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老爷,小姐。你们唤杪夏来有什么事吗。”杪夏恭敬行礼,站在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宇文护却没什么反应。 也不知怎的,宇文护却大笑起来,连声告辞也没有,大步离去。 宇文护强撑走出独孤府,却心碎地瘫倒在一边,袖中大手早已握紧成拳。 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他抬头望天,眼泪迎着日光不甘落下。 火起原因很快就被哥舒查了出来。原来是宇文毓与尉迟康派一名道士要烧了宇文府。但哥舒却奇怪,放火就放火,怎么却派一个道士来动手呢。 当哥舒将自己的怀疑回禀主上后,却不见宇文护惊讶。他只是冷笑一声,眼睛却默默变了颜色。 太师病好又重回朝堂之上。大权虽还掌握在独孤信手中,可他毕竟年事已高,又能维持多久的平衡呢。 独孤信也清楚,宇文护迟早要夺权,时间早晚而已。早前给杨忠去信,很快便有了回音。伽罗与杨坚二人的婚事已然板上钉钉。他的一桩心事也算了全。 因要筹备小女伽罗婚事,独孤信又不太插手朝事。大权又旁落至宇文护手中,他这次倒是收敛锋芒,低调隐忍。却反让宇文毓心里越发害怕。 而独孤般若这胎怀的并不稳妥。之前为拉宇文觉下马,她不惜对自己下药,如今身体虽将养地好,可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逆的。 宇文护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眼底的阴郁也越来越深重。哥舒却不知是好是坏,以前他巴不得主上能自立为王,扬眉吐气。而现在这件事已是宇文护一声令下的事了,可哥舒反而心生惶恐。 宇文护站在园中,石桌上时刻摆着棋盘,哥舒远远立在一边,心里越来越没底。他倚着石桥,手里的鱼食时不时被洒在水中。 小鱼儿纷纷抢食,你争我夺,好不快活。 宇文护依稀听见。“哎呀,你别再喂了。没瞧见它们又打起来了么。” 他又去浇花,哥舒一步不落地紧跟着,但也不敢离的太近。宇文护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起水勺盲目地倒着。 “哼,你把我的花都浇死了,赔我。” 他低头笑笑,转身走向石桌。 她就端坐在那儿,手里捏着枚黑子拧着眉目踌躇不定。一抬眼看见他,托着下颌的手招呼着。 “告诉我吧,这次该下哪儿呀。”她歪着脑袋勾着嘴角笑看他。 他张张嘴,却没应答。 “宇文护!你又赢了,我不服啦,再来再来!”她耍赖般地把棋盘弄乱,棋子搅和在一起,一塌糊涂。 哥舒想上前,却只能默默站在他身后。 宇文护撑在石桌上,脊背却颤抖地令人心疼。眼泪一滴滴落在黑白子之上,清脆响亮。呜咽的声音隐忍地叫人心里一揪。 独孤伽罗出嫁时,宇文护送出的礼金让人大吃一惊。 不是不和么,宇文太师怎会如此出手阔绰。虽然人未到场,却十足赚足了眼球。 一年后。 独孤般若因难产而亡,独孤信也于几月前病逝。宇文护此刻才算真正开始动手。 武成二年,宇文毓因长期服药卧病而死。此刻北周的大权全权掌握在宇文护手中。他却出乎意料,拥护宇文邕为帝,让人摸不着头脑。 天和七年三月十八日,护自同州还,帝御文安殿见护讫,引入含仁殿,朝皇太后。先是,帝于禁中见护,常行家人礼。护谒太后,太后必赐之坐,帝每立侍。 至是,护将入,帝谓曰:“太后春秋既尊,颇好酒,诸亲朝谒,或废引进。喜怒有时乖爽。比谏,未蒙垂纳。兄今愿更启请。” 因出怀中酒诰授护曰:“以此谏太后。”护入,如帝所诫,读示太后。未讫,帝以玉珽自后击之,踣地,又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泉惧,斫不能伤。时卫王直先匿于户内,乃出斩之。 一代权臣就此命殒。
第26章 陶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在青丘通往人间的结界前。既没有灰耳狐狸也没有柳长言和他的小厮。 她小心地摸摸自己的小腹,却感觉不到任何胎息。陶恒苦笑摇头,天道还真是残忍,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包括这个孩子。 只是想不通,尊贵的老天爷搞这一出难不成是无聊了想看场大戏么。晴空万里却忽闻一阵响彻天际的闷雷。 陶恒连忙赔笑算是请罪。 算了,既然她现在已回到青丘,自然族中之事最为要紧。宇文护的事就等女娲娘娘再次驾临青丘时,自己偷偷去问吧。 陶恒跨过结界去往人间。 可是吧,明明已没有了孩子,怎么还这么贪食。等她大快朵颐后才发现桌上的面碗早叠了一摞。 她没理睬旁人震惊的表情,手藏在袖下轻轻一捻,什么也没有。陶恒傻眼,不是吧。回到青丘了怎么法术又没了? 面摊老板正候在一边等她付账,但看她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样子,脸色马上难看。抓着她骂骂咧咧不止。 “姑娘,我看你这一身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怎么连这几碗面钱都付不起啊。莫不是要赖账吧。”老板气势汹汹,嚷嚷着想让其他人来评评理。 陶恒被他抓着,看了眼桌上的面碗,咕哝着。“这是几碗面而已么。”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几碗面我还要讹你不成了。”老板倒是耳尖,更是气愤,恼地想要拉她去见官。 陶恒却巴不得被他拉去见官,这京城实在太大,找不着户部侍郎的住处。她可还记得,那书呆子柳长言可是借了这么个身份在人间行走的。 “好呀好呀,您要是不忙,赶紧带我去见官吧。最好呢是去见户部侍郎。”陶恒反抓住面摊老板的手,向他提议。 老板却被她古怪行径吓得连连后退。“哎呦喂,姑奶奶啊,算我怕了你行吧。这这这,这面钱我,我也不要了。您还是快走吧。” “小人这小本生意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老板已经是自认倒霉,想要把这尊佛赶紧请走了。 陶恒做了那么久的人,还是学不会人的复杂心理。“是你自己说要报官,我也不打算逃,现在怎么反而成你怕我了。” “那,那就见官去?”老板小心翼翼问她。 “当然。”陶恒手伸过去,任由他抓。“户部侍郎应该是个不小的官,你今日的收账就都算在他头上了。” 面摊老板却惶惶摆头,“小人可不敢。我们,走吧?” 只是他的手才抓上陶恒的手臂,就被一身飞鱼服的男子扭过手腕梏在身后。“这位姑娘的面钱,我来结。” 男人的动作太快,陶恒也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老板哭唧唧地捂着手接下了银子躲回了面摊后,瑟瑟发抖。 陶恒偏头看去,那人正目光熠熠地望向自己。她一惊,不由上前伸出手揉搓着他的脸颊,睁大眼睛。 站在男人身边同样身着飞鱼服的男子却吓得不轻,嘴里你你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我的地盘啊,你怎么来的。”陶恒一点也不惊喜,反而有些惊吓。这个人长了一张和宇文护一模一样的脸,还那么深情的看着自己。 可,这里是青丘啊,他怎么过来的? 重逢相见的喜悦被一脑子的问题淹没了。 “姑娘,大庭广众还望自重。”长得像宇文护的男人费力地扯下她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双手,嘴角隐隐有些失控。 陶恒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并重复他的话。“姑?娘?” “难道还要叫你公子么。”纪纲抽抽嘴角,哭笑不得。这女的上来先是□□了西门的脸,现在还摆出一副质问的模样。有胆量啊。 “我,叫陶恒。”她试探地报出自己的名号,想看看他的反应。 西门靖只是挑了挑眉,不为所动。“所以呢。” 陶恒自然失落,垂下眼哦了一声。“是我认错人了。”她走去面摊老板那儿,从他手里拿回银子扔回去。心情不佳地同老板说。 “你还是带我去见官吧。” 西门靖皱眉,“我带你去见官。”话音刚落便又把银子扔在面摊上。 一路上,纪纲一边打量陶恒,一边凑在西门靖旁咬耳朵。 “哎,我发现了。。。唔。。。”只是还没说出口,就被西门靖捂住了口鼻,用眼神警告他。 陶恒郁闷地低着头踢着石子儿一路向前。 这也太像了吧。难道是宇文护的转世?先前纪纲已经告诉她了,他叫西门靖。出身阳谷县,原是名妇科圣手,其实私底下是一名锦衣卫。 等到了户部侍郎府前,他们二人便告辞。 随后门慢慢打开,柳长言果真从内而来。他惊喜地看见站在门前的陶恒,“前辈!” 陶恒思绪被打断,无奈看他。“叫什么前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叫我。。。”恒儿二字此刻她却不能再平静唤出。 “夫,夫人,”柳长言磕磕巴巴连忙改口。“您终于出现了。”他赶紧将她领了进去。 纪纲和西门靖并没有走远。纪纲抱着刀实在奇怪。“我说,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啊。这女子同你跟我说起过的你娘子的样貌很像啊。” 西门靖嘴角一勾,没有搭腔。 “什么叫我终于出现了?”陶恒坐在堂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柳长言和假扮成他小妾的苏喜。 原来,当时柳长言和苏喜回过青丘找过她,但并没有找到。他们以为陶恒应该也来了人间,只是因为受伤才没有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直到几日前,有一只九尾狐出现在他们府中后,带来了陶恒即将会来的消息,他们才算放心。 “九尾狐?”陶恒越发奇怪。这世上难道还有其他的九尾狐吗。 柳长言和苏喜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要前辈您亲自去看才,才能知晓了。” 苏喜在前领路,等陶恒见到那只昏睡的九尾狐也难得愣在原地。 “九尾狐前辈,这只九尾狐您可眼熟?她可是一直说是您的女儿呢。”苏喜不太舒服地拉了拉衣服,他扶了扶头上的发饰,小声问着。 唿地,趴在床榻上的小九尾狐突然挣开狐狸眼,圆溜溜地同陶恒对视。只见她狐狸眼中蓄满了眼泪,奶声奶气地叫着。 “娘亲,我终于找到您啦!” 陶恒眨眨眼,歪头一脸懵。 她和这只小九尾狐眼对眼,鼻对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百八十遍。倒的确和自己幼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娘亲,抱抱~”萌萌的奶音真是叫人欢喜。陶恒从得知自己有身孕以后就一直在幻想这孩子究竟是会像自己多一些还是像宇文护。 现在也不用想了。 她温柔地抱着小狐狸,捋着她身后的白毛。“你修为不够,变不成人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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