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忧无视了想请她吃饭的店长,拿着钱转身就走。 她手头上还剩下两万八,如果不出意外,可以撑到这个月月末。今晚和麻衣说好去她家住,想到有蓬松的枕头和被褥可以睡,她心情都好了几分,低下头拨通电话。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麻衣?我现在能过去吗?今天打工挣了一万,给你带点果冻……” 可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忧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下来。 “……这样啊。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不要因为我和阿姨吵架。嗯,我没事。晚上有地方去,你不用担心……” 有地方去才怪。 忧合上手机盖,看着自己手里两盒根本无法果腹的橘子果冻,眼中晦涩不明。 唯一一个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也对她关上了门。 眼看着天色渐黑,无处可去的她蹲在便利店门口,撕开了果冻的包装纸。果汁顺着她纤长的手指淌下,她舔了舔,酸中带甜,还带着股橘子的香气。 果冻晶莹剔透,又软又滑,是久违了的味道。她一连吃了两个,甜腻得嘴里发苦,鼻子泛起淡淡的酸。 “可恶,凭什么卖那么贵,都可以买好几个饭团了。” 忧吸了吸鼻子,把吃完的塑料盒丢进垃圾桶,往那个所谓的“家”的方向走去。 反正就这样吧。 她没有心情再去揭示板上发求助信息。 如果讨债的人再上门,逼她去拍AV,做风俗,她也认了。穷人家的女孩长了这样一张脸,就像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抱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任谁见了都会起觊觎之心。 逃过这一劫还有下一劫,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不如趁早放弃,毕竟这是她的命运。 没走两步路,果冻便消化完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没有让自己饿死的打算,又去超市买了几包乌冬和豆芽,折合下来一顿不到五十,比饭团还便宜一半。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她余光瞟见一名身材佝偻,头发花白的货车司机,抱着比他脑袋还高的泡沫箱,步履艰难地走进仓库。 似乎是上午去安藤那儿借过钱的人,名字叫小林。 忧垂眸感叹了一句“众生皆苦”,缓缓迈开步子。 …… 公寓的门上贴了“我们还会再来”的纸条,被忧随手揉成一团,扔到楼下的垃圾堆里。 信筒里塞满了水电费的催收信还有各式各样的传单,忧也没有理会,全部拿出来,随意丢在玄关门口,自然也没注意到那张印着“最后融资”的名片。 家里的水电煤气费滞纳了一个月,还不至于被停掉。她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又给自己煮了碗乌冬面。 柜子里的味噌和裙带菜都没有过期,放进面里卖相和味道居然还不错。 忧吃着面,心情异常平静。 时钟的指针慢慢地沿着顺时针移动,不知不觉走到九点。屋子里的白炽灯闪着青白的光,更显得磨砂的玻璃窗外漆黑一片。 正想着讨债的人什么时候会上门,玄关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满岛利夫先生,你在家吗?” 催债的人象征性地问了两句便开始踹门。 他们动静很大,公寓隔音又极差,忧甚至能听到隔壁的邻居骂骂咧咧。 “我们是向日葵金融的,您欠的五百万加上一百五十万利息,五十万违约金,什么时候能还啊?!” 真是狮子大开口。明明上个月来的时候还说是四百万,今天就变成七百万了。 忧慢条斯理地把锅碗都收拾好,擦了擦半干的头发,十分淡定地去给外面的人开了门。 “满岛利夫不在。” 门外的混混见到她,眼睛都直了。 少女白皙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发梢湿润而柔软,挂在精致小巧的锁骨上,宽大的T恤下是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他不在就你还,反正你是他女儿!”混混们不怀好意的视线黏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忧知道他们肮脏的想法,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抱着胸,一步不退:“我也没钱。” “没钱可以用别的还啊。”男人搓着手,嘿嘿笑道:“要是哥几个心情好,还可以给你免了违约金。” 说着,他们伸手便要去拽忧的衣角。 忧心底一阵恶心,本能地挣扎起来,还甩了男人狠狠一巴掌。这反倒激起了混混们的征服欲,笑容愈发猖狂:“啧,还挺辣,说不定还是处。” “长成这样,肯定早就被上过无数次了。别看她现在反抗,到时候不知道会浪成什么样子……” 混混们的话不堪入耳,忧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她果然还是不愿认命。 与其被人糟蹋,不如跟这群家伙同归于尽。 男人们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没人注意到少女将手伸向角落里尖锐的剪刀。她食指刚刚勾到刀柄,正准备拿刀刺向男人胸口,身上的人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抄起门口的啤酒瓶,面无表情地砸向那人脑袋。 一下,两下,三下…… 混混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藤先生怒了 第5章 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和满地的血迹,忧恍惚地想:这人要是死了,她不会被追责吧? 不过她早就已经自身难保,完全不关心混混的伤情,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旁边的另外两人被吓惨了,站都站不起来,颤颤巍巍道:“你、你是什么人?我们可是向日葵金融的,上面有山田组长罩着……” “向日葵金融?”安藤把酒瓶子丢到一边,用鞋尖扫走玻璃渣,一手拽起地上的混混,另一手摸出手机:“满岛利夫的债权在我手上,你们这样不合规矩吧?” 说着,他不知道给谁拨了电话,还打开免提:“喂,山田吗?你手下的人光明正大地抢我生意,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你问是谁?” 男人冰冷的目光投向两名混混。 二人完全是在虚张声势,哪里认识什么山田老大,没等安藤开口,自己便拖着那个脑袋挂了彩的同伴,屁滚尿流地离开了忧的公寓。 安藤给自己点了根烟,将注意力转到房间角落的少女身上。 她长发凌乱,身上的T恤领子被扯歪,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和小巧精致的锁骨,表情楚楚可怜,透着股纯真的诱惑,自己却浑然不觉。 原来她叫满岛忧。 安藤只听须藤叫她小忧,完全没把刚买下的债权跟她联系到一起。想到自己若是晚到一会,他胸口突然涌上股莫名的躁戾。 他深深地嘬了一口烟,让尼古丁在肺里走了一圈,才沉声道:“满岛利夫呢?” “不知道。”忧佯装淡定,理了理衣摆,起身把地上的碎玻璃给扫进垃圾桶。 “一句不知道就完事了?” 安藤怒视她,音量大了几分。 忧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到他面前,无辜地歪了歪脑袋,漂亮的小鹿眼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问:“债务合同在你手上?” 她贴得很近,安藤几乎能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液香,背脊瞬间僵硬。过了片刻,喉咙里好不容易憋出了一个“是”字。 “这样啊,看来我们还挺有缘。” 忧垂眸,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重新看向安藤。 “钱的话没有,要别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怎么样?” 说完,她将手伸向男人的领带。 听出她话中的暗示意味,安藤怔忡几秒。 少女的手指葱白玉润,划过他胸口的时候带着轻微的痒。他觉得自己的心头忽地被她燃起一把火,浑身的血液涌向下。身,叫嚣着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可想到先前她被别人扑倒的那一幕,他身上的血液又冷了下来,脸色愈发黑沉。 如果被谁上都可以的话,那他救她岂不是多此一举? 安藤不明白自己心中这股焦躁从何而来,狠狠扯回自己的领带,一字一顿道:“别小看人了,五百万,一分不能少。” 见男人似乎没有丝毫动摇,忧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她并不相信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会是个好人,想了想,又道:“不要身体的话,那血液、眼球、肾脏呢?五百万绰绰有余吧?你要拿去吗?” 少女脸上虽然带着笑,瞳孔里却满是轻蔑和嘲讽,看得安藤十分火大。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自己手上确确实实染过血,可她那副看杀人犯的眼神,着实让他胸口冒出一股无名火,忍不住反唇相讥:“那你不如给自己上个保险再去自杀,还给我省事了。” “然后让那个死老头子拿着我的保险金继续挥霍?”忧怒极反笑:“想得真美,我还没活够呢。” 看到少女眼中强烈的恨意,安藤没再接话。 空气中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安藤抽完一整根,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眼中的戾气把忧的心跳吓漏了一拍。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安藤没再说什么,也没问她要钱,只是叫她留了手机号码便一走了之。 公寓又恢复了平静。 忧终于松了口气,浑身像脱了力似的,跌坐在地板上。 “……那群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毕竟安藤可不是吃素的,啤酒瓶子说砸就砸,根本不怕弄出人命。想到那人眼里的森森杀意,忧竟然没觉得恐惧,反而有些万幸。 “做坏人就应该做到底啊。”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明明随随便便就可以摁死我……” 忧转头看向漆黑一片又空无一物的窗外。 她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安藤那个男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把这笔钱收回来。 少女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公寓的门窗紧闭锁死,关灯蜷进薄薄的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 夜还很长,但明天总会到来。 …… 安藤从忧的公寓里出来,慢慢悠悠地晃荡回自己的地盘,心头的火才逐渐熄了下来。 楼下的按摩室,到了夜里便干起另外一份行当。暗红色的纱帘遮住大门,里面传来旖旎的音乐和暧昧的声响,听得安藤眉头直皱,又想起忧用手去扯他领带的场景,喉结微动。 真是妖精。 仗着那样一副脸孔,明明没多大年纪,勾引蛊惑信手拈来,以至于他差点着了她的道。 他高中没毕业就进了组织,过起刀口舔血的日子,没几年又被手下背叛,出来做了高利贷。坏事做尽,别说女人,就连朋友都没一个。 活了二十三年,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没吃过猪肉,小电影也看过不少,自己身体的反应自己也清楚。 他对满岛忧生了欲望。 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让荷尔蒙发散,想征服、占有、和她肌肤相亲的那种欲望。 安藤自嘲一笑。 那样的女人,别说是他,估计就连清心寡欲的和尚见了也会生出些想法。 想到这,他又想给自己点根烟,在口袋里摸了摸打火机。再一捏烟盒,竟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他才惊觉自己这一路想着满岛忧的事情,一不小心抽掉了之前一天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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