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搞出来的动静活似是两只哥斯拉在打架,塌陷的地面,崩塌的大楼和天花板,被砸穿的水管还在喷着水花。 伏黑惠扶着墙壁站起来,之间从高空坠落,两面宿傩那个王八蛋直接跳到高空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击打,被伤到的筋骨和内脏隐隐作痛,随着他的动作加剧的疼痛昭示着身体在抗议。 但是他不能停下来。 折断骨头也好,撕裂内脏也好,他绝对不要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干,光看这弥生月和两面宿傩打。 他会选择想要保护的人,他背负的东西寥寥无几,绝对不能先倒下,如果非要全部都死掉的话,他才是应该最先死掉的人。 虎杖…… 认识的时间很短,只有一个月,但是伏黑惠清楚,以虎杖悠仁的秉性,两面宿傩用他的身体去伤害他的姐姐,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沙沙沙—— 雨水摩挲草叶,凉风拨动雨线。 脑袋在嗡嗡作响,血块干涸在皮肤上,视线和意识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住一样,他疯狂地拉拽住迷蒙的意识,不让它陷进更深的雾气里。 不远处的轰鸣断断续续地传来,细腻的雨声在耳畔沙沙作响。 少年咬牙切齿,意识却被一只无形的手往深处拖拽。 拜托,不要睡,不要睡。 喉咙里猩甜一片,双眼晕眩疼痛。 他扶着墙不让自己倒下去。 咪—— 他看到了挂着雪花的乌木树枝,浅浅的阳光映在纯白的积雪上,一只无论是体型还行动都很吸引人眼球的橘猫扒拉在枝桠上,晃着尾巴,咪咪咪地叫唤着。 伏黑惠是个忠实的狗派,他养了两只玉犬,会在街头巷尾看到流浪的猫咪和狗狗的时候停下来,摸一摸,喂一喂,比起人,他更喜欢小动物。 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胖的橘猫。 有个人逆着光,将冬日的阳光背在后背,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伏黑惠想要看清楚他的脸,那张脸却被笼罩在阴影之中,他只能看到他嘴角上的疤痕。 ——可你看起来就像颗小海胆。 ——你看起来还像番茄呢。 是谁? 伏黑惠靠着冰冷的墙壁,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那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 那只猫又是谁的? 现在是冬天吗? 冬天,好温暖啊。 伏黑惠想起来,他有一条红色的围巾,一条老旧的围巾,似乎是手工制作的,他不记得是谁给他的。 那是个冬天,很冷,家里没有大人,父亲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继母在父亲不见踪影之后也选择了消失,家里只有两个小孩,窗外的大雪像是零落的鹅毛,风刮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 两个像猫一样的小孩冷得不行,津美纪在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从他为数不多的东西里翻出了这条漂亮的围巾,红色的,像是明亮的篝火。 围巾很长也很厚实,两个小孩挤在一起,脖子上围着这条红色的围巾,雪还在下,风还在咆哮,却没有这么冷了。 啊,到底是谁? 伏黑惠咬了咬嘴唇,牙齿陷进了皮肉里,口腔泌出铁锈的味道,他扶着墙壁,阵痛的筋骨在向他发出抗议。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突兀传来的手机声让伏黑惠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谢天谢地,手机没有被两面宿傩砸坏。 伏黑惠摸出手机,发现屏幕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他没看清楚来电人是谁,发白的手指直接摁下了接听键。 轰隆—— 他看到了从大楼里一路打出来的两个人,继砸烂天花板之后,两个人齐齐摔进了水潭里,溅出猩红的水花。 两个人凶狠得像是入侵和被入侵领地的野兽,无声地嘶吼着、咆哮着,被踩踏的积水飞溅、回旋,拳脚相加的声音闷声沉重。 流血之后的诅咒更加地兴奋、凶戾,他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高喊,“你可以试试,让我迷上你,雨宫弥生月!” 声音通过电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来电人:??? “两面宿傩,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打死你。”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低沉冰冷。 伏黑惠意识到这是五条悟的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蓝莓酸奶:只是想虾仁和吃仁。 五条猫猫:你在想桃子!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打死你! 小老虎:美得你,下线吧你! 事后一个无下限术式从天而降,差点把连蓝莓酸奶带小老虎一起打死。
第92章 朝青丝 虎杖悠仁死了。 假的。 任务报告是伊地知写的,伊地知写的报告是假的,逼迫伊地知写假报告的罪魁祸首是一个无下限术式打下去差点把两面宿傩连着虎杖悠仁一块打死的五条悟。 夏夜的蝉鸣起伏,窗外的树影婆娑摇曳,风里带着七月份的燥热。 伊地知战战兢兢地站在医务室,五条悟沉默地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不说话也不捉弄人,即使戴着眼罩,也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乌云密布。 白发青年的的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医务室里没有什么人,平时话最多喜欢造作的五条悟也不说话,就这样干坐着,无形的压力在空气里膨胀,仿佛气压也随之降低,泌人心脾的寒意无声无息地弥漫在医务室里。 伊地知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给五条悟报告这次任务的情况,从高层派遣任务,要求三个一年级的孩子去面对特级咒灵,还要救出五名生死不明人员,理清楚细枝末节之后,将事情从头到尾给五条悟讲述了一遍。 报告完毕之后,辅助监督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五条悟,发现对方的脸色可以说的上是阴沉至极,这样的表情在五条悟的脸上很少见,同时也在告诉他,五条悟真的生气了。 伊地知噎了噎口水。 家入硝子一手揣着报告,一手拉开窗帘,入眼就是坐在椅子上臭着一张脸的五条悟,穿着白大褂的女性挑了挑眉头,“难得啊,你生气了?” “这不是当然的嘛?”五条悟沉着脸,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无声无息地告诉他人,他现在的心情何止是不好,简直是遍布阴霾。 “离谱的任务,离谱的目标。”五条悟说,“而且,悠仁的缓刑,与其说是缓刑,倒不如说是个形同虚设的死刑,他们对此感到不快,利用特级咒灵,体面地做掉悠仁。” 吐露出来的话语不紧不慢,没有太大的起伏,五条悟以不符合他本人的说话方式,用平缓的语气叙述堂而皇之掩盖在任务底下的糟粕和垃圾。 “如果惠和野蔷薇死了,也能成功挑衅我。”五条悟冷笑着继续说,“一石二鸟,真是聪明啊,死老头子。” 五条悟的话干脆利落地在伊地知心里掀起了巨浪,这解释到这个份上,他也明白了,这是高层特意设计出来的死刑场,为了干掉「宿傩容器」,为了挑衅五条悟,卑劣的算盘,把那些孩子亲手送上去的他,等同于帮凶。 辅助监督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高层那些见不得人的算盘打响的帮凶,他亲手把孩子们推到了死刑场上去。 五条悟想到了满头血的惠,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脸臭的同时,不妨碍他有一颗柔软的心,他想到了野蔷薇,这个姑娘就像是带刺的蔷薇花,张扬热烈,处在女孩子最美好的时期,却要因为那群死老头子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差点丢了命,他想到了悠仁,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不是虎杖悠仁自愿的,初衷却是为了救人,「宿傩容器」又怎么样?狗的人是两摊素面又不是虎杖悠仁,比起那些只会颐气指使占着高位不干好事的死老头子强一百倍。 五条悟又想到了站在雨水的弥生月,头发被雨水打湿,红色的发丝混着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淌落的雨水将血液冲刷下去,满头的红头发像极了泼洒开来的血。 人心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欲望,被欲望驱使的人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去剥夺,展现出来的丑态比咒灵的面目还要丑陋不堪,剥夺孩子们的青春,甚至剥夺他们的生命。 压榨完孩子们的价值,剥夺他们的生命,剥夺他的所有。 就像是很多年前,对他和夏油杰、对天内理子做的事情一样。 “没良心的死老头子们。”嗓音低沉,充斥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冷,“反正都是一个德行,干脆全宰了算了。” 一直被刻意压制在内心的怒火像是咆哮的野兽,燎原的火焰灼烧心脏,尖锐的爪牙利齿仿佛要抓碎心脏,咆哮而出。 离他最近的伊地知打了个寒颤。 鬓角的一缕发丝被缠在纤细的手指上,家入硝子优哉游哉地转动手指,那缕头发也纠缠得越发紧密,“你很中意这次的学生们嘛。” “也别太欺负伊地知啦。”家入硝子轻笑着说,“他夹在我们和高层之内,也不容易。” 这话说出了伊地知从接手五条悟专属辅助监督这一催人老的苦逼工作的痛,辅助监督心里暖洋洋的,有人关心和谅解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身处于五条悟这等狗逼上司麾下,这份暖意显得弥足可贵。 “我对男人的苦劳不感兴趣。”白发青年拔凉拔凉地开口。 伊地知:“……”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样啊,那就没事儿了,反正伊地知已经习惯了。”家入硝子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撕掉糖纸之后塞进了嘴里,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伊地知,自顾自地吃糖。 伊地知:“……” 看着有人当着自己面吃甜食的五条悟支棱起来,“给我一个,要草莓味的。” 家入硝子白了他一眼,“给你个头,你找小红毛要去。” “欸,硝子好小气。”五条悟扁了扁嘴,而后自顾自地开始碎碎念,像极了一只缩在墙角自己生闷气的大猫咪,“糖是弥生月送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没有送给我,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家入硝子木着脸,用叼着烟的架势叼着嘴里的棒棒糖,把手里的报告甩到他的脸上,“这是虎杖的死亡诊断报告。” 当然,这是假的。 五条悟伸手接过那份报告,拆开文件袋,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发现家入硝子造假的功力堪比日复一日被他折磨得不得不提高自己写假报告的伊地知,白猫猫满意地把报告搁到一边,抬起头就听见家入硝子说,“依照你们说的,虎杖的心脏当场被宿傩挖出来,事后因为要继续和弥生月的战斗治愈好了心脏。” 心脏被治愈过后,两面宿傩马上被虎杖悠仁按了下去,关了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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