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人时常外出,游山玩水,寻访名川古刹。 烟雨斜阳再不复当年沐心沅初嫁之时一众同修好友结伴讨酒蹭饭的热闹,连濮阳刚毅兄妹三人都很少再见到他们二人。 倒是北宗嫁入阴阳流慕潇韩的湘夫人葑玉络回娘家时提及,曾在一处寺庙见过原无乡夫妇。 谈起他二人风采,初为人妇的葑玉络一脸神往:“真是神仙眷侣啊。” ——那便好。 倦收天偶然听闻消息,轻轻阖眼。 好友过得逍遥,那便很好。 …… 而在外游历的原无乡与沐心沅,此刻正在江南泛舟。 原无乡饮过药,晕船之症并未发作,兴致勃勃地站在船头眺望湖面风光。 沐心沅站在一侧,一手挽着他,见他兴致不错,自己也觉得心情轻快。 远离红尘,无忧无虑,这确实是她最喜欢的生活……尽管这种生活是以原无乡失去双手为代价换来。 心中闪过一丝阴霾,她不动声色,轻轻将头靠在原无乡身上。 真希望这份平静,能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想,小当家断手之后、南北大战之后,他一个人是怎么挨过来的,越想越觉得有些心酸。 断手尚且只是身体上的不便,十年面壁却是内心煎熬。 倦收天跟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在他断手之后留在烟雨斜阳伺候他吃饭洗澡;十年面壁,倦收天自己都还沉溺在个人情绪里。 所以这样算起来,小当家其实比倦收天更加孤单,因为倦收天至少还得到北宗之人的敬仰,而小当家却被南宗所排斥、边缘化。 那么就让女主陪着他度过这两段艰难的时光吧XDDD~~
第15章 第十五章 自江南归来后,原无乡沐心沅夫妻二人回转烟雨斜阳小住。 发现他俩竟然在家,云弈百川带上小妹兴冲冲登门拜访。 “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呀!” 久未归家,沐心沅正在清扫整理,听到师弟妹们的声音,便从卧房转出,见他们二人正在院中扯着原无乡问东问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嫂子!” 见她露面,云弈百川揪着灵犀指瑕转过身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沐心沅含笑点点头:“云师弟,指暇,中午留下来用餐吧。吾们此行从江南带来很多特产,过后也给你们大哥带一些回去。” 云弈百川立刻欢呼:“嫂子最好了!还有伴手礼,看来真是赶早不如赶巧。” 沐心沅正欲招呼师弟师妹坐下喝茶,四下环顾,见庭院中尘灰仆仆蛛网密布,便对原无乡道:“原道长,劳你清理一下。” 原无乡笑道:“遵命,夫人。” 云弈百川与灵犀指瑕还没弄明白怎样一回事,原无乡已身发气劲,将院中积灰蛛网一扫而空。 兄妹俩见状默默对视一眼,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过去原无乡可称得上南修真第一人,如今空有一身雄厚功体却拿来做这些事,怎能不令人唏嘘? 沐心沅端来热茶,招呼兄妹俩一同坐下细品,顺便拉拉家常。 “指暇出落得更漂亮了。”沐心沅隐约记得灵犀指瑕曾向自己透露过已有心上人之事,不禁打趣:“不知终身大事可有考量?” “嫂子!”灵犀指瑕脸一红,咬唇不语。 谈及自家小妹的终身大事,云弈百川失笑摇头:“唉,东君慕峥嵘对小妹心仪已久,但她就是看不上人家。” “吾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与大哥就是喜欢插手!”灵犀指瑕不满地嘟囔起来。 “小妹不是吾说你,东君哪里不好?”云弈百川一脸冤枉地向原无乡控诉:“师兄你评评理啦,吾明明是关心,还总被嫌弃。” “东君慕峥嵘确实是道玄一脉精英。”原无乡回忆了一下,记起这么一号人物,但看灵犀指瑕表情,分明已经心有所属,也不便点破,委婉道:“只是此事要讲求缘分。以师妹自身条件,不妨多等等看看,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还是师兄善解人意,哪像你们!”灵犀指瑕十分受用,还向自家二哥重重哼了一声。 云弈百川一脸无奈又宠溺:“是,是,你大哥与二哥都是武老粗不会讲话就是了。” “哈,师弟言重了,吾也只是过来人之谈。” 原无乡随口谦辞,不料兄妹俩齐刷刷将目光转了过来,难掩八卦之色:“是哦,师兄跟嫂子就很有缘分,听说第一次见面就英雄救美?” “咳……现在在说指暇之事,怎牵扯到吾与你们嫂子了?” 原无乡尴尬轻咳。 “哎,嫂子,透露一下嘛,”云弈百川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脑袋几乎要横跨整张石桌,向沐心沅追问:“嫂子第一次见到师兄有什么想法?” 沐心沅正给原无乡斟茶,闻言轻笑起来:“哈……这个问题啊?吾之想法——真是一位鸡婆又缘投的道长。” “噗……哈哈哈哈!!!” “……阿沅。” 见师弟师妹笑得前仰后合,原无乡略窘,赶紧转移话题:“说了这么久,今日怎不见你们大哥?” “被掌教召去开会了。”提起教中事,云弈百川笑意转淡:“听闻是要协商与北宗两派合一之事。” “哦?”原无乡闻讯先是讶异,转而欣慰:“南北道真分立多年,如能回归一统,也是一桩美事。抱朴子与葛仙川有心了。” “话是这样说不错……”云弈百川想起抱朴子这些年来愈发高傲又疏离的姿态,难免不忿,又不便言明,便打了个马虎眼:“若能商定,确实是好事。” 灵犀指瑕却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二哥你吞吞吐吐做什么?葛仙川装模作样,抱朴子趾高气昂,当年若不是倦收天与师兄无意争胜,哪里轮得到他们两人掌教……” “小妹!”云弈百川低声喝止。 ——尽管灵犀指瑕指出的是南北道真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但如今原师兄已因断手残疾而淡出教内,旧事重提无异于揭人伤疤。 灵犀指瑕自觉失言,尴尬地看着原无乡,不知该如何开口补救。 好在原无乡不以为意,依然心平气和,只善意提醒:“师妹,抛开个性不论,葛仙川与抱朴子皆一心为道真,你万万不可再有这些言论,以免伤人。” 灵犀指瑕脸色微红,喏喏道:“吾……吾知道了。” 原本沐心沅打算在烟雨斜阳小住数日后便整装出发,再度拜访天佛原乡;原无乡亦欣然同意了这个方案。 为此,沐心沅已经提前分配完此回江南之行带来的伴手礼,并打点行装准备出发,但自打从倦收天口中得知南北二宗欲通过两位掌教决斗确定今后的道真共主一事之后,原无乡开始显得有些犹豫。 沐心沅知他仍心系宗门,二派合一也确是道真大事,便主动提出多留几日。 “但……你与阕声云陀大师已约定时间,这样是否耽误佛乡之行?” 心知阿沅是为他才延缓行程,原无乡略感歉意。 “旅行的意义非是放下所有,若心怀牵挂勉强成行,就失去旅途的乐趣了。”沐心沅一边将整理好的行礼重新拆开,一边头也不回地出言打消他之顾虑:“再说,吾们是第一天认识吗?还这么鸡婆。” 原无乡看着她将衣物一件件挂回橱内,心里仍有几分感动:“阿沅,多谢你。” 沐心沅倏然转身,作佯怒状几步走近前来,抬头瞪着他,伸出双手轻轻掐住他两颊往两侧微扯:“既然你这般客套……要感谢吾吗?那就拿出诚意,原道长。” 一时顽皮,却引得原无乡双眼满盈笑意,柔声道:“好。” 下一瞬,便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本是说笑的沐心沅羞窘地红了脸,随即温顺地闭上眼倚在原无乡怀中。 …… 温存过后,沐心沅懒懒地靠在原无乡身上,伸手把玩着他鬓边碎发,放任思绪漫无边际随意发散。 原无乡银发披散,双眼半眯,看着倒像只正在打瞌睡的白兔。 沐心沅见状不禁噗嗤轻笑,一个念头忽然又闯入脑海。 ——有个孩子就好了。 若眉眼像他,头发也像他,那可真是只小白兔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 下一瞬,她便轻叹一声。 “怎样了?” 原无乡睁眼询问。 她默默摇头,原无乡只当她仍不耐烦理会道真教务,便低低在她耳边道:“待此事结束,吾们便启程。” “……唔。”沐心沅挤到他怀中,阖眼藏住心事,一手攀住他的肩,不置可否道:“睡吧。” 抱朴子与葛仙川决斗当日,原无乡与沐心沅并未亲自到场。 一来原无乡已许久不曾参与教中之事,自觉有些尴尬;二来他与沐心沅皆不喜凑热闹,反正结果总会广而告之于道真上下,何必去现场徒受拥挤? 况且无论抱朴子与葛仙川何者胜出,道真合一该是必然结果,原无乡对此并无偏向,也自然不关注决斗本身。 夫妻二人在烟雨斜阳静待结果,喝喝茶,聊聊天,很是悠闲。 时近正午,料想决斗应已有结果,沐心沅起身准备去厨房备餐,孰料烟雨斜阳外传来一阵匆忙又混乱的声响。 “快……找原夫人!” “掌教撑住!” ——紧接着,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原无乡平和的神情一时凝住,沐心沅讶然回头,前去打开大门,所见却是惊人一幕。 濮阳刚毅兄弟与南修真双揆等人护着一副担架站在门外,担架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抱朴子。 “原夫人,快,救人!” 人命关天,沐心沅来不及询问,立刻指示众人将抱朴子抬入,取来工具开始施救。 原无乡听濮阳刚毅与云弈百川讲述决斗经过,愕然不已:“怎会如此?!” 葛仙川与抱朴子皆是高手,更曾在立云坪同修,对彼此修为应十分清楚,亦在战前明确比武要点到为止,怎会失手至此? 双揆仍在义愤填膺:“此回决斗,一开始便是葛仙川提出,战斗中抱朴子分明已处下风,他竟然步步紧逼痛下杀手,现在看来,他分明是早有预谋!” 乍闻噩耗,原无乡虽一时愕然,但仍试图理清来龙去脉,便劝慰众人道:“若葛仙川真正居心叵测,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此极端,自毁名声?大家先保持冷静,刀剑无眼,也许他真是不慎失手。” “哼!以他之修为,到底是失手还是故意,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众人息怒,眼下还是先让阿沅救治抱朴子,再议他事吧。”原无乡心中亦是焦急,既为同修好友的性命担忧,更不得不思考南北道真经此变故可能会面临的局面。 ——两派合一本是好事,怎会发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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