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卫长君笑着问。 小崽子直觉这话有坑,“我要吃一个!” 阿奴紧随其后伸出一只手。 卫长君笑着点头,“看着火,泥坑烤烫就可以把鸡放进去了。” 窦婴拿着鱼竿出来,“我钓两条鱼给你加菜。” 窦婴的夫人拿着蚯蚓跟过来,“那么小能吃吗?” 窦婴:“钓钓看。” 小霍去病拉着阿奴过去,一个要帮他上鱼食,一个要帮他甩鱼竿。窦婴难得生出一点闲情逸致,烦的叫韩嫣把他俩弄走。 韩嫣过来一手拉一个,嘀咕道:“又不是我儿子。” 霍去病仰头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韩嫣心梗想揍他,“现在知道了?以前怎么就忘了?” 两个小崽子一脸无辜,就差没明说,听不懂。 韩嫣被气习惯了,也懒得同他俩计较,拽着他俩去院里掰玉米。开春时节种在地里的玉米老了,卫家大院里还有不少。韩嫣掰五个,用长长的竹筷串起来,交给卫长君烤。 卫长君不止一次怀疑他养了五个孩子,“韩兄,你几岁了?” “不烤让开!”韩嫣嫌弃的抓他。 玉米是自家的,烤坏了卫长君心疼,“就这你还说欠我的。” 卫长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他们把烤肉的东西拿出来。玉米烤好,卫长君想起烤五花肉。临近吃饭,卫长君令女奴切一盆薄薄的五花肉,然后把菜移到外面,在桑树下吃。卫长君吃了一碗鸡汤面,就把他埋起来的火点着,上烤盘烤五花肉。 卫家的猪肉香,五花肉遇热浓香四溢,公孙敖等人顿时觉着叫花鸡不香了,也不想吃鸡汤面。 卫长君听到卫青小声嘀咕,“早知道不盛面了。”卫长君问:“吃了吗?” 卫青下意识摇头。 卫长君:“那把面挑出来吃了,汤和肉倒锅里,留着晚上吃。” 此言一出,还没碰面的公孙敖等人立即把汤和肉全挑锅里,然后吃面条就五花肉。公孙敖等人食量大,五花肉和面吃完也才吃个半饱。确定卫长君不烤了,他们才继续吃兔肉和叫花鸡。 窦婴本想把他钓上来的两条鱼做了。卫长君打定主意烤五花肉,就让他放水盆里养着。窦婴也是在卫家吃的,看着烤盘上的油感慨,“难怪你说鱼留着晚上吃。” 卫长君看一眼油,隐隐泛白了,很干净,“盘子就放这儿,晚上用这个盘烤鱼。” 公孙敖等人又禁不住吸溜嘴。 卫长君种的春玉米还没到收获时节,地里暂时没什么活,翌日上午公孙敖等人又上山了。 六月初天热起来,宫里来了消息——宣卫青等人回宫。卫青还没说什么,公孙敖哀嚎,嫌日子过得快。 然而圣谕已到,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卫青和公孙敖等人收拾行李的时候,黄门告诉卫长君和韩嫣等人,淮南王以及太子已被押解进京,不日便会处决。 卫长君:“砍头?” 黄门微微摇头:“毕竟姓刘。三尺白绫一把匕首叫他们自己选。”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总觉着还是叫他知道的好,“有刘陵翁主。” 卫长君点头:“她做的事不比淮南王少。陛下不可能放过她。”令他想不通的是淮南王不傻,按说他该知道毫无胜算,“淮南王怎么会突然起兵?” 黄门也好奇。这些天放弃休息,从早到晚窝在宣室,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弄清楚,淮南王觉着陛下已经知道他有小心思,“推恩令”一出,淮南国变的七零八落,陛下下一步就会取他的命。 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即便万箭穿心,也能叫刘彻脱一层皮。简而言之,他以为自己自损一千能伤敌八百。孰料埋伏在长安的人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躲在上林苑的禁卫连窝端了。 窦婴听黄门一解释,眉头深锁:“陛下初掌权,膝下无子,怎么可能这么着急拿刘姓王爷开刀?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黄门也觉着淮南王上了年纪昏了头,“兴许跟刘陵翁主有关。刘陵翁主起先污蔑大公子轻薄她,要陛下替她做主。后来问过陛下,陛下直说,有这事吗?他不知道。刘陵翁主和淮南王可能觉着陛下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紧接着‘推恩令’一出,叫他们误以为陛下想撕破脸。” 卫长君颔首:“还有一个原因,陛下卖农具的时候独独漏了淮南王。” 黄门点了点头,见卫青等人收拾好了,冲卫长君施礼道:“大公子保重。” 韩嫣等他们走远,冲卫长君一扬下巴,“刘陵没了,流言还在。” “所以呢?”卫长君不懂。 韩嫣:“以后谁还敢嫁给你?” 卫长君心说,没人正好。我一人当家做主,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用羡慕人家儿孙满堂,也不用应付亲家。 “以前常听你说,你我谁跟谁,一家人。这话还算话吗?” 韩嫣心生警惕:“想干什么?我可有人了。” 卫长君顿时想翻白眼,“听说你有几个妹妹?” 韩嫣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是的。想当我妹夫?行,我现在就叫她们过来任你挑。”不待卫长君开口就朝他家喊人,令奴仆去接几位妹妹。 卫长君顿时慌了,“韩韩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第107章 搬新家 韩嫣暗乐, 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卫长君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他急了。虽说不知道韩嫣有没有妹妹,凭他现下在秦岭,又是庶出,兄弟姊妹的婚事就轮不到他插手。 “美了?”卫长君见他满眼笑意, 没好气地问。 韩嫣笑着点头, “你也有怕的时候。” 卫长君送他一记白眼就回家。 韩嫣也回自个家——功课布置下去了,只要卫长君在家, 两个小的就不敢偷懒。韩嫣得赶在三伏天之前把新家盖好。晾一个酷暑, 秋日打扫干净, 配上家具,立冬时节方能不紧不慢地搬过去。 以前窦婴的儿女很可惜老父亲躲去秦岭,甚至觉着他被卫长君下了降头。随着田蚡被查,淮南王被赐死,窦家儿女反而觉着老父亲能安享晚年好极了。 去年除夕,窦婴的儿女接他夫妻二人回城过节,得知窦婴打算在茂陵建处院子留春冬二季住, 便把此事包揽过去。 韩嫣带着奴仆到茂陵,正巧碰到窦婴之子。窦婴在秦岭多亏了卫长君和韩嫣早晚照顾。老两口几乎没为生活用品米面油盐犯过愁, 窦家儿女感激他二人,就让韩嫣把奴仆留下, 他们帮着修整。 长安离茂陵近,从长安到茂乡有桥, 运送物品方便。不日, 韩嫣找卫长君要五十两黄金, 他又添五十两给窦婴的儿子送去,全权托付给他们。 三伏天来临,卫、窦、韩的新家收拾妥当, 地里的秋玉米以及黄豆和秋红薯还得一两个月才能收获,卫长君终于闲下来。 七月中旬的一天早上,卫长君照旧把茶几搬到桑树下,一边盯着一旁的小的做功课,一边同另一侧的窦婴夫妻和韩嫣闲聊。 以前韩嫣说他有人,并非诳语。他家确实有两个人,他亲自去城里选的。卫长君就问韩嫣,怎么不见他的人出来。 韩嫣眉头上挑,“出来叫你调侃?” “我是那样的人吗?” 韩嫣心说,你不是才怪。 “在城里习惯了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到这儿不习惯串门子。” 窦婴的夫人证明,“我初到这儿也不习惯。”瞥一眼窦婴,对卫长君道,“他天天来你家,我没少犯嘀咕,大公子不嫌他烦吗。” 卫长君笑道:“村里都是这样。就说八阳里,平日里早上开门晚上关门,吃饭都不在屋里。谁哪天不想出去,左邻右舍都得怀疑他家是不是做了好吃的,担心端出来被邻里瞧见。” 窦婴道:“挺好,有人气。”其夫人忍不住朝东看。窦婴给她倒杯水,见她都顾不上接,“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马蹄声了。”其夫人拧眉,“你听听。” 窦婴心说,这么热的天谁来这儿做什么。话没出口,东边秦岭脚下出现一群人,个个骑着骏马。窦婴下意识起身,打头的人下马,牵着缰绳过来,仔细看去,马背上还托着行李。窦婴有点老眼昏花,不确定地问:“是陛下?” 卫长君起身:“是他。不去甘泉宫怎么跑这儿来了?” 刘彻也想去甘泉宫,可大军在外没消息,他哪有心情去避暑。 近日宫里热,刘彻请太后带宫中女眷前往甘泉宫,他留下坐镇。太后前脚走,后脚前线来报,匈奴溜了。 刘彻不信,他排兵布阵合该万无一失。待大军归来,刘彻彻查,差点气吐血。朝中主和的大臣多,主战的极少。大行令王恢主战,刘彻以为觅到知音,出兵三十万支持,设下圈套诱敌深入。敌人到王恢眼皮子底下,王恢又眼睁睁看匈奴溜了,名曰敌众我寡。 匈奴发现中了埋伏,心理上极为不安,此时王恢带兵追杀,匈奴只会仓皇而逃。哪怕看出王恢兵力不足也不会停下纠缠,谁知道后面有没有援军。 此战是刘彻登基以来头一次对匈奴作战,王恢身为主战官员不一鼓作气,反而畏惧,这叫刘彻颜面何存,以后谁还敢出击匈奴,还有谁支持他。 刘彻把王恢交给廷尉议罪依然憋的胸闷,东方朔就撺掇刘彻出来散心,实则担心刘彻气昏了头滥杀无辜。 卫长君见刘彻走路都带着怒气,心下纳闷。嘟嘟出来提醒他,[算着时间刘彻派出去的三十万大军该回来了。] 卫长君了然,令在不远处歇息的孟粮搬几张坐椅,再去摘两个西瓜。 刘彻坐下看到水杯,想也没想就端起来,“谁的?” 窦婴夫人的,但他夫人没碰。窦婴直言没人喝。刘彻一饮而尽,窦婴夫人觉着情况不对,随便找个借口溜回家。 小霍去病胆子大,好奇地问:“陛下,谁惹你生气了啊?” 刘彻往四周看一下,东方朔机灵的带孟粮以及禁卫们进院歇息。 眨眼间,院外除了卫长君、韩嫣和窦婴以及四个小的,只剩刘彻和主父偃。主父偃这两年也摸清了刘彻的脾气,只能顺着他。普天之下,直言规谏还不惹其生厌的唯有卫长君。主父偃给卫长君个眼色,就去院里果树下找东方朔等人。 茶几上有两壶水,一壶滚烫一壶温水。卫长君给他倒杯温水,刘彻再次一饮而尽。卫长君又倒半杯,曹女拿着刀和西瓜出来。卫长君把西瓜切成小块,刘彻吃一口甜到心里,头疼好了许多。 小霍去病歪着脑袋打量他,“陛下什么事这么生气?都不想说话了。” “还能有什么事。”刘彻放下西瓜皮就大骂,骂的口干舌燥,喝点水,吃点西瓜准备继续骂,意识到不对,没人劝他。刘彻问卫长君,“你早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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