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那儿来人说,今儿去正院用膳,武静蕊便不等了,叫来许久不见的儿子女儿一起用膳。 用完膳,随宁缠着要与她一起睡,说想她了。 武静蕊自然乐意,洗漱了,便与女儿一块歇了。 至于弘时,他是男孩子,自然不好提起与额娘一起睡的,便闷闷不乐地在厢房歇了。 今儿难得母子团聚,四贝勒特许弘时留在她院里歇息,次日再回前院。 早早歇下的武静蕊并不知,四贝勒原打算歇在正院,许是这几个月在塞外习惯了武氏的陪伴,枕边换了人,竟一时不习惯了,脑子里全是那女人身上熟悉的香气,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后来他起身离了正院,到了武静蕊的院子,听说已经歇了,还是和随宁一起。 总不好把自个儿的女儿撵出去,让女儿看了笑话,四贝勒越想越不是滋味,只得让人别打搅了她们母女,径自回书房了。 到了书房也无困意,便处理起了太子交给他的折子。
第193章 不知分寸 一觉醒来,武静蕊只觉神清气爽,一连多日的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消失殆尽。 因先前中毒的缘故,虽然解了毒,但身体仍有些孱弱,尤其入了九月,天气愈发寒凉,就愈发畏冷。 武静蕊整日待在屋子里,不曾出去,整个人都懒懒的。 宋氏、耿氏和钮祜禄氏都来瞧了她,陪她说了会儿话,解了些闷。 但宋氏来便罢了,耿氏与钮祜禄氏如此热情便令她有些不自在了,又不好赶人的。 耿氏还好些,脾性与宋氏合得来,二人说的话多,气氛不僵。 钮祜禄氏就有些别扭了,分明是来探望她,却从一开始说了两句话后,便再未吭声了,眼睛东瞧瞧细瞧瞧,多少有些多余,又有些惹人嫌。 见她始终没走的意思,武静蕊不耐烦了,便露出疲惫的神情。 宋氏与耿氏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不好意思再留下,便打算告辞。 钮祜禄氏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愣是没瞧见似的,见其他人不说话了,便开了口,“姐姐能陪贝勒爷去塞外,当真是让人羡慕,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塞外,不知塞外可有好玩的?那里的景与紫禁城可有何不同?” 对方一脸单纯好奇,反倒让人不好发作,一般人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真的好奇,武静蕊却不惯她这装模作样的性子。 武静蕊嘴角的笑容冷了些,“钮祜禄妹妹若真好奇,等下次让贝勒爷带上你便是了。” 当她真瞧不出对方的心不在焉?分明不是真心来探望她的。 耿氏也未必真心,但人家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好,让人舒坦,钮祜禄氏那样儿就纯属惹人厌烦了。 钮祜禄氏脸色僵了僵,旋即笑得更灿烂,“妹妹倒是盼着呢,这不是要姐姐您帮着美言吗?贝勒爷瞧不上我们,眼里只有姐姐,自然是您的话更入贝勒爷的心了。您一句话顶的过我们三个人的,妹妹只有指望姐姐了,想必姐姐心好,定会帮我们的。” “妹妹这嘴简直跟抹了蜜似的。”武静蕊笑吟吟的,眼里却殊无温度,“妹妹这嘴皮子要是用在贝勒爷身上,可比我有用多了,何必如此谦虚?” 抛去钮祜禄氏未来的身份,武静蕊也对她喜欢不起来,瞧着年纪小,鬼心思却多得很。 外表还装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儿。 武静蕊懒得理她,但也不喜对方老往自己跟前凑,眼睛不舒服。 钮祜禄氏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低下了头,怯生生的,“妹妹不如姐姐得宠是事实,只是盼着姐姐美言几句,断无其他心思。姐姐进府多年,又有子嗣,哪是我们几个比得上的?少不得便要姐姐怜惜怜惜我们了。” “哦,怜惜你~们?”武静蕊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忽然噗地一声笑了,“妹妹瞧着年纪小,没想到如此直接,可见妹妹果然是一心扑在贝勒爷身上了。不过,我瞧着妹妹年纪甚小,贝勒爷素来不喜如此年幼的,没甚趣味,倒是耿妹妹……还算大方谨慎些。” 钮祜禄氏倏地涨红了脸,羞得低下头,手死死地绞着帕子,眼睛都红了,“姐姐怎的如此说?妹妹绝无此意,只是既进了府上,少不得要讨得贝勒爷欢心,这是身为妾侍的本分,断无姐姐那般龌龊的想法。” 本分?龌龊? 这是在说她吗?说她龌龊,说她不守本分? 不得不说钮祜禄氏还真有胆子。 武静蕊气极而笑,“妹妹既说到本分,可知你为格格,我为侧福晋,你如此言语便是冒犯了我?更该知晓,你进了府上,便该安心等贝勒爷的决定,而非在我面前说委屈。怎么?贝勒爷不去你房里,你委屈了?那我倒要同贝勒爷好好说说,好叫贝勒爷知晓如何委屈了你,如何才能不委屈你。” 闻听此言,钮祜禄氏脸一瞬白了。 武静蕊端起茶来,“妹妹的心思我知晓了,免得有人说我狭隘,善妒,我会同贝勒爷好好说说,妹妹年纪小,可不能委屈了,该好好疼惜你才是。” 钮祜禄氏想要辩解,宋氏与耿氏说了告辞,一把拉了她,退了下去。 武静蕊耳朵边清静了下来,心情也舒服了些。 没想到这钮祜禄氏年轻时如此不知分寸,不懂进退,难怪四贝勒始终未去她房里,只是招耿氏去了书房几次。 相较而言,耿氏容貌寻常,但无疑比钮祜禄氏懂分寸多了。 陪这么个人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着实疲惫,武静蕊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钮祜禄氏回了自己的房间,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气呼呼地去了耿氏房里。 “姐姐何苦阻拦我?你该知我并无侧福晋所说的那样不堪,你我是一同进府的,身为这样的身份,难道不该好好伺候贝勒爷,讨贝勒爷欢心吗?侧福晋霸着贝勒爷就算了,还如此讽刺于我,分明是不乐意你我得宠。你我得宠又碍着她什么了?总归比不得她子嗣多,地位稳固。” 说罢,钮祜禄氏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好不委屈。 耿氏瞧着她这样,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侧福晋并无此意,只是……你方才说话实在没分寸了些,难免惹恼了侧福晋。再如何,你我都比不得侧福晋,何必得罪了她去?好好过我们的日子,有一星半点的宠爱便足够了。” 钮祜禄氏猛地抬头,一双桃子似的眼睛看着她,愤愤不已,“姐姐说的好生轻松,我比不得你,好歹贝勒爷宠幸了你几次,我呢?一次都没有,府里面的人不知如何笑话我呢。” 耿氏一噎,脸色有点不好。 钮祜禄氏咬了咬唇,似是意识到说话欠妥,遂反握住她的手,“好姐姐,你知道的,我没本事,说话又总不知分寸,但我并非有意,我并无不敬侧福晋之意,也并非嫉妒你,我只是……只是希望贝勒爷能来瞧我一次。好姐姐,你帮帮我吧。” 耿氏低垂了眼睑,苦苦一笑,“我如何帮你?我虽有幸入了贝勒爷的眼,但……你我都是一样的,谁也无须羡慕谁。”
第194章 喜与忧 只有她自己知晓,贝勒爷并非喜欢她。 但她又怎能脱口说出真相? 她虽人微,却也不乐意被人嘲笑,何况,钮祜禄氏是何心思,她岂会不知? 谁也别当谁是傻瓜。 钮祜禄氏哪里信?只当她不愿,心里存了怨气。www. 枉费她与耿氏如此亲近,却是白费力气。 到底是自私的,连耿氏这样老实的也不愿与人分享宠爱。 钮祜禄氏压下不快,道:“耿姐姐该知晓,你我一同进府,眼见着侧福晋如此霸道,未必容得下你我得宠。我只信你,姐姐也该信我才是,有个助力总比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好。姐姐如此生分,莫非不信我?” 耿氏蹙了下眉,仍旧平心静气,“妹妹何出此言?我没别的盼头,只希望日子平平静静的。妹妹若有本事,尽管自个儿去做便是,我是没本事的。” 钮祜禄氏不禁气恼。 装什么呢? 好像一点也没想过贝勒爷的宠爱似的。 但她知晓不该惹恼了耿氏,失了这个“姐妹”,便不再言语。 …… 四贝勒来时,武静蕊正没精打采在里屋歇着。 “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四贝勒由丫鬟伺候着净了手,上前探她额头。 武静蕊半坐起身,要行礼,四贝勒按住她的肩,“可是还未痊愈?哪里不好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也没胃口。” 四贝勒皱眉,“爷叫大夫来瞧。” 因先前她中了蛇毒的缘故,四贝勒担心她还未好,见她如此虚弱,更放不下心。 武静蕊拽住他的手,“爷别担心,歇歇就好了。” 她说的没事,四贝勒仍无法安心,却只得依她,“饿了吗?爷命人传膳。” 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武静蕊还是没胃口,遂摇头,“爷自个儿用吧,妾身不想吃。” 见他不高兴,武静蕊无奈叹口气,她真不想说,却没法子。 武静蕊挽住他的胳膊,头搁在他肩上,“癸水有日子没来了,又犯恶心,想来是又有喜了。” 四贝勒愣了下,旋即大喜,握住她的肩,“当真?” 这还有假不成? 武静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了八成。 尽管她很不愿意承认。 这样的症状再熟悉不过,回京的路上就有了预兆,总是犯困,当时并未多想,回了府还是如此,又加上癸水迟了好几日,她就有了猜测。 正因有了这些猜测,她才闷闷不乐。 一而再再而三,她好烦啊,能不能不要怀了? 她不想再经历,也不愿早早请了大夫给自己准信,那样打击会更大。 她宁愿迟些知晓。 但四贝勒明显很高兴,立刻叫人请大夫过来,又命人熬了些粥来给她喝。 别的她吃不进去,只能先拿这个垫垫了。 四贝勒有些恼,训斥伺候的人,“你们怎么伺候的?侧福晋不舒服为何不禀告爷?” 如珠和似玉忙跪下请罪。 武静蕊拽了拽他的袖子,“爷别怪她们,她们也不知道。” 这么多年没再怀上,谁能立刻想到呢? 四贝勒瞪她一眼,“还有你,为何不早与爷说?为何瞒着?” 武静蕊不禁委屈。 我为何瞒着,你不知道吗?生气还生不完,哪有心思说? 四贝勒不明白她的苦恼,只顾着高兴,还有埋怨她不早说,又想起她前些时候病了,更是担心,生怕胎儿受了影响。 大夫顶着头顶的压力,开始把脉,眉头拧着,始终未曾松开。 武静蕊也不禁担心了起来。 她担心的挺多的,一来怕这一胎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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