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吴茗和郦芷——阮卿郑重起来,挺直腰板说:“我知道。” 阮卿琢磨着,她和郦芷安排的大戏应该快上演了,她们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她应该从大公主那里开始,一是起步低,不那么引人注目,还能用元春做借口,二也是目前朝堂上太乱,没个十几年的根基很容易被人当靶子,阮卿也不想自己被当成攻击吴茗的把柄。 跟张氏说了一声后,阮卿收拾了一下东西出门了,她知道盛清竹最近在头疼一个案子,大理寺寺卿宋明烨是安平长公主的嫡子,也是三公主的驸马,两人有亲缘关系,还算亲近,有时也会联手破一些案子。 最近她们在愁的是一桩花魁失踪案,阮卿虽然不知道全貌,但找人她最擅长啊! 她这次没叫马车,一个人单独出去的,时下对女子的束缚宽松了许多,其中就包括了女子可以随意出门。阮卿一边走一边看着资料,这花魁是醉春楼名花之一,名叫灵鸢。不同于多数风尘女子的柔顺妩媚,这灵鸢生的只能说清秀,虽说称不上绝色,但舞得一手好剑,长鞭与灵剑齐出时,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因此也格外受很多武将的欢迎,不过她性情高傲张扬,在醉春楼里人缘算不上好。 阮卿挠了挠头,这花魁是和伺候她的一个丫头一起失踪的,她有系统,可以靠资料和细节大概定位,但走向她有点看不清楚,已知灵鸢目前定位在皇城中心的一处宅子,而那失踪的丫头却在……南安王府? 或者说,已经被抄了的穆府。 ?这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阮卿想再细查,但实在是定位不到了,能定位到具体的南安王府,还是因为她和南安王府接触密切,定位到两个贵女身上了。 不过那皇城中心的位置有些特殊,因为地段繁荣,又临近皇宫,住的几乎都是一些皇室宗亲,如果阮卿没记错,那个位置有二公主盛如月的温泉山庄,三皇子盛清平的竹林苑,以及郦芷的木工厂。 “……” 有一说一,和美人有关,基本和盛清平逃不开关系。 她收起资料,准备先去书院看看,有机会再跟盛清竹提合作的事。 不过阮卿到底还是失算了,她平日里出门都坐马车,靠车上眯一觉醒来就到了,也很少问时间,没想到京城这么大这么绕,她差点没走废一双腿,才隐约看到不远处一座恢宏古朴的大门立在视线中央。 阮卿看了很久,又擦了擦脸上走出来的汗,感觉自己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简直像个废人,才走了几个时辰,就浑身是汗。 她抱着侥幸心里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小圆镜,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发丝凌乱、脸颊通红的自己。 阮卿:“……” 失算了。 就在她收起镜子打算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阵阵凌乱的马蹄声,和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阮卿一怔,回头看到一十七八岁的少年骑着马当街狂奔,显然是控制不住了,而那四散开来的人群中又很明显的凸出了大约十来个人簇拥围着一个女子……大公主! 阮卿心里一惊,想也不想催动灵力上前,踩着木箱子爬上一处屋顶,迅速飞身跃下落到马背上,地方不大,她就死死按着那少年踩他腿上,一手拉缰绳一手稳定身形,并迅速放出精神力安抚身下马的大脑。 还好她今天为了走路方便穿的短打,不然贵妇人繁琐的衣裙就能给她挂到房顶上。 那马显然是匹好马,嘶鸣一声在盛清竹面前停下,阮卿松了口气,这下才开始后怕,颤颤巍巍想要下来,听到身下少年痛苦的呻/吟:“……你他娘……你他娘快滚下去,我腿要断了!” 阮卿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踩住了他的膝弯,因为当时他快要被甩下去,身子向一侧倾斜,阮卿下意识选择好踩的地方,便踩住了他……半蜷起来的小腿。 阮卿咳了一声,忙翻身下马,两人勾勾连连,连带着那少年一起扯了下来。 盛清竹惊魂未定,看清面前二人后便怒斥道:“容抉!你做什么!当街纵马你疯了吗!” 那少年大概与盛清竹相熟,爬起来反驳道:“怎就当街纵马了!这又不是街……” 阮卿冷眼看着,正要说话,就听盛清竹道:“来人,把四公子压下去,找荣乐来!” 原本围在盛清竹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便上前,不顾少年的挣扎威胁,将他扯了出去。 阮卿想了想,想起来了,这就是二公主盛如月母家的表哥,留守在京的容家二房嫡次子容抉,永平郡主穆婉玲的未婚夫。 容抉挣扎着被压下去,盛清竹又看向阮卿,行了个半礼:“见过二太太。” 就算是半礼也不是阮卿受得起的,她忙回礼道:“殿下客气。” 盛清竹无奈地笑笑,道:“方才让您见笑了。我有家铺子就在前面,太太不若陪我去梳洗一番,压压惊?” 阮卿正想和她说话,毫不犹豫的点头。两人来到一家茶楼,径直去了二楼雅间,盛清竹给她斟了杯茶,问道:“二太太这般装束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有、有,是有事的……”阮卿心里一紧,感觉自己几百年没发作的社恐又要冒出来了,但机会难得,她迟疑一下,还是厚着脸皮道:“……我,想来帮你们。” 盛清竹一怔,以为她说的是这次惊马事件,就笑道:“当然可以,而且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阮卿挠了挠头,感觉找工作真是艰难啊……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我想留在书院……谋个职位。” 真正说出口的那刻,阮卿觉得自己升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社恐家庭主妇の求职日常 第71章 【71】 盛清竹微微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迟疑许久,问道:“恕我直言……贾二老爷知道吗?” 贾政的意见一向不在阮卿的考虑范围内,因此她面不改色道:“自然知道。” 盛清竹松了口气,笑道:“那就是了,夫人若不嫌弃,那便是我的荣幸。” 说着,她大概是怕阮卿觉得自己没有诚意,又道:“书院里还空着一个正五品副使的位子,太太且先稍候,我会择日上书告知父皇。” 官员上任是没那么容易的,层层审核把关下来一年半载都有可能,不过盛清竹毕竟是公主,女子官员这又一直处于灰色地带,清高的嫌不知廉耻没有礼数,贪腐的觉得油水太少嫌弃的很,好色不怀好意的先被大公主收拾了,因此制度成立以来,所有女子官员竟全都归大公主管。 阮卿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脸上表情呆滞了一下,虽说嘴上还有些讷讷,但心里却已经迟疑着、缓慢地升起一股难言的欣喜。 就好像你以为跨出这一步需要无比艰难痛苦的过程,甚至不亚于翻越穷山峻岭的困难艰险,却原来,她只需要走出去,张开嘴就是了。 阮卿舒了口气,心头前所未有的轻松,想了想又略带羞涩地挠了挠头,问道:“能否请殿下借我辆马车,来时未带……” 她走的时候光凭一腔冲劲和热血上头就溜出来了,没带下人,也没带多少钱——她每次出门都前呼后拥的,想买什么也有百灵等丫鬟付账,从来不亲自带钱。 啊,这腐败的贵族生活。 盛清竹一怔,忙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她们说话的时候身边没有下人,盛清竹语毕推了推桌上的铃铛,很快就有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子推门进来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盛清竹道:“去备辆马车,本宫亲自送贾二夫人回家。” 阮卿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就看盛清竹侧过脸对她笑了笑,温声道:“我也许久没见元春与珠……与贾学正了,正好去见见。再者,贾老太太德高望重,与我父皇都尚有几分香火情,也算是本宫的长辈,本宫拐了她家的儿媳,可不得亲自上门请罪?”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还掺着几分笑意,要说贾母是盛清竹长辈,确实算是,但没人敢提,不然这么算京城里一半都是她的长辈了,皇家自己可以提,但她们却不能张口攀交情。 这已经是很给阮卿脸了,她忙站起来道了句谢,又听对方说起贾母,明白盛清竹这是怕贾母和张氏不同意,过去给她分担压力的。 阮卿对这倒不是很担心,回头让吴茗说一声就行了,吴茗在荣国府就是食物链顶端,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驳的。 不过好意她还是感激的,想到盛清竹对贾珠的伤似乎一直都心有愧疚,阮卿想着就多说几句让她放心一下,谁知刚开口,就被外面突然尖锐起来的嚷嚷声打断:“我不走!我要找我表姐!我让我表姐砍了你们的头!” 盛清竹神色骤然一冷。 阮卿听出这是刚才那熊孩子的声音,有些疑惑地偏头看了看盛清竹,想了想开口道:“我就不打扰殿下了,正好元儿还有些账本留在书院,我亲自去取一趟吧。” 盛清竹冷着脸道:“太太不必在意这混账小子,随心便好。” 阮卿点了点头,还是打算回避,谁知道容抉是什么性情,万一是个记仇的纨绔子弟,她是长辈还好,就怕孩子们黏上个仇家。 不过显然容抉并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因为下一秒他就撞了进来,看着衣衫还算整齐,想来是因为身边的下人都不敢拦,但这也使他的气焰更加嚣张,鼻孔朝天地嚷嚷道:“长宁公主,我有急事,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城!” 盛清竹见阮卿没来得及出去,脸色更难看了,冷声道:“你想出去,就去申请出城令,纵马上街做什么?” 容抉不以为然,道:“殿下怎么也学那些文人似的迂腐,咱们出城还要什么出城令,是能翻天不成?我跟表姐说了,你放我走嘛。” 盛清竹不动声色,问:“你有什么急事?” 容抉脸色一僵,眼珠转了转,似乎有些迟疑,然而他很快就道:“一辈子的大事!很重要的!长宁姐姐行行好,看在你和我表姐是亲姐妹的份上,帮帮我吧?” 他这话说的含糊,若是不知道的大概只会以为是他夸大,但阮卿能感觉到他诚心诚意真的觉得这很重要,并没有撒谎,而终身大事有另一个说法…… 阮卿垂下眼,想,古人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想谈及婚事,不管多大只要有父母都得父母来提,容二夫人随丈夫驻守京外,去找她大概得行一两天的路程,中途住驿站,其实也吃不了什么苦,那容抉自己出去也就不怎么奇怪了,这件事应该是除了他自己没人想促成,至少容家和他一起留下来的嫡长子不想。 那……容抉是想说自己的婚事? 阮卿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窍,手指微微蜷了蜷,南安王府倒台,她想过没出嫁的几个姑娘可能会很艰难,却没想到现在还没清算完,这事还没个定论的时候,容抉就已经闹着想退婚了。 ……那容家肯定不答应,南安王府还没盖棺定论呢,只是先撤了王爵,他们就急火火去退婚,这成什么了?只要重视名声,就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他刚刚说跟谁说了?二公主?盛如月也纵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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