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看着他,她的眼神明亮而痛苦,他知道她看穿了他的意图。 “我不会把你们两个单独留在这里的,”她说,她看着他的眼神和她好像在坦白什么的语气让德拉科更恐惧了。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呢? “这是个好主意,”波特说。“我们不能冒着失去它的风险,赫敏。” “ 不行, ”她说。德拉科惊觉她的眼睛湿润了。她移开视线,眨了两下。“不行,”她又坚定地说。“我们需要两个人才能拿到魔杖。我们必须一起做这件事,一起逃出去。现在,来吧。”她看向卢娜和奥利凡德。“我们很快回来,”她激动地说。 但是当他们走上台阶时,她把手伸进了德拉科手里,用力地捏着,让他手掌生疼。他也回握她的手,恐惧着不得不松开的那一刻。 * * * 他们在门厅分手。德拉科知道现在不能分心,但当他爬上楼梯时,他的一部分思绪留在一楼,跟着赫敏回到了晚宴上。现在,她和波特正在房间里寻找亚克斯利吗?他们多快能完成——如果出差错了,他多快能知道? 他回到厨房,端起一托盘的酒,匆匆向庄园中心走去。两名警卫驻守在通往三楼的楼梯间,但德拉科绕过了他们,走向西翼阿拉·马尔福挂毯后隐藏的小楼梯间,希望莱斯特兰奇一家没有看守它。 他很幸运。当他走近时,他看到那里没有人。他和他的朋友们总是用这个楼梯假装他们是在海外执行秘密任务的傲罗。 德拉科闪身进入挂毯后面,爬上三楼。如果楼上还有警卫,他可以声称是莱斯特兰奇让他上楼送一杯酒。一个不太靠谱的借口,但他们没有做任何计划;如果他们的行动能完全顺利,那简直是个奇迹了。 格兰芬多, 他边走边愤怒地想着。 格兰芬多和他们的英雄情结,格兰芬多和他们的……他们的…… 但他不停地想到卢娜在场地上跌跌撞撞地奔跑,满身泥土,格雷伯克追在她身后的画面。他还没来得及将画面赶出大脑,奔跑的人就变成了赫敏,她被树根绊倒后试图爬起来,满脸惊恐。 他爬得更快了。他从对应的挂毯后面探出头来,发现三楼空无一人。 德拉科缓缓呼出一口气。很快他就能拿到伪装用的礼服;他只需要相信赫敏和波特能完成他们的任务。赫敏不是刚刚在两个傲罗的眼皮底下从高级副部长那里偷走了魂器吗?波特不是一辈子都在死里逃生吗?他们当然能偷到一根魔杖。 然而,当他向走廊的西端望去时,他心中又升起恐惧。奥利凡德的身高相比于他父亲更接近德拉科。最终,他还是得去那里,那个他最不想去的房间。 那些魁地奇用具还挂在他卧室的墙上吗?格韦诺格·琼斯亲笔签名的霍利黑德哈比队海报?他六岁时向他父亲求来的斯莱特林学院旗帜?又或许莱斯特兰奇们把这些东西都扔掉了,因为贝拉为他的失败感到耻辱? 德拉科稳住自己,沿着走廊大步向前。 当他握住门把手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他端着托盘的手抖了一下。他把托盘放到窗台上,靠在门边,耳朵贴在橡木门上。 他的心猛地一沉。是潘西。 “……你不把手从他的东西上拿开,克拉布,”她冷冷地说,“我会给你下个咒。” 克拉布说话的声音一向很低,他发出隆隆的笑声,像打雷一样。“听到了吗,诺特?”他说。 “我觉得你女朋友还对德拉科念念不忘呢。” “这就是你想来这里的原因吗,克拉布?”西奥的男高音说,带着一丝恼怒。“乱翻德拉科的东西,取笑我们,就因为我们在意他的死?我还以为你的幽默感不能更差了。” “哦,你们两个别吵了,”米里森·伯斯德的声音带着鼻音。“放下吧,文斯。过来。” “行吧,”克拉布说,德拉科听到金属落在木头上的咔哒声,然后床的弹簧发出吱吱声,大概是克拉布坐在了米里森身边。“只是因为你这么说。” 接着,布雷斯·沙比尼长长的叹息。“你们两个真恶心,”他口齿清晰地说。 德拉科感觉好像脱离了身体。如果他父亲在五年级末成功取回了预言球,他现在就会和其他人一起坐在这里休息,享受霍格沃茨的假期。他会对魂器一无所知,当然也不会去麻瓜伦敦。他会在晚会上嘲笑纯血统叛徒、麻瓜出身者,不经意地提起他父亲和魔法部的关系。这似乎不真实。 他会质疑这一切吗?他会很高兴看到卡罗兄妹折磨其他学生,很高兴赫敏和其他麻瓜出身者被逐出霍格沃茨吗? 他的心一沉。他应该不会在意的,他想。除了他的前途和身份地位,其它那些对他都不重要。 “给我一杯酒吧,潘西?”高尔的男低音说道。 “你别喝了,”潘西说,听起来想笑。“第几杯了,格雷格?八杯?” 但是德拉科听到了玻璃杯的叮当声和高尔的啜饮声。 “感觉真奇怪,回到这里,”高尔小声说。“这个房间,这一切。” “是啊,”潘西说。 德拉科对潘西和高尔产生了一种喜爱之情。至少,他有两个真正在意他的朋友。 一阵紧张的沉默。然后高尔含糊不清地说,“我当时应该和他一起去的。” “又来了,”克拉布厌恶地说。“他告诉我们,待在有求必应屋。不, 命令 我们。你很想念被呼来唤去吗?” “如果我们也加入,他就不会那样了。” “如果你真这么想,”克拉布嘲笑道,“那你就和他想的一样愚蠢。” 高尔没有回答。德拉科闭上眼睛,羞愧感传遍全身。他总是拿克拉布和高尔理解能力差、考试不及格开玩笑。他们也总是开玩笑说他瘦小又脆弱,不是吗?他以为这些玩笑互相抵消了,他从没想过他们真的 在意 。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米里森说。“我认为德拉科从来就没有那个胆子。我认为是邓布利多杀了他,他告诉我们说德拉科的杀戮咒反弹了,只是在掩盖事实。” 布雷斯哼了一声。“拜托了,米莉。你以为那个老古董会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吗?即使是为了保全自己?” “都无所谓,”克拉布说,听起来很不耐烦。“黑魔王给了德拉科一个任务,而他没有完成。他活该——” 一阵扭打声,然后是重重的撞击声。克拉布发出震惊的大叫。 “不许说,”潘西咆哮道。“你收回你的话,你——!” “你什么毛病?”米里森喘着气。“滚开——” “潘西,”多个声音同时惊呼。 “你疯了,”克拉布恶狠狠地说。“你已经疯了,帕金森。整个学期都表现得像个纯血统叛徒——我敢打赌,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把你父母关进阿兹卡班,给你一个教训!” “哦,是吗?”潘西尖叫起来。“我是纯血统叛徒吗?至少我不会对那两个混血的卡罗白痴唯命是从!至少我父母没有让哈利·波特和那个泥巴种溜出该死的魔法部! 你 父亲还在为此受苦,不是吗?” “闭上你那张肥嘴——”克拉布咆哮道。 “潘西,”布雷斯打断道,他高高在上的语气透露出罕见的谨慎。“你应该小心——” “我不想听 你 说,布雷斯,”她厉声说。“ 你 不能再假装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了。我以为这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不是吗?他们是这么说的!我们的父母都说,一旦黑魔王掌权,一切都会好得多,我们也会更安全。你觉得安全吗?” 一阵沉默。“ 你呢 ,西奥?”她问道。 “我们现在能不谈这个吗?”西奥喃喃道。 潘西发出一声冷笑。“嗯,真是大惊喜。你呢,米莉? 嗯? ” “我觉得很安全,”克拉布冷笑道。“因为我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不像你。” “不,”潘西反驳道,“你觉得安全是因为你是个白痴,克拉布。你觉得如果他任由 马尔福 这个英国最古老的家族消亡,他会在乎你和你父亲所谓的 忠诚 吗?九月份,他不是让莱斯特兰奇那个疯子折磨得他在圣芒戈躺了一个星期吗?” “如果莱斯特兰奇夫人知道你在她家里这样说话,”克拉布的声音现在变得柔和而危险,“你就完蛋了。” “那你打算做什么,文斯?”高尔说。德拉科从未听过高尔像这样对克拉布说话——他的声音因愤怒变得强硬。“怎么?你要告发她吗?我们最好的朋友?” 长时间的沉默。德拉科突然清醒了。天啊,赫敏和波特正在壁炉房冒着巨大的危险偷魔杖,而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从窗台上拿回托盘,敲了敲门。 沉重的脚步声。高尔把门拉开。德拉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看到他们六个人,他以为他们会是他余生最亲密的朋友。他的卧室和从前一模一样:黑色橡木床上柔软的灰床单,霍利黑德哈比队员背着双手围成一圈,威克多尔·克鲁姆和上届世界杯爱尔兰队追球手的海报。红木书桌前的高背椅上挂着一套长袍。就好像他刚刚结束复活节假期,回学校上六年级最后几个星期的课。 “什么事?”高尔咕哝道,怀疑地看着德拉科。 “这里有一位 西奥多·诺特 吗?”德拉科说,努力用鼻子发声,模仿斯普劳特教授的口音。 “是我,”西奥说,站起身来。他比去年长高了几英寸,不过仍然只比潘西高一两英寸。她穿着绿色和灰色的丝绸礼服,冷漠地瞥了德拉科一眼。在梳妆台旁,克拉布搂着米里森的腰,布雷斯正在查看德拉科的书架,他比以前更高了,姿态优雅,甚至懒得转过身来。 “你父亲和他的同事,”德拉科对西奥说,“要求你和你的朋友们回到晚宴上。” 西奥叹了口气,搂住潘西的肩膀。“大概是要演讲了。走吧,你们。”他挥手示意其他人先离开,他和潘西跟在最后。当他们经过时,德拉科看到她脸颊上结了痂的伤痕,他的胃里一阵翻腾。 他看着他们离开。潘西和西奥跟其他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德拉科听到她低声对西奥说,“如果你能站在我这边一次就好了。” “如果 你 能,”西奥低声回道,“更关心我一次,而不是一个已经死了六个月的人,就好了。” 她甩开他的手臂,大步向前。西奥的脚步顿住了,德拉科看到他停下来叹了口气,肩膀垂了下来。然后他急匆匆地赶上去。他们转过拐角,不见了。 * * * “那里!”哈利小声说。赫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亚克斯利在舞厅另一端,和两个身材魁梧的秃顶男人交谈。食死徒几乎瞬间就被移动的人群挡住了。现在这个大房间里挤满了人,音乐也变得更加轻快。舞台前,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在笑着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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