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由大殿下代为主将,节制八方天将。”侍从官回道。 他话音刚落,言泽掀开帘子冲进来:“殿下,大殿下进军营了。” 润玉一怔,冲侍从官行了一礼:“劳烦使者稍候。”他虽然惊诧,却并不慌乱,理了理战袍,这才快步出营,前去迎接旭凤。 润玉刚走了没几步,便迎上了旭凤。显然,他一进军营,便直奔主帐而来。 大抵是兵将们都得了消息,此时纷纷走出营帐,朝这边看过来。 旭凤便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走过来的。他走到润玉跟前,脸色阴沉:“我听到了个消息。” “什么消息?”润玉问。 “我们兄弟之间再无转圜余地了吗?”旭凤叹了口气,没等润玉回答,径直向主账走去。 润玉挑了下眉,唇角惯常挂着的笑意消失不见。
第33章 鸣冤 天帝既然让润玉回天界,润玉也不耽搁,安排好军营中的一应事务,交接清楚军情之后,便起身上路,正好用上次接着旭凤的云兽车驾。 言泽本要跟着他一起回天界,被润玉拒绝了。言泽只是一名小小的仙人,若无机遇,也就是在栖梧宫中慢慢熬资历晋升。自天魔开战以来,言泽带着一队天兵,闲时搜集战报,战时四处骚扰魔兵,已积攒了不少军功。润玉自然不愿意耽搁他的前程,只盼他在战场上多多攒一些军功,挣出个上仙的仙籍才好。 正因此,他此时随着使者离开,惯常伺候的随从皆未带上,便显得颇为形单影只。 这使者便常常跟在他身边,帮他做些杂事,陪他说说话,一副殷勤伺候的模样。 这一日,润玉正站在车驾外面的观景台上,有只鹰雀破云而来,直冲到润玉跟前。 润玉伸臂让鹰雀停下,那鸟雀歪了歪头,口吐人声:“殿下,鸟族有急事禀报。” 天界使者拱了拱手,便识趣的跳出云兽车驾,回到自己跟在后面的天马座驾中去。 润玉这才问道:“什么事?” 那鹰雀落地,化为一名少年,少年半跪在地上,小声说:“天后娘娘派了天兵攻打洞庭湖水族。去的天兵甚多,洞庭湖那些水族们法力低微,恐怕抵挡不住。我飞的最快,长老一得到消息,便让我来寻殿下。” 润玉听了个开头,眉头便皱了起来,听到后面,手指紧握成拳,脸色更是极为难看。 “殿下,长老他们还在洞庭湖附近守着,是否需要我们出面去拦截天后?”少年抬头问道。 润玉咬了下唇,沉默了短短几息:“不必,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想了下:“长老派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按照殿下先前的吩咐,派人通知了洞庭水族。殿下不必担忧,或许水族已经逃走了。” 润玉闭上眼睛,手指揉了揉眉心,长叹口气:“你回去吧,告诉长老,按计划行事。” 那少年行了一礼,化作鹰雀破空而去,扎入云中。润玉从袖中取出个指尖大小,灰白色玉雕一样的东西,握在手中捏碎。他张开手掌,看着灰白色的齑粉随风散去。这才整了整衣摆,自车驾上跳下。 使者一直关注着此处动静,看到他的身影,便立即凑了过来。 “我有事,需要先回天界。”润玉解释了一句。天帝派了使者迎他回天界,他私自离开,显然极不合适。 使者自然知道轻重,依然回答的很干脆:“殿下有事,尽管去办。我回到天界后,再接上殿下就是了。只是我在何处等殿下才好?” “多谢。”润玉先道了声谢,顾不上细想,“我会派人在宫门外迎你。” 使者点头记下了,还不忘表忠心:“殿下放心,这几日的事情,我都会守口如瓶的。” 润玉草草点了下头,一甩袖子,化作一道灿金的凤凰,双翅轻轻一拍,清风卷过,便如璀璨流光消失在天边。 使者收回视线,喃喃念叨:“别是天帝陛下又搞了什么事情?这样好的儿子,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天界,南天门。 南天门外左右各立了座一人高的大鼓,鼓面是用上古猛兽的兽皮炮制的。寻常仙人灵力不足,敲不动这鼓面。倘若这鼓被敲响了,声音可以传的很远。这鼓最早是放在战场上的,后来战事渐少,便放在了南天门外,用作示警或者在庆典时使用。 今日,鼓声忽然响起。 天帝正和臣子们在九霄云殿中谈论前线战事。一听见这鼓声,脸便阴沉了下来:“这鼓怎么响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天后一迭声的让殿外侍卫速速去探明情况。这侍卫刚离开,南天门外的两名守卫便满头大汗的跑进殿中,扑倒一样的急急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南天门外的大鼓被人敲响了。” 见这两名侍卫无恙,显然不是出了什么敌情,天帝松了口气:“有人敲的鼓?” “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天后拍了下桌案。 “我等不知。我们扣押了那人,不敢随意处置,队长让我二人前来禀报陛下。”那两名守卫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鼓放在南天门外,非大事不得敲响。天界法条上虽然没有特意列明,却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侍卫在南天门外巡逻,护卫宫门的职责中,自然也包含了看顾大鼓。 而今,鼓声响起,他们自然害怕天帝震怒,降下罪来。 天帝自然是愤怒的。这无疑是挑衅,是在踩天界的颜面,更是踩他的颜面。 他目光冰冷的盯视了两名护卫片刻。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当众,咬牙问道:“谁敲的鼓,把人带上来。” 那人很快被带过来,身着一件素朴的白衣,脸上既无畏惧之色,更没有逃走的意思。他大摇大摆走进殿中,倒像是被请过来做客的。 “怎么没有绑起来?”天后厉声质问。 “我是来告状的,又不会逃跑,干嘛要绑我。”那人也不下跪,甩了甩袖子,满不在乎的说。 天后看清殿下之人的模样,脸色微变,大怒道:“放肆!还不来人,把这贼人拖出去。” 殿中侍卫立即冲过去,这人站在原地大喊道:“我状告天后肆意妄为,滥杀无辜!天后这是要先杀人灭口吗?” 他话音刚落,殿中议论声四起,几名侍卫已经拧住他的胳膊,要把他往殿外拖去。 天后铁青着脸站起身:“堵住嘴,快拖出去。” \"且慢。\"天帝忽然出声。这种处罚人的事情,向来由天后出头,天帝惯常做个和事佬,闹得厉害的时候,才会劝上两句。此时还没闹起来,天帝就直接驳了天后的面子。 侍卫们听了吩咐,立即退到一边。 天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天帝:“陛下,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就让他在大殿上信口开河,肆意污蔑我?” “我不是污蔑,我状告天后,是有证据的。”那人反倒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玉阶之下,振振有词。 天帝这才开口安抚:“他话既然说出了口,总要让他说完。众位卿家都在下面听着,总要查个清楚,免得影响了你的名声。” “陛下。”天后瞪大眼睛,极其诧异。以前也有人闯到这九霄云殿中骂她。定个大不敬之罪,拖下去杀了,事情也就了结了。他们本就是天界最尊贵的夫妇,真相这东西,不都是由他们说了算?怎么这次就需要去查了?难不成还想查出个什么东西来? 天后脸色变幻不定。天帝只当不知,温和的问:“你是何人?鼓可是你敲响的?” “我叫彦佑,是洞庭水族。”白衣青年这才拱手行了个礼,“我为了见天帝陛下,只好敲一敲这鼓。鼓放在宫门外,不就是给人敲的吗?” “胡说,洞庭水族皆是罪人余孽。一个贼人还这样嚣张。”天后一拍桌子,“尔等就让这个罪人在天界肆意妄为?” 她这话问的不仅是天帝,还有玉阶下的众臣。众臣躬身行礼,并无人出声。 天帝伸出左手,覆住天后的手背,轻轻拍了几下,侧过头,低声说:“有我在呢,稍安勿躁。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天后迟疑了片刻,终究哼了一声,侧过身去。 天帝板着脸,威严的说道:“天界不是容你放肆的地方。你想必知道,污蔑天后是什么罪责。我给你一个陈述的机会,希望你想好再说。” “谢陛下。”彦佑低头行礼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的恩主名叫簌离,不知陛下可有印象?我状告天后,也是为我的恩主鸣冤。”彦佑声音很大,一字一顿说的清晰。 簌离这名字一出口,天后猛的转过身来,张了张口,瞥一眼天帝,忍住没有说话。天帝愣了下,干咳一声,似是确认般问道:“你是要状告天后?” “是的!”彦佑昂头挺胸。 天帝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簌离不是早就死了吗?” “陛下记性真好。”彦佑仰着脸刺了一句,“不仅我恩主死了,我恩主族人也都死了。若是犯了天规倒也罢了,就因为天后想去母留子,便将龙鱼一族屠戮殆尽。” “去母留子”这四字一出口,殿中“轰”的一声,议论纷纷。 “住口。”天后厉斥。 彦佑一撩衣摆,跪在地上,大声疾呼:“天后为一己私欲,便屠戮我龙鱼族。这千万年来,多少人如我龙鱼族一般,含冤而死。天理何在?公义何在?求天帝为我龙鱼族主持公道!”
第34章 分辨 “休要胡言论语。”天后勃然大怒,“一个罪人,竟然污蔑我?” “罪不罪的,不是听你信口开河,而是要由陛下判断的。”彦佑顶了一句,面朝天帝,便低眉顺眼,“当年簌离公主违背婚约,我们龙鱼族自知犯错,心甘情愿受罚,让出三万六千顷水泽之地,全族屈居笠泽之下,从无半分怨言。究竟犯了何错,竟然被鸟族屠尽全族?” “好一个毫无怨言?我鸟族奉命监视龙鱼族。你们以为隔着水潭,我就不知道你们的诛心之语?你们日日咒骂我和陛下,甚至虐待陛下的孩子!这样大不敬之举,还够不上一个死罪吗?” “虐待陛下的孩子?可笑。”彦佑听到四周渐渐压不住的议论声,刻意顿了片刻,“你既然知道那是陛下的孩子,孩子母亲是谁想必你也知道!龙鱼族明知那是陛下第一位皇子,不愿陛下烦忧,即未将孩子的存在昭告天下,更不曾借此邀功,簌离公主更是半步不离笠泽,一心一意抚养殿下。龙鱼族既然毫无怨言,又何来诛心之语?反倒是天后夺子杀母,屠尽龙鱼一族,是何居心?” “这是大殿下!”“夜神殿下!”“润玉!”彦佑这话一出口,不少惊呼声出口,臣子们惊闻天家秘闻,毫无掩饰的交头接耳。 “放肆。你们藏起孩子,招兵买马,分明存谋逆之心。”天后抬高声调,依然压不住噪杂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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