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上胤禟也行。九弟花大价钱买了船,胤禟看在银子的份上应该能靠谱点,会好好观察东瀛,想着捞一笔而值回船价。 武拂衣读了折子,挑不出毛病。换成她是康熙,也会同意雍郡王出行。 至于四阿哥的武力值不够,这一点可以用侍卫保护来弥补,去东瀛需要带上清醒的头脑与持有公正的态度,武力值不是最重要的。 折子最后不情不愿捎上胤禟那一段更不失为点睛之笔,将那种傲娇的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叫康熙看了,能刚好读出老四“我愿意带你玩,但我就是不想承认。你别谢我,谢我也不认。但你要是你敢不谢我,我就给你冷脸”的别扭。 要的就是这份别扭。 这让雍郡王更像一个有情绪的人,冲淡了在分析东瀛威胁时的冷静敏锐思维,也就减少一份威胁性。 武拂衣暗中点头,这种情绪还得胤禛动笔。换做她,还真写不出三分精髓。 正好符合了对外编出的瞎话。 两位皇子居然拆船,而且还是不常往来的雍郡王与九阿哥一起拆的。这事听着就离谱,总得有个由头。 起因可以很简单。 很多人都认为雍郡王与九阿哥闹过不愉快,因为曾经九阿哥把老四养的狗尾巴毛给剪了。 话赶话旧事重提,老四说起九阿哥真要有本事就别只会剪狗毛,有本事把海船给拆再拼上去。胤禟被挑战也来了劲,说拆就拆。大手一挥买一艘船,还与四哥比一比谁拆得好、拆得快。 这番前因,令人嘀笑皆非,却还真像九阿哥能做出来的事。 编此段子总比说实话好。胤禟不会说其实是不想呆在江宁,怕被无辜卷入索额图一事中,然后被四哥忽悠着拆了船。 康熙也许会相信老九冲动,但对于老四参与其中的原因还会怀疑。 那也不妨直言本来只是想观察海船的安全性,刚好赶上九弟来了,索性也就研究彻底点把整个船拆了。 武拂衣做好了能做的准备,甚至还想过了以什么货物代替秧参销往东瀛。她琢磨着万事俱备,只欠去康熙面前要一个批准。 “等一下。” 胤禛叫住了武拂衣,“你不觉得还漏了一件事没有做?” 武拂衣被问住了,她想得挺齐全了,还能有什么事? “如果你说出海时间,我觉得宜快不宜迟。有关航线,索额图的手下交代了那条走私的线路,而每一次出航都是有风险的,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是啊,你都准备好了。” 胤禛不咸不淡地说,“那我呢?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海船都没有女子登船,难道打算让我打道回府?” 胤禛拒不承认是被勾起好奇心想要出洋看一看。 他觉得自己在思考一个很实在的问题。两个人分隔在海的两端,万一之中途遇上事故,突然身体换回来了怎么办? 记得老道士的话,四阿哥遭难受伤之时,指不定要他去受着。 他可不想再没有半点准备被人揍一顿了。上一回是面对大哥,好歹胤禔没下死手,谁知道这回在海外会不会遭遇离谱追杀。 因此,两人还是离得稍微近一些,好歹让他知道事态的发展进程。 武拂衣恍然大悟状,她就说好像把什么给漏掉了,原来把胤禛给漏掉了。 “是哦,还有你哦。先别管你怎么上船,有一个小问题,你会游泳吗?据我所知,武氏本人是不会的,没有肌肉记忆。你用武氏的身体练过游泳吗?” “没练过,但这不是问题。” 胤禛说得肯定,虽然他本人不擅水但并非不会,教会这具身体又有何难。 武拂衣:真的吗?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丰臣秀吉致书朝鲜国王书
第五十六章 六月暑气盛。 雍郡王没有顶着大太阳直接回江宁, 而在松江府包下一座园子避暑数天,此举听起来很正常。 胤禟没有同行,他自认很会看眼色。折腾海船一个月, 四哥肯定也是累了。 等回到江宁难免被汗阿玛管头管脚,自由的日子不剩几天, 必须放松一下。反正武侧福晋也跟着四哥来了,不妨鸳鸯戏水玩起来。 真相往往残酷。 三伏天, 确实有人在湖里扑腾着。却不是戏水,而是苦练游泳技术。 武拂衣短租的园子符合如今的建筑审美, 配套人工湖,引活水, 种荷花。 可惜, 清空闲杂人之后泛舟湖上, 不是众人想象中携美同游,欣赏接天莲叶无穷碧。而是锻炼胤禛的反应能力, 随时随地准备把他踹下水。 踹,这个字是不是听起来不太温和?那还可以选择推、拉、拍、拽、扔等等动作。 这不是故意折磨胤禛, 只是一开始就说好的, 让他通过游泳考核。内容很简单, 从湖心亭游上岸。 言犹在耳,胤禛自信地认为哪怕武氏的身体不会水,但他曾经以四阿哥的身体学会过, 那肯定能轻松二度学会游泳。 胤禛信誓旦旦, 隔天现实就狠狠扇了他两巴掌。 这世上有一种误解,叫做对“游泳”的误解。 他认为的从湖心亭游到岸边,大约耗时半盏茶。三伏天下水,温度刚刚好, 不容易发生水温过低腿抽筋等情况,轻轻松松游过去就好。 老鬼定义的考核,是在他被追杀的情况下,数一百个数之内必须不伤要害地上岸。 “噗通!” 胤禛数不清是第几次被推下船了。 近五天,魔鬼式急训在这个湖中进行着,训着训着人都就麻了,连入水的次数都忘了数。 第一次被扔下水时,那种毫无防备的震惊盖过了愤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与老鬼对游一段的理解,偏差大到仿佛从中土大唐距离西天那么远。 自己像是故事里的唐僧,但身边没有悟空、八戒、沙僧,而要一个人面对花招百出的大妖怪。 愤怒,肯定是有的。 凭什么啊!活了二十四年了,真没人像痛打落水狗一样,在湖中追着他打。 追杀,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武拂衣没有使用弓箭,但以弹弓弹出莲子,一波接一波袭来的滋味也很不好受,打在身上很痛的。 胤禛好不容易抱头鼠窜般躲过了水上攻击,又迎来了下一波水下奇袭。 攻击变本加厉了。老鬼竟然说模拟万一遇上鲨鱼的情况,要他学会鱼口逃生。 人工园林湖泊不可能有鲨鱼,但可以有比鲨鱼更加凶残的人类。老鬼提着狼牙棒,说是模拟鲨鱼牙齿,在水里挥向他。 见鬼的,狼牙棒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老鬼买到手的?!为什么他在进园子前一道影子都没见过? 短短五天,漫长痛苦到不堪回首。 后来,胤禛也不去想武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今天再次掉到水中,压根没功夫去愤怒、震惊、抱怨,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以最快地速度朝着岸边游去。 身后能听到咚咚咚的水花溅起声,密密麻麻,是莲子从弹弓弹出,击向水面。 终于,这一次勉勉强强避过了所有的莲子弹。哪怕游泳姿势狼狈了一些,好似丧家之犬不顾形象,但也总好过于前几天被打中后,疼得留下一块块淤青。 “哗啦——” 胤禛撑住最后一点力气,摆脱了身后湖水,双手双脚并用上了岸。 一上岸,累极坐在地上。这游泳练得浑身肉疼,不是不想保持风度,而是真的连一根手指也抬不动了。 武拂衣划着小船,慢悠悠地靠近,轻轻松松地用船桨一撑,身形矫健地跳到岸边。 瞧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胤禛,无奈地摇头。“就这样吧,凑合着算你学会了游泳。有一说一,你这泳技比弘晖、弘昐好不到哪里去。” 胤禛懒得抬头,不想看到武拂衣那幅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怕啊,怕真去看了,恨不得给狠狠给自己的脸一拳。 那张使用了二十二年的脸一直看起来和善可亲,也就是两年不到,怎么会变得如此欠揍。 这话却不能说出口。 一来,四阿哥是不是和善可亲有待考证;二来,他也打不赢。 “哎,你怎么连脑袋也抬不直了?” 武拂衣蹲了下来,特意弯腰凑近瞧了瞧。还好,胤禛虽然垂着脑袋,但只是在无声抗议,不像是受了内伤。 “不舒服要立刻说,不能别讳疾忌医。趁着还没回江宁,我们可以找当地的大夫瞧一瞧。” 胤禛听到这句,老鬼总算还能说一句人话。 他终是抬了头,冷冷斜了武拂衣一眼。“不必了,我没事。难为你也知道要找当地大夫,不是等回江宁看太医。” 为什么不看太医? 因为武氏身体的淤青东一块西一块,很难让人不去联想雍郡王暴力殴打了自家的女眷。毕竟真相说不得。而只说是戏水游玩,谁家正常人能玩成这样? 武拂衣不觉理亏。她问心无愧敢,说没有任何挟私整蛊,训练胤禛的强度就比对孩子们高了一点点。 哪怕胤禛现在用着武氏身体是女子又如何,这几天不是月经期、气温又合适,而平时让他保持锻炼又让人吃好喝好,难道还不能承受比孩子多一点点的训练量? 但瞧着胤禛过于可怜的模样,也不雪上加霜怼他了。 武拂衣把人扶了起来,稍作劝慰,“虽然用这句话不太贴切,但俗话也说了‘打是疼,骂是爱’。海上风浪难测,你需要做好一些准备。” “呵呵。” 胤禛冷笑,但没有拒绝搀扶。 还顺势把身体重量都给到了老鬼的一边,谁把他搞成这样,就是该让谁出力。 回想五天前,第一次魔鬼训练结束,他气愤地甩开了武拂衣伸出的搀扶之手。 结果就是像蜗牛爬一样,颤颤巍巍把一段路走出了双倍时间,像是走过一段满布刀尖的路,痛苦地回了院子。 意气用事,一次就够了。 其实明白武拂衣搞这番训练很有必要,第二天就没再拒绝搀扶。 胤禛觉得他还是很有原则,没有突破底线。 他只要武拂衣扶一把就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被抱着走或被背着走的选择。至于什么“打是疼”,这种鬼话还真就是老鬼能厚着脸皮讲出来。 武拂衣也不在意两人一路沉默,把人送回房后,让胤禛尽快洗个温水澡。 虽然三伏天的午后很热,但现在的人头发都太长了,需要立刻清洗晾,以免生病。 “晚上我来帮你按一下。” 武拂衣不给胤禛拒绝的机会。 “别说不必。难道你自己能按到背后?我想你也没让王嬷嬷或观霜搭一把手。前两天的淤青现在可以揉开了,否则难受的还是你。“ 这是拜谁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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