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后被废,你还敢把宝压到我的身上,怎么,不怕压错人么?”穗禾把羌活请到落星峰,这儿是整个翼缈洲最高的山峰,站在上边能将整个翼缈洲的美景全都收在眼底,也是谈话的好地方。 羌活摇头轻笑道:“天帝陛下已经证下誓言,穗禾公主还请不要妄自菲薄才是。” 穗禾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下方流云飞鸟,鸣声阵阵,宫殿群错落有致,自有一派祥和的景象。 “条件是什么?”所有的付出都有代价,穗禾却不知花界想要得到什么。 羌活道:“保住锦觅的命。”她说的郑重其事,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穗禾闻言瞳孔一缩,呼吸也急促起来,要说有什么能牵动她情绪的人,这锦觅比之旭凤更甚。 “锦觅认识清浅不知好歹,这是花界的过错,可公主应该知道她的为人,若光凭她自己再来个几千上万年也不会做的出那种事来,冤有头债有主,权力的游戏里她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羌活抢在穗禾动怒前先是做足了分析和引导,随后才抛出真正的回报,“若公主答应,届时公主登位花界自当回归天界,回归翼缈洲。” “放过锦觅?你就不怕我不信守承诺么?”穗禾冷笑,话里的怒意十分明显。 羌活站在穗禾身边,不卑不亢道:“公主能在大荒救过锦觅一命便证明了很多东西,对于公主的为人,我自然是信任的。” 穗禾冷着脸一言不发。 羌活又道:“我们辜负了风、水二神的嘱托,才让锦觅犯下大错,犯错自然应该收到处罚,花界所求也只是保住她的性命,而且花界只想偏安一隅,并不想投入天家的内部斗争。” 利益和仇恨,穗禾一时不知如何选择,她如今的实力已经无惧与风、水二神,可她不惧怕不代表翼缈洲能无惧一切,兔子逼急了还能咬人,更何况是仙?与几大势力的交恶绝不是轻易能够化解的,所以花界付出了代价,那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 “你们能代表花界吗?”穗禾不相信承诺,即便是天帝发下天道誓言她也从来不信的,毕竟事实在前,旭凤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不也对锦觅爱的死去活来?在她看来承诺是一笔有赚不赔的买卖:应在当下,得到的却是未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失去。接着,她又说:“我信你,但不信你们能决定花界的走向,你们有多少人有这个想法?” 羌活低头不语,她想了很久,决定如实相告:“这只是部分人的意思,可芳主们并未表态……”她的声音有些忐忑,显然有些不自信。 穗禾闻言沉吟了好一会,才道:“坐到我这个位置自然不会觉得任何为了身后那一双双满带着期盼的眼睛而努力的人的任何行为是可笑的,东西我收下了,羌活,若真如你所说,届时花界的长芳主应当是你。” 羌活低眉不答,可心里明白必须有一个话事人。 …… 春分日,火神从北海凯旋而归,天帝大悦,又将部分兵权交于火神。 丹朱在旭凤回栖梧宫的半路上截住了他,叔侄两到了一处僻静处,丹朱手中撰着寰谛凤翎,想到锦觅让荼姚下了天牢,一时间就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几道流光从他们上空划过,直往向西天飞去。两人目光极好,依稀可见光中的是仙鸟喜鹊,它们口中衔着一张大红色的请帖。 丹朱见之一顿,这才想起锦觅和润玉要在今年的秋分日完婚了。 他叹了口气,幽幽地问:“凤娃,你是真的放弃锦觅了么?” “叔父,大伯没死对么?” 旭凤不答,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大伯?”丹朱闻言脸色一僵,随即干笑道:“那些陈年往事我不是说过了吗?况且人已经没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和穗禾见过他了,在蛇山。” “你和穗禾?你们……” … 就在天界广发请帖时,魔界也出了件大事,空悬已久的魔尊之位终于尘埃落定,那固城王如愿以偿地当上了魔尊,可他的手段似乎不太光明,反对的声音甚是强烈,有传言魔界内斗便要开始了。 天帝收到消息后很快做出反应,不过两日就派火神和夜神前去忘川关注事态发展。 旭凤因荼姚一事与润玉有了嫌隙,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忘川军营,才发现原来鎏英和奇鸢也在。鎏英见了旭凤脸上一喜,忙道出真相。 原来魔界动乱是因为固城王自封魔尊,众多城王自然不服,而她父王早被固城王视为眼中钉,这便被他寻了个借口捉了起来做杀鸡儆猴,她是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兵赶到这里的,本想着上天请求天帝出兵协助,不想旭凤这时就到了。 旭凤闻言当即应承,卞城王父女都是他的朋友,他们出事他自然要帮忙,于是这便赶紧带她赶回天界。 众人说走就走,全然忽略了现在一旁的夜神殿下。 九霄云殿上,天帝皱着眉头听着下方鎏英的陈述,待鎏英说完,他颔首思考了一会,转头问旭凤:“夜神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旭凤闻言眼神一黯,沉声道:“夜神还在忘川,儿臣因事着急,没等他就先行回来了。” 天帝嗯了声,垂下眼眸,“鎏英公主所言朕已经知晓,但魔界刚和天界议和,断然派兵前去恐怕会生事端……” 听得他这么说,旭凤哪里不知其意,于是忙道:“父帝,固城王本就包藏祸心,若他稳固下来只会对天界带不利!” 鎏英也在旁陈词利弊,可天帝总是用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搪塞,任她如何说都不愿派兵相助,最终鎏英只得气愤离去。 “父帝,您这是养虎为患!”旭凤仍在劝谏。 天帝屏退左右,待整个大殿唯剩他们二人,才道:“旭凤,你可想过后果?万一你救的才是吃人的老虎呢?” 诚如旭凤所言,魔界的混乱他全不关心,他更希望魔界越乱越好,这样就能极大地削弱魔界的力量,届时再加上把火,便能将魔界彻底打入万劫不复…… “父帝的想法儿臣懂得,只是魔界一乱六界兵动,何况魔界也镇压着无数魔兽,若是无人镇守届时魔兽作乱六界,受累的还是天界,如今天界兵力回调不济,更应该协助魔界稳定才是。” 见父帝颔首,旭凤又上前一步道:“自古天魔不两立,可这卞城王一家却是个异类,此人儿臣自有接触,他的许多看法和我们天界如出一辙,既然要魔界臣服天界,我们何不让一个本就和我们理念相同的人当上魔尊?” 旭凤见父帝点头认同,眼中似有意动,就在他心中松口气时,却听父帝这么说:“天界的兵马不足,你要出兵协助魔界可以,便用穗禾给你的那两万将士吧。” 旭凤闻言脸色一顿,口中称是告退。
第75章 旭凤带着军队进了魔界,以鎏英的名号讨伐固城王,魔界众人本就不服固城王自封魔尊,于是一呼百应,纷纷加入大军。固城王内外交困,不得不放出卞城王,带部逃回封地。 旭凤本想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固城王这个阴险小人,同时举荐卞城王为新任魔尊,可此时天界却派来使臣让他停手。 眼看固城王伏诛在即,旭凤自然不愿,于是他便无视了来使,率军径直向固城开拨,此时大军已达十万之巨。魔界以强者为尊,而响应的魔族之人平日大多受固城王压迫,见得火神这般抗旨也要讨伐固城王,均对火神称赞有加,更有甚者直言火神才像个天帝的模样,旭凤虽然几经解释,奈何堵不住悠悠众口…… 大军行至半路,忽见前方电闪雷鸣,随后落下三个人来,旭凤定睛一看,原是润玉、破军和本该在大荒的雷神。三人神色各异,润玉脸上平静,而破军脸上有些紧张,倒是雷神一脸苦相,一副迟疑不决的模样。 旭凤扫了眼三人,随后问破军:“你们要说什么?” 破军脸上颇有难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旭凤又把目光扫到雷神身上,但见雷神脸上同破军无二。 此时润玉淡淡地开口,“火神公然抗旨,意图挑起魔界内斗,现天帝命你速速带军撤回忘川,以免一错再错,累及他人。” 鎏英和一众魔人站了出来,纷纷指责润玉胡说八道,旭凤将他们拦下,来到雷神面前问此事真假,但见雷神点点头,旭凤心下一凉,情知讨伐固城王一事不可再为,他叹了口气,只得带队撤回忘川。 旭凤才回到忘川,便又有新的天界使臣到达驻地,言明天帝要火神立即随他回归天界不得有误,忘川的所有工作交由夜神完成。 临行前,燎原君秘密找到旭凤,告知他这些日子大殿下一直在秘密接触一些底层的军官,而且天帝的急诏也和夜神的禀告有关…… 旭凤低头不语,虽然燎原君未明说,但也猜得到他在提醒什么。 …… 穗禾正在翼缈洲和长老们讨论如何应对天帝要求的派兵前去六界平乱一事,人人都想敷衍了事,可又不能真的和天帝翻脸,然而大明王遇袭这个借口已经被用烂了,众人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听得侍卫传报的旭凤被软禁栖梧宫的消息时,穗禾楞了下,也仅是楞了一下。 “继续说正事。”穗禾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脸上云淡风轻。 当穗禾的脚再次踏上天界的土地时,心情是百感交集的。 姨母和陛下之间的斗争见了分晓,同时也给了她一个例子,两人的万年都相处没能生出半点情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们因权力而结合,也因权力而分道扬镳。万年总比千年长,还是枕边人,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旦动起手来那真是半点情分也无。 没人能告诉她情到底是什么,她见过小麻雀轻易得到的快乐,自己经历过求而不得的苦痛,也参与过姨母和陛下之间的斗争……她见过、参与过很多,总感觉有所得,却又有所不得。 穗禾觉得情之一事怕是世间最难懂的东西,否则为何就连清明的神仙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思维发散得很快,继而又从情之一事想到了龙鱼族的覆灭来。天帝小施一计,得了美人又全了图谋,繁盛的水系一分为二再也不能掀起风浪来……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穗禾想到这句,莲步移快了些。 “我还以为你要玩到天黑再回家。”天帝看着下方低头的穗禾打趣,说了句让别人觉得听不懂又不着边际的话来。 “非是穗禾不愿上来,只是翼缈洲诸事繁重,穗禾这便是得空了才回来的。”穗禾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天帝忽然发问:“对废天后一事,你怎么看?” “穗禾不知如何作答,事已至此,又证据确凿,只望姨母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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