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衙内见这女子有同伴,恶念顿生,对身边鹰奴下令:“放鹰去咬那小女孩,分她的心。” 那鹰奴松开秃鹰的脚链,对着玖儿一指。那恶鹰张开双翅直往玖儿头上扑去。 陆梦芸见状大惊,手下再不留情,使足十成功力,掌风凌厉震开那帮家奴,飞身回掠护住玖儿,抱着她就地滚落。饶是如此,那秃鹰的双爪已经勾住了她右肩,伸出利嘴往下啄去…… 四周看客一片惊呼。 “畜生找死!”只听一声怒斥,一道青影从楼外飞掠进来,一只大手铁钳般死死扼住秃鹰的颈喉,那畜生瞬间不能动弹。来人站定身躯,对高衙内厉声喝道:“高坎!你又在作恶!” 陆梦芸转头见那人正是铁手,不觉喜道:“铁手师兄。” 铁手本在楼下与王皋叙旧,后来燃放烟花时他仰头望见陆梦芸和玖儿已在倚栏观看,心中十分高兴,便继续与好友说话。不料片刻后听得西楼起了喧哗,还隐隐有孩子的哭声,他辨出那是玖儿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好,来不及和王皋招呼,运起轻功急急跃上三楼,还好及时拿住了那正欲伤人的秃鹰。 高衙内见来人直呼其名,定睛一看,竟是神侯府中的四大名捕之一铁手,心中吃惊。但他还是故作镇静道:“原来是铁捕头啊。你……你来得正好,这女子是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竟敢袭击本衙内,快快将她擒住。” “哼!”铁手脸若冰霜,冷声道:“她是我师妹。我们一起来的,你的意思铁某也是江洋大盗,我御赐神侯府是匪窝吗!” “啊?!她……她是铁捕头的师妹?”高衙内这下有点傻眼了,心想怎么就这么倒霉惹了他们那一窝,忙尴尬地说:“哎呀呀,那真是误会了,误会了。”他又装模作样地对着那帮家奴骂道:“谁让你们动手的!没见是神侯府的贵客吗,都眼瞎了!快给我退下!” 铁手继续怒道:“高坎,你休在这装腔作势!这一年我虽不在京中,可你做得那些好事也略知一二。今日是我师妹生辰,我不想伤人坏了她心情,你赶紧滚了。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作恶,哼!便和这畜生一般下场!” 说着他将手中秃鹰往空中一扔。那畜生略通人性知道遇上强手,普获自由便振翅飞逃。可它刚飞了没多远,铁手内力运于指尖,食指微曲作势往空中一弹,只听那鹰一声哀鸣,在夜空中炸成一个火团,瞬间烧成灰烬片片落下。 高衙内等一干人见状直吓得面无人色,屁滚尿流地逃下楼去。四周围观百姓无不鼓掌叫好。 铁手赶紧回身去看陆梦芸和玖儿。见小师妹搂着玖儿头发凌乱,衣衫也扯破了几处。他急忙问道:“小师妹,玖儿,你们怎么样?可有受伤?” “放心!没有大碍。”陆梦芸道。 玖儿哭着扑到铁手怀中:“二叔,你可来了。那帮坏人欺负我们。” 铁手将她抱起安慰:“都怪二叔不好。玖儿乖,不哭了。身上可有哪里痛?” “我不痛。可是姑姑的肩膀流血了。”玖儿指着陆梦芸。 铁手再仔细一看,果然,陆梦芸右肩衣衫上有血迹,他忙放下玖儿去察看她伤势,瞧着应该是被鹰爪抓伤了,还在渗血。他只觉一阵心疼,忍不住恨恨道:“这该死的畜生!”随即掏出汗巾捂住她伤口,一边又道:“我们走,得赶紧回去上药。” 那樊楼的掌柜阅人无数,善于察言观色,他在旁边见铁手一付心疼紧张的模样,又联想到方才不惜重金放了这许多烟花,暗忖这姑娘必定是铁二爷的心上人,忙上前打招呼:“二爷,真是对不住啊,好好地瞧让这给搅得,唉!” 铁手道:“不关你事。快帮忙去雇顶轿子来,我们要马上回去。若这楼中有什么损失,你明日只管去神侯府找严管家结算就是。” 那掌柜连说:“不敢。”又忙去安排轿子。王皋也过来安慰铁手:“游夏,你师妹可要紧?” “应该没有大碍,不过我须尽快带她回府上药。子高,我们改日再聚。” “好好!你们赶紧回去吧。”王皋说着又趋近铁手轻声道:“这高坎作恶多端无法无天,贤弟可要小心他父子背后使诈。若他们要行诬陷,我当为贤弟作证。” “多谢!且放心,我不是林教头,可不怕他们!”铁手傲然道。 铁手急急与王皋拱手作别,一手抱着玖儿一手扶着师妹,出了樊楼直往神侯府回去。 到了府门口,铁手唤来阿良,让他把玖儿送去她母亲处,回身对陆梦芸道:“小师妹,我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且先到我旧楼处理伤口可好?” “嗯!”陆梦芸点头。 进了旧楼书房,铁手让陆梦芸先坐,自己又赶紧去洗净了手,拿出药箱。 “小师妹,我须得把你肩头的衣服略略剪开一些,你可介意?”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嗯!剪吧。反正这衣服也不能穿了。”陆梦芸看了下自己身上,方才那一番打斗,裙子袖子好几处都给扯破了。 “等明日我陪你去州桥买件新的。”铁手道 “不用,我好多衣衫呢。” “这件好看。”铁手轻声道。他小心剪开她肩头布料,但见好几道爪痕深深抠入雪□□嫩的肩膀中。不知为何,他见了心里又觉不舍。 铁手敛定心神,再看那伤口的血倒是已经凝固了,但还是需要先作清洗以免污物感染。他用手巾沾了盐水帮她轻轻擦拭,但觉陆梦芸身子猛然一缩,知道一定是痛着了。 “痛了吧?”铁手紧张道。 陆梦芸确实觉得很痛,但她不想让师兄担心,故作轻松道:“还好。” “你忍一下啊。我尽量快手些。”于是铁手狠狠心,迅速清理伤口、敷上药膏,最后用软纱布覆住伤处,又帮她披好斗篷,说道:“好了,这几天忍着点,伤口千万不能碰水。放心,这创药疗效极好,不会留下疤痕的。来,我送你回屋。” “多谢师兄!不用送,我自己回去便是。” “你受伤了,还是我送你。”铁手提了灯笼,陪着陆梦芸一路往内院去。 因陆梦芸只是暂时寓居,来的时候严魂灵就安排她住在自家小院里,和玖儿一个小楼,这样也方便照应。那院子唤作“沁涵苑”,靠近神侯府后门,与旧楼隔着大半个花园。因这几天刚下过雪,园中的路都结了冰不太好走,两人留心脚下一时无话。 少顷,陆梦芸轻声问道:“铁手师兄,方才樊楼那烟花……是你让他们放的吗?” “…嗯…本想好好替小师妹过个生日,庆贺一下的……谁知倒是惹了事端,还累你受了伤……对不住!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铁手歉疚道。 陆梦芸忙安慰他:“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那恶人不好。再说这皮外伤,不妨事的。师兄不用担心。” “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要不等你伤好了,我再找一处好所在重新请你一次,算作赔礼。” “哪有什么礼要赔?不过,再吃一顿倒是可以。呵呵……” 一路行来就快到沁涵苑,陆梦芸又道:“那烟花……真的好美!定然又让师兄花费了许多……谢谢!” “只教小师妹欢喜就好,再多的钱也是值得。”铁手轻声道。 不知为何陆梦芸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竟莫名地满心喜悦,顿觉有点羞涩,脸颊通红了起来。好在夜间黑暗身边的人看不见。 这一夜,她的梦里全是一树树烟花绽放,而夜空下抬头仰望的除了她自己,旁边还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如梦令樊楼》 银花火树冬月,温言笑语樽前。 卷帘立斜阳,看灯下桃花面。 唇间,唇间,纵有千句羞言。
第6章 负伤 ==== 第二日一早严魂灵就来陆梦芸房中探视,见她肩头红肿得厉害便说:“这几日不要去当差了,在家好好养伤,我去让他们帮你告假。” 铁手和冷血、无情本在门厅中等候陆梦芸同去刑部司,半晌见严魂灵出来说让他们帮小师妹请假。铁手闻言眉头就打了结,一脸担忧,轻声问道:“她的伤势不要紧吧?” 严魂灵道:“应该没有大碍,只是肿得厉害,我让她歇着了。” 冷血奇道:“小师妹受伤了?怎么回事?” 于是铁手将昨晚的事与师兄弟们说了。无情听了,问道:“可曾与世叔提了?” “方才说了,世叔让我们这阵子做事提防些。” “嗯!想来那高俅父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二师弟你更要小心。” “嗯!我晓得。” 冷血气愤道:“哼!敢教他动我们神侯府的人,看我剑下可饶他!” 无情道:“高俅行事最为阴险奸诈,且如今得宠于官家,就怕他借刀杀人,还是小心为妙。” 刑部司里,铁手一上午做事都心不在焉,午膳后他再也坐不住了,急急赶回府中,到旧楼取了药箱直往沁涵苑去。 到了陆梦芸闺房他起手敲门:“小师妹,在吗?我来帮你换药。” 陆梦芸见是铁手心里欢喜,忙将他请进屋:“师兄今日如何回来得这般早?” “我不放心,过来瞧瞧你伤口。” “无事,只稍有些红肿,过两日就会好的。” “换下药好得快些。坐下我看看。”铁手一边说一边洗了手取出药膏、纱布。 陆梦芸依言坐下,抬手将右肩的外衫往后褪下。因室内暖和她穿的不多,里面只着了件抹胸,她一时没留意动作稍大,衣衫一下落过了胸口,待发觉不对又慌忙扯上了些,双手紧紧拽住领口,脸色绯红有点难为情。 铁手站于陆梦芸身后,无意瞥到了这春光乍现的一瞬,但见那层薄薄的粉色绸缎裹着一座珠圆玉润的秀峰从眼前惊鸿般掠过。他只觉胸中一阵激荡,心猛然狂跳起来,连身体也似有了反应。 铁手已过而立之年,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可自从修习一以贯之神功后便能将欲念控制得很好。他不明白今日自己怎会如此失态,心中暗自羞惭,又庆幸亏得站在小师妹背后,这瞬间的变化她并没察觉。 铁手急忙深吸一口气镇定身心,轻手揭开陆梦芸肩上纱布,见伤处确实很红肿,但创口已经开始收拢,心下稍安,随即又帮她涂上药膏,重新包好。此后铁手每天午后都准时过来与小师妹换药,如此四五天后,陆梦芸的肩伤就快痊愈了。 这日午后,铁手没来沁涵苑,陆梦芸空等了半天心中竟有些微微失望,但她转念又想,“我这是怎么啦?这伤都快好了,难不成让师兄天天来吗。”可到了晚间去饭厅用膳还是没见着铁手,陆梦芸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问冷血:“铁手师兄人呢?怎么不来吃饭。” 冷血皱眉道:“今日下午他奉旨去沧州查案了,走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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