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儿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旭凤方才吃花蜜,总得用点酸的东西解解味。 只是旭凤堂堂一个熠王,怎可能如此不要形象当街吃这等街边小食。可是拒绝又舍不得,愣了半响,旭凤最终还是接过,倒是没下口。 源儿也不在意,街上行人往来,到处在叫卖着好玩儿的东西。那边摆着摊子煮着香喷喷的面食,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就有卖艺的团体敲锣敲得正响,吸引了好多群众围上去观看。 邻边的聚玉轩里伙计就不乐意了,嘀嘀咕咕骂着吵人。 聚玉轩是家古玩店,牌匾是用上好的紫檀黄花梨所制,看起来就很阔绰。 源儿只是瞧着那牌匾上的玉字好奇,就被伙计给瞧着了。看她身旁的旭凤通身气派非富即贵,立即将两人迎了进来。 旭凤拿着冰糖葫芦,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吃。 一进门左手边是个结账的柜台,往里主位上是供客人商讨的空间。摆放着几把小叶紫檀木所制的扶手椅,染着黑漆,使得更显光滑铮亮。中间的茶案上还摆着一小盆蕙兰,饱满的花瓣吐芽,幽香若有似无。 老板见来了人,立即眼睛一亮,殷勤地凑到前面来要介绍各式珍宝。 空旷的地方都立满了各个式样的多宝阁,放满了老板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源儿有些好奇地随老板的介绍一个个看过,多数的都是什么名人字画,旧朝古董。 旭凤瞧得没意思,倒是看着源儿有趣。老板说什么她都煞有介事地点头,很是捧场。 一副小白兔单纯模样,好骗得不行。 小白兔源儿看中了一个建盏。 小口为天,青墨交蓝色的建盏里,容纳了一整个夜空的星辰。像是用碗盛了一池星河占为己有,让星星也只属于自己,闪闪发光。 见到它,就想到了容齐,源儿理所当然被惊艳。 “老板,我要这个。” 源儿充满欢喜地决定了,对着老板道,“老板还可以照这个样子,打造一套茶具吗?” 心里盘算着这次要宰多少银子的老板立即连连摆手,“姑娘可是说笑了,这可是几百年前的古董,我这店就这么一个镇店之宝,哪里出得来一套茶具。” “这件建盏啊,还有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叫做星月天,一倒进水去啊,这星点会更显眼,那是整个星空都攥在手里了。您瞧这做工精致这长相多漂亮啊,正好配姑娘。” 老板巧舌如簧,觉得面前的姑娘单纯无害应是好骗得很,就是不知这公子…老板拿眼瞟旭凤,就怕他看出端倪来出口阻止。 “老板你骗人,你这建盏明明就是刚出窑没几日的赝品,若是不能做一套,那我就不要了。” 源儿不太满意地看着老板,她就只是想做一套,正好可以拿来给容齐喝茶用。 “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旭凤也意外看向源儿,好奇她竟然还懂得鉴别这种东西。 “我没有乱说啊,是你桌上的兰花告诉我的。” 源儿一脸认真,旭凤和老板不约而同看向那桌上毫无动静的蕙兰。橙黄色的花苞一串串密密地挤挨在一起,鼓得快要压断了纤细的兰叶。想必开时一定繁茂不已,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了。 老板只觉得源儿是无理取闹,差点就要将她轰出去了。 旭凤尴尬地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打着圆场道,“好了,这建盏就给本王包起来吧,要多少银子?” 老板听了这话才面色稍霁,但刚才的印象不好,所以冷眼看人,不紧不慢道,“一千两。” 一千…正在掏银子的旭凤僵住,“你说什么?” 竟然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啊,爷别是拿不出来吧。没钱啊,就别装什么阔绰。” 老板显然不耐烦了,今儿可是倒霉,来了个神经病和穷鬼。 开玩笑,旭凤成功被刺激到了,“笑话,我堂堂熠王,会缺你几个钱吗?” 再摸腰包,却是空空如也。糟糕,他这几日一直是在西启,哪里来的银子? “你是熠王?我还北临皇帝呢。” 老板鄙夷的眼神直往他俩人身上扫,眼看再拿不出钱来,就要直接轰人了。 源儿拿出一颗莹润好看的珠子递到白眼快要翻上天的老板面前,“他就是熠王。还有,我不要你的东西了,告诉我这建盏是谁做的就行。” 这是夜明珠,那可是价格不菲啊。老板自然辨得出来,双眼放光抢到了手里,说说说,啥都说。 从店里出来,源儿本来是想直接去找人做建盏。 见她如此上心,旭凤便多问了一句,“你是要送给启皇吗?” 源儿停下,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旭凤沉了沉眼睫,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愉。不过也不妨碍他为自己争取道:“源儿姑娘如此上心,可否也送旭凤一个礼物?” 源儿迷茫,“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啊?” “那你又为何要送启皇礼物?” 旭凤揣测,并未听说过启皇有嫔妃或是立后。皇宫知道源儿存在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所以,她应当还未和容齐确立关系才对。 “因为我想要送给容齐啊。” 见到有趣的东西她想要和容齐分享,见到好玩的好看的,她都想搜刮给容齐一份…虽然,好像是太幼稚了一点。 旭凤被噎住,愣了愣,突然低落起来,“那你就没有想送给我的东西吗?从小到大,还没有人送过我东西。” 没有人送过他东西? 源儿有些迟钝地捏紧了自己的小包包思疑,难道旭凤在人界历劫,也和容齐一样爹不疼娘不爱吗? 比那还要糟糕,旭凤更加低落,“自我记事起,父王母后就没了。我面对的只有冷冰冰的朝事,还有打不完的仗。大臣们对我也是阳奉阴违,甚至勾结敌部,这次我会被你们所救,也是因为被他们出卖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源儿听着旭凤的自白,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羡慕启皇,至少他还有你,什么事都想着他。被人牵挂的感觉…” 旭凤说了说故作轻松一笑,“我还没有想好要什么礼物,等我想到了,再告诉源儿姑娘吧。” 说完继续往前走去,源儿留在原地愣了愣,可是,可是她又还没有答应他?
第87章 两人无所事事逛了一圈,凡是…… 两人无所事事逛了一圈,凡是街市大多相似,也无甚趣味。正要打算回宫,经过方才的地方,却发现先前的许多小贩连生意也不做了,都一股脑儿往那卖艺的地方围集。还在摊位上的,也使劲儿踮起脚把目光投过去,妄想分得一星半点趣闻。 源儿和旭凤对看一眼,不由也跟了过去。 那卖艺的原是一个汉子带着几个小萝卜丁,汉子负责胸口碎大石等的重活,几个小孩就顶个碗,跳丸什么的。偏是里面顶碗的小姑娘长得俊俏,十来岁的年纪,俏生生的一张素脸就好看得让人心痒痒。 汉子原本躺在长凳上,胸前盖了一块大而厚的石板。每到这时候,就由围观的群众竞相争价来起锤的。汉子也都吩咐好了,不要犹豫,下锤要又狠又快,这样的话反而不会出事。然而不知为何人群中会冒出一个纨绔子弟,看中了那顶碗的小姑娘要抢回家去。 纨绔浑身锦衣玉坠,生得倒不是丑陋,却满是气虚之相,看来就不务正业。汉子哪里肯从,忙努力喊着说姑娘才十一岁还太小。 西启规定,凡是十四岁的女子必须出嫁,这十一岁也没几年光景了。纨绔以此为据,指使了自己的两个家奴硬抢。汉子身上还盖着石板,此时也起不来,急得口出不敬骂了人,这便惹恼了纨绔,命令家奴抡起大锤就对汉子下了手。 家奴有些力气,一锤,那石板四分五裂。接着又是第二锤,那汉子直接口吐血沫。想来是胸腔里的血肉都锤溶了,黏糊糊的热血就往外淌。 周边的人就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都纷纷叫着造孽,也不敢有人上前帮衬一把。 旭凤还在最外围根本挤不进去,一转眼,源儿不知道去哪儿了,更为心焦。 当街伤人后纨绔终于心满意足,强硬要拉着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回府,小姑娘哭着喊救命,哭着喊爹爹也没用。世态炎凉,这等欺男霸女之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眼看那纨绔就要得逞,突有一道女声横插进来,轻轻问道:“她还那么小,你抢她做什么?” 众人寻声而望,只见最前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姑娘。声音婉婉,那模样也甚为水灵。纨绔先前还一恼,见到源儿面貌以后立即转怒为喜。跨着散痞的步子过来又对源儿加以调戏道: “本公子自然是抢她回去做小房,她是还太小,不如姑娘你也一道随我去呀。到时候本公子定然会先疼爱你一把的…” 纨绔手心痒痒,今天可算遇着了好货色,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被打的汉子还在半死不活,几个小孩围在他身旁哭个不停。怕是肋骨都折断了,若是再有移动,保不齐会伤得更重,需要请个大夫过来才行。 纨绔说着又要上前动手,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挤进包围的旭凤就见他这等下流,身形迅捷上抄不由分说将人一脚踹飞好远。 一道弧形刷过,重物坠地,众人纷纷后退出一阵阵吸气声。 群众都瞠目结舌,那纨绔子弟被两个家奴扶起来,怒气冲天要将旭凤拆骨剥皮。人群那端倏忽传来马车摇铃的声音。 闹市忽静,行人规退两边。一辆马车悠悠停驻,丝绸织就的绣纹车帘轻轻从两边一挑,清贵的公子探身而出。面目如玉,眼神扫过,空落一城春风化雨。 容齐… 源儿眉眼即时欢喜起来,容齐下了车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身后的侍卫厉声喊,“启皇驾到,尔等庶民还不跪拜!” 臣民立刻诚惶诚恐跪了一地,唯有旭凤和源儿立在其中,格外显眼。旭凤瞧了一眼先前那纨绔,此刻鼻青脸肿地跪着,身子受伤发抖。 源儿自然是要去向容齐的,待容齐将她紧紧拉在手里,眼神不善更看向那先前的纨绔,声平无澜。 “当街强抢民女,肆意伤人,你父亲是谁?” 纨绔已经手脚发软汗如雨下,抖着声音道:“家父,家父乃是掌管邦礼的肆师。” “小小一个肆师,不但胆子大得很,连威仪也不小啊。” 源儿看着容齐,他睥睨的眼孔不带情绪,声音冷若冰霜吩咐身后的侍卫道:“即刻杖毙,尸身送还与肆师府。 ” “至于这一团人员…” 容齐目光轻扫过先前被伤的汉子,不容置疑道:“由肆师府负责侍养,若是有半点差池,朕拿肆师府上下问罪!” 那纨绔就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喊,被侍卫拖下去了,两个家奴四肢颤栗,就怕自己也要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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