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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后，她问：“学生，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
第42章 询问 ===== 这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把夏目贵志给问不会了。 天坂佳乃：“我记忆力不太好。” 说着，她又面不改色地补充了一句，“方向感也有点差。” 夏目贵志礼貌地点头，不去深究，只是问明白了天坂佳乃想要去的地方，然后说这里离她的目的地并不远。 夏目贵志：“不过你可能没办法过去。” “要搭乘交通工具？” “不是这个理由，而是那边好像出什么事故了，路口已经被封锁，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解封。” 夏目贵志跟猫咪老师就是刚从那个地方走过来的，本来是想去商店街买点东西，结果却遇到警察封路，只得绕道而回。 “那没关系，我也只是过去看一眼，并不打算做什么。” 夏目贵志便给她指明了方向，以及走过去的最短路线。 天坂佳乃微笑着道谢。 等夏目贵志抱着猫消失在桥洞之后，天坂佳乃才调转方向，朝横跨在沙洲上方的大桥走。 ----- 眼见就快回到家，斑挣开夏目贵志的怀抱，跃上他的肩头。 夏目贵志不解地摸摸它，询问道：“猫咪老师，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跑到沙洲上？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以为是个老朋友在那里，跟它几百年没见，就想打声招呼，但可惜认错人了。” 斑打着呵欠，表现得有些意兴阑珊，本来还以为遇到许久未见的友人，但走近一看才知道只是气息相似，对方是完全不认识的生面孔。 夏目贵志感到诧异，温声道：“那个女生原来是妖怪吗？我并没有看出来。” 夏目贵志是天赋异禀的通灵师，生来拥有强大的灵力，从小时候开始就能够看见常人无法察觉到的“妖怪”，甚至还一度因为身负这个与众不同的天赋而遭到周边人们的排斥。 久而久之，比起会孤立同伴、杯葛他人的人类来说，夏目贵志更习惯于与性格率真的妖怪们相处。 辨认妖怪对他来说就像是端起水杯喝水一般自然且很少出纰漏。 “对哦，她是妖怪，而且是极其罕见的半妖。”斑没有把对方疑似受到强力诅咒、可能活不了多久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半妖……” 夏目贵志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词，喃喃道：“那位女生可能很寂寞吧。” 所以才独自一人在深夜徘徊，甚至连回家的路都认不得。 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半妖”这个群体，但夏目贵志也知道这种既非人类、也非妖怪的存在最是孤独，“罕见”往往意味着“与众不同”，难以被任何一个群体所接纳。 “猫咪老师，你能看出来她是什么半妖吗？” 斑反问：“你觉得她跟什么妖怪相像？” 夏目贵志认真思索着，最终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是某种以美貌著名的妖怪，像是雪女、或者玉藻前之类的九尾狐妖吗？” 他只能想出这几个可能性，对方长得太漂亮，一双眼波潋滟的紫瞳又太过惊艳，只有以善于魅惑、勾魂摄魄闻名的妖怪才能拥有那种程度的美丽。 斑笑眯了眼睛，说：“猜错啦，她是‘鬼’，虽然不能确切地说她是什么‘鬼’的后代，但她的长獠牙和尖指甲特征都很有代表性，是‘鬼’无疑了。” “只是也不单纯是‘鬼’，可能祖先的血统糅杂得有点多，代代混血，所以发展到她这一代新生儿，即使是我，也难以辨认出她身上具体流淌着哪几支妖怪的血脉。” 夏目贵志早已对“青鬼与赤鬼”的故事耳熟能详，此时不免有些惊讶。 夏目贵志：“我还以为‘鬼’都是长相丑陋的。头上长角、青面獠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班：“好看的确实不多见。” 它也只是这样随口一说，表情不见有波动。 身为寿命悠长的大妖，活了上千年的斑已经见过太多一生茕茕孑立、死时凄惨的半妖，只是一个小半妖的早亡并不会引起他太多的情绪。 不过，他确实对她身上萦绕着的气息感兴趣，那幽幽的冷香令他想起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 这次没办法再顺进别人家的院子里换衣服了，天坂佳乃索性把吸满水的风衣扔进垃圾桶里，仍由寒风吹自己身上剩下的针织衫，这样衣服反而能够变干一点，不至于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 天坂佳乃是跑着回去的，吸血鬼的敏捷度拉满，几千米的距离完全不在话下。 可能是“吠舞罗”众的深夜行动太过不同寻常，以至于惊动了由“青之王”宗像礼司统领的Scepter 4。 大批警察以及身穿蓝色制服的Scepter 4成员悉数到场，将十束多多良出事的大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不同部门的人员在警笛声中走动，交头接耳着，互相交换信息，试图从杂乱的证据堆里找出一些有用的、可以指向犯人身份的物件。 一身湿淋淋的天坂佳乃的出现无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天坂佳乃看见几个眼熟的Scepter 4成员犹疑不定地盯着自己瞧，似乎不确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这个前“吠舞罗”成员。 天坂佳乃指了指拦在自己身前的警戒线，问：“可以让我进来吗？” “呃，这个要先问过副长，得到她的同意才行。”那人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在场的领导——不知为何，宗像礼司此时并不在场，把控全局的是Scepter 4的副长——淡岛世理。 “麻烦你了。”天坂佳乃理解地点头。 之前跟着突击队出任务的时候，天坂佳乃曾远远地见过淡岛世理几面，但从来没有跟她正式打过招呼。 她不确定在这种情形下，淡岛世理是否会理睬自己。 另一边，淡岛世理显然也对短暂加入过“吠舞罗”的天坂佳乃有所了解，知道她是“权外者”。 听了属下的报告之后，原本侧对着天坂佳乃来时方向的淡岛世理抬起头，循着属下所指的方向望去。 面对锐利的审视，天坂佳乃既不畏缩、也不退让，神色不变。 拥有“冰晶假面”之称的淡岛世理一如既往的美丽且冷静，背挺得很直，走起路带风，踩着极高的高跟鞋，直直地走向天坂佳乃。 淡岛世理看着她，开门见山道：“你回来得晚了，赤王的氏族成员全部都集中到医院去了。” 天坂佳乃的心坠了下去。 “这是十束先生的情况很危急的意思吗？” “不，”淡岛世理摇头，“跟进十束多多良的手术情况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对此毫不知情，你问错人了。” 本来天坂佳乃以为“吠舞罗”派来的人在天台，才打算进去找。 人不在，那她上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进去给你们添乱了。” 淡岛世理叫住欲走的天坂佳乃。 “请等一下，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有一些事情需要询问你。” 天坂佳乃不动声色道：“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她不觉得自己成为了被怀疑对象，但Scepter 4的行事逻辑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 “不全是这个理由，但确实有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淡岛世理：“在得知干部出事的消息之后，赤王氏族的大部分成员都表现得有些许激进，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晚会来这个地方的主要原因。” “听说你当时在现场，目击了整个袭击过程，可以简单地向我描述一下犯人的特征吗？” 为了打消天坂佳乃的疑虑，淡岛世理补充道：“因为现在的情况发展得有些棘手，其他氏族的王权者似乎也开始关注起这起事件了，为了稳定局面，Scepter 4必须尽快把那个人给找出来才行。” 闻言，天坂佳乃了然，对淡岛世理的说法并不感到意外。 先不说要安抚“吠舞罗”的成员的情绪，单是为了令各个王权者及其眷属安于当下和平的格局，避免他们为了自保而随意调动部下进行调查和悬赏犯人——抓住罪魁祸首都是当务之急。 淡岛世理期待她能够被这个说法说动，这样自己就不必大费周章地翻遍这个区域的监视器，早日缉凶。 天坂佳乃稍作思索，组织着语言，“那人没有遮住脸，男性，短头发，穿着黑色外套，从外表上看起来应该只有十七、八岁，最多二十岁。” “我在天台看见他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举动，不声不响的，气息微弱到近乎没有。” 淡岛世理问：“不是特意埋伏在那里的？” 天坂佳乃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十束先生看起来似乎完全不认得他是谁，甚至还友好地向他打招呼。犯人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十束先生仅说了一句寻常的问好，他就无缘无故开枪射击——” 只说到一半，天坂佳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噤声不语。 不是无缘无故的，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是回想起了什么线索吗？” 天坂佳乃艰难地点头，如鲠在喉。 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那混蛋或许是冲她来的。 ----
第43章 医院 ===== 淡岛世理等了一会儿，依旧没等到天坂佳乃解释，只能看见她的脸色几度变换，不复之前冷静。 淡岛世理：“是有不方便说的理由？” “我只是在想，或许不需要防备，那个混蛋并非是针对王权者或氏族眷属而来的。” 天坂佳乃感到指尖刺痛，些微的荆棘出露，在不深不浅地刺着心脏。 淡岛世理捕抓到了面前人的小动作， “我能够问你做出如此推论的理由吗？” “其实现在脑子清醒了，就很容易想明白其中关节了，那人的出现不是偶然。” 更进一步说，天坂佳乃觉得他早已决定好谋杀的目标，无论是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还是同伙的及时接应，全都指向一件事——那就是他在等自己来。 想着，天坂佳乃抬手拂开沾水的发丝，眼神冷冽下来。 关心则乱，在有关奏太的事情上她太过急躁了，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相信那个钻进自己大脑的图像。 天坂佳乃向淡岛世理解释道：“十束先生今晚的行动轨迹是心血来潮的，没有提前告诉过任何人，一般人、甚至就连‘吠舞罗’内的大部分成员都不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栋大楼的天台上。” “只有手眼通天的人才能随机应变，临时策划出这一场针对王权者所发动的袭击。但你我都知道这个可能性成立的概率极低，世界上不存在所谓先知，哪怕有人宣称他可以预见未来，那也是骗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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