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儿有什么事,非要问旭凤吗?”润玉心中也隐隐奇怪,她与旭凤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吗? 源儿摇了摇头,“也不是非要问火神殿下,我想要打听一个人。他叫鲤儿,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火神殿下说他在人界历劫,我就想趁此次机会,去见一见鲤儿。” “鲤儿?” 润玉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 源儿点头,“殿下也认识鲤儿吗?” 润玉端着手,终究还是回忆失败摇了摇头,“我并未听说过,天界哪位仙人有此名讳。” “可是源儿,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位叫鲤儿的朋友啊?” 锦觅奇怪,整个花界的小精灵,她都认得啊。 “是我到花界之前的事情了。”想到鲤儿,源儿脸上露出真心的笑,还有一抹怀念,“鲤儿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也没想到,还能有再见到他的机会。他是湖底的一只鲤鱼精,可好看了,长着很可爱的两只犄角。” 源儿举着双手用手指竖在自己的头上,比着龙鱼的犄角给锦觅看,“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他的角。” 头上长了两只角,还挺可爱的啊。锦觅赞同,润玉听着那些描述却从心底生出抗拒,嫌恶,恶心,所有的反感都冲了出来,出口是不自觉的厌恶,“够了,哪里会有鱼长着角的怪物。” 润玉声音怪异地扬高,锦觅和源儿都诧异地看他,才忽觉自己的话语有些过激。 “我是说,莫不是,莫不是记错了。” 这话说得牵强,润玉本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可一向会依他的源儿此刻却定定地看着他。 “才不是呢!” 源儿气鼓鼓的脸,倔强地辩驳,“鲤儿才不是怪物,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鲤鱼精。” 润玉微张口,源儿生气了,生气他诋毁她的朋友。她的朋友,也是这时候,润玉才警醒,原来源儿还有除他之外,在意的人。 他的确是,口不择言了。 “对不起,源儿,我只是,只是...” 只是没来由地讨厌长着龙角的鱼,那在他的认知里,就是一种怪物的存在。 源儿不想咄咄逼人,她更知道润玉仙君不是那样会污蔑轻视别人的人,可她没有资格替鲤儿原谅诋毁说他是怪物的人。源儿别过脸去,微微地气着,“殿下应该跟鲤儿道歉。” “好,我跟鲤儿道歉,不应该这般说他,可好?” 润玉的语气带着妥协的成分,源儿的肩膀松懈,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眼看局面就要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去,锦觅悬崖勒马缓和气氛,“啊小鱼仙倌,凤凰要向天后娘娘贺寿,那你怎么不去啊?你,你要是去的话,还可以带上我和源儿啊,听说寿宴上蟠桃,若是吃上一个,应该能涨不少灵力吧。” “锦觅...”源儿扯了扯锦觅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润玉瞧见了,心底一暖,她到底还是在意他的不是吗。 润玉轻悦,“天后寿宴,六界八方前来祝贺的人何止百千,少我一个,也无所谓了。” “可是一早凤凰就去拜谒了,小鱼仙倌若不去,天后娘娘不会生气吗?” 凡生所向,连天道都有所偏宠,更何况是人心呢。润玉笑了笑,“我与旭凤不同,若是我一早前去,母神怕倒会平添些肝火。” “这又是什么道理啊?” 锦觅懵懂,源儿联想到这些日子在天界的见闻,想也知道润玉的处境,摇了摇头,“锦觅,别问了。” 润玉却不在意,“无妨,锦觅仙子有所不知,我本不是母神所嫡出。” “额...” 锦觅尴尬,“小仙多嘴了,那,夜神殿下的生母,是哪位天妃啊?” “润玉生母并未封妃,听说,只是一个得道精灵,再平凡不过。” 润玉返身背对着两人,遥目去望轩外的景物。 “即便再平凡,一如凡尘之中碌碌众生之中,难逃一死。润玉并无儿时记忆,也不知道生母到底是谁,只知道生母去世后,我便由天后娘娘收养。本来,早些年间我还能与母神和睦相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后却越来越担心我会与旭凤争储夺嫡,所以,我与天后便日渐疏远。” “这样啊,”锦觅露出了然的神情,“这么说起来,我们三个还挺像的,都是不知道娘亲是谁的苦孩子。” 埋在心底太久的压抑,如今说出来,反而轻松了许多。听到锦觅的话,润玉疑问,“锦觅仙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吗?” “何止生母啊,我和源儿连自己的爹爹是谁也不知道啊。不过呢,源儿好歹还有姥姥,我就是野孩子一个了。” 润玉若有所思,“花界众位芳主,对待锦觅仙子却非同一般。” “各位芳主对每个花界精灵都很严厉啊,大家都被关在水镜里,闷都闷死了。”锦觅大大咧咧,转眼又喜笑颜开,“我们干嘛总说这些伤心事啊,小鱼仙倌,昨天我们和噗嗤君赢了不少黄白之物,听说人界的早膳一绝,不如我请你们去吃人界的早食啊?” 回头又戳了戳源儿,“说不定,还能撞见你的鲤儿呢。” 数千年的光阴过去,即便是鲤儿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源儿此刻最担心的自然还是润玉的问题,天后的寿宴他作为大殿下不出席,必然要遭诟病。即使润玉不在乎,源儿也觉得对不起他夜夜收集花露凝炼星辉凝露的心意。 “殿下...” 源儿担忧忽视了锦觅的话,也忘了她还在与润玉赌气,“我们还是先回天界向天后娘娘祝寿吧。” “你要和我回天界?” 把源儿带回天界,润玉真怕旭凤认为是对他的挑衅。年年相似,天后必然要在寿宴上旁敲侧击父帝,请命他下旨赐婚旭凤和穗禾,到时候若是旭凤冲动之下直接在天后的寿宴上表明他对源儿的心意,怕是要出祸端。 “不行。”润玉一口回绝,“今日天南地北的神仙太过复杂,我没有办法时时护着你,你和锦觅仙子在人界,我反倒放心一些。待过了今日,我再接你回璇玑宫。”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听我的话。”润玉迫不及待堵了源儿的话,“我也不是不去母神的寿宴,现下你们都已清醒,我再去也不迟。只是我不在,你们万不可再随着彦佑出入那些污浊之地,有损修为。” 一提昨晚之事,谁还敢有异议啊。 润玉不放心又交代了几句,锦觅想到彦佑受的惩罚,巴不得他赶紧走。
第46章 润玉走后不久,天公不作美下…… 润玉走后不久,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锦觅用手去接那雨珠玩儿。 源儿看着刷刷落下的雨幕,心情也难免沉闷,怏怏的想找些事做。 “锦觅,昨日彦佑君带我们去的赌坊,我想要再去一次。” 听到这话的锦觅一哆嗦甩了手中的雨珠,“源儿你是生小鱼仙倌儿的气了吧?他方才说了不许再去,你往日最听他的话,怎么今日要反着来啊?” “我不是反着殿下,我是想起了莺歌。” “你还想着要赎他啊,源儿,也不是我说,戏园子里那么多人,你若是看着个个都可怜,也赎不完啊。” “不一样。”源儿无精打采地趴到棋桌上,几丝额发被湿风吹得扫到了眼睛,“我昨日答应过莺歌了,两位殿下突然到来横生意外。答应了却没有做到的话,莺歌一定很担心。” 就像她一直在等着鲤儿,鲤儿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每日都会担心他的境况,直到后来的那场灾难。 “我看啊,分明是你想太多。” 锦觅毫不在乎地坐到源儿对面,“我看那莺歌在戏园子里待得不错啊,有个形容怎么说来着,如鱼得水?” 这糟糕透顶的天气,彦佑一路用灵力护着自己才没被湿透,好不容易熬走了火神和夜神,虽然不地道,但大事为重,今日定然是要将锦觅带到天后的寿宴之上的。只是,此事少一个人涉嫌也是好事,暗中听到源儿的话,彦佑邪魅一笑,正好。 “哎呀呀,看不出来,我们小源儿还是个多情之人啊,还惦记着那莺歌呢?”彦佑歪着蛇身的姿态,手中多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掂着,长吁短叹地向两人走来,“唉,枉费我这一腔痴情啊,真是付之东流了。” “彦佑君?” 昨夜他受自己和锦觅之累,受了两位殿下的罚,这会子源儿有些歉疚。 彦佑玩乐世俗,源儿那点心思让他很是受用,“小源儿,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再去找那莺歌。你看,我如此为你上心,巴巴地给你送银子来赎莺歌,可知道我的好了?” “给我赎莺歌?” 源儿的性子他了解,若是这般无事献殷勤,必然不妥。彦佑摸着鼻子支吾道,“也不是就白给的,我还记着在花界时,小源儿酿的花蜜呢。只是自从你上了天界,我可再也没那口福了,如今,源儿可是愿意为我续几壶香蜜啊。” “几壶?”锦觅惊呼,“噗嗤君你就敲诈源儿吧,都知道那香蜜酿制一向麻烦不说,怎么也得好几百年才能出得了味儿,你居然还要几壶,你以为是酿酒呢?” “哎呀小葡萄,我这不是想念得紧嘛。”彦佑反正脸皮厚,不怕她说。 “真的可以用香蜜换银子啊?”源儿未曾想到这点,“谢谢你啊彦佑君。” “我们都认识多年了,还这么客气。”彦佑嗔怪着把银子交到源儿手上,又笑着挪到锦觅身旁,随手变了两把伞扔给源儿一把,剩下的一把为锦觅撑开,然后回头看她,“小源儿,走啊。” 源儿默默低下了头,火神殿下说的果然没错,彦佑的确对锦觅有所企图。不过彦佑也没什么越矩的动作,源儿只能撑开伞独自走着。 经过新雨的洗礼,树木越发绿意盎深。屋角下的飘荡的惊鸟铃铃音都被雨水声盖得听不见了,刷刷的雨水像倾盆而下,不住地滴打在雨伞上,吥吥的声音显得人更加的渺小。四周像蒙了一层烟雾,水濛濛的恍若山水之画。 彦佑故意放源儿走在前面,趁着雨声铺天盖地,抓了锦觅的手就拐去了其他的方向。锦觅惊呼,“噗嗤君你干嘛?” “嘘!” 彦佑压声道,“你就不想上天界去吃蟠桃,吃一个,可是五百年的灵力哦。” 锦觅眼睛就来神了,“你要带我去天界?那干嘛不带上源儿?” “源儿是夜神殿下的仙侍,以后想吃机会多的是。你就不一样了,除了这次,可没这么好的时机了。而且夜神和火神不让你们上天,你觉得源儿会不听夜神的话?” 说得也是啊,锦觅偷偷看了看前方的源儿。 泥泞不可避免地沾上鞋底,脚下不注意就会打滑。有水珠溅落在眼睫之间,源儿眨了眨眼,想提醒他们要小心,回身却已经不见了彦佑和锦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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