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心里熨帖,问她,“用了晚膳?胃口可好?” “用过晚膳了,勉强吃了些,爷还没吃吧?妾身让人留了晚膳。” 四贝勒嗯了声,道:“爷先陪你会儿。”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提钮祜禄氏的事儿。 一个没问钮祜禄氏如何了,一个未解释先前之事,仿佛无须提起。 偏有人不甘心,跑来搅和。 听外面有喧闹之声,四贝勒拧眉,命她躺着,起身去问。 如珠匆匆进来,道:“贝勒爷,是、是钮祜禄格格来探望主子。” 四贝勒怒了。 武静蕊甚是稀奇,这钮祜禄氏竟如此没眼色,便是不甘心四贝勒被她唤走,也不该如此大胆,跑这儿来闹腾。 这不是给四贝勒找不痛快吗? “让她回去!”四贝勒压着恼怒,直接撵人。 如珠出去了。 不一时,钮祜禄氏的哭声响起,“侧福晋便是身子不适,自有大夫来瞧,却唤了贝勒爷过来,想来是极不舒服的,奴才该来向侧福晋请罪。侧福晋若不让奴才进去,奴才便跪在外头,直到侧福晋原谅奴才为止。” 这是什么话? 武静蕊瞄了眼四贝勒,暗暗琢磨,钮祜禄氏这是暗指她装病引四贝勒过来,是因为钮祜禄氏去了前院。 她为了阻止钮祜禄氏承宠,不惜利用子嗣做借口。 钮祜禄氏表面请罪,却是让所有人都知晓了她的跋扈不容人,毫无为妾的本分。 啧,了不得啊。 这是要毁了她的名声。 可惜,钮祜禄氏聪明反被聪明误,四贝勒怎会不知她故意?以前不是没有过,四贝勒故意纵着她。 钮祜禄氏错估了她在四贝勒心中的位置。 此举只会惹恼了四贝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旁人的眼光,这些年她的名声还好吗?哪个不知她的为人和行事? 用得着钮祜禄氏多此一举? 武静蕊眼看着四贝勒的脸色越来越黑,恨不得撕了某人,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让钮祜禄妹妹进来吧,想来钮祜禄妹妹是真想见爷。” 明眼人都知晓钮祜禄氏此举一为抹黑她,二为抢走四贝勒。 但她明着说出此话,无疑更惹怒了四贝勒,愈发觉得钮祜禄氏无理取闹,不懂规矩。 “无需理会!”四贝勒阴着脸,令她不必理会,自个儿却走了出去。 武静蕊很好奇四贝勒如何处置钮祜禄氏。 四贝勒到了屋外。 钮祜禄氏眼睛骤亮,又迅速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贝勒爷,奴才并非打搅您,只是侧福晋有孕,若因奴才之故动了胎气,奴才难辞其咎,还请贝勒爷责罚。” 嘴里说着责罚,却是一脸怯弱无辜之态,眼泪不要钱地掉下来。 这分明是扮可怜诉委屈,还带勾引人的。 武静蕊啧啧称奇。 这钮祜禄氏年纪不大,演技蛮好,不过这勇气也忒大了。 要惹事啊。 四贝勒额头青筋一跳,厉声吩咐,“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出去,仗责五十大板,撵出府去!” 话音一落,所有人唬了一跳。 尤其是钮祜禄氏,以为说的是自己,脸色霎时白了。 她不懂,为何贝勒爷如此狠心。 五十大板,这是要她的命啊。 还要把她撵出府去。 怎么可能? 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苏荃苏公公立刻命两个太监抓了她身边的秀儿。 秀儿一脸惊慌,连声求饶,“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啊!” 钮祜禄氏恍然大悟,但脸色无一丝好转,红着眼眶看向四贝勒,“贝勒爷,不知秀儿犯了何错?您为何要如此处置她?” 四贝勒面如寒冰,冷酷如阎罗,“身为奴才,不知阻拦主子,任由主子犯下过错,险些害了爷的子嗣,罪无可恕!爷只追究她一人之过,已是开恩。” 秀儿一下子瘫软在地,被人拖了下去,远离了此处。 钮祜禄氏惶恐,“贝勒爷,奴才没有,奴才怎会害爷的子嗣?” 四贝勒盯着她,“那你为何在此处?” 钮祜禄氏陡然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明白了,是为了侧福晋,贝勒爷指的是她惊扰了侧福晋,险些害了侧福晋腹中的胎儿。 可贝勒爷何至于如此? 若侧福晋有事,早已叫了大夫,可见无恙。 不过这样一件小事,贝勒爷怎会发这样大的火? 钮祜禄氏眼泪汪汪,“贝勒爷,奴才冤枉,奴才并无他意,只是来向侧福晋请罪,求贝勒爷……饶了奴才,饶了秀儿。” 她不该来的。 万没料到贝勒爷会发这么大的火。 侧福晋如此霸道,贝勒爷怎会喜欢?若知晓侧福晋装病,责怪的该是侧福晋才是。 究竟哪里出了错?
第197章 震慑 仗责五十,足以让一个七尺大汉丢掉半条命,更何况是一介女子。 还要把人赶出府去,这是要任其自生自灭的节奏。 没想到四贝勒如此生气,连武静蕊都被惊住了。 她以为最多就是责罚一下钮祜禄氏,不会太过了。 不到一刻钟,太监来禀,那名叫秀儿的丫鬟已经没了气。 钮祜禄氏似被吓傻了,脸色惨白,僵硬如木头。 原只是不甘心四贝勒被抢走而来添堵,身边的奴才却丢了命。 谁能想到四贝勒会发这么大的火? 四贝勒此举可谓是震住了全府的人。 谁都觉得过了。 但谁也不敢言语。 钮祜禄氏早已被吓得腿软,是被人强行搀扶下去的。 武静蕊愣了半晌,瞧见四贝勒回来,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四贝勒眼神闪了闪,上前拥住她,“吓着你了?爷没打算当你面如此,只是钮祜禄氏太过分,爷若不给些警告,便无法安生。” 那也不用要人的命吧。 即便钮祜禄氏再过分,那丫鬟是无辜的。 哦,她忘了,古代人命如草芥,何况只是个奴才。 四贝勒自然不放在眼里。 武静蕊讷讷道:“就这样的小事,不至于吧。” 她只是不喜欢四贝勒在她怀孕时去别处,不喜欢自己受着罪,他却和别人快活,希望这时候身边有人陪着。 没想到会害了一条性命。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丢了命,这滋味……太难受了。 习惯了四贝勒的温柔,忘了四贝勒是将来的皇帝,那个狠辣无情的雍正,从不知心慈手软为何物。 过去种种皆是假象。 但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也太过分了。 她还怀着孕呢,他做阿玛的就不知道积德吗? 四贝勒幽幽看她片刻,伸手拨弄她鬓边的发,“若不如此,岂能吓住那些人?事关爷的子嗣,爷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不知是错觉,还是方才的事情太深刻,她仿佛看到四贝勒眼中依旧流淌着凉意。 武静蕊垂下眸,不看他的眼睛,攥住他的一根手指,“孩子还小,爷别再这样了好吗?” 便是心里知道古代人命不值钱,至少别当着她的面,多顾忌些她腹中胎儿。 四贝勒凝视她片刻,嗯了声,“你和孩子好好的,爷便依你。” 再被他这样吓一回,她和孩子还能安然无恙吗? 武静蕊很想反驳,终究没做声。 “经此一事,钮祜禄氏不敢再烦你。不喜欢无须忍着,不想见也无所谓,没有旁人打搅,给爷好好养着,不许胡思乱想。” 男人的语气温柔中藏着霸道,似安抚,又不完全是。 武静蕊乖巧应了。 体会了他的狠,便生了怯意,尽管这狠并非针对她。 “还有,妾身不会再骗爷了。”武静蕊仿佛很怕,很委屈。 “瞧你,爷说你了?”四贝勒捏捏她的下巴,“没让你拘着,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往后不许再拿身体说事,惦记爷就说一声,爷自会来看你。” 武静蕊呵呵笑了两声。 说的好听,要她直接说想他了?那些女人还不撕了她。 虽然那些人早就想撕她了。 但她还是不能太明目张胆不是,总得做做样子。 四贝勒道:“今儿没叫你避开,是爷不好,以后不会了,莫要害怕。” 安抚好了她,四贝勒去用膳,然后盥洗更衣毕,才回来躺下,重新将她拥入怀里。 “瘦了许多,想吃什么,吩咐膳房,再瘦下去,爷不饶你。”话是关心,却也是命令。 武静蕊很是顺从,“妾身记着了。” 四贝勒很满意她的回答。 一时气氛还算温馨。 四贝勒忍着体内燥意,慢慢闭上眼睛,终究美人在怀,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武静蕊尚未睡着,始终放不下今日之事,察觉四贝勒不安分的手,气呼呼地躲开来,“爷怎的还不睡?” 四贝勒沉着脸,“如何睡得下?别动。”将她紧搂至怀里。M. “爷最好还是忍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怀孕期间可不负责灭火。 四贝勒眼眸一黯,这女人,又在试胆子了。 他自然不会伤害她腹中孩子,但要他忍着,又万难做到。 罢了,念着她体弱,四贝勒到底忍下了。 过去从无人敢在四贝勒眼皮子底下闹得太过,四贝勒不喜欢别的女人,却也不曾对哪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 无论在外如何,四贝勒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比较宽容的。 是以今日来这么一遭,着实令人胆寒。 钮祜禄氏回去后,哭的不能自已。 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钮祜禄氏不明白,为何贝勒爷对她如此冷漠,如此绝情? 那武氏有什么好的? 不就会些狐媚的手段吗?还哄骗贝勒爷过去,贝勒爷竟也不在乎。 再是有心计,也是个小姑娘,脸皮薄,钮祜禄氏实在没脸再见人了。 又因一向贴身的秀儿被仗责而死,身边一时没了安慰陪伴之人,钮祜禄氏愈发难受了。 正院那边,萨克达氏得了消息,气得摔了茶盏,“为了武氏,贝勒爷竟如此狠心,这不仅仅是给钮祜禄氏一个教训,更是震慑所有人,包括我。” 一个钮祜禄氏,不值当四贝勒动这么大的肝火,是为了掐灭所有人的心思。 贝勒爷还真是护着那个贱人! 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恨不得将武氏千刀万剐。 但四贝勒如此护着那个女人,她若冲动行事,钮祜禄氏便是前车之鉴。 即便要行事,也要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一丝痕迹。 萨克达氏压下火气,吩咐,“重新挑个丫鬟,给钮祜禄氏送过去,嘱咐她,此次她受了委屈,无须着急,来日方长,贝勒爷总会想起她的。”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33 首页 上一页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