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酒吧陪酒和一些体力活,时薪一千五以上的工作就只剩下深夜的饮食店,还有那些需要专门资格证的工作。 最好是能再找一份家教,但没有教授介绍,很难拿到像之前那么高的薪酬,现在说不定得打两份工才能让收支勉强平衡。 忧叹了口气,愈发后悔自己怎么就冲动之下辞了职。 但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早点找到工作,她很快便决定去车站附近的一家居酒屋打工。那家店她和莉奈偶尔会去,店主人不错,还能包晚饭。 了却一桩事,忧抿了口水,又将房屋信息的册子摊开在眼前。 她略过价格超过预算的几套,直接从最便宜的房子看起。忽然,她视线落到了一幢深色的办公大楼上。 月租一万五,不要敷金礼金和保证人,距离她现在住的公寓只需三十分钟脚程,到学校更近,走路甚至不到二十分钟。 只是看到房源的地址的时候,她猛地愣住了。这就是几天前她去过的地方,安藤忠臣办公室所在的地址,就连楼层也一模一样。 她反复确认了地址和谷歌地图上的照片,发现中介给她的房子,确实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两年的人的所在。 许久,她才冷静下来,惊讶之余,又觉得好笑。 有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在,凶宅又算得了什么?他自己就是修罗恶鬼。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想要即刻搬过去的欲望。 都过了那么久,她和安藤没有理由再产生交集。自己也不能保证安藤能容忍别人入侵他的领地,不能保证他不会伤害到她。 忧揉了揉太阳穴,将面前的纸塞到了最后面,紧紧合上了文件夹。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租这房子的是小忧之外的其他人,安藤喵喵就只能再卷铺盖走人了ww冷知识: 1. 日本租房网站上一半都是虚假房源(没错,我说的就是suumo这种正规中介) 你在网上找了半天,看房的时候他们会告诉你:不好意思,这个房子突然有人定下了,要不要看看其他房源?中介都是一样的套路。 2. 敷金礼金保证人管理费 日本租房一般是月付,但头金可能需要一个月敷金,一个月礼金;如果没有人当保证人,就需要保证会社给你当保证人,需要额外付一笔保证金;管理费相当于物业费,也是月付。 就算零敷零礼不要保证人,中介说不定也会想方设法A你一笔清扫费或者换钥匙费,搬一次家就放一次血。 第20章 没了工作,也没找到房子,还和莉奈陷入冷战,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唯一的好消息是,忧半年前投到金融法学会的论文中了,她申请到奖学金的概率又大了几分。 渡边教授比她还要高兴,甚至说要带她去参加学会。 忧果断拒绝道:“思路是您给的,一作也是您,我去凑什么热闹?” “谁写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然评奖学金也不会看二作了。” 教授说的确实是事实。学校里内卷严重,法学部更是如此,军阀割据、诸侯林立,导师什么都不干,拿学生一作去参会是常有的事情,像渡边这样厚道的教授不多。 但忧经常帮渡边办事,知道导师的位置难坐。从课题的选定到经费的拨发,都是导师在操心,做不出来的风险也是导师在承担。 “要不是挂了您的名字,还不知道能不能中呢。”她小声嘟囔着:“我去也没有意义,那些大佬对我姓甚名谁根本不感兴趣。” 渡边教授笑着摇了摇头。 教授需要学术成果,学生需要奖学金和推荐,两边各取所需,早就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像满岛忧这样乖巧通透,不争不抢的学生,放到哪儿都会被当成宝。 但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满岛,你付出了精力,该得到应有的报酬。”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不管你以后去哪里,这些人脉都会变成你的敲门砖。” 忧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点头。 渡边沉吟半晌,又问:“是有什么顾虑吗?” 这次的会议地点在大阪大学,她和渡边两人参会,就算不同吃同住,在别人眼里总会蒙上一层暧昧的滤镜。 她想到莉奈之前的调侃,面露尴尬:“总觉得……有些奇怪。” 教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俊不禁。 “我之前听由利说你干得好好的,突然辞职了,就是觉得匡平那孩子好像对你有好感?” 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被教授知道,忧愣了几秒,耳根不自觉地红了。 “原来由利先生跟您说了啊……” “他还跟我抱怨,都临近考试了,哪还能找到制得住匡平的老师?不过你似乎挺介意这种事,他也就没好意思挽留你。” “欸?”忧十分意外:“由利先生不生气吗?” “生气也生不到你头上,是匡平那小子不懂事。”渡边笑容揶揄:“美女的烦恼倒是挺多,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所能理解的。” 听渡边这么说,忧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忽地放松了几分,眉头也略微舒展,长舒一口气。 可她已经辞职,也没好意思再让教授介绍她去上班,只能说:“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也不想遇到这种事情,弄得大家都为难。” “是是。”渡边倒是不怎么在意,又问:“辞了家教,你最近的经济是不是挺紧张?” 忧没把莉奈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告诉教授:“打工倒是有地方打工,但房子准备到期,现在正在找。” “那就更需要参会了。” 教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这次的学会很多财团和银行都会派代表参加,随便和他们吃个饭混个脸熟,指不定奖学金的名额就是你的。” 他顿了顿,又说:“你放心,隔壁的户田教授刚好会跟我们一起去。有她在,你不用那么拘谨。” 关系到切身利益,忧没再推脱,脸上也终于带了笑。 教授见了,忍不住感叹:“你别整天板着个脸,跟小老太婆似的。年轻人去谈个恋爱多好?小匡平虽然不太成熟,但脸还是比他爸要帅上几分的。” 面对教授的打趣,忧有些无奈:“您怎么也这么说?我现在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我觉得不只是恋爱,你根本不想和别人建立联系。” 教授一语中的,惊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每个人都是一条无限延长的线,总会和其他人相遇交织,变成网,变成布。社会就是这样形成的,没有人能脱离社会而独自存在。如果你总是主动剪断和别人的关系,就没有办法体会到这张‘布’的温暖了。” 忧忽地想到那个独来独往的男人,心中一动。要是她试着主动走向他,他们会不会重新产生交集? 但这样的念头一瞬便消失了。 即便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她和安藤交织成网,他们也在不同的两端,她的人生会逐渐走向光明,而那人只会永远游荡在黑暗的边缘。 忧敛去眼中的怅然,同教授道了谢。 就算有机会参加学会,获得奖学金的事情也不是铁板钉钉,她还需要打工、找房子,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别人的事情。 …… 在车站前的居酒屋工作了小一周,客人们都知道这儿新来了一位温柔漂亮的年轻店员。 下了班的社畜大叔们见到她,总是免不了嘴上调戏一番。忧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掉不了一块肉,便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并不理会。实在是遇到过分的,店主也会替她挡回去。 这天是工作日。 过了晚上十点,客人们喝得差不多,陆陆续续地走掉了。 忧把桌上的竹签收拾进垃圾桶,又将桌上的餐具收拾了放进水槽,才终于得以喘息。 走出厨房的时候,店里只剩下两位客人。 两人都穿着最普通的黑西装,一人坐在吧台前,另一人则待在昏暗的角落里。 店主正在打扫卫生,便让准备下班的忧去给吧台的客人送酒。 她说了句好,将店主倒好的啤酒端到客人面前,扯出一抹标准的待客笑容,柔声道:“您的生啤。” 吧台边上的大叔视线落在她脸上,又毫不掩饰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新来的啊?” “嗯。” 忧点头,没多说一个字。 这样露骨的目光她见过无数次,要是她不理会,对方一般不会自讨没趣。 只是这人头发剃得极短,又长了一脸横肉,袖口里的纹身隐约可见,看上去像是混黑的。 忧生怕这人缠上她,转身就走。 但好的不灵坏的灵,纹身大叔还是叫住了她:“小姑娘,干脆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呗?” 忧只能僵硬地找理由婉拒道:“很抱歉,工作时间,我们店员是不能坐下的。” “你们不都已经打烊了吗?”大叔手指比了比门口的挂着的“闭店中”的招牌,面色微沉:“一点面子也不给?该不会是不知道我是谁吧?” 忧暗道不好。 对方早就喝了不少酒,态度极其嚣张,一点不怕惹事,要是真闹起来砸了店,肯定是他们这边吃亏。 “这位客人,您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拒绝道:“我已经准备下班了……” “别给脸不要脸!倒的啤酒都没泡,”大叔直接拽住她的手腕:“你是看不起稻吉组吗啊?!” 听到外面的动静,店主匆忙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似乎认识这人,好脾气地安抚道:“福田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酒放了一会消泡了,我再给您重新倒一杯吧。” 即便他这么说,福田却还是不愿意松开忧,指着桌上的啤酒,对她命令道:“那这杯你现在就给我喝掉。” “这不太好吧……”店主显得十分为难。 忧面色愈凛,顿时生了一种想把啤酒往这人脑袋上浇的冲动。 但她并没有来得及这么做。 因为坐在角落里那人突然走了上来,抄起桌上的生啤,毫不犹豫地倒在了福田的脑袋上。 只听“咣当”一声脆响。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让她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呼吸都近乎停止。 “你他。妈谁……” 福田又惊又怒,可看到男人的那一瞬间,他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安藤?!” 男人拎起福田的领子,本想把他狠揍一顿,可注意到旁边眼眶微红,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满岛忧,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暴虐的情绪,狠狠松开手。 “你很吵。”他面无表情道。 这回风水轮流转,道歉的变成了福田:“我不知道这家店是您的地盘,打扰到您了,非常抱歉!” “知道了还不滚?”安藤又说。 或许是见识过男人疯狂揍人的样子,福田怕极了他,连连后退,却被他再次扯住衣襟:“想吃白饭?” 福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钞扔在桌上,在安藤冰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店里骤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综艺节目的笑闹声和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半晌,安藤吐了口烟,斜了一眼惊惧的店长,又给他递了张钞票:“够不够?” 店长这才反应过来清点钞票。 福田丢下的钱足足够结两人份的账,他忙不迭点头,把安藤的钱给挡了回去。 男人踢了一脚地上的玻璃渣:“这个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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