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子的琴声我还未听过呢!” “哎!你们别走啊!”淳于氏在怎么相拦,如今宴席中也已空无一人。 凌府,阿飞来回奔跑于汝阳王府与凌府之间,将裕昌的一举一动皆汇报于凌不疑。 “少主公没见,那袁善见也身穿红衣,竟与郡主穿得像那喜服一般!他还弹奏了一曲凤求凰。” 阿起看着凌不疑同样禀报道,“城阳候府那边的女娘们也都去了姻缘会。” “她可真会啊!”凌不疑合起书简,起身看向阿飞,“你上次寻的红衣何在?” “啊?少主公不是不穿吗?”阿飞嘟囔着。 阿起同样看向阿飞,提醒道,“还不赶紧取来!” 阿飞才立马去取。 汝阳王府,姻缘会上。 裕昌特意为袁善见寻了一处宽阔之地摆放古琴,亲自为其焚香,引其入座,而她则站在一旁轻轻随琴声吟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歌声如细流、如暖阳、如春风般沁人心脾,婉转动听,如诉而泣。 那些从城阳候府而来的女娘,原本还叫嚷着袁善见的名,如今忽闻歌声,皆立足而赏。 凌不疑身着红衣更衬得他英姿飒爽,他长身而立于府外,听着裕昌的歌声驻足,望着府内那一对壁人,手越收越紧。 “这不就是活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吗?”阿飞被这场面吸引,一时感叹着。 “他想当司马相如,她可不是那卓文君!”说着凌不疑大步流星走进府中。 “快看!那不是凌将军吗?没想到在这竟见到了!” “果然这姻缘会没白来!” 裕昌顺着众人转头的方向望去,看到凌不疑时,歌声戛然而止,她看着他身上的红衣不由扶额,这人又来给她捣乱。 不过好在人都齐了,裕昌看了眼袁善见,他心领神会弹起了别的曲子,而裕昌则让人招待那些刚来的女娘们入席。 待院中人声鼎沸时,裕昌躲过任何人,去了后院。 “郡主,肖世子就在前面。”蒹葭指了指不远处。 “好,守着点附近,别让人过来。”裕昌吩咐道。 在肖世子的必经之处,裕昌装作崴脚的模样,瘫坐至地,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来,令人望去楚楚可怜。 她低声抽泣,为的就是引来肖世子。 “郡主?裕昌郡主?” 肖世子果然上当,见哭的梨花带雨的裕昌摔倒之地,他急忙赶来相扶。 裕昌故意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二人的接触让肖世子一愣,只有片刻后,他便更加大胆的将手握在裕昌腰间。 “郡主快坐在这椅上。” 肖世子半跪在裕昌身前,说着便去查看她受伤的脚。 “郡主这里可疼?”肖世子抬头问道。 裕昌点了点头。 “郡主身子娇贵,可得小心些。” “多谢肖世子,今日若非碰到你,我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郡主如今模样得多让人心疼。” 肖世子一边替裕昌揉着脚,一边抬头看着她,见裕昌因羞涩微微闪躲着眸,他则更加放肆起来。 “郡主今日的歌声当真只因天上有,不知肖某……哎呦!” 肖世子的话还不曾说完,便被人一脚踢翻至地。凌不疑凶神恶煞走来的样子,一时吓得裕昌也楞在一旁。 “凌不疑?” 凌不疑蹲下拦腰抱起裕昌,转头看向一旁因害怕还未起身的肖世子冷道。 “你若再敢靠近她,我定废了你的手!” “凌不疑!我可是雍王世子!”肖世子气急败坏的喊道。 而凌不疑只当不曾听见,抱着裕昌头也不回。 一时裕昌也不敢告诉他,她并没有摔伤之事,只能悄声说道。 “放我下来。” “裕昌,我把所有的耐心都已经用在你身上,可你别忘了,我的耐心也有限度。”他冷淡的语气仿佛宣示着如今的情绪。 “可我从未让你对我如此。”裕昌倔强道。 他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本想在这场姻缘会上,将肖世子的丑陋嘴脸公之于众,好让何昭君自愿与之退亲。 如此少商与楼垚,便不会再经历那般分离,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 凌不疑放下裕昌,将她逼近于墙边,深深望着她,距离之近裕昌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而他的呼吸声也逐渐近于耳边。 “别再惹我生气,更别刺激我,我这个人最不禁激,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着,凌不疑用鼻尖轻轻碰了碰裕昌的耳廓,呼吸打在她的脖颈,酥麻难耐。 “将军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一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却突然一直得不到一件东西,她对那件东西会莫名产生执念,而这种执念会被人误认成是爱。” “呵……所以你是想说,你从来不曾爱过我是吗?” 裕昌沉默了,她想回答是,可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阿姊!”少商找了裕昌许久,忽然看到凌不疑似要对其行不轨之事,连忙便冲了上去,一把拉开凌不疑。 “凌将军!这里可是汝阳王府!”少商双手张开护着裕昌。 而凌不疑本就不曾想对裕昌做什么,他今日只是受了不少刺激罢了,如今回过神来,神情淡漠。 “阿姊,你都被他吓得出汗了。” 少商伸手替裕昌擦拭额间的汗渍时,却被凌不疑一把拽过手臂,凌不疑看着她腕间的手镯冷道。 “这镯子为何会在你手。” “凌不疑,松手!”裕昌推开凌不疑,将少商护在身后,“这是我送给她的!” “呵,你就如此见不得我相送之物?”凌不疑苦笑一声,连连叹气。 “你相送……”裕昌瞪大了双眼,她从来不曾想过,凌不疑会送她生辰礼。 “罢了,裕昌郡主今日所言凌某记下了,今后自不会再扰郡主清净,告辞。” 他转身之际,背影尽显落寞,裕昌的身子随之轻晃,亏得少商急忙相扶,才不曾瘫倒。 “阿姊,你怎么了?”少商担心道。 裕昌摇了摇头,“如此便好。”
第18章 姻缘会何时散的,就连裕昌自己也不知道,一晚上,她独倚于长椅上,看着漫天星光,回想种种,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却不知在不远的树下,亦有人常望着她。 袁善见望着那个孤寂的身影,一席红衣衬的她是那般绝色,明媚靓丽的衣裳却与她眼角滑下的泪格格不入。 “郡主,程公子让我把这盏灯给您。”蒹葭提着那盏兔子灯走来,裕昌急忙抹去眼角的泪痕,转过身去。 “上元已过,留灯何用?扔了吧。” “当真要扔吗?”蒹葭有些不舍的看着这盏灯。 “不如我把灯挂在郡主窗前,这样郡主在做噩梦惊醒时,看见些光亮也没那般怕了。” “随你吧。”裕昌随便道。 姻缘会后,袁善见成了汝阳王府的常客,时常陪着裕昌下棋弹曲,也算是番悠闲日子。 “落子无悔,郡主可明白?”袁善见看着裕昌手中准备放下的棋子,提醒道。 “我何时说过要悔棋?” 裕昌执拗的将棋子放下,袁善见笑了笑道。 “哪怕满盘皆输?也不愿?” “你又怎知我定会输?!”裕昌突然情绪激动道。 “袁某指的是这盘棋,郡主指的是什么?”袁善见落下一子,裕昌这盘棋再无活路。 “不下了!每次都是我输。”裕昌负气起身。 “姻缘会过后,郡主总是心不在焉,可是有心事?”袁善见同样起身而问。 “我在想如何能让何昭君与肖世子退婚。”裕昌直言道。 “郡主可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句话?”袁善见轻扇羽扇,对裕昌所行之事,十分诧异。 “本就不是段好的姻缘,为何不能拆?只是如何才能让何昭君发现肖世子的真面目。” “郡主亲自去告知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简单……”裕昌犹豫了片刻,忽再次看向袁善见笑道,“或许确实可以这么简单!” 宫中。 文帝如今听闻姻缘会与寻卿宴上那些荒诞之事,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竖子,怪不得要将寻卿宴交给城阳候夫人操办,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去,累的是那淳于氏,丢脸的也是城阳候府,他倒是一身轻。” “不过裕昌和袁善见又是怎么回事?不行!朕得当面问问清楚。来人去给子晟和裕昌传话,今晚家宴,让他们俩务必前来。” “是。” 没过多久,传话的侍者低着头回来,一见到文帝便急忙跪地,“圣上,凌将军说,公务繁忙无暇来此。” “公务繁忙?他有多少公务朕不知道?再忙能有朕忙?!”文帝果不其然被凌不疑这句话气道。 “裕昌呢?!”文帝再次问道。 “郡主说……身子不适……也不宜前来。” 那侍者说话磕磕巴巴,毕竟这次可是二人同时拒了圣上的家宴,这要是换做旁人,非是那杀头的罪过。 “身体不适?”文帝冷笑一声,“这两个小兔崽子,求朕办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殷勤,追朕都能追到三才观去,这才几日功夫朕还请不动他们了?!” “去下圣旨,朕今日非见到他们二人不可!不来就给朕通通绑来!”文帝大手一挥,一屁股坐于椅上,深喘着气。 裕昌前脚与袁善见刚离开汝阳王府,文帝的圣旨后脚便赶来,生生扑了个空。 汝阳王府之人四处寻找,都不见裕昌身影,而那侍者更是焦急等待,若空手而归,定是惹怒圣上难免挨罚。 汝阳王府的人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而裕昌与袁善见竟是去了田家酒楼。 “郡主要约何昭君一见,带上袁某作何?”袁善见不解道。 “谁让你生了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如果没有劝动,或许还能用上美男计。”裕昌认真得看着袁善见,证明她并非玩笑。 袁善见见状宛若进了贼窝,眼角不由抽了两下。 何昭君来时,就见袁善见低沉着脸坐在一旁,裕昌则十分热情的招呼着。 “昭君妹妹,你可算来了。” “参见郡主。”何昭君一礼,“不知郡主有何事?” “听说过两日你便要与肖世子一同去往冯翊郡成亲?”裕昌开门见山道。 “正是,也请郡主与袁公子来冯翊郡喝杯喜酒。”何昭君笑道。 袁善见打量着何昭君,新婚的欢喜之意在她身上随处可见,如此可不好劝啊,想着,他又将视线落在裕昌身上,想看看她如何开口。 “昭君妹妹与肖世子相识甚短,就不怕所托非人?”裕昌直白的话,让袁善见手中之酒一抖,只能匆忙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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