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锁链只是用来扼制她行使灵力的,眼睛上的束缚更是灵力所化,如今灵脉被锁,源儿没办法挣扎。 若不是她知晓的人,没必要这样剥朵她的视觉。源儿有些害怕臆想出来的怪物,不自觉把自己抱紧了一些,铁链就哗啦啦地响起来,源儿更怕了,会不会惊醒了那个怪物。 “不愧是净水,竟醒得如此之快。” 一声略带惊讶的自言响彻在脑海,那人却极为谨慎,声音弥漫着似乎充斥在整个空间,并且听不出任何特征。源儿正想着那个可怕的怪物,猝不及防的她惊惶瑟缩。 整个域内又泛着一声轻笑,似乎是她的反应有趣,又或是对她醒来的结果比较满意。 “你到底是谁?”源儿攥住手心问出口,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努力想辨别声音的方向却毫无所获。 源儿没有等到答案,突然被一股力量强制向前拖去,而后手腕一松,就听到了镣铐脱落的声音。可她还来不及产生任何喜悦,被利刃划破的剧痛就在她的手臂注入。 听到了水滴滴落的声音,源儿被灵力控制住动弹不得,那个人在取她的血液。 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她的血液,是因为圣灵净水?源儿没办法思考,孱弱的身体意识越来越轻,又昏昏睡去。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这里完全没有可以被她感知的生物,是一个绝望密闭的空间。源儿清醒的时间极少,多数会会碰上那个人来割取她的鲜血。似乎是怕她会失血过多死掉,那人会用灵力吊着她,给她一些时间恢复。可源儿还是越来越虚弱。 直到一次源儿在无力中仿佛听到奇怪的吞咽声,好像还有慌乱离去的脚步。太模糊了,记不清,再后来,那人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再来。 疼,很疼,身上留下的灵力灼印一直烙烫在她的灵脉上,源儿只要清醒时就要承受这疼痛,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感知不到周围任何一丝的生灵,毫无出路。 .... “源儿...” “源儿.....” 润玉四肢发冷从寒梦中惊醒过来,头顶清蓝的床帐像一朵悠绵的云,轻飘飘宽慰着他,润玉梦境与现实交混,源儿怕黑,还怕疼。他要怎么做,才能从那个地方带走她? “殿下。” 润玉起身坐起,额头发疼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余光看去,不清朗的视线里邝露荼白衣裙端庄急步,上前来想要扶他起身。 润玉将手放开抬头看她,漠然的目光便生生打断了她的动作。见邝露僵住,润玉手指又揉捏回光润的眉心,努力回想,“我怎会回来璇玑宫?” “殿下是在人界晕倒了,殿下才刚刚历劫结束,神力还未完全恢复,这样太危险了。”邝露顿了顿还是满面忧心,殿下自回归天界就昼夜不息,身体如何受得住。 “邝露,”润玉放下手,语气突然变得很平和,像她是一个故交很久的朋友,劝诫道:“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必事事为着我。” 突如其来的话让邝露愣了愣,润玉平静地看着她,真挚而言:“此生我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子,我之所以还会回天界,是为了源儿。邝露,你的心意,润玉多谢了。” 她爱慕夜神,岁月绵久,可邝露还没做好准备要向他坦白心迹,突然就这样被剖开了,邝露不知所措,随之而来就是被拒绝的难堪和失魂落魄。 可是,所有殿下最难熬的时候,她都未能陪在他身边。当日天后诛杀殿下生母,若不是源儿仙子,可能殿下也会就此陨灭。邝露想到此处,倒也没那么不堪了。 “邝露自知不敢和源儿仙子相比,源儿仙子为殿下做了许多,殿下记挂她是应该的。” 女孩子的心思被拒绝还要装着大度,邝露心里明明难过得要死却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等源儿仙子和火神殿下从人界返回,殿下得赶紧向源儿仙子表白心意才是。不过,不过殿下和锦觅仙子的婚约之事,源儿仙子好像一直很在意,殿下...” 邝露望向润玉,露出了最脆弱的样子,几乎带着乞求,可是邝露不在意啊殿下... “源儿,不在人界了。” 润玉根本注意不了邝露女儿家的心思。他双目无神,恍觉彷徨,六界之大,他的源儿在哪里? 一开始,润玉以为是莺歌。 源儿当日献祭才使得六界生灵将自己的魂魄寻回得以重生。莺歌想要复活紫木,紫木的魂魄飞散千年,如他自己所说,如今再寻已经没有希望,除非是将时光倒回到一切伊始之前,阻止那场令他后悔的动乱。 时光回流更需要得到万物生灵的首肯,自然也需要源儿的献祭。可是若真依莺歌所说,他所需要得到的只是紫木留在源儿身上的锁灵灵力。所以,源儿之后的生死,他并不在意。 自复生之后,润玉也有了与草木通融的能力,可没有一处能够探寻到源儿的踪迹。 不过,只要净水一日没有下落,润玉就不会放弃源儿还活着的希望。 大约是他情绪波动太盛,护魂珠竟然有所感应隐隐晕生出水色,润玉连忙执起,光色指示他走出璇玑宫。 夜深如墨,护魂珠在夜空临东的方向下,光芒更盛。 这是,太微清宫。 润玉望向太微宫殿的方向如梦初醒,他竟然遗忘了太微和洛霖。
第115章 太微清宫外,天兵层层围布…… 太微清宫外,天兵层层围布,大有密不透风之势,一丝云风也不愿意放进去的意思。 外面严兵把守,殿内寰宇立柱高直,深深又空荡透着一股宽远。 洛霖正用灵力为太微压制异乱,这水系的法术在他体内流窜,偏偏又控制不得,水火不相容,终究是个隐患。 洛霖也不敢太用力过火,温温哄乖了那股灵力才收了手,不赞同地同面色发白的太微道:“陛下太过心急了。” 太微缓缓试了试手腕,宽大的衣袖往上捞开露出的手颈,那灼热的疼痛散下去了些,漫不在意道:“本座不过是想确保万无一失。你也知道,净水既是在她身上,怎能确保由你我献祭出去的东西,还会有当初的功效?” 不过这几日多是洛霖为他疗养,否则他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洛霖愁绪皱了皱眉,这的确是个问题,然而,“净水择主并非是容易之事,陛下此招凶险,目前尚且还能维持,日后若有闪失...” “本座自知道其中利害,不过沾了半沫星点,以你的功力尚且能压制,想来不足为惧。” 太微这段日子都在和这股灵力纠缠,眼下终于歇幕,得空问起洛霖,“旭凤和锦觅那孩子的历劫,想来也是快结束了,届时润玉也该回来了,我们的行动得抓紧,否则到时更难以应付。” 润玉此次倒是想错了,不掌权不知道至高之位并不清闲,洛霖这些日子焚膏继晷为太微处理天界杂事,根本腾不出闲暇来注意他的动向。 洛霖漠然道:“陛下也知道天界状况,觅儿的事,我也是交由花界众位芳主去关注,近日并无消息,想来未曾有过异样。” 太微思索,点头想是。 “本座知道你的辛劳,只是再过几日,待她恢复些便能最后一次取血,万不能掉以轻心。” 洛霖欲言又止,太微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安抚道:“即便是本座封了她的灵脉,多一个人见她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等梓芬回来,本座自然会将她放走,你还是不信任本座?” 洛霖:不信任。 太微叹气摆手,“罢了罢了,你若有空就只管多探探润玉的情况,那日洞庭湖边,若是他当真已有所察觉,对你我都是一桩心病。” 密语声声晕散在空广的殿宇消逝,洛霖沉默不语,无论今日他对太微有再多的顾虑,他都已经不能再抽身而退。其实回身想一想,即便梓芬回来,如今他和临秀成为夫妻已是事实,很可能会让梓芬处于尴尬的境地。 可他太想让梓芬亲眼看一看觅儿,看一看他们的孩子了。只要梓芬安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他能不能拥有她都已不再重要。 又或许,这个时候让他们发现净水的存在,亦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让他们好好弥补梓芬。洛霖这般想着,也就把起伏的心思摆正了。 宫殿外,云风舒舒掠过阑夜,寂静无声。润玉于无人角落抬头窥视太微的宫宇。护魂珠兴奋地闪烁着奇光。 先前没有好好思量,水神怎会苟同太微的心狠手辣。洛霖一向自恃清高,六界在乎的只有一个锦觅而已。 太微若是想要净水,想要称霸六界是其一。而洛霖突然与太微合谋...他想要净水,必然是因为先花神梓芬。 冷风扫袭,润玉心口那不一样的异念又在蠢蠢欲动。 一直知道这里住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润玉抚住胸口,带有狠意轻蔑一笑,隐忍着吞下齿龈间的妄动。眼尾处氤氲了猩红,他复而望着那座高不可攀的宫宇,想要不顾一切的信念疯狂滋生。 一个一个,都想阻止他。 …… 人界,太湖。 不知是自己元气大伤,还是润玉修为一日千里,自被润玉重伤,莺歌变得更加阴沉,这是报应吗?就算是报应,他也要等到小堇回来! 土地仙窥在庙门外面,挂着自己的酒葫芦不敢进去造次这位大神。可,可是,夜神大殿又来了呀,这些大人物一个也不好惹。 土地仙抖抖擞擞不知如何应对,润玉一身白衣胜雪生寒,剑眉下的星目不再柔和,已骤然降身停落在莺歌的屋宇。宽袖带着劲烈的掌风,砰然一声挥闭了所有门窗,土地仙哎呦一声,愣是被掀翻了好远。 倒是未能伤着人,莺歌怒目抬视,看润玉面沉如水不容置疑向他走来, “本座再问你一次,时河逆流之术,当真能用?”
第116章 “不知仙上可曾听过,那水…… “不知仙上可曾听过,那水氏之人使得的时河逆流之法?” 莹润的白指向盘腹推下一颗浓墨如玉的黑子,身着紫衣的男子笑意落落,有着些许探刺望向对面的水神。 棋盘为局,颠倒风云。洛霖面对莺歌却有些目光逡巡,指间的棋子犹豫不下,步步艰难就要全盘皆输。 洛霖虽然束手,倒也神色自若豪不露怯,“不知句芒神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见洛霖避而不答,莺歌兀自一笑,“天界之主贸然闭关,天后也在禁闭,九重天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水神的手中,是也,今日前来叨扰。” “数千年前,上清天水氏作乱,令师尊斗姆灵君也是力平叛乱的功臣之一,想必水神作为斗姆灵君的首席弟子,一定也清楚净水之事。” 莺歌声音绕绕,目色深意,“今日来,本神便是想寻求水神帮助,好在九重天,探寻净水的下落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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