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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一下，张了张口，还没等继续说什么，眼泪便已然掉落。他似乎不愿自己看起来这么狼狈，于是闭了闭眼，声音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涩然与哽咽。 “但你知道吗，在我丢了的那十年里，我是季暮，而季昭是季暮唯一还想坚持下去的理由。” 或许是那满地的血，也或许是父亲那张虚伪的嘴脸，让他突然就失去了声音，失去了光明。仿佛掉进了深深的海底，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四岁的孩子。 后来，那片海底透进了一缕光，他拼了命地抓住，又拼了命地自救，这才有了季暮这个人。可他从不知道，等高塔上的孟星悬醒了，海底的季暮就得化成泡沫，消失无踪。 谁都没有告诉过他，谁都没有让他选择过。那么如今，孟星悬站在高塔上摇摇欲坠，也就没有人能够再救他了。 “很多事，我早就发觉不对劲了。” 他睁开双眼，眼泪已然混合着血水被他独自咽下。他恢复了平静，用哑了的声音继续说道：“可是以前的我只能自己骗自己，骗自己这确实是我的人生、我曾经的生活。” “可突然有一天，有人撕开了那道伤疤，指着底下血淋淋的现实告诉我说——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你就是个被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认贼作父的大傻子！！！” 他绝望地笑了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无助：“看着我被耍着玩，很开心吗？祁屿。” 祁屿突然就失去了坚持沉默的理由，他看着面前濒临崩溃的少年，终究还是开了口。 …… 真相比材料上的还要更加触目惊心。 孟父确实是同性恋，却在婚前伪装的很好，祁姨作为祁家三房的孤女，本是为祁孟两家联姻认识的孟父，最后却是因为爱情嫁给的孟父。 在婚后祁姨得知真相时已然有孕，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意图离婚，却被孟父强迫着留下直到生下孟星悬。 谁也不知道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最后出现在外人面前的祁姨，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几乎认不出人。 她当然也认不出自己儿子，所以小小的孟星悬经常被掐得遍体鳞伤后被祁家大房——也就是祁屿一家接回去养，直到孟父上门再领回去，小祁屿也就慢慢认识了小孟星悬。 孟父一直都伪装的很好，对待生病的妻子不离不弃，祁家或许曾经有过怀疑，却也在祁姨一次又一次不可理喻的发病中消磨了。 直到短暂清醒的祁姨，抱着孟星悬从三楼跳下，带着孩子遍体鳞伤地跑到了祁家，祁家才惊觉一切的异常。 只是那时已然为时已晚，女人似乎爱上了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在某天傍晚，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 正在摔在了孟星悬面前。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是三章更新，十二点后更…… 对了，忘记说了，本文的主要男配都有点子病OTZ后面就知道了，呜呜呜到时候请大家不要骂我，他们虽然有病但女主不care他们的，请放心！
第26章 第二十六场戏 阴谋 随着剑魔传的热播, 越来越多的本子递到了季昭手里，以前没得挑的时候季昭什么都想尝试，如今选择多了却也发现并不完全是好事。 “大多数都是同类型角色。”张哥也在帮她挑剧本, 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剧本类型有些头大,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之前是初恋妹妹, 现在是剑灵妹妹, 后面再演妹妹就真的定型了。” 其实季昭并不是很怕定型，只要有戏演她就很高兴了，但在有选择时她还是会更想顺着心意来。 她垂着眼，静静地翻看着, 直到翻着剧本的手终于停在了一页上。 张哥注意到了, 伸过头来看：“我看看……《她为魔》？又是仙侠剧？好奇怪的名字……” 比起现在常用的《x生x世》系列、《xx令》系列、《xx传》系列，这名字真的是再奇怪不过了, 光从名字就透露着一股扑街的气息。 张哥在记忆里找了找, 终于想起了这个剧本——其实按季昭现在的热度, 出演女一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再加上剧结局的高潮还没放，等到高潮部分一播，季昭想接个电视剧女一或者言情小电影女一也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 也得看是什么配置, 要想得到正剧圈的认可估计还得再接拍几部有挑战的剧证明一下演技才行, 所以张哥给季昭规划的路线里，下一步应该去演几部悬疑或者接拍小成本文艺片。 但这个剧本的制片人很有诚意, 虽然是网剧制作，透露出的野心让张哥当时也有点心动。 ——“我是看过老吕原带的, 我只能说季昭跟剧本里的孟唯可谓是天作之合！”制片人拍得剧本“啪啪”响, 越说越激动, 一丝不苟的地中海发型都快要乱了，“只要季昭来，待遇我能出到目前的最高价！再高就不行了，这剧特效多，预算不够的话效果要大打折扣，我们可是冲着年度收冠去的！” 当时张哥那叫一个心动啊，嘴上敷衍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把剧本留了下来，然后现在被季昭看中了，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 “阿昭啊，这部剧只是个网剧配置，出品方还是个没怎么听说过的公司。”张哥满脸担忧，忍不住劝了几句。觉得不如选另外几部正剧悬疑剧里的女二或者镶边女主，好歹混混脸熟，出品也让人放心。 季昭只是有些怔怔地翻看着单薄的剧本，不知想起了些什么。 良久，她才放下本子，认真地看向张哥：“张哥，这部剧或许能让我突破瓶颈。” “你竟然有瓶颈？啥瓶颈？”张哥奇道。 季昭想起去见老朋友们时的感受，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想让张哥失望，但演完时央后的她似乎逐渐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能力。 或许当她是某个角色时，她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痛苦悲伤欢喜开心，但当她是季昭时，她却发现，就连曾经最让她崩溃绝望的回忆竟然也无法再激起她的感受了。 季昭想起刚刚触碰这个剧本时，那一瞬间浓烈而又复杂的情绪和记忆，微微有些晃神。 …… 卫棋准时打开了播放软件，却发现最近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没怎么出现过的室友孟星悬也靠了过来，只是坐得还是挺远的，他一向不喜欢与人距离过近。 他的神色仍旧十分苍白，之前染成栗色的头发又重新变回了柔顺的黑色，略长的刘海微微遮了他的眉眼，使他看起来带了几分清冷疏离的感觉，整个人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瘦了很多，但也越发显得漂亮精致了。 “你没事吧？”卫棋关心地问了句。 孟星悬摇了摇头，僵硬地弯了弯唇：“我能有什么事，你继续看吧。” 卫棋又担心地瞅了两眼，但见他不想说，便也识趣地看起了最新更新的两集。快到大结局了，他确实已经迫不及待了。 十堰和时央吵架分开以后，十堰认识了豪气爽朗的青衣道人，并且认了他做大哥，哪知这大哥为了宝物翻脸无情与旁人合起伙来欲杀十堰，被突然出现的时央所救下。 时央将这伙人一个一个斩首，轮到青衣道人时十堰心软求情，时央不为所动仍旧将其斩杀，十堰彻底对时央失望。但在时央因为使用力量重归剑体时，他还是带着剑一块上了路。 就在他一路上千辛万苦到达罗衣教圣山后，这世间的一切终于都露出了他们原本狰狞的面孔。 “周大娘……你怎么会……” 十堰还没说完，便见那曾经在村子里唯一对他好的“周大娘”毫不犹豫掐了个法诀，曾经无比珍惜的“周大娘特制发带”化为一颗钉子瞬间穿透了十堰的左手。 “啊！！！！！这是什么——” 再接着，曾经在旅途中遇到过的或者帮助过的朋友们，都纷纷在这圣山祭坛旁边现身，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不相同却神情统一，皆是带着一股凛然的气息毫不犹豫地向他动手。 “梨娘、长安哥、李公子……”十堰忍着剧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捂着不停流血的左手，眼眶通红，“还有罗姐姐、八爷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为什么你们会向我出手？ 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剑被华姜用计骗了去，然后控制在了她怀里进行封印，所以当他们一齐出手，将曾经赠送给他的各式礼物化为禁灵之钉打入他全身上下的穴位时，他连反抗都来不及反抗。 “啊！！！！！！！”十二道钉子一同打入他的体内，每一下都疼得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开一般。他仰天长啸、双目赤红，如疯魔状绝望怒吼，却在最后一颗禁灵之钉打入他的舌中后，连说话也不能了。 不多时，十堰便被折磨得犹如一只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浑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全身开始痉挛，鲜血前仆后继地从他伤口中涌出，不过片刻便染红了大半祭坛。祭坛中那些如同经络一样的法纹被鲜血点亮，鲜红的血顺着法纹像蛇一样游走在祭坛各处，灰暗的祭坛开始隐隐发起光亮。 罗衣教年轻英俊的教主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后是许多神态肃穆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人们。 “辛苦了，上清宗主。”教主朝着那被十堰称为“八爷爷”的凡间老人拱了拱手。 那“八爷爷”只是捋了捋长须，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十堰只觉他喉咙里都是鲜血的味道，就连眼睛里都是红的，看什么都蒙着一层血色。 他拼了命地从喉咙里、从牙齿间囫囵挤出一句：“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个首先被他叫做“梨娘”的女子温柔地侧身蹲下看着他，声音如当初他救她时那般轻柔：“还不明白吗？因为，小堰你就是陈始帝的转生呀……你难道不知，如今这世间的灵气越发稀薄了，只有小堰你才能改变这一切……” 世人不知，自陈大一统塑龙脉聚灵气之后，随着千年时光的流逝，大陆上各方势力的割据，人世间的灵气以修士们无法察觉的速度开始逐渐变得稀薄。 等到所有人都察觉到时，为时已晚，这世间很快就会灵气消散，而他们这些长生的修士、妖族也会因为灵气消散而逐渐寿命趋于凡人。 就在众修士们灰心丧气，开始在凡世因为临近死期而兴风作浪时，罗衣教的教主终于在实验死无数凡人妖魔后得出一种秘法——用始帝的转生去聚大陆各地龙脉里的龙气，再用龙气和始帝之血肉魂灵重塑世间灵脉。 于是所有修士便联合了起来，决计共同解决这桩威胁他们生存的大事。他们密谋策划了许久，从始帝的出生、家庭环境、性格的培养，到第一站去哪里第二站第三站去哪里，再到如何培养女性留下始帝的血脉，方方面面都计划好了，其圣女计划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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