求救而无动于衷。 旭凤看起来心情不佳,润玉斟酌之后开口吵醒他的沉思,“明日,便是母神寿宴开席,你不若早早歇下,可还应付得来?” 旭凤回神,眼神虚虚瞟了润玉一眼,脸回向一边敛了冷漠的神色,“夜神大殿可真是劳忙难停啊,放不下锦觅,也不放过源儿。” “旭凤,你这话何意?” 两大上神在吵架诶,彦佑很识趣地闭了嘴,幸灾乐祸地支起耳朵听墙角。 “我这话何意?”旭凤慢步踱近回廊一边的润玉,肃目端详,他也不过就是生的这副模样,为何就叫那小兔子装得满心满眼都是。 醋意大发,旭凤知道无怪润玉,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宣泄,“母神寿宴过后,我就会把源儿带回栖梧宫。锦觅的事情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你们本就不可能,到时候大殿下若是认清了事实,别再过来招惹源儿,源儿心软,自然是见不得大殿下失意之态。” 旭凤针对,润玉从他身上感受到压迫之感,一时走神。 彦佑这边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一道灵力利刃削来,吊着他倒挂的绳子被削断,一个倒栽葱插在了地上。 嘶,脖子差点没给折断了,彦佑龇牙咧嘴地起来,旭凤隔着廊桅凉悠悠地警告他,“你日后若是再来骚扰源儿,我看那御魂鼎中的穷奇寂寞得很,不介意彦佑君去陪陪他,正好千年前彦佑君与穷奇也是有缘,想必故友重见,穷奇应当开心得很。” “唉别别别,”彦佑一贯的赔笑又出来了,“两位上神啊大人有大量,我啊这就走,马上走。” 彦佑说完一道光影溜得委实快,人界夜晚厚重,润玉走上前来寻着彦佑消失的方向,“彦佑与穷奇也交过手?” “嗯,千年之前,锦觅偷出花界差点丧生在穷奇手下,幸得彦佑所救。” 旭凤这话太过简介,明显不想再与润玉多有探讨。润玉眉目游移,“能从穷奇手下将人救走,其功力必然不弱,可我方才将他捆束,感受他的反抗之力并不出矩,难道,他是在刻意瞒着我?” 润玉思量,“不瞒战神,却瞒我一个区区司夜之神。” 旭凤这才正眼看来,“你是说...” 润玉只觉彦佑的身形,与那夜的黑衣人过于相像了,“目前倒也不敢确定,但,总要找着机会,试上一试。” 目前也不能打草惊蛇,旭凤今夜心情不佳也不想再纠结,“有劳兄长上心。” 润玉微微点头,这也事关他的清白,未了一问,“源儿如何了?” “也不知道她怎的如此弱不禁风,滴酒未沾也能醉,此刻,睡熟了。” “源儿她体质一向不同寻常,我日后,会小心的。” 还有日后,旭凤被润玉这话激得气笑起来,“兄长,你若是不喜欢源儿,就别再给她无谓的妄想,你知道她傻,她若是认定你了怎么办?” “旭凤,”润玉亦是坚定之声,“无关男女之情,我也会护着源儿一辈子。你比我更清楚母神的手段,当年彦佑缘何被贬下界,你难道要看源儿落得和那个仙子一样的下场吗?” 天后荼姚,嫉妒之心何其可怖,当年天界大宴之上,不过因为天帝多看了貌美的仙子一眼,她便和穗禾设计彦佑与那仙子有染,将之双双贬下凡界不说,更让那仙子生生世世受尽苦难命理,永世不得再上天界。源儿不是荼姚的满意人选,她若要除却一个小小精灵,易如反掌。 但任凭荼姚如何毒辣,身在其中的旭凤看不见亦不会承认。 “我知道母神对兄长多有不礼之举,但她毕竟是你我的母神。况其,兄长又以什么身份去护着源儿呢?别忘了,你牵挂着锦觅,即便锦觅很有可能是你我的妹妹,你也还有个未婚妻。” 润玉叹了口气,“旭凤,锦觅仙子是花界之人,无论她到底是不是父帝的遗珠,就天界与花界来说,我与她之间也只能是君子之交。我璇玑宫,以前只有一只魇兽,如今来了源儿,不会再有其他的人了。” “够了,大殿要自己孤寂清寒,如今要拖着源儿了?”旭凤激愤,“你凭什么替源儿决定?” 就凭她喜欢你吗? “旭凤,你不懂我和源儿的处境,这才是该属于我们的归宿。别人闯不进来,我们也没有出去的资格。” 从一开始,他与她之间,就是遥遥相对的两颗孤星,注定别人的阴晴圆缺与他们无关。 旭凤被润玉气得说不出话,又是这副模样,好像,整个天界如何亏待了他一般。旭凤难忍,他更恨,就是恨那份孑然一人的姿态,就是恨他们有过相似的经历,才让源儿会对润玉有不一样的关心,继而变成喜欢,明明,是他先遇见她的。 未曾体会过的人,他不该苛求他的感同身受与谅解。润玉知道旭凤的想法,一再提荼姚的不是已经让他不满,但,无论如何,源儿都不可以被他喜欢。 “夜深了,我该去值夜了,旭凤,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润玉并不想和旭凤闹的僵硬难堪,有些事,他总该睁开眼睛,清醒地去看一看。
第45章 第二天一早,有晨光透过窗纱…… 第二天一早,有晨光透过窗纱把房间照得亮堂堂的,睡在床上的源儿揉了糅眼睛,习惯性跟着润玉早起,便醒的也早。脑袋还有宿醉的昏沉,源儿偏了偏头,一支金光熠熠的凤翎发簪就躺在她的床头。 “这是什么?”源儿拿过来放在眼前,那凤翎闪了又闪。 朗了一夜的空气新润,晨风中还有木叶的清香。源儿手捧着凤翎探究地出来露台上,润玉昨夜值夜,此刻已经在备早茶。源儿见了自觉失职,往常这都是她该做的,昨夜醉了酒,倒是偷懒了一回。 “时辰尚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润玉火候正好,水还未开,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 源儿窘态,“殿下,我昨夜醉酒,可有什么放肆的举动吗?” 润玉举目回想,昨夜她醉后是旭凤送回的房间,后来旭凤心情不佳。润玉轻笑,“应当,没有什么不妥的。” 那,那就好。 源儿放下心来,把手中的东西递出去,“那,殿下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室外,那支通身金色的凤翎敛息了不少光芒。 “寰谛凤翎?”润玉惊讶不小,“旭凤竟连这个也给你了...” “嗯?殿下认得?”润玉的声音太小,源儿没听真切,“这个,是火神殿下的东西啊?” “是,”润玉意外有几分慌乱,生怕源儿意识到凤翎的重要性,“应当是昨夜旭凤送你回房,不小心落下的。源儿,这凤翎我先替你收着,有机会便还给旭凤。” 拾金不昧是个好品质,源儿没有异议把凤翎交给了润玉,眼底却有几分失落的神色。原来昨夜是火神殿下送她回房的,不是润玉仙君啊。 锦觅也出了房门,今日一身的淡淡的米白衣裳,娇嫩俏丽,有种让人黏住目光的活力,收住的祛口和裙角给人一股爽利之感。昨夜的彦佑不见了,凤凰也不在,忍不住奇了,“小鱼仙倌,源儿,怎么只有你们啊,凤凰呢?” “锦觅仙子,早啊。”润玉笑得温和,“母神寿辰在即,润玉寅时下职时,看见旭凤匆匆离开,估计是回天界拜谒母神去了。” 回天界了,源儿才想起有事未了,忙问道,“殿下,那,火神殿下还会再下来人界吗?” “咦,你怎么这么急切啊?”锦觅不怀好意地对着源儿揶揄,“源儿,昨夜才见,你莫不是就想念凤凰啦?” “不是,不是啊。”锦觅的打趣让润玉也回眸看她,害得她慌忙解释,“我只是有事情想要问火神殿下而已。” “什么事情呀,问小鱼仙倌不行吗?”锦觅也不知为何,对旭凤的事情总是格外在意,嗯,一定是梦里霜花的缘故,她老是梦见一朵霜花,霜花好像很喜欢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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