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越说越荒唐,许宣气急,拿起桌上的碎瓷片扔过去砸在他头上,“你给朕住口,不分青红皂白酒后乱性打伤无辜童子可见品行不佳,以一己私欲修改九重仙志,妄言妄语,还将天书传至人间,深夜利用禁术私自窥探上仙梦境,觊觎天后更是罪该万死,来人,把他押入天牢,等候问罪!” “天帝息怒!”他们口中的那个她…该不会就是天后吧…苻玉从头懵到尾,此事天后娘娘也难逃干系啊…没办法,天帝行事一向稳重,可就是在天后的事情上不管大小根本冷静不下来…能让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偏偏天后这个灭火器兼当事人不在,这可要去哪里找能熄火的办法? “天罡卫何在?”天罡卫在殿外候着,进来时的动作慢了一点,果然,差点被这把火殃及。 “天帝!天帝…臣还有话要说!”于子归见来了其他人,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死,他也要带着白夭夭一起死!略微施法,将胸口处的耳环和一缕青丝掉了出来。 原来这些东西在他这,还藏在心口!娘子…你给为夫惹得这支桃花真是好啊!许宣怒极反笑,“说。” “臣…臣数次轮回转世,过奈何桥时曾路过忘川河,听闻那三生石上能定姻缘,便有心探上一探,白夭夭上天注定,是我的妻子!下臣斗胆一问,天帝不顾天道,强占他□□,难道就没有罪过吗?” “你凡人之身私自窥探天机,又多了一重罪。”三生石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能去的。 在旁的天罡卫一脸不屑,这于子归是疯了不成?祸到临头还不知死活攀扯天后娘娘? “至于其他罪孽,微臣不认!他们阻我前路,就别怪我把他们那点丑事抖搂出来!让凡人看看他们仰望的神明是个什么样子,天帝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吗?反正他口中这些品行不端的神仙官也做到头了,到时候是公是私大家心中都有数。许宣懒得再跟他说,平白降了自己的身份。 “先帝也好,你也好,都是神。神何其冷漠,是生是死,是乐是悲…在你们眼里并无半分区别,她跟着你受的伤还不够多吗?你强改天命是三界的英雄,可是她却受你所累,遍体鳞伤…我爱她,我对她的爱或许在你眼中渺小如尘埃,可是她未必不欢喜!” “她的确不欢喜。”许宣渐渐皱起眉头,想起她一幕幕受伤的场景,这一世的苦和劫… “你!” 一个时辰后… 苻玉转身望着大门紧闭的偏殿,于子归的一番话,怕是… 一筹莫展之时,凌楚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愈发躲了懒,你不进去侍奉笔墨在这里闲游,当心我告诉青帝。” “诶诶,凌楚上仙可别冤枉了我,天帝方才审了个书仙,正在气头上呢,不让我们进去。”天帝的性格他了解,有什么不快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有时候连天后都进不去。 凌楚推门进去,见许宣一个人斜坐在椅子上出神,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外一直脚踩着地,手里攥着一緅头发。他一向自律,今天被醋淹了,泡在醋缸里了吧,这般没个坐相。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司命和考工等人分别关押,先关他们一天。”凌楚正拾掇于子归呢,可巧收到了许宣的传信,于是他就把人先送到了许宣这儿,另外拿人去了,这会儿刚从天牢回来。 “这是什么?你不说话,我可打开看了啊…” … “我真打开了…” … “哎…哎…我都站这儿半天了,你有点反应啊。”难为他上天入海操碎了心,到头来连兄弟的一句谢都没收到。 刚要去解那一包东西,许宣回过神,收好手里的青丝,“别动!” “好好好好…我不动。”他也没打算动,猜都猜得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白担心你,给我写了信让我来看看你。”对于白夭夭,凌楚一直把她当自己亲妹子看待的,论情分,他和白夭夭做朋友的时间,不比和紫宣相处的时间少。 就因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凌楚陪伴她一路走过…不管是自责的千年,还是在雷锋塔下的十八年,还是…他不在的那两百年。 他莫不是生了白夭夭的气? “这件事我可以保证,小白绝对是无辜的,司命他们为了自保所以才来伤害你身边的人,在这个世上,你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是,绝对不能怀疑她。你要是气不过,一刀砍了于子归就是,我看他不知天高地厚,荒唐得紧,死不足惜。” 许宣知道他一向杀伐果断,不想让他一时冲动,“娘子如何待我,我心中有数。于子归的话…半真半假,我还需仔细思虑一段时间。”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我想,他心中不平是真,陷害…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可惜他格局如此,杀了他不能令他悔悟,亦是惘然。”且在九重天过上一夜,明日他去天牢看看司命如何了。 那就是说今天的事办完了呗,回家…凌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上立刻泛了白,立刻绕着偏殿跺脚绕起圈子来,“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他怎么了,这悫云殿的地板,烫成这样了?许宣坐直身子问他,“你怎么了?” “你不知道,寻常我出门,娘子要我申时末到家,可是如今已经交酉,等回到昆仑山那就足足要晚一个时辰啊!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呵,若晚了一个时辰,该当如何?” “娘子要上家法…挨板子都是轻的。”还有跪一个时辰的搓衣板… 素来知道小青把凌楚训得服服帖帖的,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楚上仙,竟会因为误了一个时辰归家而惧怕至此,“怎么说都是在昆仑山上,小青这么欺负你,白帝就没有过意见?” “师父起初是要管的,责罚小青每天早晨行拜见礼,就是请安…还有抄书罚跪那些,可是这些最终还不是罚在我的头上,小青和师父的关系并不好,那泼辣脾气…有时候更是死活不认罚,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小青的身后有小白,还有潇湘保着,师父也拿她没办法,再说,师父一向好面子,管得太多反而显得他老人家小肚鸡肠,家丑外扬。” “小青这么做,会不会太过荒唐了些?”许宣听完,瞧着凌楚越发可怜了。 “诶…话不是这样说,她为我付出良多,而且所谓家法也并非无理取闹,只是太在乎我罢了。我站在中间,只要师父不为难,青儿也不会去和师父对着干,再说了…被青儿打其实…其实…”凌楚说着说着,脸上是宠溺而又幸福,看着自家兄弟,也有些羞赧,“挺好的…” 再说了,他可以欺负儿子。娘子欺负他,第二天他就找云娃一点小麻烦,青儿读书不多,这课业方面她必定说不过自己,夫妻多年,各有胜负。 挺好的???许宣原本因为于子归的那番话情绪低落,听了凌楚这一番言语,不觉动容。挨娘子的打,竟能让他幸福,自觉有些荒唐。娘子从没打过他。“你既然帮了我,我岂有不酬谢之理,想来银白之物入不了你的眼,我同样修书一封给小青,免了你今晚的…家法。” “如此…那便多谢啦。” 只不过,小青等不到他,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两个人在半道上遇见,给揪着耳朵回去的。 而另一边,一向平静的东海,这几日忽然浪打浪起来,一股汹涌的暗潮于无人处渐渐浮于海面之上。 东海龙王的二儿子睚眦,于五百年前纳了一位名叫灵姬的精怪,两人都是私心过甚的人物,熟悉他的谁不说他以德报怨,落井下石,外看是龙身,展开皮相一瞧,原来是只不折不扣的豺狼。那灵姬同样两副面孔,在夫君面前是个行走时弱柳扶风的痴痴女子,而在下人面前口中獠牙一览无余,五百年来不知给那老二吹了多少枕边风,东海上下品阶低的能避则避,至于龙王和大龙囚牛对睚眦不曾认真管束,让他们愈发猖狂。 前段时间白夭夭派人给五子饕餮的妻子珍珠送了好些产后滋补的仙药和丹丸,灵姬一直不曾有妊,这些赏赐自然落不到她的头上,一时贪心又起,偷偷去偷了几粒丹药服下,谁知不但没有精进法力,竟然一病不起,龙宫里的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皆不能确诊,那灵姬心虚不敢道出实情,近日忽然听得自家夫君和那天上的几位仙君密谋暗害天后,白夭夭谁人不知… 起初她也并没放在心上,之后侍女进言,说白夭夭如今有了这等丑事,天帝为了天族尊严绝对会废了她,那白夭夭的灵珠可是个稀罕物,若能得到她的灵珠,病愈不就是迟早的事情嘛,说不准还能借此调养好身子早日像珍珠那样生一个龙孙。 于是当晚灵姬又是哭求又是在床上痛苦辗转,睚眦也正愁自己做的事一朝败露,不过顺手的事,便答应了她。 仙有内丹,妖有灵珠,听闻天帝当年仙骨化血十八年只为修补白夭夭的一颗灵珠,如今四百多年过去,历经多次劫难,飞升成仙,她的灵珠,天上地下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说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命不同,各自有各自的奇缘,当初四海龙王在九重天闯了祸,龙王困在天庭,那封求救信便是长子囚牛代为转交给潇湘的。 潇湘师承昆仑,与旁的仙子不同,是天族曾经唯一的女将,一身飒气即便是妖帝多年也丝毫未减,囚牛平生喜好音乐,喜欢风雅之事,寻常结交的朋友多是文人骚客,那日一见潇湘,不觉春心萌动,潇湘见他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亦是芳心暗许,只是无奈…她从前和斩荒种种故事,且龙族当年四海之战时主动脱离妖族,妖族上下虽不明说,一旦见了龙族人,多少带点鄙视,她身为妖帝,这门亲事… 她又是一介女子,别的事情都可以挥剑斩乱麻,唯独感情上…又不知囚牛心中思量如何,可曾注意到她… 此时此刻,一向洒脱的囚牛今日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连自己喜欢的那些乐器也好几天都没碰了,吹来吹去无佳人鉴赏,也是无聊,在水晶宫四处闲逛,可巧听到睚眦夫妻的盘算。 “父王,自从上次献女一事后,天帝对我们已经非常冷漠了,您说过天帝非常珍视他的妻子,我想他们夫妻不可能这么轻易分开,想来睚眦是被司命他们忽悠了,想着事发以后找我们龙族垫背…一定要阻止他们!” “不…都说世间至亲至疏夫妻,骄傲于许宣,他怎么会容忍他的妻子和别人有染,即便动了杀心也是人之常情,倘若他要白夭夭死保全自己的脸面,而我们又救下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不上算。”不管什么人,坐上权力的巅峰,亲情就少了大半。 囚牛略略思忖,“父亲,请您允准孩儿偷偷跟着睚眦,倘若一朝事发,还希望您不要再心软护短…龙族的未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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