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鬼麒主突袭德风古道,带走了昏迷中的邃无端。君奉天回援不及,到德风古道时敌人已消失不见。他欲循迹而追,但墨倾池坚定地揽下此责。君奉天本来担忧,墨倾池若贸然对上鬼麒主,恐怕讨不得什么好处。但正在此时,他忽然接到了一封飞信! 他心中顿时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快速拆开,只见信上两行血字: “欲救高足,尘浪埋骨。 清宫扫塌,候君驾临。” 落款是殷墟帝少。 君奉天大为震怒。此事他明知是陷阱,却也不得不踏入。法儒有自己的骄傲,也决不容许自己的弟子遭遇不测。这厢,邃无端之事只得由墨倾池全权负责。而他一刻不敢迟疑,交代玉离经顾好儒门以后,就毫不犹豫地化光离去。 树林中,君奉天急急而奔,生怕来迟一步,徒弟就会遭遇生死之危。 匆忙赶到尘浪埋骨,他抬头一看,乱石狼藉的荒野上,一道血淋淋的刑架赫然入目!一个熟悉的人影,被绑缚在木架之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形容凄惨。 “羽阳!”君奉天又惊又怒,沉痛一声,剑指倏出,直斩他身上重重锁绳。 突然,一道暗色刀光挟雷霆之力,拦截剑指,无匹余威迎面斩来! “擎雷殛灭!”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女声厉吼。 只听君奉天冷哼一声,似是早有准备,右掌瞬出,袍带纷飞。这一掌他是动了真怒,威势极盛,瞬间击散了凌厉刀光。同时左手向外一揽一推,正对上兽皇灵狩碎心掌,强大气劲,顿使脚下土地寸寸崩裂! “天织主,兽皇。”君奉天沉声道:“速速离去,吾不下杀手。” “夸口!”天织主怒喝一声,手上炽雷刀再运,来势汹汹。战神猊发出滔天狂吼,一双肉掌硬逾钢铁,狂横拍来! “不识好歹!”君奉天不再多言,挥掌再进,浩瀚功力磅礴而出!再度掌刃交接,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君奉天屹立不摇,而两位精灵王者各退一步。 “君奉天,今日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随着一声长啸,君奉天身后,一道掌气如海上惊涛,震撼而来!他挪步侧身,与此同时正法出鞘,挟无匹之势直斩来人! “仅仅如此,便想救走徒弟么?”一道白影闪过,乐寻远身法轻盈,掌下却有千钧之力:“怕是要师徒二人俱丧于此!” “那便一试法儒能为吧!”君奉天不再多言,专心应付这三人的缠战。天织主与兽皇攻势刚猛无匹,动荡有如风雷,乐寻远之招则如沛雨狂泻,在无边海面上卷起滔天波浪。 几番来往,法儒便觉不对。新加入战场的乐寻远掌中带毒,式式藏杀。他心下明了,对战一久,毒气入体,情况必对他不利。于是君奉天饱提浩瀚元功,再现仙门极招! “天之圣痕!” 霎时万剑引路,直破苍穹!天织主见状,长刀斜指苍天,牵引暗雷滚滚;战神猊、乐寻远亦紧随其后,真气再催,抬手亦是不世之招。 “血雷织杀!” “兽王戮天印!” “天式·尽气玄黄!” 强招相会,四人各自负伤。君奉天察觉毒气侵蚀功体,顿时招式一变,怒喝一声:“天地无量破苍茫!” 天织主、战神猊与乐寻远三人本已受伤,未料君奉天上一招余势未尽,新招又出,猝不及防下齐齐呕红。 “再战不利,退!”乐寻远当机立断,飞出一掌作为掩护,抢先一步掠出战圈。天织主与兽王对视一眼,亦同时退走。 即使功体强横如君奉天,因为短时间强运极招而脸色发红。但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一边强自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提运真气防止敌方仍有偷袭,一边步步朝羽阳走近。 “徒儿莫怕,师尊来救你。”君奉天来到羽阳跟前。羽阳奋力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嘴唇张合,似是想说些什么。君奉天不敢再耽搁,并指成剑,向他身上的绳索划去。 只是方一触及徒弟身体,羽阳的眼中、鼻中、口中就涌出了暗红的鲜血!君奉天顿觉不妙,急忙连点羽阳胸口十二处大穴,为他压抑伤势。突然,一股毒气沿着羽阳的鲜血,窜到君奉天的身上! 他这时候才听清楚,徒弟所发出的微弱声响。他说的是:“别碰我……师尊……别碰我……”他身体虚弱至此,远不止是外伤的原因,更是因为身有毒患。 为时已晚。君奉天再想避让,已是不及。毒素沿着他右臂经脉逆流而上,与先前所中掌毒结合到一起,猛烈无匹的药性瞬间爆发,让君奉天不由得晃神一瞬。清醒之时,已然口鼻出血! “卑鄙!”君奉天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眼前面临死关的弟子。此毒虽重,但他一时半刻尚可压制,羽阳却生死只在顷刻。于是他不顾自身毒患,强行为弟子输功导气,以抑制毒素蔓延。 高峰上,白发蒙面的少年悠闲观战。看着君奉天身中剧毒,他满意地笑了起来。“世上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此彩云琉璃之毒一旦合并,就算是法儒这等先天,也难逃一死。” 站在他身后的乐寻远上前一步,逢迎道:“君奉天自以为能压抑毒性,殊不知吾掌中之毒与羽阳血中之毒结合到一起,才是真正的杀招。这一局,帝少算是稳操胜券了。” 殷墟帝少望望天色,悠然道:“接着看吧,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风云惊走,电闪雷鸣。不过片刻,邪氛已经充塞整个天地。阴邪魔气之中,一道暗色身影踏着重重血色前来。 “孤月冷,夜刀寒。最恨无敌,天下吾峰! ” 君奉天放下羽阳,抹去脸上的鲜血,起身直视来人,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正法之剑。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我为什么要难为自己呢?我明明可以一章发四千字,为什么非要写完再发? 于是本章四千字,明天可以等一个正道卷的结尾www PS:写武戏真的好累,写连番的武戏更累QAQ所以选择了让奉天大招对轰。对光波多轻松哇,对不对? PPS:奉天的设定其实属于顶级先天,我为了让师尊陷进生死之危,又实在是不懂筹谋布计(救命,我的脑壳完全是光滑的QAQ)所以只好让反派用毒了,并且虐了一把师弟,为了让师弟拖一把师尊后腿了嘿嘿(好恶毒)
第9章 长歌她是正道娇花【正道娇花卷完】 远在昊正五道,石室中闭关的奚长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心悸。 石室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白天时会有日光射入,夜晚却是一片黑暗,不见星月。奚长歌就是靠着这一小片日光计算时间,一天,两天……从她进入此室以后,已经是七天过去了。 随着这阵突如其来的心慌,她袖子里忽然传来“噼啪”一身轻响,像是木头因为过于干燥而裂开的声音一样。她心中一动,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槐木偶人。 偶人的身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缝。 她不可抑制地慌张起来。这……这是什么意思?别慌,镇定下来。她被师尊的剑阵惩罚之后,翻阅古籍才知道,原来以这种方式制作的偶人,会与原主形成一种玄妙的气机牵引,咒术一成,原主心中必有感应。 那……那即使如此,这个偶人为何在此时忽然裂开一条缝呢?是咒术失效了吗?不应该啊,如果咒术失效,那偶人就该变成一块普通的木头,也不该莫名开裂才是。 除非是……除非是师尊遇到了危险,这样在气机牵引之下,依存他气息而生的咒术偶人,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师尊是当世最顶尖的先天人物之一,他师兄又是表面逍遥轻狂,实则机敏善谋的天迹,他们俩在一起,能被谁轻易威胁到呢? 除非……除非他们面对的是跟他们同一级别的先天,比方说,地冥鬼谛。奚长歌不曾见过这个人,只从一些传言中听到过这个名字,知道他是最近武林诸多祸端背后最有嫌疑的黑手。那,万一是这样一个人物在设计师尊,万一天迹师伯不在师尊身边,万一师尊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万一他们以羽阳、以众多儒门弟子的安危威胁师尊,那该如何是好? 师尊是不是已陷身危境? 她的设想越来越糟糕,这时候,槐木偶人又在她眼前,生生裂开了第二条缝。 她猛得起身,提了剑,在石头垒的屋子里踱来踱去。师尊如果有难,天迹师伯一定会相救,儒门还有众多修为高深的前辈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但是万一呢?万一师尊真的遇到不测,她该责怎么办呢? 况且,师尊离开前也已经说了,她必须在石室中闭关直到突破,在此之前,也不能再唤他“师尊”。她此刻如果破关而出,对师尊起不到任何帮助不说,还有可能永远失去做君奉天弟子的机会。 不行……这不行。那样的结果,她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在这一刻,她又想到了自己的道。她想到自己曾背过的“天命之谓性也,率性之谓道也。”“道不可离;可离,弗道也。”她想起那一年她向师尊问道,师尊说:“行该行之事,受命于天,俯仰无愧。”她又问自己应该遵循什么样的道路,师尊说:“遵圣人之道,修儒者之行。”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师尊潜移默化中已经教给了她很多东西,并且相信她能从这些道理中,结合自己闯荡江湖所得出的经验,找到自己的道。每个人的道都可能各不相同,而那时候她说:“师尊的道,即是我的道!” 真可笑啊。说了那句话以后不过十年,她就因为一场挫折,放弃了所有的自我,放弃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所要坚守的一切,也放弃了守护师尊的大道。她成了一个没用的人。 这二十年来,她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教师弟练功读书。除此之外她吃吃喝喝,耽于享受,荒废修炼,不思圣贤,也难怪师尊会那样看不上她。 “师尊……师尊,你会需要我吗?”她抱了剑,仰望从窗□□进来的一丝微弱光线。“你会有需要我的一天吗?此时此刻,你会需要我吗?” 她重新回到石台上坐下,把剑和偶人放在身前,陷入了深沉的冥想。 尘浪埋骨。君奉天压制毒伤,对上手持忉利狱龙斩的恨吾峰。如果是在他全盛时期,收拾这名刀者可以说是小菜一碟。但之前他遭三大高手围攻,连运极招,已经有隐隐受创痕迹;后又中彩云琉璃之毒,大半功力都用来压制毒素不使爆发。如今对上这柄万邪之刀,不免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刀者,你来此地,可是奉了鬼麒主之命?”君奉天扬声道。 但刀者不言,只低喝一声:“杀!”瞬息之间已到跟前,快刀如电,银芒急闪,君奉天御正法之剑凛然应对,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响成一片,两人身形不停来往交错,叫人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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