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安当机立断, 决定在司空摘星来找自己之前乖乖地待在屋子里。 然而寂寞实在折磨人。 她将庭院里已收集到的以津真天碎片又搬了出来, 一片一片地摆在桌上,可无论是系统里核对的数字, 还是她自己人工算出的数字, 都离召唤出式神所需的数目远着。 这些碎片,除了几片是在树林里那堆从乳鸽身上拔下的羽毛中收集到的, 其余的都是她通过各种方式对陆小凤上下其手,从陆小凤的身上 揩油 揩到的。 她牺牲了本就不存在的节操, 还是没能练成 轻功 。 好气啊! 柏安安怒而拍桌, 桌上的碎片同被震了一震,甚至有几片还掉到了桌子底下,她的豪情立刻烟消云散, 又连忙钻到桌子底下捡回碎片。待所有的碎片被她放回系统中去, 她长长叹了口气, 将那幅《归鸟傍斜阳》取了出来。 画卷被她平铺在桌上, 没有月光时,这幅画就像是一幅平常的名家画作, 落到不会赏画的人的手上, 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柏安安左手托腮, 右手在桌上轻叩着,语气慵懒:“出来吧。” 画卷上忽得光芒四射,又有飞鸟与花叶从画卷中涌出,花鸟卷穿着一身华服,从画卷中飞出,还悠悠地转了个圈,站在了柏安安面前。 柏安安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见花鸟卷已然转过了身子,直直往床边跑去,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趟,伸着懒腰,心满意足地说道:“还是躺着舒服。” 画卷上的美人已经消失了,柏安安惊奇地问:“难不成你在画里的时候,只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跪坐在溪边?” “可不是这样嘛。”花鸟卷委屈巴巴地说着:“我天天跪在画里,除非照到月光,否则轻易是不可出来的,而我难得出来一次,还没和这些人说上几句话,月光一走,我就得回到画卷中去。和人类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呢?!” 柏安安点了点头:“那是挺不容易的,不如你到我的庭院里住着,整天想躺就躺想飞就飞,多自在啊。” 捡到式神碎片和捡到一只式神的后续操作是完全不一样的,式神碎片并没有意识,只要柏安安捡到碎片,将碎片放入庭院中,凑够了数目就可召唤出只听命于自己的式神;而捡到一只式神,就像柏安安捡到的这只花鸟卷,花鸟卷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在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过往与记忆,想要让这只自由的花鸟卷成为自己的式神,也必须要先经过对方的同意才可。 要让一个拥有力量和自由的式神甘心 臣服 于自己,柏安安并不认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 没想到,花鸟卷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好呀!” 柏安安愕然。 花鸟卷还热情地说着:“我怎么去你的庭院呀,不然我现在就去吧,人类的世界真的是太复杂了,你的庭院里一定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美丽又可爱的仙女,来来来,快带我进去!” “ ” 柏安安觉得,式神的稀有度是与智商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见花鸟卷智商不高,柏安安双手放在胸前,板着脸,道:“在进庭院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 倒贴钱 卖身的花鸟卷一脸天真:“什么问题?” “这幅画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幅画里?为什么施文彦见到你就像魂魄都被人勾走一样失魂落魄的?” “怎么问题这么多 ”花鸟卷坐起身,看了眼桌上的画卷,撇撇嘴,道:“这幅画是一个人类画的,我也是人类画出来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柏安安故作惊讶:“人类居然可以把你这个仙女画出来?!” 花鸟卷抿嘴微笑:“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画我的那位公子在这幅画上倾注了不少心力,我初见他那日,他不过三十多岁,正是人类的盛年,身体却已很虚弱,他将他的生命献给了我,故而画中的我才有了生命。我被画出后未有多久,他就不见了,或许是死了,这幅画几经流转,落到了不同人的手中,我见过了许多人类,我也不知道谁是谁,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却都很相似。” 这样说来,花鸟卷并没有刻意去加害别人。但花鸟卷本就不应该以这种形式存在于人间,依她的话和现在的状况来看,所有与花鸟卷有接触的人,极有可能无形之中都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花鸟卷,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悲剧。 “你在画中时对外界发生的事难道一无所闻吗?” “那倒不是,可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位公子一样什么话都愿意同一幅画说,什么时候都想带着这幅画。我只知道,当初画出我的那位公子自称乐游,他有一妻一儿,不过关系并不融洽,他那妻子可讨厌我了,天天都想把画扔了,还是后来那位公子将我藏在了一处石室中,我才没有被扔掉。我在画中藏身多年,忽有一日那石室被炸开,石室中的珍宝被人抢走,我也因此被带去了别的地方,见过了许多 ” 一旦回忆起往昔,岁月里的过往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涌而来。
第48章 (倒V,看过勿买!) 贼人已遁走, 然而这场风波在武当派之中的影响不小,至少这一夜是众人难眠。 息风小院, 头一次这么热闹。 院中灯火通明,梅真人和两位长老一同踏进了小院,三言两语便又将武当派今日的守卫重新安排了一遍, 又对柏安安道:“武当派防守严密, 息风小院也深在腹地,不想竟然混入了宵小之辈, 此我武当之过, 老夫惭愧。” 柏安安连忙摇头:“不不不,是我连累了武当。” 她看了眼院中的架势, 也不由心中犯怵,道:“那贼人是为画而来, 如今他已得手, 想必是不会再来了,诸位道长都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还是谨慎为好。”梅道长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坐了下来, 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着陆小凤问:“我听陆公子所言, 看来柏姑娘丢失的这幅画背后还大有文章,既然这画在武当出事了, 武当弟子绝不可袖手旁观, 还请陆公子将这背后实情和盘托出。” 先前陆小凤只说了他在调查一桩连环杀人案, 也只说了有受害者曾在江南看见过武当弟子,但具体的情况都没细说。 毕竟这件事还牵扯到了石鹤。 除了陆小凤三人和梅道长,屋里只有受了伤的石鹿和年幼的石雀。 陆小凤的目光扫了眼屋中,梅道人平和地说:“无妨,石鹿方才与贼人交手过,石雀虽年幼却也能保守秘密,都是可信之人。” 陆小凤这才将画卷之事全盘托出,提到石鹤时也未作保留,还道:“我们在山下城镇中的画斋中得知,石鹤道长生前也接触了此画,我非有意议论亡者,只是道长这急病来得古怪,如果此画真有些问题,只怕道长暴毙 是有心人陷害。敢问掌门,石鹤道长之死是否有异?” 如果将先前梅真人对所有事都能泰然自若的神情看成是戴了层面具,那么陆小凤的这句话无疑使这张面具多了一条裂痕。 石鹿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柏安安的注意力全然被他引开,她坐到他身旁的小榻上,以老母亲般慈祥的口吻循循善诱:“世事无绝对,或许石鹤道长的死与接触过这幅画的其他死者略有差别,但一个武功高强的青年男子暴毙也定有问题,你难道就不想找出真相吗?万一你师兄真是被人害死的,那怎么办 ” 石鹿却紧抿着嘴,再也不愿纠缠于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在等梅真人开口。 过了许久,梅真人才缓缓叹了口气,道:“石鹿说的不错,这是不可能的。” 陆小凤道:“能让梅真人这么肯定,看来石鹤道长并不是暴毙。” “陆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是,石鹤未死。” 石鹿面有不忍,微微摇了摇头,而年幼的石雀站在他身旁,脸上却显露出几分不满来。 石鹿和石雀是梅真人的弟子,与石雁的关系则要更亲厚些,石雀对石雁的伤十分小心,石雁在石鹤假死的这段时间受了重罚,武当派对外宣称石鹤暴毙 所有的事组合在一起,也就不难窥出真相了。 梅真人道:“我不知这画卷之事,只不过石鹤从来都没有得过急症,也没有失魂落魄等异常的表现,他是有违武当派的门规,与女子私定终身,被逐出师门。此事被揭发后,他自觉无颜行走江湖,也不愿累及师门,便自己毁去容貌,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故而武当派也依他的意思对外宣称他是得了急病而暴毙。” 正是因为石鹤还活在这世上,所以梅真人和石鹿才能言之凿凿地说石鹤之死与画卷无关。 石鹤已被逐出师门,也自毁容貌,故而参与作案的可能性很低。 柏安安斟酌着问:“石鹤道长本是出身名门,年纪轻轻便已极富盛名,以他这般人物,若是被逐出师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与死了恐怕也无异吧?” 梅真人看她一眼,沉重地点点头,道:“他如今行踪已无人可知,就算活着,恐怕也并不好过。” 陆小凤却恍然大悟:“这么说,那么幕后主使的意图不也达到了吗?” 梅真人皱眉:“若是画卷上涂了毒粉,使碰过此画的人中毒而死,这也能理解。可依你们的意思,难不成你们认为这幅画不仅可以使人中毒身亡,还可以蛊惑人心、逼着石鹤去有违教规不成?” 这种说法对旁人而言实在是太过离奇。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是亲眼见过施文彦的古怪表现,他们虽并不能确信,却也不会排除这一可能,只是在面对梅真人的质问却也不由慌了神。所幸柏安安的反应不慢,立刻出言解围:“梅真人莫恼,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呢。石鹤道长年纪尚轻,在武当派的资历却不浅,想必是幼时便已拜入武当门下,以梅真人对他的了解,他像是好色之人吗?这世上不一定会有逼着石鹤道长去违背教规的画,却也的确是存在可蛊惑人心的手段,也许是那画上涂了乱人心智的药,有旁人加以引导,才使石鹤道长犯了教规。还有呢,我知道的苗疆蛊毒,似乎就有种叫情蛊的玩意,中蛊之人会慢慢爱上对他种下蛊毒之人。此类手段或许还有更多,倘若石鹤道长是被贼人迷惑才有违教规,罚也当罚,难道梅真人就不想找出在背后陷害武当弟子的贼人吗?” 在武侠世界里,似乎用巫蛊之术来解释阴阳术,才容易让人接受。 梅真人对柏安安的话半信半疑,却也不愿冤枉了石鹤,沉默半晌,才问:“那你们想要如何调查此事?” 就算梅真人认可了柏安安的说法,但石鹤也亲口承认了自己违背了教规,石鹤已不是武当弟子,武当愿意协助他们查案,却并不会在此事上耗费太多的人力与物力。 次日一早,先前照料石鹤的弟子承泽便带着三人去往石鹤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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