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像是重新认识斯蒂尔顿一般从头到尾认真打量。 阿德莉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话题拉回来:“斯蒂尔顿,你难得大方一回,我不能给你个肯定答复恐怕也说不过去了。” “你知道就好,”斯蒂尔顿懒散道,“如果你需要朋友谈心,我甚至可以给福尔摩斯放一下午假。” 阿德莉亚还没应声呢,歇洛克倒是积极回应了,他故作担忧道:“我想我的朋友一定是又在钻牛角尖了,恐怕我没有个三天三夜的假期,没办法劝服他。” 阿德莉亚:??? 阿德莉亚:“不是——?” 斯蒂尔顿意有所指道:“你若是真劝他同意了,我给你一周带薪假期。” 阿德莉亚露出一个假笑:“春天到了,伦敦无人认领的尸体变少了吗?” 斯蒂尔顿却转移了话题:“你之前答应我的画册呢?” 说到这点,阿德莉亚就有些心虚了,她在绘画一途颇有些懒散,她更不敢说的是她已经给自己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画了好几副插图了。 于是她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侦探——聪明无敌的大侦探,用你超强的脑筋想想办法说几句话啊。 某一方面自认为稍稍充当了一下朋友事业道路上绊脚石的歇洛克目光飘移,端起咖啡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心虚。 “所以,赫德森,你确实打算充当侦探的助手?”斯蒂尔顿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稍微提高了音量。 “没有没有,业余时间,”阿德莉亚清了清嗓子,“这几个月我也就参与了,呃,两个案子?” 她向歇洛克使了个眼色。 魔鬼足,希腊译员,还有回到伦敦后从雷斯垂德那里转来的两个小案,歇洛克倒是觉得频率不高:“我也接不到几个委托。” 这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光棍了。 斯蒂尔顿想了想,勉强相信了两人的说辞:“我不反对你有些兴趣爱好,毕竟你才刚活泼了一些……但既然你已经走出困境,我认为你还是早些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为妙,医生的职业生涯虽然说长,但务必不要荒废了你的黄金时期。” 阿德莉亚哦好嗯嗯行好好好可以嗯嗯ok那就先这样。 察觉到阿德莉亚祭出招牌糊弄学,开始神思不属,斯蒂尔顿知道自己恐怕是寻求不到什么结果了,只能叹了口气,对歇洛克道:“那,你今天下午的假期?” 歇洛克其实有些想笑,自己并不是朋友那种会因为工作厌烦的人,甚至他并不在乎上班或放假,但每次自己在上班时间出现在家里收获到朋友的羡慕但强装不过如此的眼神,他总是能体会到额外的快乐。 就比如此时阿德莉亚一脸荒唐的“这也能给放假”的表情。 简直百看不厌。 歇洛克忍笑,故作没有发现阿德莉亚酸溜溜的表情:“啊,阿德里安,你觉得几天假比较能说服你。” 阿德莉亚:“亲爱的斯蒂尔顿先生,您要不还是叫他回去上班吧,说不定我自己就能想通呢?” 不过因为斯蒂尔顿筹备跳槽,解剖室确实没有多少工作,歇洛克到底还是领到了带薪假期,午餐之后两人便同斯蒂尔顿告别,并肩走在回到贝克街的路上。 阿德莉亚无所事事地走在歇洛克身边,打量着街边手舞足蹈聊天的年轻人,侃侃而谈的绅士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发觉你仍然会陷入低落,”歇洛克听见了她轻微的叹息,说道,“我却对原因毫无头绪。” “人本来就是会有些多愁善感的,”阿德莉亚回答,“我觉得我这样也是正常的。” 歇洛克摇了摇头:“我来推测一下,或许你是想到了过去孤僻的那段时光?” 阿德莉亚失笑:“是有一点。” 她有些为难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这个动作她已经很习惯了:“我只是有时候会有些羡慕那些……仿佛没有什么烦恼的年轻人,我有时候觉得独处的时间太长会让我有一种我在不知不觉已经苍老的感觉。” “先生,需要我提醒你我比你稍年长吗?”他有点无奈,“我都尚未因年岁渐长而困扰。” “年岁渐长而一无所得才让人困扰——你才不会有这样的困扰,”阿德莉亚的语气带了些愁绪,“如果我问你昨天做了什么,甚至一周之前做了什么,你总能三言两语就讲得清楚明白,你的每一天都有意义,每天都有内容,我……” 她小心地措辞:“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在荒废自己,特别是一年之前……” 或者说,在前一年五月份,这名侦探搬进来之前。 她度过了一段漫长的独居时光,表面上虽然似乎处理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但心中不断孵化出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荒茫。 “就,有一段时间,我好像都不会表达了,”她笑了笑,“感觉说昨天做了什么,前天做了什么?想起来都只剩一片空空,就好像我所有的工作都没有意义,而我也失去了讲述的能力。” 歇洛克能从她平静的语气中想象她所说的那段时光,就像他们初次遇见之时,她的身上总带着一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但你没有停滞,阿德里安,”他的尾音很轻,几乎听不清说的是阿德莉亚或是阿德里安,而此中又藏着些末微妙的温柔,“我也并非一定要劝你听从斯蒂尔顿的建议,外科医生或者开诊所,那都是你在生活,只要你喜欢就可以。” “我现在都是无业游民啦,”她看上去好了一些,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这还叫没有停滞?逻辑学家,‘一切事物应当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可不要为了安慰我说些违心的话。” 歇洛克只是保持之前一样的微笑:“冬天已经过去了。” 是的,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切变得恬静,就连伦敦的雾也渐渐清澈。阿德莉亚无法否认过去那种不堪重负的心态或许是随着冬天一起渐渐淡去。 四季的胜景,白昼的喧哗长夜的沉静,日光的温暖雨点的润泽,开始渐渐地在她心中留下姿影。 她突然问:“福尔摩斯,你喜欢哪个季节?” 问出口她才觉得像是小学生作文的起始句。 歇洛克回道:“四季就是四季,我不以自己的偏好评判,但若非得让我说出个喜好,此刻便是最好的季节了。” 作者有话说: 啊…… 昨天睡前突然想到了老福的告白词,但是想不出adr如何回应,心态崩了。 今天无话要说,祝大家上班/上学愉快感谢在2021-12-26 23:58:44~2021-12-27 21:0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咚咚 18瓶;懒懒小羊毛 5瓶;晚秋的rai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流年6 阿德莉亚一直到考试之前都没有告诉斯蒂尔顿她的答案, 不过那个时候斯蒂尔顿已经带着歇洛克跳槽去巴罗米医院了——阿德莉亚确信这两位绅士在自己背后肯定构建了不一般的友谊,斯蒂尔顿可不是什么去了新环境一定要有老熟人不然会社恐的菜鸟,他愿意带上歇洛克一定有原因。 一种“我的两个朋友背着我成为了好朋友”的奇怪的被绿的了感觉呢。 而就在夏天行将结束之时, 侦探终于又有了感兴趣的案子上门。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 侦探并不只对大案要案感兴趣,他喜欢的只有挑战,路边突然出现的没有特征没有指向性的横尸, 上了锁却不翼而飞的文件,稀奇古怪的,让人没有思绪摸不着头脑的案子才是他最喜欢的。当然,在事业的起步阶段,他并不介意参与雷斯垂德或布拉德转来的一些小案, 他也将此视作头脑的简单锻炼。 阿德莉亚:如果他真的完全不介意,他就不会在回到贝克街之后大骂雷斯垂德是蠢货平白耽误他一天时间了。 而阿德莉亚对此已经有些包容和习惯了。 阿德莉亚最近没有工作,常常呆在家里, 所以初次上门的委托通通由她处理,她也算是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通常处理得也还算不错,给歇洛克攒了不少会客记录。 ——当然歇洛克都一律“字太丑”、“看不懂”怼了她一通, 非要她念给他听。 这天也是一样。 “我猜到会有访客, 又从我的阿德里安的脸上看出来会是我喜欢的谜题,”歇洛克打开门,认真打量了阿德莉亚的表情,“让我看看留守儿童阿德里安给我带来了什么?” “我可拜托你去掉一些奇怪的形容词, 比如留守儿童, ”她一如往常, 把笔记本扔给了他, “自己看。” “我的天,你让我辨认你的字迹,那对我来说比破译密码还要繁琐、让人为难,”他也如往常,大致看了一番又把本子扔了回来,“能……?” “想让我帮忙的话,你至少得用点敬语吧?”阿德莉亚嘟囔道。 “那么拜托我亲爱的阿德里安——”他说了句好话,顺手帮她把杯中热水续上,“请你务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嗯?” 这个鼻音确实有点,阿德莉亚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我粗略问了问发生了什么,让他今天在当铺等待,你再细致问问——不过他说他明天需要启程去看他妹妹,所以最好今天。” 她时常把自己当成寻求侦探会诊的医生,梳理思路之后简明扼要地陈述“病情”,尽管不直接表明自己的思路,却会在陈述之中体现她的想法。而同样的,若没有会诊大夫开口,她不轻易插嘴提供自认为对方可能遗漏的信息。 她拿出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报纸:“我敢保证这就是我拿到它时候的样子,那是个当铺的老板,但是他的习惯不怎么好。” 歇洛克将报纸稍微摊开了些,不难发现需要关照的是哪一条报导:“红发会——这倒是件稀罕事情,我有见过许多案例,但这桩事情确实离奇。” 阿德莉亚翻开一个褐色皮面的笔记本,那是她专门买来给歇洛克待客用的。 “我的观察恐怕没有你那般细致——” “跳过客套话。” “好吧,杰贝兹·威尔逊,中年男子,火红的头发,正如红发会的招聘要求,他戴着新买的礼帽,披着破旧的披风,看起来,怎么说呢,困惑又愤怒。 “他店里的伙计看到了这则广告,极力推荐他去试试,他尽管有点社会恐惧,但是他经不住每周四英镑的诱惑,还是去了,地点在,呃,报纸上写了。” “报纸上写了,舰队街教皇院7号红发会办公室邓肯·罗斯处应聘,阿德里安,你终有认不出自己字迹的一天。”歇洛克语速很快。 “你真的在专心听吗?”阿德莉亚的眉头一跳。 “请继续。”他露出个有些无辜的表情。 “总之,在他的伙计文森特·斯波尔丁的陪同下,他去应聘了,当时的场面可十分宏大,堪称人山人海,略去此点不提,然后面试他的人也是个头发火红的人,邓肯·罗斯,他很认真地检查了这位当铺老板的头发,然后给了他一份古怪的工作:抄写《大英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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