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的最顶端生长着一株半人多高的植物,茎叶嫩绿,盈盈欲滴,远远看着竟似翡翠雕琢一般。 重重绿叶众星捧月般,聚拢着一朵薄金色的硕大花朵,花瓣已经完全舒展开来,深红色的花蕊红彤彤好似玛瑙,还闪着淡淡的光泽。 幽幽清香扑鼻而来,单是闻着就身心舒泰。 “这个,是不是魔域圣花?” 若玉仔细端详一阵,而后肯定的点点头:“没错,和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司凤难掩激动。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他飞身跃上,探手就要去摘那朵花,若玉急忙拦住:“且慢,这魔域圣花有个特点,如果要给什么人服用,必须先用那个人的血滴在花蕊上,让它认主,之后才能产生药效,否则服用的话反倒会适得其反。” 一朵花还会认主? 司凤心里终于产生了疑惑,他审视地望着若玉:“这也是书上记载的?” 若玉的视线瞟向一旁,回答的斩钉截铁:“……是!” 毒性可能已经侵入到璇玑的肌理之内,让她的肌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之色。 时间已经容不得司凤再去做缜密的考虑,他执起璇玑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破,然后挤了一滴血,滴在魔域圣花的花蕊上。 那滴血被迅速吸收,淡金色的花朵刹那间光芒璀璨,几乎照亮半个山头。 司凤再一次伸手去摘,手指与花瓣尚有一二分距离时,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支祁 紫狐手中紧紧握着装有璇玑血液的玉瓶,一步步向焚如城的地底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个她盼了一千年,等了一千年的人。 越往下走,阴寒之气越盛。 紫狐抱着双肩,瑟瑟发抖。想到那个意气风发,恣意潇洒,最不耐烦牵挂羁绊的男人,竟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被锁了一千年,紫狐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随着离心中的那个人越来越近,紫狐也愈发忐忑。 他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模样?可还记得自己?还能不能想得起来他对她的承诺? 地底深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四条拳头粗细的黑色锁链,从高高的石壁顶上垂挂下来,牢牢锁着中间蜷缩成一团的那个人。 “无支祁!” 紫狐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撕心裂肺的大声呼喊。 然而还不等她到了跟前,一道透明的结界便将她反弹出去。 紫狐重重摔落在地,被结界反弹之力震的吐出一口鲜血。她挣扎着爬起来,伸出手掌小心翼翼的一边往前走,一边探索。直至手掌触摸到一块看不见的光滑界面,才急忙将玉瓶中的血液倾倒上去。 血液和结界刚刚接触,便将它腐蚀出一个洞,随着腐蚀的力度越来越大,结界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消退,乃至最后彻底消失。 “无支祁……” 紫狐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是难过还是高兴。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颤抖着探出手指,轻柔的抚摸着那人的头发,呢喃低唤:“无支祁,我来了……” 大串大串的泪水,如雨珠般滴落在那人身上。 “谁?是有人在和我说话吗?” 那人身子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一千年的囚禁,一千年的孤寂,让他几乎忘尽了从前所有的人和事。 “你是谁?”他歪头看着紫狐,眼中闪烁着迷惑和懵懂:“你认识我?” “你这只没有良心的死猴子!” 紫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尽全身力气把这个人死死抱在怀里,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我是紫狐,是紫狐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紫狐?”无支祁费力的重复,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就刻在他的心里,可是为什么他又想不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紫狐用力地捶打着他,鼻涕一把,泪一把:“枉费我等了你一千年,你怎么能把我忘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无支祁伸手托住紫狐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唔,长得很漂亮,很合我的胃口。你别哭呀,哭得我心里好疼。” 紫狐眼泪掉的更急了:“你这只……骚不要脸的死猴子……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要娶我的……我等了你一千年,一千年呀!” 她这样凄楚可怜,梨花带雨,终于叫无支祁在记忆深处捕捉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迟疑的问:“你……莫不是紫狐?” 这一句话,勾出了紫狐全部的委屈和辛酸,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无支祁满身,似乎一口气哭不上来就要背过气去。 无支祁将她搂在怀里,长叹一声:“这些年,苦着你了。” 二人紧紧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 “啪,啪,啪”,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击掌声,两人吃了一惊,同时抬头看过去。 只见有两个人沿着台阶缓步而下,前面一人铜甲覆面,全身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后面一人面目凶残,眼中闪着狼一样的贪婪之色,紧紧跟随着前面那个人。 无支祁把紫狐护在身后,警觉看着他们。 “果然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分开一千年好不容易才见了面,你们应当感谢我才是。如果没有我,便是再过一千年,你们依然相守无望。” 铜甲人走过来,微微弯腰俯视着无支祁和紫狐,目光中满是得意之色。 “你是谁?”无支祁紧紧盯着他:“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那人哈哈大笑:“你当然会觉得我熟悉了,因为我们原本就是最要好的朋友。” “最要好的朋友?”无支祁把这句话咀嚼一遍,突然冷冰冰的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魔域右使元朗吧?” “啧啧啧,”元朗轻轻摇头:“你不记得和你情定终身的情人,反倒把我这个朋友牢牢记挂在心上,也不知是她的悲哀还是我的幸运。” 紫狐愤怒的说道:“你不必挑拨离间,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千年前你用朋友道义哄骗的无支祁为你卖命,替你顶罪。千年后你又成立天墟堂,四处为非作歹,扰乱仙门各派。老娘还在奇怪,天墟堂干嘛四处搜寻灵匙,果然是别有用心!” 元朗双臂一振,覆面的铜甲立刻消失不见,露出他清秀而又略显阴柔的面容:“嫂子何苦把我说的这样不堪?我不就是因为一千年前害的无大哥被锁焚如城,心里愧疚难安,所以才四处搜寻灵匙,想要救他于水火之中吗?” 紫狐重重“呸”了一口,正想要破口大骂,无支祁拦住她:“何苦同这种小人多费口舌?元朗,你救我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钧天策海吧?” 元朗目光闪烁,勉力压下心中的急迫,故意做出一副从容的样子:“无大哥你也知道,钧天策海乃是魔煞星的一部分。而魔煞星又是我阿修罗族的战神。只有复活战神,才能一洗我阿修罗族千年之耻。” “那是你的耻辱,与我何干?” 无支祁神情中充满了冰冷和讥讽:“元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第一百六十章 脱困 无支祁神情中充满了冰冷和讥讽:“元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元朗悠悠然走过来,从腰间取下灵匙,把囚禁着无支祁的铁链一条条打开,故作无奈的叹气:“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你帮我。既然钧天策海你不肯给我,也罢,那你总要去救你的老朋友魔煞星吧?” 随着锁链全部打开,无支祁一跃而起。 被囚禁在这种鬼地方一千年,没疯已经是他意志强大。一旦脱困,说不兴奋是假的。 紫狐刚刚收起来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抱着无支祁寸步也不愿离开。 无支祁反手拥住她,挑眉:“魔煞星?什么意思?我可不记得我有一个叫魔煞星的朋友。” 元朗后退几步,尽量让自己站在安全范围,“啪”打开他从不离手的黑色羽扇,意态款款地摇了几下:“你可知我们修罗界的战神罗喉计都,为什么去了一趟天庭就下落不明吗?因为他被白帝柏麟肢解了啊!” 无支祁一惊:“此话怎讲?” “唉,俗话说得好,多情自古空余恨,有情总被无情伤!咱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大人,竟然对柏麟动了真心。本欲为他化身女子,永结两姓之好,还天界和魔族一个安宁。没想到柏麟那个小人,却趁罗喉计都不备,下药将他毒杀。抽取了他的元神封入琉璃盏中,将他的身体改造成只会杀人的机器。” 元朗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后来柏麟为了掩盖罪行,更是将他打入凡尘,历经十世劫难。这一世,罗喉计都的转世名叫褚璇玑,乃是少阳派掌门褚磊的女儿,现在正在不死牙下,身中剧毒,生命垂危。倘若没有解药,则必死无疑。褚璇玑如果死了,那么罗喉计都也永远无法复活。你和他惺惺相惜,便忍心看着他从此消弥于天地之间吗?” 无支祁似笑非笑:“就算褚璇玑身中剧毒,需要解药,也该是你出手相助才对,做什么要告诉我?更何况,我并不知道解药在哪里。” “因为钧天策海在你手里,救他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无支祁蹙眉深思,似乎正在品对这番话的真假。 紫狐拽了他好几下都没有反应,不由得急了,捏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无支祁,元朗就是个人面蛇心的无耻小人,他的话你不能再信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潇潇洒洒过完余生,好不好?” 元朗被人当着面这样贬低,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咳嗽几声,用扇子半遮住脸,脸上浮现出些微恼怒之色。 无支祁眨眨眼睛,看着紫狐惶急的样子,笑着安慰她:“这件事,我倒是可以肯定元朗没有撒谎。” 然后看向元朗:“不死崖怎么去?” “好,这么多年过去,无大哥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侠肝义胆,当真是叫小弟佩服。你出了这里,一直往东走,看到一处悬崖,便是不死崖了。” 元朗喜上眉梢:“小弟在这里提前恭祝无大哥马到功成。” 他说完,作了一揖:“小弟先行告退。” 而后摇着羽扇,自得意满施施然向外走。 独狼冲无支祁拱拱手,急忙跟上元朗。 待走的远了,独狼才不解的问:“塘主为什么要让无支祁参予到不死崖中?他修为高深,万一坏了堂主您的大计可怎么办?” 元朗不屑的笑了:“无支祁这个人,最愚蠢的地方就是自以为是,把朋友之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否则一千年前也不会为我所用。你放心,就算是为了罗喉计都,他也不会轻易出手。更何况,我筹谋多年,怎么可能叫他坏了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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