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乖顺地蹲在沙发前,手指挠了挠脸颊,以一种低眉顺眼的态度,再度道歉:“抱歉,是我不注意,我以为你睡着了……咳,原来没睡吗?” 绮月木着脸,满心都是:。。。 这就好比,大灰狼用利爪给小白兔盖上草垫,然后蹲坐在小白兔家门口,体贴地安慰道“安全啦,没有危险的”,继而不好意思地道歉“它刚才不是故意的,是小白兔太香了”。 ……您觉得小白兔感动吗? 反正绮月是彻底不敢动了。 她拉着毛毯裹紧自己,背部紧紧贴着沙发靠背,尽可能地远离沙发前的降谷零,没好气地怼他:“你会看不出来我睡没睡着?” 公安的嘴!骗人的鬼! “还有,”绮月磨着后槽牙,想起她昏迷的日子里,这人不经同意擅自抱着她睡的那些晚上,心里就来气,“就算我睡着了,难道你就该、该做这种事吗?!” 这么一说,绮月感觉自己的腰背都在发烫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被训斥的某人一点也不反驳,绮月说什么都垂着头认错,浅金色的碎发柔顺地贴在耳边,像只被人抵触其热情后,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秋田犬。 但绮月不心软,她只会趁热打铁,趁势追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照顾,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闻言,降谷零抬起头看着绮月,紫灰色的眼眸眨了眨,弯出良善的笑容,努力暗示道:“是啊,现在已经很晚了呢。” 绮月不为所动:“所以我说你赶紧回去啊。” 降谷零无辜地睁着半垂眼,“我车坏了。” “那打车。” “打不到车的。” 绮月用力揪着毛毯的绒毛,假笑道:“怎么会打不到?深更半夜都有的士。” “那也要等好久,说不定一等就等到深更半夜了。” 那关我什么事? 绮月想说这句话,看见金发男人微皱着眉头,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为难和纠结的神色,她嘴角一抽。 说起来,算算时间,波本应该和贝尔摩德搭上线了吧?这是把大明星的演技学过来了? “那你让诸伏来接你,他总不能把幼驯染扔在大街上。”绮月撩撩眼皮,提出另一个建议,看对方怎么接。 结果降谷零直接当场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hiro?抱歉,我现在还在绮月这里,她想让我走,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的诸伏景光:“……” 绵星想让你走,那你的想法呢? 秒懂幼驯染意思的诸伏景光深深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zero,”青年温温柔柔,却带着抱歉意味道,“我今晚有点私事,不能去接你哦。” “这样啊,那好吧。”降谷零表情遗憾地挂掉电话,然后无言无声地看着绮月。 而绮月:“…………?” 原来精进演技的不只是波本/降谷零吗? 这俩人,有必要在她面前演这一出吗? “不是、”绮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这是我家。” “嗯,”降谷零又眨了眨眼,半垂的狗狗眼认真看着绮月,小小声道,“但你刚苏醒,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绮月对他的执着没辙了,她又不能把人强行轰出去,否则,她真怕明天早上一开房门就看见厨房站着一个人在给她做早餐。 降谷零绝对能干出这种事。 多恐怖啊。 还不如直接让他留下呢。 “……随你吧。” 绮月撑着沙发起身,要回房睡觉,下一刻就被洞悉她意图的降谷零抱了起来。 对方甚至还顺手掂了掂她。 “果然是瘦了。”在绮月一言难尽的眼神中,降谷零已经安排起她之后的事情,“不仅要赶紧养好身体,复健也要安排上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想要恢复到警校的水准,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降谷零从没想过因为什么心疼怜惜就让绮月这么“废着”接受他的保护,在他的观点里,他希望绮月永远安康,但一定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何况绮月还是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危险……就像四年前一样。 为此,他可以比任何教官都要狠心。 绮月眼见降谷零在把她送到床上后,就顺手从她一旁的书桌上摸起了纸笔,写下之后她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到哪里接受复健或者训练,这其中都分别是什么项目等等。 一看就不是临时想的,而是早有准备和腹稿。 哪怕是同样想着要抓紧时间恢复体能的绮月,在看完纸上那一长串的“复健计划”后,冷汗都下来了。 可以想象她后面一段时间暗无天日的惨淡生活。 降谷零放下笔后,见绮月默不作声地看完计划,却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时,既欣慰又心酸。 “具体细节我明天再改改。”他伸手抽出绮月手里的纸,示意绮月先睡觉。 “嗯?不用了吧。”绮月疑惑,“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 哪怕对降谷零有诸多复杂的情绪,在训练这方面,绮月可以绝对相信当年的警校首席。 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直是数年如一日的高标准严要求,他写的科学训练单,看着恐怖反人类,但效果一定很好。 已经睡了四年的绮月现在迫切需要一剂猛药,来让自己尽快恢复巅峰状态。 降谷零折起训练单塞进口袋里,解释道:“这原本是我三年前做的安排,你现在用,肯定是要改改的。” 绮月一愣,三年前? 降谷零却没再解释,催着绮月躺下睡觉。 但熬过刚才的那阵困意后,绮月确实一时半会睡不着,而且…… 她无奈地重新睁开眼,“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看到那双茶红色眼眸里的谴责之意,坐在床边的降谷零恍惚了一下。 是了,绮月已经醒了,她不需要守着了。 “抱歉,”降谷零不知道这一晚上他说了多少次抱歉,摁摁太阳穴,苦笑地叹道,“习惯了。” “……” 绮月心绪难言。 真正说起来,四年里降谷零来看她的次数并算不多,毕竟中间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国外。 但每次来差不多都是晚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会关掉病房的大灯,然后坐在床边跟她说好久的话,或者什么都不说,只借着月色、或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深夜,再上床抱着她。 绮月偶尔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摸黑在她脸上勾勒轮廓时滑动的触感,仿佛在用这种不靠眼睛的方式记住她的样子。 “习惯了。” 他的确是习惯了。 可何止是他? 在不知不觉中,他让她习惯了夜晚有个人睡在身边的感觉,又因去往国外而打破她的习惯; 她让他习惯了安静等待、没有回应的日子,又因她的苏醒而打破他的习惯。 “……” 在金发男人起身作势要离开的时候,绮月张了张口,闭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随口道:“那你随便说点什么吧。” 降谷零停在原地,不确定地看向床上的女人,却只得到了一个背影,他犹豫了一下,才回到床边坐好。 女人没有说话赶他走。 所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允许他留下吗? “只是聊聊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对方无情地道,“等我睡着了你就麻溜地滚去客厅。” 降谷零无声地笑了笑,“好。” 可……说什么呢? * “其实在警校的时候,hiro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降谷零忽然忆起,他最初意识到自己喜欢绵星绮月的那个阶段。 “'你已经认定绵星了吗?',他这样问我。” 黑暗中,绮月怔愣着,眼神无焦距地看着面前的墙壁,注意力都在背后的男人身上。 他提这个……是要说什么? 诸伏景光和他还聊过她吗? “我当时的回答是……”降谷零看着安静的女人,磁性的嗓音在这个夜里尽显温柔,“如果说我现在对绵星绮月至死不渝、挚爱一生,那委实太过了,但我清楚地知道,至少现在、此刻,到未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喜欢她。” 绮月呼吸微滞。 “其实毕业时我犹豫过要不要问你……因为你说不想谈恋爱,我答应了你不逼你,可,还是抑制不住想知道你的答案。” 降谷零合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时候我想,不妨再等等、再等等。反正我们同在公安,我们还年轻,你也不过才二十岁,我们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在察觉到公安可能对我的安排后,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如果到了……我必须离开、消失在人群里的那天,我们暂时没有牵扯,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降谷零悄悄靠在了床头上,手指顺着被单轻轻勾着女人的发梢。 “我已经做好不去见你的准备,可还是……情不自禁买了宝石,买了链条,学着做了一条手链。可我不知道怎么送给你。” 绮月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 原来,那是他亲手做的吗? 降谷零继续说着。 “所以在警察厅偶遇你,能将手链亲自给你戴上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在游乐场再次遇到你,更让我觉得这是命运给我的礼物。可没想到……” 绮月听到他的呼吸突然重了,声音带着隐忍的痛。 “我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突然……明明只是分开了两天。” 降谷零带着苦味笑道:“松田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还在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想着这次要不要做条项链呢?” 绮月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单,指甲掐进手心。 “你知道吗?” 降谷零自言自语着。 “当我在医院缴费的时候,医生问我,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同学。” 被子轻微动了一下。 “我们是同学。”降谷零低头看着绮月,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背部,像是在哄睡一样,温柔的嗓音却掩饰不住痛苦,“那时候我真的后悔了。” “我在想,如果你就这么……睡下去,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同学、同期或者同事。我又比萩原他们多了什么身份呢?没有。” 降谷零俯身亲吻着手中的黑发,喃喃着:“我连个正当亲近你、亲手照顾你的理由都没有。” 吻一个个落上去,从发梢到鬓发,最后停留在额角。 绮月闭着眼没动。 降谷零却已拉开身体的距离。 “你看,”他轻笑,“不能再往下了。” “……” “那时候确实是后悔了。” 降谷零重新靠回床头,声音平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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