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我们现在看这种路线选择有多离谱,朱祁镇就是选择往蔚州方向走。回程之时,天气情况很不好。连日雷雨不停,恶劣天气加重了士兵们行军困难。 没有最荒谬,只有更荒谬。 就在此时,王振又跳出来了,说“既恐蹂乡稼,复改道宣府”。 这会他想起来了,大军路过家乡会踏坏庄稼,必须猛地一个转弯改道去往宣府。 匆忙出征,粮草不足,前方传来惨败连连的消息,回程又冒雨赶路,雪上加霜地遭遇反复改道。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可想而知二十多万的大军有多疲于应战。 此处必须要问,这样反反复复的撤退理由只是文献上记载的那样吗?是王振做主就能几度改变路线吗? 朱祁镇昏聩且愚蠢到这种地步?选撤退的路线,是依照王振想邀请他回家坐坐就走,王振不想家乡农作物被毁就改道? 我个人认为不只如此,赞同一些学者的观点。② 离谱至极的撤退线路选择理由,其背后暗藏着朱祁镇的小心思。 明英宗不甘心就此撤退,他声势浩大地匆忙亲征,怎么能灰头土脸没有一丝成果就逃回京城。 这是奇耻大辱,与他出发前一举拿下瓦剌军的想法彻底背道而驰。 因此,撤退也行的前提是力挫瓦剌军队,哪怕是一小支也好。 朱祁镇没有选择安全的紫荆关路线,而要找与瓦剌军正面对上的那条路。 明军二十多万,瓦剌就两三万。十打一,总能赢。 他并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此时用二十多万大军在赌博,进行一场极度冒进的军事冒险。 王振恰好能找到理由,不管理由多离谱,为皇帝反复改变撤退路线找到了借口。 当然,这绝非说王振没有过错。 他自愿做朱祁镇手中的魔刀,平时作威作福,战时将二十多万大军的性命视若无物。此人之恶,不容洗刷。 对此论点可能有些观众会不认同,没关系,我们求同存异。 即便撤退路线的选择目的存疑,结果都是朱祁镇与王振极其不做人的行为。 没有实力,仅凭着一己喜恶做出决策,对大明国运毫不在意,更对二十多万的大军生死视若无睹。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朱祁镇正统十四年的御驾亲征,违背了自古以来的行军用兵之道,其结局注定走向了覆灭。 八月初三从大同撤退,中途任意改变线路方向,导致军队被反复折腾。 在人疲马乏之际,八月十二日,大军抵达了雷家站。 雷家站地势开阔,与此前途经的狭窄山沟不同,永定河从其侧流过。这种地势便于大部队展开,适合放开手脚打一场决战。 十三日清晨收到了消息:“宣府谍报虏众袭我军后”。 朱祁镇收到瓦剌军出没在后方的消息,派出了吴克忠领兵去断后。大军主力却没有加速撤退,而是驻扎在了原地,一直等到了晚上。 此处就奇怪了。 如果撤退的主要目的是尽快回到京城,那就该加速行军,但在雷家站居然停留了一个白天。 更是验证其主要目标不是回京,而是希望半途奇袭瓦剌,但被奇袭的是大明军队。 天色将晚时分,传来了消息,白天派出去的那支队伍战败覆没。 不甘心,又加派了朱勇与薛绶领兵四万去支援。援军途径鹞儿岭,被埋伏的瓦剌军伏击,再次无一生还。 夜间,这个坏消息传回,是又一次覆灭性失败。 惨败接连而至,如同一次次晴天霹雳打击着明军。军心岂会不动荡,士气岂能不低迷。 这是一场没有准备好的出征,途中被反复折腾,更没有一次好消息能让人心振奋起来。 八月十四日,大军就是在极度的消沉中抵达了土木堡。 天还没有黑就原地驻扎了下来。土木堡地势高没有水源,为什么不继续前行? 《明史纪事本末》说:“众欲入保怀来,以王振辎重千余两未至,留待之。” 《明英宗实录》说:“至是,振以军失利,慙恚,即止于土木。地高无水,掘井二丈余亦不得水。” 两本文献记载不一,但都提到了王振做出了留驻原地的决策。 朱祁镇必是没有反对这个想法,让大军挖井原地解决用水问题,哪里料到一滴水也没有挖出来。 当时已然入夜。以明军的状态,不到万分危急不会再连夜赶路。 岂会料到危险在迅速靠近。夜晚,也先率瓦剌主力突袭了附近的麻峪口。 八月十五日,两三万瓦剌军在外围将明军二十多万团团围在土木堡之内。 此时,大明军队滴水未进十二个小时,虽然身心俱疲,但还没到极限。只要能稳住别乱,以人数优势未尝不能突围。 哪想瓦剌方面派人和谈,朱祁镇就信了,签订了文书让使者送回。 随后,瓦剌军撤退。 朱祁镇与王振都认为和谈奏效,放松了下来,宣布拔营去取水。 明军闻令,一众出发,此时想的就是快点喝到水。 不料瓦剌军折返回来,从四面八方猛攻,突袭反杀。 作战部署,最忌反复无常。 从七月十六到八月十五,二十多万明军被没有定数的军令反反复复折腾,早就犹如被拉扯到极限的弦。③ 此时,瓦剌军的反杀给了重重一击。 哪怕有着一比十的人数差异,但也足以让似紧绷之弦的明军轰然溃散。 混战即起。 以少对多的战局再次出现,却不似二十一年朱瞻基时期以三千人战胜一万兀良哈军队。 这次被屠杀的是大明。 随行的大明重臣奋力顽抗,奈何军心已散,大军全线崩溃。突围无望,终是惨死土木堡。 土木堡之战,将大明从官员集团到主力军队的精锐全部一网打尽。 如此惨烈的死亡,让大明文治武功出现了极大断层。自此,国力由盛转衰。明之亡,始于土木堡。 那么造成惨剧的罪魁祸首去哪里了? 王振在混战中被明将樊忠杀死。 朱祁镇在亲兵保护下出逃,在跟随的 臣子中找出了与他身形相似的申祐。 申祐换上了皇帝的服装,伪装成英宗吸引瓦剌军注意,以声东击西的策略助朱祁镇逃脱。 奈何申祐为帝赴死,被追杀惨死后,终是没能达成心愿让皇帝逃脱。 瓦剌方发现所杀目标错误,再去追捕朱祁镇将其一举擒下,俘虏了回去。】 朱元璋与朱棣听到此处,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握紧拳头,被指甲刺破手心,渗出血迹也毫无察觉。 下一刻,让人更加两眼一黑的残酷史实从水镜子里传了出来。 【朱祁镇被也先俘虏回去。也先挟天子以令诸侯,希望以此人质攻破大明边防。先后前往宣府与大同两城,命朱祁镇在城下传令,让守军打开城门。 但凡朱祁镇还剩一丝气节,想一想因为他惨死的二十多万人,对于也先的如此羞辱要求,他就该原地自杀拒绝。 然而,只有更荒唐没有最荒唐。 作为大明的皇帝,他竟然亲自下令大明守军大开城门。 正如前面说的,朱祁镇自私自利、寡恩薄情到了极点,他从没有将江山社稷、百姓性命放在心上。 “叫门天子”由此而来,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朱祁镇不只让守军打开城门。 随着叫门令一起发出的,是向城内筹集他的买命钱。去京城取“九龙蟒龙叚匹及珍珠六托金二百两银四百两去赐也先。”(《明英宗实录》) 京城太远,等待过程中先用其他人的财物来满足也先。 还记得此前提到的宋瑛与朱冕战死阳和口吗? 《北征事迹》记载:“八月二十二日,圣旨讨武进伯朱冕、西宁侯宋瑛、内官郭敬的家财及三人的蟒龙衣服酒器尽都拏来赏与也先城、酒器都拿来赐给也先等。” 七月,宋瑛与朱冕是为大明战死。 八月,他们的尸骨未寒。朱祁镇作为皇帝,居然索要两人留下的遗物财产给杀死他们的也先享用。 人,怎么能毫无人性到如此地步!】 镜前,朱棣与朱元璋再没能忍住。气急攻心,吐出血来。 水镜却未停止。 【我们都知道,事情远远没有到此为止。英宗被俘,大明将何去何从?】
第32章 (史实较多) 朱元璋与朱棣被气到双双吐血,却不是喊太医的时候。 本集影像尚未结束,他们必须撑下去。想要先惩治罪魁祸首宣泄怒火,但又找不到喊打喊杀的对象。 此时,朱元璋与朱棣都冒出了相同的念头。 怎么就没一个人在土木堡之变杀了王振与朱祁镇,不让他们祸害大明而另选新帝呢! 朱瞻基不会只有朱祁镇一个儿子吧? 就算朱祁镇是独子,也能从藩王之中过继儿子继位。 不过,两人皆知这只能是狂怒后的暴论,他们都不会如此天真,清楚这种方案的可实行性极低。 尽管只听咕咕讲了土木堡之变相关内容,没有获知更多英宗时期朝堂势力分布细节,但可以看出宦官王振掌权后一时无人争锋。 文官也好,武将也罢,没有出现权臣与王振抗衡。 弑杀王振与皇帝,将此设计为两人互斗而死的结果。又在瓦剌大军压境之际,当机立断拥立新君。 绝大多数朝臣都做不出来这种惊天之举。 在土木堡之变没有发生前,大军众人的怨怼之气没有达到顶点,岂会做出形同谋反之事。 不成功就要被灭九族。 等到惊变发生,明军被瓦剌奇袭时,再谈后悔却已经晚了。 隔着一面水镜,是隔着遥不可及的时空,那个大明已经发生的历史无法更改。 水镜的出现是一种示警。 让人时刻不敢忘后世之痛,保证这个世界不会重蹈覆辙。 如此想着,朱元璋与朱棣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完全没有被自我安慰到,更加心如刀割的疼。 朱祁镇将亲征视作儿戏,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大明不是他一拳一腿打出来的,哪能知道立国之难,治国艰辛。 皇帝被俘,世上最有名就是靖康之变。 后世史书,恐怕要把土木堡之变与靖康之难相提并论了,大明因此也有了洗不去的污点。 朱元璋与朱棣一言不发盯着水镜,精神高度紧张地看着后续。 已知被俘父子档宋徽宗与宋钦宗引发了北宋覆灭,那么朱祁镇被俘后,大明会踏上相同的悲惨命运吗? 水镜:【让我们看看土木堡之变的后续。此时,大明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每一步的选择都关乎亡国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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