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旭凤平淡的神色和润玉那紧皱的眉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一个意料之中,一个意料之外。 她又惊又怒,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 润玉生怕锦觅再说出什么傻话来,授意老胡将她控住,强按回了座位。 穗禾脸上平静,实则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最后只是收押天牢,一点刑罚都没有,这哪里像责罚,更像是家长教训孩子的轻飘飘的训诫。她微微侧目,只见旭凤的脸色很平淡,看不出有惊讶的意味,反倒更像是意料之中,再看姨母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她便知道自己得救了。 姨母,旭凤甚至连天帝陛下都在救她,姨母和旭凤很好理解,可是天帝陛下又是什么意思? 容不得她多想,水系那边有人就坐不住了,一位河伯站出来道:“天帝陛下,此事有失公允,穗禾公主刺杀水神证据确凿,又哪来的疑点重重?”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天帝让河伯出列。 若是太巳仙人在场,一定会出来打个圆场救下这个愣头青,但如今他不在,这就难办了。在场众仙除水系外均是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他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想的是天帝意思这么明显他还出来捣乱,这不是让天帝下不来台?不管穗禾公主犯下何错,乃至于查清了水神一事是她有意为之,她都不会受到多大的处罚,无它,她的身份就决定了事态的发展。 河伯是受过水神恩惠的,他身体有些发抖,但仍顶住了压力。 天帝龙目眯成了危险的裂缝,强大的灵压扫过下方的河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众仙以为河伯要遭殃时,天帝却让河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锦觅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穗禾又有昏睡的迹象,旭凤赶紧扶着她给她再输些灵力,待她好些,才沉声道:“天界律令公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徒,当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相信穗禾公主并非有意,在此,我用天界二皇子的身份和火神的的神籍和诸位共誓,若真是穗禾公主想杀水神,自愿削去神籍堕入凡尘,直至重得仙缘为止,各位,谁与我共誓?” 火神的一席话震撼了众仙,同时又让他们对他和穗禾、锦觅的关系好奇起来。 但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敢交头接耳的。 穗禾看着旭凤扬起来的手,心中五味杂陈。她将他的手压下来,“这个共誓……不用……不用你来。我来……” 尽管穗禾现下虚弱的很,但她的那份傲气仍不减平日,她站在大殿上,如同一株生长在山巅不惧风雪的孤松。 她伸出皓腕,一字一顿道:“共誓,你们谁敢,若一朝得雪,穗禾,定当报还!” 众仙噤若寒蝉,纷纷作壁上观,锦觅激动得要上去与之共誓,但她的身体被老胡紧紧按住,口也被润玉下禁制言语不得,除了留下激动的泪水再也做不得什么。 “正如火神所说,天界律法公正,若是穗禾公主有罪,朕绝不轻饶。” 天帝下了决断,众仙也没人再敢有异议。 正准备散朝之时,本在上清天的太上老君突然出现在殿中,天帝对他行了礼,随后忙问:“老君,洛霖如何了?” 老君道:“陛下,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水神……” 老君像是故意卖关子,众仙的心都被他的话钓住了,纷纷屏住呼吸,生怕不经意间呼口气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水神算是救过来了,只是他的神魂被赤霄剑重创,想要彻底恢复,大概需要千年的灵力蕴养,现下风神托我来传话,她有千年时间不会再下天界了,这神职一事还望陛下另找他人代替。” 丹朱大大舒了口气,道:“我说老君,你也太能折磨人了,你可知道我差点让你给憋死了。” 老君乐呵呵的,也不说话。 天帝稍稍颔首,又道:“那水神醒过了吗,说了什么?” 老君道:“这倒没有。” 接着,老君又对锦觅轻轻招手,只见锦觅一下就被招到老君身边,“锦觅需要到上清天一趟,陛下,先行告辞了。” …… 事后,天帝名义上同意了锦觅统领花界、水系和风神的职位,但因其人在上清天,所以还是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仙人代为接管了风、水二神的职位,至于花界,他倒是还为锦觅留着。 又几日,夜神又得斗姆元君传召至上清天,但至于为了什么,只怕除了当事人外再无人知晓。 不过有仙人见得夜神返回天界时脸上似乎有些不悦,具体的原因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忙,又要考虑逻辑和通顺,所以写的很慢,在这里谢谢大家的评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月光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豆子喜欢穗禾、三七W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四月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天牢 穗禾一手托腮,一手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正自看着眼下的棋盘犹疑不决,久久未落。 棋盘之上,但见白子已经断了黑子的大龙,形成合围之势,而黑子却头尾不顾,救援不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黑子要败了。 也怪不得穗禾举棋不定。 最后,她生了蛮气,胡乱地把棋局搅散,舒了口气,又重新开始下了起来。 毕竟她的对手只是自己,输赢全由本心。 说起来,琴棋书画舞这几种技艺无一样是她所不精通的。只是精通是一样,喜欢又是另一样,她是公主,这些傍身的技艺她必须要学,必须得会,可相较起来,除了舞,其余四样她一概不喜欢,舞可以张扬,琴棋书画就太过闷骚了,这并不符合她的性格。 但要说真心喜欢的话,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的,她最喜欢的是做好吃的点心给自己享用。也只有在做点心的过程中,她才能暂时忘却一切的烦恼,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东西。 穗禾一直觉得点心是好东西。甜甜的味道能提醒她到底还是个女子,也能掩盖过一些痛苦。 所以比之一个人下棋的无聊来,还是吃符合她的心意,可是点心总归有吃完的时候,下棋却不会。 就在她思虑着如何走下一步的时候,身后就走来了一人。 也并非她后知后觉,只因她本身的灵力早已经被封印,以她现在的实力,实难发现她。 是锦觅。 穗禾只掠了一眼,便不再理她,她的思绪全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锦觅看着面前女仙一贯高傲的模样,眼神深如海渊。 白底金丝流云纹的金色宫裙将她姣好的身体线条完美勾勒,头上带着象征身份的金穗花环,花环下的头发柔顺而飘逸,随着微风轻舞,洁白如美玉的颈部在秀发之下时隐时现,但仍有一部分露了出来,就连衣领也着遮不住。 她所处的地方很是雅致,座下是云团,一旁的书桌上摆放着八章道经,身侧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茶壶、几叠点心,碟子里的点心少了些,想必是被吃过了。 很难想象这是天牢,这样的环境,也就比润玉的璇玑宫差上一点——如果忽略偶尔出现的电闪雷鸣的话。 这样看来,她穗禾公主倒不像一个囚犯,反而像在清修的散仙。 见此,锦觅心有愤怒。 何其荒谬绝伦的判罚!这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庇护她? 难道天界真就这样,任由恶人为所欲为? 锦觅终于忍不住,她走到穗禾面前,无意间看了眼桌子上的道经。 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是旭凤的。 她冷冷地看着下棋的那人,“你就连一点愧疚也无?” 锦觅的语气没了过往的幼稚,带着成长起来的淡漠和冰凉。 锦觅的变化使得穗禾的心底生了些许好奇,她眉头皱起一些,这才抬头与之对视。透过雷电的屏障,她发觉锦觅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虽然还是以前一样的脸,但本质上已经有了区别,她似乎不在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精。 如果说以前的她很怯弱又愚蠢,什么心情都表现在脸上,那么现在的她倒像是丢了那些东西,淡漠是她脸上唯一的表情,除了冷,完全看不出她的心,这也着实让人好猜。 去了趟上清天,果然成熟了些呢。 穗禾微微抬起头盯着她,嘴角噙着笑,“哦?你倒是说说,本公主为何要有愧疚?还是对你?去了趟上清天,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锦觅终究有些畏惧,被穗禾目光炯炯地盯着,不由得心有戚戚,只得小退半步。 穗禾哼笑,“可笑至极。” 看着锦觅仍畏惧于她,她的表情也微微松了些,复又素手执棋,研究起棋局来。 “如果你是想来看我笑话的,那还真不好意思,如你所见,不能如你所愿了,我在这过得好的很。”她落了一子,将白棋逼入绝境。 似乎是因为赢了棋子很开心,穗禾又轻快道:“而且,旭凤每日都来为我疗伤,这些衣服、点心也是他送的,”她站起来转了一圈,华美的宫裙如同盛开的牡丹,将她的完美全部展现在锦觅面前,她眉眼弯成了月亮,轻挽耳边鬓发,故作纯真地问锦觅,“好看吗?” 锦觅的心房被穗禾明媚的笑颜刺痛,她虽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联想前几日旭凤在九霄云殿上护着她的样子,由不得她不多想。努力呼了几口气,她将头撇向一边,哼道:“你不要得意,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说着,她眉头稍稍一皱,随即移步走了。 穗禾嗤笑一声,“凭你?能奈我何?你生气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让我看了很开心,记得多来,多给我表演些,或许过几日我出去了还能给你一些赏赐。” 锦觅额背影明显顿了一下,但又很快离开了。 穗禾收敛笑容,才平复心情坐下,又有一人到她面前来。 穗禾抬眼看了下,赶忙跪迎,“穗禾,拜见天帝陛下。” 她心中腹诽,今日是什么日子,来人还没完没了了? 天帝用灵力轻轻托起穗禾阻止了她的下跪,“你喊天后母神,见了朕就喊天帝陛下?” 穗禾明显楞住了,天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不可能! 穗禾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尽量不让自己紧张又困惑的情绪展现在天帝面前。 天帝摇头轻笑,一挥手就将她带到了太虚幻境。 穗禾跟在天帝身后,一言不发。 太虚幻境由天神的意念所化,无边无际,无日无月。虽无日月,光自生,所见俱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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