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辈,帅气强大又温柔。 他也想成为像前辈这样的人。 “这次你们俩的任务我可出不去了。”你笨拙伸出包的严严实实的手,遗憾摇头再细心叮嘱,“无论如何,你自己都是最重要的,当然七海也很重要。” “我要请夏油君吃饭哦,你们俩要是回来的快,我就忍痛再加两个位置。” 脸上贴了块纱布的你打开手机查询五条悟发给你的信息,判断他出任务结束的时间后,果断出卖某猫猫。 “好!我会带七海来的!” 气氛第一人热烈响应,表示就是强行拖拽也会把拒绝和五条悟相处的七海建人拉去。 “可以,很有气势啊灰原!咱们去居酒屋吃顿好的,背着五条君吃……救、救命!” 决心请客的前辈豪爽挥手,中途被绷带勒住脖子,呜呜咽咽可怜兮兮地靠手忙脚乱的后辈解救。 4. 去居酒屋吃饭这个点子不是你想的。 非常奇妙,这个充满社畜味道的用餐地点,来自和酒不能搭边的五条悟。 “谁和酒不搭边!” 提着袋零食的某人抗议,受你这个禁足的家伙委托,去了趟你家里安抚禅院惠的五条家大少爷抗议。 他将那冷脸小家伙攥住他衣角、不言不语塞给他的袋子扔进你怀里,丝毫不顾及你大病初愈的虚弱身体。 “哪里虚弱了,你不是躺在床上半个月了吗,从八月躺到九月啊,超长假期。”五条悟一屁股坐上病床,从零食堆里随意挑了个拆开,囫囵塞进嘴里,“而且我听得见哦,吐槽这种事别给我大声讲出来啊。” 你扒拉帆布袋,里面有一朵格格不入的花,湿润花瓣划过你空缺指根的丑陋伤痕。 六眼微不可察地沉下。 四根手指到底不方便,你换了只手拿起小海胆送来的花。娇嫩花茎明显是被人持剪刀仔细剪短,白紫色的花瓣柔软,边缘挂着晶莹水滴。 思来想去,你记起这花的来历,欢呼着冲横瘫在床上压住你双腿伸懒腰的白毛DK喊:“五条君,惠那孩子照顾了我的花哦!” 你迫不及待地举着这朵平平无奇的花送到五条悟眼前,巴不得那六眼仔细观赏,用炫耀自家孩子长大了的语气孔雀开屏。 “之前一直在和我冷战,连话都不说…现在好了,惠他还送了我花哦!是花哦!惠从种子阶段照顾的花,我上回只来得及把它放进花盆里来着。” 五条悟挪动着枕上你膝盖,无法理解地盯着你手里的花,霜雪堆砌的眼睫微颤,钴蓝眼中倒映出你低头俯视的半张脸:“只不过是一朵花啊喂,开心过头了吧笨蛋。” “而且,你是故意的吧。”康复后唯一一个不把你当玻璃人的忙碌猫猫直接揭露你隐藏的小心思,“那个小鬼的术式可不得了。” 五条家的六眼难得高度评价别的术式:“加上那张熟悉到让人恼火的脸,你可是私藏了禅院那帮老头子梦寐以求的宝贝哦。” “明明可以让杰或者辅助监督去吧,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一个照面认出那个,你这家伙却偏偏拜托了我…” 他继续说,你安稳做了回大少爷的靠枕,还顺从的调整双腿角度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你故意让我发现的,不,都不能说发现了,这和明晃晃拍在我面前有什么区别啊。”五条悟皱眉,张嘴示意你把软糖放进去,嚼两下吞咽,他望进你的眼睛,“意图也不遮掩一下,好烂的手法。” 世家出身的未来五条家主吐槽。 “是的,毕竟五条君那么厉害,这种事只能委托你了吧。”你笑得灿烂,却在下一秒牵扯伤口疼的抽气,滑稽地捂住纱布,支支吾吾说完,“我可是怕死的胆小鬼啊。” 你将那朵花点缀在圆框墨镜的夹缝边缘,亦如当年禅院甚尔丢给你的硬币, 五条悟不笑了。 他没想过你会用当年那句承诺,为毫无关系的禅院家小鬼换一个未来的庇护。 这算什么,料理后事给臭小鬼铺路吗? “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吧,虽然他们两个都说不要告诉你,但你也不是什么真的笨蛋。”半晌,他拨弄墨镜上的花撇开话题,嘴里说着两位友人千叮咛万嘱咐的禁区,“你被切开……” “我知道的。” 你难得打断五条悟的话,残缺的手盖在那无所不能的六眼上,试图用康复后的低温后遗症给无时不刻运作的眼睛降降温。 白发少年任由你触碰他的眼,长而浓密的眼睫蹭过你的掌心,电流般的痒让你昏昏欲睡。 你们俩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仿佛回到那个大家挤在被炉里睡觉的冬天。 …突然有点想那个冬日,想硝子过度甜的年糕红豆汤。 “就算一开始应激性忘记,后面也慢慢想起来了。” “…那为什么承认洪水里捞出来的说辞?” “嘛,因为硝子想让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好偏心,你这人实在是太偏心硝子了。” “欸?五条君在对虚弱的伤患说什么呢,现在吐血这个技能可是能写上我面试资料的。” “你骄傲的点好奇怪,已经是我都觉得奇怪的地步了…请杰吃饭的居酒屋搞定了吗…” “搞定了。” “嗯那就好……你们两个都好奇怪啊、这次……我和杰是最强的……” … 很疲惫了啊,五条君。 放轻呼吸,你听着五条悟模糊的呢喃,手背拂过那柔顺铺开的银发,没有任何事物阻拦你触碰熟睡的神明。 “没关系的,睡一觉吧。” 你轻声安抚。 苦夏结束了。 5.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你好像在看一场遥远的、与自己无关的戏剧,金发的表演者声嘶力竭呐喊台词,太平间惨白的灯光打在他包住脸颊的绷带,熟悉的血液迸溅。 金发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坐在放置尸体的试验台旁,他头顶抵住墙壁,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声音没有传递进你的耳膜。 是七海吧,这么包扎六眼都看不出来。 下次万圣节要糖果绝对可以用这个装扮,就是血得用色素糖浆替代,希望上回买来放五条君宿舍冰箱里的那份还没被他吃完。 七海回来了,那灰原呢? 正准备去居酒屋,特地卡着两个后辈回来的时间,打算接人一起出发的你茫然思索。 体内有什么东西断开,这种感觉像是大厦倾颓的前一秒,莫大的紧迫感逼着你去找那喜欢乐呵呵笑的后辈。你们约好了要去居酒屋,那可是五条悟推荐的地方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也可以点黑发大男孩喜欢的白米饭,点四碗都行。 你掀开白布。 ……灰原,在这里。 天灾中你拼了命去护的人,就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出发前你摸过的黑发乱糟糟黏在脸颊,和血混在一起。 身体有点站不稳,晃了晃。 指尖戳弄少年冰凉的皮肤,裂开的伤口渗不出血液。 一下,两下。 ——醒醒啊灰原,快爬起来洗个脸,等会儿这副样子计程车司机都不让咱们上车。 你呆呆的想。 ——我们,还要给夏油放今年的烟花呢。 6. 命运露出尖利的獠牙,讥讽自以为是能抵抗洪流的愚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就他妈是个笑话。
第40章 === 0. 扳机叩响。 1. 咒术高专的大多数房间,都保持古典和室的装修。 仿佛是要紧扣【咒术】这个神秘力量的主题似的,在学生等级上升后,就算任务单排到天上也要亲自去师长那里领取自己新的学生证,一来一往象征咒术师之间的新老交替,传承与新生。 晋升为校长的夜蛾正道坐在空旷室内的台阶高处,各式各样咒骸堆在魁梧男人身边,宽厚掌心间捧着只黄白的鸟雀,画风与周遭的同类乃至于制造出它的主人都格格不入,是圆滚滚的可爱模样。 男人指尖捏着戳针,灵巧落下最后两针,挑出鸟雀咒骸黝黑的豆豆眼。 门口传来敲击声,就算不辨析咒力夜蛾正道也能知道来者是谁,整个高专会那么乖巧敲门等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而今日,会来找他的只有一人。 “进来。” 男人端详一番手里的新生咒骸输入咒力,它毛茸茸的翎羽张开,小脑袋蹭了蹭创造者的大拇指。 女孩的脚步略沉,上回任务所受的伤还没彻底好,走起路来会有不自然的滞涩。 ——或者说,是另一个表面听话的学生不想让自己的友人痊愈。 “夜蛾老师,我来拿学生证。” 三年级最不受人重视,同时也是外界看来最倒霉的少女站在夜蛾正道面前,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她停下脚步时还雀跃的小跳了一下,啪一声跳到自己的师长面前,俏生生的笑,“一定是成功了吧,对吧对吧,老师。” 她没有卓越的术式,没有同期那般夺目的天资。性格不是让人咬牙切齿的刺头、也不是令人无法忽略的寡淡。 恰到好处的老好人脾气,温和包容另外三个天才,每次任务都按部就班不造成任何无辜人士伤亡,辅助监督眼里最好相处的咒术师。 做事妥帖,不在意他人眼光,仿佛永远不会被压垮、永远乐观温柔的对待所有人。 “给你。” 不善言辞的教育者手边就是她的学生证,男人在女孩期待的眼光中停滞动作,手心里那只新鲜出炉的圆滚滚咒骸支愣起来,笨拙展翅摇摇晃晃起飞,叼着卡片颤巍巍以曲线冲进她怀里。 “欸?这个好可爱。” 黑发女孩那时身上缠满了绷带,校服所不能遮掩的部分通通被反转术式操纵者包扎,露出来的部分只有看路的双眼。 但即使是这样,夜蛾正道还是能从她睁大的眼睛和不可思议的惊呼中,得出现在的女孩还是喜欢这种类型娃娃的结论。 “恭喜晋升为一级咒术师。” 在魁梧师长的对比下她显得更加娇小,屋外残阳涌入室内,男人的影子沉甸甸压在低处站着的女孩身上,夕阳的红渲染于柔软绷带再一圈圈漾开,与咒术师熟悉的鲜血无异。 他最放心的学生,半身染血的站在自己面前,捧着可爱咒骸笑得天真烂漫、伤痕累累。 黄昏,绷带,黑发女孩。 夜蛾正道嗓子眼里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卡住,这位因掌握特殊术式、一度被高层警惕的男人恍惚看见无数翻搅的碎片,这一幕像是倒带重来的诅咒。 他似乎,已经将这张学生证,交付给自己的学生千万次。 那是,什么? 白金光线如义无反顾的海浪拍击礁石,碎裂的金箔零零散散落在师长紧皱的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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