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的恶行也不必下官说明了。下官不过是择明主而侍,想来陛下应该能有所体谅。再言,下官也替陛下您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您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好安心上路了。”赵贵伸手指着宇文护,对宇文觉说道。 宇文觉颓丧地跌坐在皇位之下,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凄凉渗人,宇文护和赵贵都不以为意,只有宇文毓还心存善意,张了张口,却看见宇文护冷冷盯他,只好又乖乖闭上嘴,不动声色。 宁都王府。 独孤般若请了陶恒去聊天解闷。 “阿恒是真的长大了,也要做母亲了。”独孤般若的气色是越来越好,眉目柔和,她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颇有一番母亲韵味。 陶恒看今日宁都王府不同于往日,有重兵保护,想必是朝中要有大动作了。 “长姐今天怎么有闲心请我过来坐坐。”陶恒看独孤般若屏退左右,心中有些顾虑。逼宇文觉退位,宇文毓坐上皇位之后,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仍是宇文护。 而她现在又有了宇文护的孩子,独孤般若先拿住她,也是抓住了宇文护的痛处。 “姐姐找妹妹说话,难道还要挑什么日子不成。”独孤般若挂着淡淡笑容,却让陶恒越发不寒而栗。 陶恒不想和她打官腔,念在独孤般若之前真心对她的份上,直接开门见山。“妹妹知道姐姐想要什么。姐姐是怕今天不能如愿,所以才特意找妹妹来闲聊的吧。” “宇文护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我和宇文毓的。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独孤般若收起温柔,表情严峻,眼底满是复杂。 “阿姐,要是宇文护真的要在今天对你和宇文毓动手,那么他就不会让宁都王府的人带走我了。”宇文护今天是去看戏的,可不是去做主角儿的。 独孤般若也清楚,宇文护现在留下他们还有用,但是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她深深看了眼陶恒,“阿恒,若是日后真有一天,我们要兵戎相见,你会如何。” 陶恒此刻无比想回青丘,突然还怀念那小族长的罗里吧嗦。人可真难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殊不知在独孤般若眼中这已经算作了回答。 哎,算了,要不还是把宇文护打晕带走吧。陶恒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主意来。
第24章 赵贵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懦弱无能的宇文毓竟然会同心狠手辣的宇文护联手一齐设下这局,引自己入套。 独孤般若果真不简单! 在他将宇文护和宇文觉拿下后,全然不觉真正的危险即将到来。得意的神色在宇文护看来越发是一道催命符。 宇文护被团团围住后,神情自若,负手立于其中,根本不为所动,只静静看眼下情形。 赵贵此时正一门心思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站在宇文毓身边耀武扬威。 宇文毓不动声色地默默后退半步,这似乎算是种暗示。突然许多亲兵冲了进来,把赵贵和宇文觉围得水泄不通,一时之间,赵贵的优势荡然无存。他的手下见如今大势已去,纷纷缴械认罪。 树倒猢狲散,眨眼片刻局势已是大变。乱世纷纭,改朝换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哥舒带来的人马早已将围住自己的贼人斩杀殆尽,护在他面前。 宇文护倒拨开人群,走到赵贵眼前,居高临下俯视他。“你想成为第二个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筹码。” 赵贵死到临头却还不忘挖苦他,冷嘲热讽。“哼哼,宇文护,你这辈子也只敢做到太师了,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可能称帝的。哈哈。。。”字句虽诛心,但耐不住宇文护心情大好。这种话他听得太多了,若是每次都当真,恐怕早被气死了。 宇文毓怯懦地站在一旁,护着他的人紧紧围着他。他企图避开宇文觉愤恨充满恶意的眼神,但那样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刺在他心上。 最后,这场闹剧以宇文觉自动退位让贤于宇文毓落下了帷幕。宇文毓怯怯接下诏书,却当是烫手山芋。有宇文护在一天,他这个皇帝有跟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般若很开心,非常开心。独孤天下的预言终究是应征在她自己的身上了。独孤一门将以她为荣。 而宇文护那边,那日果然没有动手。看来阿恒的确非常了解他。可宇文护对于宇文毓来说,还是最大的隐患。 独孤般若顶着皇后冠走向宇文毓的时候,虽眉眼带笑,可心底却仍在思虑这件事。 自宇文毓当上皇帝后,他深感自己无用,只能一直被宇文护当做傀儡。宇文护仍旧非常威风,他完全忽视宇文毓自己的存在,公然对着文武百官发号施令,众人也唯唯诺诺,不敢不服。这个皇位还不如不做。 陶恒坐在池边,捧着鱼食胡乱丢着。距离宇文毓当上皇帝已过半月,而独孤信则深感有违先帝所托,不愿再继续为官,就算独孤般若再三劝说,但他仍然无动于衷。 朝堂局势千变万化,谁也无法预料日后之事。但就现在而言,宇文护才是真正掌握朝廷之人。 陶恒还就是喜欢他狂妄自大的样子,只是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腹,有些担心。 按理,九尾狐有孕一月便会生产,可如今一月之期将至,腹中丝毫动静都无,她不会真的要饱受凡人十月怀胎之苦吧。 她可怕疼了。越想越愁,心浮气躁地便将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儿地都丢进了池塘,竞相引得池中鱼儿来吃。 “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杪夏的喊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小小姐派人来请,说是老爷病重,请您回府呢。” 陶恒也不迟疑,留下口信,便带着杪夏回了独孤府。 才进府,就看见伽罗眼泪汪汪地等着她。瞧她来了,忙上前抓着她的手臂,哭哭啼啼。“三姐,怎么办啊。阿爹,阿爹他,他突然就晕倒了。阿姐请了太医来正在给阿爹诊治。” “哭什么,阿爹还没怎么呢,你就哭起来了。”陶恒摸摸伽罗的脑袋,安慰她。 伽罗咬着下唇,心中害怕。“可是,可是阿爹他的脸色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难看过。我,我好怕。” 陶恒心下暗算,独孤信的确已到命数。她不言语,只是陪着伽罗一同走进屋内。才踏进里间,独孤般若请来的宫中太医正替独孤信搭脉,捋着胡须,眉目紧皱。 独孤信见是伽罗和陶恒,苍老的面容还扯出一个叫她们安心的笑容来。稍后,太医只是写下方子交给管家,只说让独孤信静养后便匆匆回宫复命去了。 “阿爹,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伽罗红着眼,挽着他的手臂,鼻音颇重。 独孤信只伸手刮刮她的鼻尖,她这副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哭过了。“伽罗啊,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要是以后阿爹不在了,” 伽罗一听即刻不乐意,忙打断。“阿爹,你胡说什么呢。阿爹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也一定可以一直陪着伽罗的。” “伽罗也会一直陪着阿爹的。” 独孤信哭笑不得。“傻丫头。阿爹可还是要看你成亲嫁人的呢,怎么能一直陪着阿爹呢。你呀,你大姐三姐现在都怀上孩子了,阿爹看来也得给你张罗起来了。” 伽罗却眼眶含泪,一个劲儿地摇头,摇着独孤信的手臂,嚷嚷着不要嫁人。这番交待在陶恒和伽罗耳中听来,越发像准备后事。 伽罗性子外放,自然伤心。陶恒站在一边,只抿着嘴并不说话。 独孤信好不容易哄的伽罗去替自己准备些糕点支走她后,拍拍身边的坐榻,招呼陶恒过去。 “阿恒也是要做母亲的人啦。”独孤信显得苍老疲惫的面庞下,仍还泛着淡淡笑意。“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陶恒抚上他的手背,答应着。“阿爹放心,伽罗的婚事我一定会好好操办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们四个女儿中啊,阿爹原先最不放心的是你,可现在看你如今能独当一面,做事井井有条,真的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阿爹什么也不担心,就算现在去了,你长姐般若也会照顾好你们的。” 独孤信顿了顿,表情复杂地望着她。“但现在阿爹却很担心你和般若以后要如何相处。独孤家的人得一致对外。” “阿爹,你放心。我不会对付阿姐的。”陶恒知道他的意思。 “你自然不会。”独孤信不时望着屋外。“可宇文护呢。现在虽然相安无事,可等你和般若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呢?” “你能保证宇文护不会为了你的孩子做些什么吗。”独孤信不是不信她,却是不信宇文护。 陶恒现在倒明白了,敢情独孤信现在是在给独孤般若做说客啊。拖着病体就为了在她这儿得到保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阿爹是怕,到日后真的兵戎相见,宇文护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长姐是吗。” 独孤信虽没承认,可眼里的笃定已是回答。 陶恒看他没言语,心里却作应答,那本大仙就把宇文护打晕了带回青丘去。 这番谈话也不算不欢而散,只是三人心中各存心事,皆不痛快。 宇文护做的越来越过分,宇文毓饶是窝囊,也不想再人手下去。就算是为了般若肚中的孩儿,他也该奋力搏上一搏。 宇文毓开始计算手中有多少钱财,打算卖掉国库里的东西,还要亲自对军队问话。他打算慢慢让宇文护放松警惕,再徐徐图之。 因着他进来的动作频繁,哥舒则提醒宇文护,让他小心。 “宇文毓不足为惧,不过是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的。”宇文护看着暗卫递上来的复命,知道了前几天因为独孤信病重一事,恒儿回了趟独孤府。但她却没谈起,看来交谈的内容让她不太开心。 宇文护又看着另一封复命,“独孤信是不是给杨忠去信了。” 哥舒点头,“是。需不需要我们截下来。” “不过是一封婚书罢了。看来独孤信决定要做些什么了。”宇文护不用看也知道,独孤信不喜宇文邕,却看好杨忠的儿子杨坚。 当年的闹剧全京城人尽皆知,独孤信倒是心大,竟然还愿意把伽罗许配给杨坚。想必他已经决定要帮宇文毓了。 “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这天是宇文护亡母的忌辰,陶恒一大早上起来就眼皮直跳,难得早起服侍宇文护更衣。 宇文护受宠若惊,拉过陶恒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恒儿,不舒服吗。怎么起来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好好休息。”他将手覆在她腹上,小心翼翼,带着柔爱。 “心口闷闷的,要不我算一卦。”陶恒才帮他穿好里衬,就懒得抬手,坐在床边摇头晃脑望着他。 “不行。”宇文护严词拒绝,神情严肃。“你不是说因有孕而法术暂无,但若强行启用,会对身体有所损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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