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便讪讪的停了话头,略有些踌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润玉这才叫上燎原君,快步前往五方天将府。路上正好撞到了月下仙人。 “旭凤别走。”月下仙人见到他,立即叫了起来,故意板着一张脸,气冲冲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我都见不到你人了。我一定要给天帝说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狠劲的使唤呢?” 润玉向来不习惯月下仙人的闹腾,原本想当做没看到,既然被叫住,只得停步安抚道:“有劳叔父担忧了,是我近来堆了些杂事,急急处理,这才没去拜访叔父。和父神没有关系。”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月下仙人绕着他转了半圈,润玉心中一个咯噔,却听月下仙人道,“不就是锦觅定亲了吗?心仪的对象定亲了,威力就这么大?见到我还这么客气,竟然叫我我叔父了?乖,再叫一声。” 月下仙人挑了挑眉毛,侧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润玉收起笑,“叔父说笑了。” 月下仙人听了这句叔父,扬了扬头,摆出得意的表情,摇头晃脑道:“说起来,你怎么不见锦觅了。锦觅最近修炼有成,前两天特意给你送药,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你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说,你是不是变心了。还是念念不忘,不敢相见?” 又是锦觅,润玉有些厌烦的皱了下眉,正色道,“月下仙人。锦觅已经定亲,休要再说这些败坏她名声的话。尤其是这步道上人来人往,更当慎言。”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严肃干嘛?”月下仙人狐疑的向后躲了躲。 “叔父掌管人间姻缘,熟知情爱之事。更应该明白,无论如何不能以情爱为由,忤逆天理人伦。锦觅既已订婚,我自当避嫌。”他眼波一动,若有所思,“叔父以往没少怂恿我吧?” “你,你想说什么?我看锦觅和你很般配呀。你就相信你叔父的眼光,既然喜欢,还避什么嫌呀?难不成你想听天后的话,娶穗禾那只鸟?”月下仙人不可思议的叫道。 “您这月老做的久了,是不是连心中的是非曲直也被红线给缠糊涂了?”润玉抿了下唇,冷声道,“锦觅倘若没有婚约,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自不为过。可是现在婚书已签,双方父母认可,锦觅也无异议。我若趁着锦觅懵懂之时,不顾忌她婚约在身,以追求为名行诱哄之实,那也未免太无耻了些。” “锦觅明明喜欢你呀,你怎么这么不开窍,气死老夫了。”月下仙人捶手顿足。 润玉冷眼看着:“婚书是锦觅亲手所签,她若爱我,怎会签的这样毫不迟疑?我若要追求她,寻水神殿下先解除婚约才是正理。一味纠缠锦觅,不过是忤逆天理人伦,令人不齿罢了。”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月下仙人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当禀明父帝,为你换个职务才是。红线干系重大,月下仙人再这样乱牵红线,在天界尚可,若是乱了凡人天命,那就是大罪了。” “你,你不是我的凤娃。”月下仙子气急败坏的嚷嚷。 “叔父,我还有差事,先行一步了。”润玉拱手施礼,拂袖便去。他这样不顾忌月下仙人的脸面,斥责了他几句。燎原君只是站在一边守着,毫不在意的。润玉便知道,这种类似的斥责,旭凤以往没有少说,这大抵便是旭凤对待其他仙人的态度。他此时做来,不算什么出格之举。 润玉负手而行,想起经常绊住他脚的红线。身为法器的红线在天界随意流传,由此可见天界的管理何其混乱。他以往身卑位弱,只能视而不见,现在既然握有火神的权柄,总要做些什么。 神仙们身担职务,往往宴饮厮混,职责草草应付了事,长此以往,实非天界之福。
第5章 鸟族困局 忘川河畔,天界军营中。 破军和朔风两位将军,各带了一队人马,持着木头做的武器,在空地上厮杀,尘头飞扬,呼喝声震天。 润玉穿着一身白色甲衣,立在空中观看。兵书他虽说看了不少,毕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和旭凤比较起来,终究算是个短板。魔界争斗正在紧要关头,一河之隔的天界,则是风平浪静。日常练兵时,他加了些对战训练,正好趁机熟悉兵事,顺便再选拔出几位有勇有谋的将领。 一场对抗下来,破军凭借着自己的勇猛,以微弱的优势惨剩。润玉降下云头,便听到有人叫了声“殿下”,他回头,便看到一身冰甲的穗禾盈盈含笑的候在旁边。 “稍候。”润玉走到战阵前,将两位将军叫过来,朗声道,“众位兵将不愧为天界儿郎,勇猛无畏,精悍坚韧。不动灵力,手持木剑,便能打出千军万马的烈烈声势。今日的百余份灵药按约定赐给胜利者,望胜者勿骄,败者勿馁。我库中尚存千份灵药,只盼灵药如刀剑,助众位磨砺修为,建功立业。” 兵将齐齐拜谢,润玉慎重还礼后,方才领着穗禾回到营中。 娇柔貌美的穗禾着一身铁甲,颇有几分烈烈英姿,欢欣愉悦更是清清楚楚的摆在脸上:“殿下以灵药为赏,激励众人。兵士服食灵药,又提高了我天界的战力。实乃一举多得之举。我鸟族收集了不少灵药,穗禾愿意献于殿下。” “本就是小打小闹的练兵之举。这千余年间,我库中存了不少灵药,药效与我无用,正好拿来做个彩头,也算是替父神分忧解难了。至于鸟族的收藏,就不必了。” “殿下这是怕天帝忌讳?”穗禾仰头问道。 “公主说笑了。”润玉随口敷衍了一句,说起正事,“此时忘川无战事,倒是不必援军。” “近来征战减少,我鸟族有些儿郎尚未见过世面,带他们历练一番,正好给殿下看看,也好让他们认认主子。”穗禾口中虽说的义正言辞,一双眼睛,柔柔的放在润玉脸上,心思昭然若揭。 润玉摩挲着腰上悬挂的佩饰,微微一笑:“为陛下尽忠,为天界尽忠,是应有之义。鸟族向来忠勇,与我皆为陛下臣民,何来主仆之称。” “殿下教训的是。”穗禾笑了笑,话虽说的诚恳,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公主请坐,我想和你谈谈鸟族的事情。”润玉一撩战袍,在主将的位置坐下。穗禾便紧挨着坐在下首。 “当年穗禾公主父母尽忠而死,母神将表妹接来天界,也是怕表妹无亲族长辈依靠,在鸟族孤立无援。” “表哥。”穗禾蹙眉叫了一声。 “表妹如今年岁渐长,毕竟为鸟族族长,一直旅居天界,实非长久之计。”润玉低头倒了杯茶,亲手递给穗禾,“魔界战乱不止,天兵还要在此驻扎一段时机,我打算过几日再回天界复命。公主不妨和我一道离开,亲自带着鸟族兵将回归故土。” “殿下这是嫌弃我了?您要赶我走。”穗禾蹭的站起来,眼眶微红,并没有接那盏茶。 润玉低头将茶杯放到穗禾面前的桌案上,温声道:“我是你表哥,天宫自然永远是穗禾公主的家。只是公主适逢嫁龄,母神日夜为公主婚事忧心,左思右想,还是在鸟族择一佳婿妥当,自然不好久留公主,以免耽搁了公主的婚事。” “表哥。”穗禾眼中泪光微闪,抿了抿唇道,“是我自愿侍奉在姨母身侧。” 润玉为自己砌了杯茶,在悠悠水声中,冷然问道;“穗禾,你身为鸟族族长。花界断食,鸟族食粮不足一事你可知道?” “天后殿下之前开放粮仓接济了,进来花界也已经恢复供粮。”穗禾咬唇低声回道。 “粮仓为天界诸族公用,你可知?”润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穗禾知道。” “母神开仓赈灾,我翻阅文书,并未发现父帝的印鉴。”润玉放下茶杯,抬眼问道,“花界虽然恢复供粮。可是数量远远不及往日。食粮入不敷出,幼鸟嗷嗷待哺,你可知?” “穗禾,穗禾并不知道。” “你久居天界,鸟族诸事皆有长老处置。你虽有族长之名,族中大小事务不经你手。关于你的流言在鸟族中肆意传播,民怨沸腾,你可知?” “穗禾知错。”穗禾低头走到阶下,弯腰施礼,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起。 “公主,请坐。”润玉抬手指向阶下。 穗禾抬眼飞快瞥了润玉一眼,老老实实回身坐下。 “鸟族与花界的矛盾,我愿意协助公主从中调解。希望公主回到鸟族后,以此为契机,约束属下,收整人心,替父神守好鸟族。”润玉端起杯子,遥遥示意。 穗禾脸色微白,举起茶杯,定声道:“穗禾谨遵殿下指令。” “另有一事。”润玉持着茶壶起身,悠然行至阶下,为穗禾沏满一盏茶。 穗禾慌忙起身:“殿下请吩咐。” “紫方云宫中杂事繁多,鸟族若无大事,便不必报于母神了。”润玉说完,轻笑了一声,“表妹若有为难之处,不妨寻我这个兄长帮忙。为人子,当为母神分忧才是。” “殿下的意思是……”穗禾微微蹙眉,略有些迟疑。 “像私自开仓放粮这种事,若泄露出去,难免引起六界非议。母神若有谋划,表妹当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提前周旋。” 穗禾脸色越发苍白,勉强道:“姨母这是为了殿下您谋划。” “父帝母神各有职责。母神倘若不慎越了界,只怕会引起父帝不喜。我先前已和母神谈过,母神深以为然。往后鸟族诸事,就有劳公主费心了。”润玉拱了拱手。 “穗禾知晓。”穗禾回礼,终是不甘的问道,“穗禾回了鸟族,是否能够回到天宫,常常探望姨母与表哥?” “天宫大门自然一直为公主敞开。”润玉柔声道,“我已告知母神,千年内,并不准备娶妻。母神难免孤寂,公主殿下倘若能有个一儿半女,时时带上天宫玩耍。想必母神会很开心的。” “殿下。”穗禾哽咽了一声,慌忙低下头,一滴泪砸在地上。 润玉侧头看向被风吹动的门帘,只当未发现她的失态。 “殿下,殿下此举可是因为锦觅仙子?”穗禾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便是惯常的声音。 “锦觅仙子这几日想必就要晋升上仙了。”润玉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回身向阶上走去,面上有几分怅然,却无人可以看到,“待她晋升上仙,便会和大殿下定下婚期。一应诸事,和我自然是无关的。穗禾所言是何意?” “是穗禾唐突了。”身后的人低声道,“穗禾这便带着鸟族兵将回去,也好早日解了鸟族困境。”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回天界复命。随后,我会亲自到花界走一遭,帮鸟族周旋此事。公主慢走。”润玉转过身。 这个娇柔的公主,满脸失落,更是将失落无遮无拦的展现出现,她静静等了片刻,只得垂眸道:“穗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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