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是朱七七惹出来的事,沈浪硬着头皮尴尬对新认识的朋友解释:“晏兄,这位……这位乃是在下一位精通易容的友人,不、不是个姑娘。” 熊猫儿这会儿才回过味来,看着王怜花的扮相,想到方才的那一幕,也同朱七七一样大笑起来,惹来王怜花的一记瞪视。 在满室的笑声与沈浪的尴尬中,青年歪了下脑袋,用一种“真巧”的语气轻松道:“那正好,我也不是男子。” “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名讳?” 朱七七和熊猫儿的笑声顿时被掐住了一般,沈浪也是一脸的惊讶愕然。 王怜花倒是起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年,他自己本就是易容大师,面前的青年虽然女扮男装的细节掩盖得十分到位,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窥探一二。 的确是个女子。 王怜花挑眉,用婉转轻柔的嗓音曼声道:“在下,王怜花。” ……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王怜花微微睁开眼,见是熟悉的身形,又把眼睛闭上,整张脸往枕头里闷了闷。 半晌,耳朵一动,就听见那人穿好衣裳便要出门,没忍住道:“晏梨落!” 门口身着劲装的女人将半拉开的门又推上,回头:“干嘛?” “睡了就走,你当我这是什么?”王怜花坐起来,被子滑落下来,露出饱满结实的身躯。 只不过上面布满了女人指甲的划痕和齿印,诉说着昨夜两人的疯狂。 晏梨落双手环胸靠在门上,面对着王怜花,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睡你,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再说了,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你可别来一句让我负责。当初说好的露水情缘,概不负责的。” 王怜花:“……” 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有点憋屈,但是又说不出来。 王怜花在云梦仙子王夫人身边长大,王夫人纵情享乐,奢靡无度,王怜花在其教育下自幼便是个花-花-公-子,自荐枕席的女子不计其数。 可现在轮到他被一个女人接二连三白嫖,嫖完就穿了衣服走人,王怜花只觉得胸口一口气上不来的下不去。 这种想做点什么的冲动比面对朱七七时还要强烈,只不过在面对朱七七时王怜花抱着征服心有所属女子的想法,但是在晏梨落这个女人面前,王怜花是一种不甘心的憋屈驱使下的暴躁。 这种暴躁也让两人每次的露水情缘都像是真·床上打架。 王怜花身上被啃得不堪入目一片狼藉,晏梨落这会儿隐隐有些发软的腰也有些难受。 但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在门边,嘴上都是实打实的不饶人。 “行了行了,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我还有事要去做,你去找沈浪和朱七七玩吧。”晏梨落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后腰,摆摆手就要出门。 “等等。”王怜花忽然道。 晏梨落挑眉:“嗯?” 王怜花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们马上要启程去关外了。” 晏梨落纳闷:“……一路,顺风?” 王怜花黑着脸,没好气道:“算了,滚吧!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晏梨落“哦”了一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地拉开房门走了。 王怜花:“……” 今天也被气得胸口疼的王公子卷了被子整个人砸回床榻间,半晌,重重哼了一声。 …… “你又跑哪去了。” 一身疲惫的晏梨落推开院子门的时候,就听见自家梨树上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带着困倦和埋怨。 晏梨落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来这做什么?” 王怜花从来不会主动来找她,只不过她去睡人的时候总能发现他在熟悉的地方,一次都没睡空过。 “你在院子外面挂了我不能来的牌子了?”王怜花从树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懒懒道,“等了你一天一夜,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晏梨落反手关上院门,讽刺他道:“还有手耳通天的王公子不知道的事儿呢?” “的确有。”王怜花凑近她的脖颈,像是情人间耳鬓厮磨地喃语,“就比如,你为何要疲于救那些人?” 自从王怜花认识晏梨落,他就发现,晏梨落这个人十分奇怪。 她练的是极其上乘的内功心法,还是连集百家武学之长的王怜花都没能见过的一种内功,这种功法内力寒气逼人却绵延不绝,晏梨落本人行为举止也十分得体规矩,出身一定不是寻常。 晏梨落身在江湖却又不在江湖,她认识沈浪,相熟王怜花,甚至与常人不好接近讨好的朱七七关系也十分不错,但她却从未参与江湖纷争,不论大事小事全都避了个干净。 仿佛兴趣只在结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若是遇到那些人遇难,便会伸出援手,哪怕因此奔袭千里,惹上麻烦也再所不惜。 这些年下来,晏梨落的侠名几乎快要直逼沈浪这个江湖第一名侠。 ——只不过沈浪的名声在快活王身死事了之后达到了一个无人能够匹敌的巅峰。 晏梨落向来不是什么按照常理审视的女子,她看了眼王怜花,轻哼道:“我乐意。” 王怜花:“……” 算了,他懒得和这个女人一般计较。 直起身子,王怜花端正了仪态,犹豫了好半晌,开口:“我答应了沈浪和朱七七的邀请,去巡游海外,你……” 后半句的“要不要一起来”徘徊在嘴边,出不来的咽不下。 晏梨落的眼神一暗,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王怜花好似抓到了什么,但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晏梨落拽了衣袖往屋子里拖。 “既然要走了,这段时间再让我多睡几次。” …… 三个月后,扬州码头 沈浪与朱七七同故友们道别,跳上甲板之后见王怜花还站在码头边上。沈浪正要说什么,旁边的朱七七捂着他的嘴硬是将人拽进了船舱里。 “呆子!这都看不出来?他在等晏姐姐呢!” 并不算远的距离,王怜花听到了身后朱七七同沈浪的声音,但他只是绷着表情冷着眸子,站在那,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往来的人群里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血迹,手上沾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泥土。 王怜花见状,眼中的冷意更甚。 又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绊住了手脚,都处理完了才来送他! 晏梨落气喘吁吁道:“你还在等啊?我还以为你们早都走了。” “那你怎么干脆不来了?”王怜花憋闷道。 “朋友一场,还是要送送的嘛。”晏梨落站直身子,张开双臂,给了王怜花一个远超出朋友之间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道,“玩得开心。” 王怜花垂眸,别扭道:“……手拿开,脏死了。” “不是我说,你是真的难伺候。”晏梨落翻了白眼,道,“行了,上船吧,我看着你。不是我说,你自己想想你人缘多差,来送你的就我一个,可怜兮兮的。” 王怜花懒得说不是人缘的问题,是其他人不配来送他。但面前这个女人向来没心没肺,跟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一样,说再多也没用。 “你马上也要突破境界了,中原武林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晏梨落知道王怜花指的是什么,突破宗师境界的江湖人士不得在中原长久逗留,这是朝廷与武林之间千百年来的默契。 她笑了下:“我的话,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王怜花之前本就猜测晏梨落出自隐士世家,见晏梨落这么说也不再多劝,径直转身上了船,三步并做两步钻进了船舱。 船舱里,沈浪和朱七七正趴在窗口往码头的方向看,见王怜花一个人过来,两人都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他。 “你不是对女人一直挺有一套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说不出那句话呢?邀请晏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呀!”朱七七急的直跺脚。 王怜花抬头灌了一杯冷茶,面无表情道:“我平白耽误她的时间做什么?” 倘若晏梨落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他王怜花就是没有温度没有心的毒蛇,冷血的蛇去焐一块石头,怎么看都是不般配的笑话。 既然是露水姻缘,就当是昙花幻梦一场便罢了。 沈浪看出了什么,叹息着摇头。 …… 一道黑影越过重重宫门,直直逼进了皇帝批阅奏折的南书房。 正值壮年的皇帝猛地抬头,就见面前的护卫们刀剑出鞘直指来人。 皇帝额角一抽,认出中间那个摘了面具冲他眨眼睛的人是谁,沉声道:“无事,都退下。” 晏梨落径自找了地方坐下,对皇帝摆摆手:“皇兄,好久不见~” 皇帝拿这个唯一的、几年前留书出走杳无音信的亲生胞妹没有丝毫办法,想了想,只能撩起绣了金龙的袍子坐在晏梨落身边的台阶上。 “回来了?” “嗯。” “不走了?” “嗯。” “那明日朕下旨将封号封地和宅邸都给你,还有,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这个不行。” “梨落!”皇帝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才初初登基不久,但身上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仪,“你胡闹这么些年,可知道京城都是如何猜测你的?” “皇兄,我突破宗师了。”晏梨落伸手顺了旁边桌上盘子里的苹果下来,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你觉得京城有哪个世家公子敢娶我?” 皇帝心下一惊,惊喜的话还没出口,就听晏梨落嚼着苹果又道:“我有孩子了。” 皇帝表情空白,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猛地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好几个来回,胸口因为强烈的怒气剧烈起伏:“谁干的?谁干的?!他居然还不打算娶你?!你怎么就没杀了他——梨落,和皇兄说,你是杀了他,对吧?” 那语气活像是只要晏梨落说她没动手,他立刻发通缉必杀令。 晏梨落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打……打不过。” 皇帝更气了:“打不过?打不过?!我大明多少能人将士,还拿不下一个江湖草莽?!” “……可是把人睡了始乱终弃的,是我啊……”晏梨落小小声,把自己缩成一团,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我就没告诉他。” 皇帝:“……” 消化了好一阵,皇帝在某种诡异的满意和维护中又挨着妹妹坐下来,思虑再三道:“朕给你指一门婚事,咱们家的血脉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倒是有另一个想法。”晏梨落向来是个主意正的人,“皇兄,你可还记得少时我们的约定?” “若皇兄登基为帝,皇妹定当为皇兄扫除心头大患。” 皇帝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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