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的警官这会儿已经吃完了饭,但仍旧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眯眯眼。 某位教主的额头冒出了青筋:“……” 被抓来免费帮忙,爽快答应不算,这会儿还当上家长了啊? “啊,那个,夏油,你不需要吃是吧?”那边的松田阵平看夏油没有动那个猪排饭的意思,没吃饱的警察手直接摸上了一次性筷子。 眯眯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式神不需要吃饭,我只需要咒力充电就可以了。” 他话没说完,两个警官已经非常顺手地瓜分了这份便当。 而夏油杰以拇指和中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善子可不弱。虽然我也能理解猴……普通人可能对术师的强度有什麽误会,但你们要是担心善子,那大可不必。” “……”墨镜拆弹警看着夏油皱起了眉毛,“夏油你才是误会的那边吧?”他把墨镜顶到了头顶。 “这和她的强弱有什麽关系吗?”那边将电脑和物证保管箱拿过来的萩原也从笔记本电脑後面探了个脑袋出来。 两个普通人以一种十分诧异的神色看着夏油杰。 “你开什麽玩笑,我们是警察啊。” 松田的不爽看上去完全是发自真心:“从一开始我就很想问了吧——咒术界到底是什麽垃圾堆啊?”他气得呵一声笑了出来,“让那麽多未成年人在一线工作,每天纠结于生与死的价值抉择,还没搞清楚自己的人生想要做什麽就先冒着生命危险工作。” “我们都是上了大学快毕业了才稍微明白自己想做什麽,什麽做得好丶什麽做不好吧?那种孩子真的不会迷茫吗?”萩原理所当然地说,“就算不是警察,只是成年人的角度——夏油先生,哪怕是你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能够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理所当然地生活吗? “什麽守护社会什麽守护世界,人活在人世间的目的当然不是那种事情,当然要以自己为第一名啊。”松田双手抱胸,完全就是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盯着夏油杰,“即便以我的年龄要说已经找到自己一生奋斗的目标都显得有些轻浮了,别说那些孩子只是在做被教授的事情吧?” 两个警官都看向了夏油杰。 所以—— “这和力量强弱根本没有关系,就算是你们咒术师,也得从一岁开始长起吧,又不是直接吃经验包长大的……”松田皱着眉,因为时间紧张,他甚至是一边核对手里的证物一边这麽说的。 萩原点了点头,两人看上去都不太懂夏油的逻辑:“不如说那种唯力量说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虽然我也很讨厌臭小鬼,但是平时能见到的那些高专生都是好孩子吧?” “对于好孩子当然要关心啊,当然要保护啊?”两人脸上写着再直白不过的答案,他们似乎都没有産生过别的想法,“哪怕不是警察,只是成年人也是。替未成年人解决麻烦,指导他们迷茫的心——这难道不是天职吗?” 萩原用指责的目光看着夏油杰:“夏油先生也是成年人吧?那麽,这也是你的责任吧?我想能够成长到这个年龄,你一定也被别人帮助过,就是这种时候才应该尽到大人的责任才对。” 两个比他还要年轻的成年人说出了要拯救的那种话。 然後他们责问这个已经走歪路的大人,那个好孩子高专生有被好好指引吗? 夏油杰一开始没有说出话。 “哈……”然後他轻轻笑了出来,留着怪刘海的狐狸教主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後笑声变得大了,好半天才歇下来。 拆弹二人组不太明白这个式神到底抽什麽疯,互相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总之,不管夏油先生你怎麽说,作为成年人,我们关心善子的情况都是很正常的。”萩原用手里的U盘指着夏油,“所以,你还不算完全过关噢?虽然大概明白你应该没有占善子的便宜,但这可不代表我们放松警惕了。” 松田纳罕:“到底有什麽好笑的?虽然我是知道你们咒术师的情感有点扭曲,但也不用扭曲到这个程——” “不丶不是那样。”夏油杰抚着自己的额头摇了摇头,他睁开式神有些空茫的紫色眼睛,“只是有些没想到……可能是我也多少有些感叹辅助监督那种没用的温柔吧。” 明明很讨厌我吧? 居然打得是这种算盘。 ——都不知道说你是脾气古怪还是温柔好了。 但不可否认,即便离完全改观离得很远,那也让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对两名警察来说,这式神只是稍微好合作了一点。 松田阵平动了动脖子,抱怨道:“正常开放表面指纹能保留的时间只有一周左右,这都一年了,能留下的痕迹很少啊。” 一般玻璃或者是光滑平面因汗或者是人身上的油脂留下的指纹只能保留五到七天,放到特殊表面,比如透明胶带或者是纸张上倒是能延长不少保存时间。 “但除了仓库那些已经坏掉的仓储食品封装胶带丶账本之外,几乎没留下什麽痕迹啊——卧室倒是好几摊陈年血迹。”萩原用笔头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毕竟现场的情况也不好,这里是一家人经营的旅馆吧?” “好像是一家六口人,祖父,父母,还有大儿子丶二女儿和三女儿。” “啧。”松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快地咂咂嘴。 正如他所说,现场的情况确实不好。 距离最早的命案也至少有了快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内,即便一开始房屋内部还完好无损,在三个月前那场祓除之後,能完整留下的也只有地下室,一楼和二楼的一半。 阁楼和三楼基本上要不就是被咒灵给掀翻了,要不然就是被七海的术式打得七零八落。 那个诅咒师布置的场地倒还留在一楼餐厅的地板上,但指纹什麽的是不要想了。 两名警官采集了一些用于画咒的血迹。 “但不管怎麽想……” 松田板着脸点点头:“估计是最开始的受害者的吧,只能和户主卧室里床上那些血迹对比了。” 说起这个,两个人都看向了那边正在检查从员工卧室里取回来的日记本的夏油杰——他手里用证物袋包裹着的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账册小本子,但因为电子记账的普及,没用完的册子就被改造成了自己用的笔记本。 这本日记看上去并不怎麽特别,像是被什麽东西腐蚀过似的,整本笔记的边上都有黑色墨水一类的东西泡过的痕迹。 只有在两人都戴上咒具眼镜之後,才能看到上面残留着的淡淡咒力残秽。 “看上去并不太像咒术师的残秽。”听到这个猜测的夏油杰只是瞟了他们两人一眼,语气比起之前倒是没那麽有距离感,他微微皱起眉头,“看上去……”夏油杰语气有些犹豫,“有点像是咒灵的痕迹,比人类使用术式的痕迹要淡一些。” 这也说得通,一般来说咒灵存在的本身就是咒力的使用,而术师大部分只在使用咒力的时候才会泄出力量,所以咒灵的残秽会更淡,也要比术师铺得更广一些[1]。 这麽说明着,夏油却産生了一丝疑问:“不过一般的残秽也就保存到两三个星期,那咒灵都被祓除了三个月了。” “那代表它经常会反复触碰这个东西?” “多半是这样。”梳着怪刘海的家夥把手握起,话却说得有些迟疑。 萩原不太明白:“不是说这是特级咒灵吗?也许这就是它喜欢的东西也说不定?” “一般咒灵可没有那麽高的智商,这只……至少在善子见到它的时候,除了一部分捕食的本能之外,我不觉得的它能够後天习得记笔记丶或者是特别珍视某个物品这样能力——说到底,咒灵只是普通人负面情绪的産物。” 作为培育宝o梦经验丰富的咒灵操术,就算不看善子的记忆,他也很清楚这些一般特级的上限在哪里。 “而且这个咒灵的本质还是对于夜泉的恐惧,怎麽想都扯不到对于笔记这类东西的共同联想。” 松田不明所以:“那打开看看不就好了?” “这上面还有残存的夜泉。”夏油杰甩了甩手里的证物袋,“对能直接触碰到灵魂的式神来说更加危险。” 这麽说着,他把证物袋里的笔记本丢给了两个警察:“不过你们隔着手套看倒是没有问题,我检查了,上面应该没有别的诅咒。” 说到这里。 夏油看向了两人:“有什麽进展吗?” 萩原指了指一边拿出了工具箱的松田阵平:“干老本行呢。”他倒是把笔记本接了过去,套上了一次性手套。 只见桌上这会儿被松田阵平直接铺上了一张塑料垫布,而摆在上面的则是一块已经被撞得变形的硬盘。 “这是……” “家用摄像头的储存盘啦。”对电子産品如鱼得水的拆弹警头也不擡,“估计是被祓除的动静破坏的吧,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掉在地上变形了,单独连在电脑上也没有反应,不过……” 他一边这麽说着,手里没停,已经把扭曲的後盖掰了开来。 萩原凑过去,两个对机械知之甚多的警官对视一眼,吹了个口哨。 “这种硬盘额外的空间都只是为了读取方便做的读盘元件和防断电坏档的备用电源,实际上……”松田阵平用镊子夹起扭曲外壳里,差不多只有一卷透明胶带侧面大一圈的光碟样储存介质,“只要盘片没有问题,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吧[2]。” “可以恢复?”夏油杰挑了挑眉。 而两个警官已经兴致勃勃地搬出了自己的工具箱,两个22岁的青年几乎是异口同声。 “看不起谁呢?” “当然可以恢复了。” 这麽说着,两个拆卸达人已经凑到了一起,式神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你来我往地加密通话。 “啊,他们用的家用摄像头啊?” “这个储存量……35天?诶,这个型号储存满了之後是覆写还是让之後的视频直播啊?” “非商用和民用的多半就是直播吧,我查查这个编号……哦,是换成直播的。” “那就是储存满之前的35天?不过这个估计已经录到停电,要是是在事发当天才清除的内部数据岂不是……” “——不会的。”夏油杰终于插上了嘴,他敲了敲那边前台的桌子,用一个空置的证物袋把接待处的台历夹了起来,怪刘海用手扇了扇脸前扬起的灰尘,这才把手里的台历亮给了两名警官,“看来是事发前一个月换的。” 确实。 两人把眼睛凑了上去。 只见台历的日期永远地停留在了八月五日,後面什麽也没记——而咒灵操术往上翻了一页,七月的台历上则像是全家人的留言丶备忘册似的,密密麻麻标注着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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