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没有啊——” 冬儿刚想反驳,就被萧瑜抱了起来,别看他清瘦模样的,从前还病得那么可怜,他的力气可大了,用一条手臂就把冬儿稳稳当当抱起来了,抱着她一路到屋内。 “殿下不饿吗?要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萧瑜放缓了步子,颇有几分认真沉声道:“这怎么行,我还没有好好审问你,不能先收受你的贿赂!” 尚猜不到萧瑜要如何审问她,冬儿便害怕了,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什么都招认了,她揽着萧瑜的脖子细声求道:“不要,不要!是冬儿做了亏心事了还不成吗?” 萧瑜闻声轻笑,却还是抱着她一路走到了廊下,进屋将冬儿放在桌上,身子向前而欺,盯着冬儿一双眼睛不放,便是最磨人的刑讯了。 冬儿接着供人,是她写信时疏忽了,只记得把开心事告诉朱进,忘记了朱进可能会让在身边的萧瑜为她读信,她信里面写了许多和萧瑜有关的话,不好意思被他瞧见,便想讨好他,略作试探,看看萧瑜到底读了信没有。 闻言,萧瑜真想把冬儿吃干抹净掉,好好看看她身上长着几个心眼,看看她还有多少自己没见过的小心思,如今连这样的招数也有了,今后要他如何消受? 他装作压着不满的模样,问道:“哦,那冬儿猜一猜我读了那信没有?” 冬儿想耍赖,挽着他的腰封摇头,说自己猜不中。 萧瑜又叹息道:“和冬儿在一起久了,有时总觉得不似新婚之时那样如胶似漆,怕冬儿腻味了我,今日见你对我这样好,本是心下欢喜,却想不到冬儿是另有目的呢。” 这一番话折煞了人,吓得冬儿连忙“表露忠心”,带着哭腔让萧瑜不要生气,她一直都好爱萧瑜,没有一日不想和他在一起的,就算是平日里也会如今日一样对萧瑜好。 见冬儿真的要落泪了,萧瑜也不戏弄她了。 今日他最伤心,莫过于听到信中冬儿对他所言,今日最欢心,亦莫过于听闻冬儿心中所言之他。 “干爷爷,当日您曾劝冬儿不要留在殿下身边,留在殿下身边,便是一无宁日,要日日受人冷眼嘲笑,寻常女子的安稳一生,夫妻恩爱,儿孙伴膝,都没有了,冬儿不能说您说错了什么,只是您如今不必担心,冬儿过得很好,至于这样的痛苦,您当日说是以我二人在一起多添了一份,从前冬儿以为是冬儿为殿下分走了一半,如今看来,此番痛苦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不愿在不亲近之人面前吐露心声,可是读至此时,萧瑜眼眶肿痛,他不由得想起前世的冬儿,又想起如今能让自己陪在身边的冬儿。 她从来,都是捧着一颗想要为他分走一半的痛楚的心思,和他在一起的。 “殿下——” 冬儿见他愣神,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萧瑜将目光垂下,在冬儿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今后冬儿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好,不必在意我心中所想,明白吗?” 冬儿也不知道为什萧瑜一下子就变得这样惆怅了,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萧瑜这样,每隔几日,萧瑜就会有些心情低落的,他不喜欢说是为了什么,冬儿也不想打扰他,只要陪着萧瑜就好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殿下,冬儿做了很多好吃的,冬儿还写了几副字,殿下也要给冬儿看一看。” “好,在母后那里吃的不多,恰好我也饿了。”萧瑜柔声说道 冬儿顿时便笑得眉眼弯弯,又絮絮叨叨说了起来,说起她今日亲手操刀杀了条鱼,杨羽说她很勇敢,也不娇气,说起她改良了那道水晶肘子,她和萧瑜都爱吃清淡一些的口味…… “好,都很好。” 萧瑜的声音有些小,听着冬儿说话,一句不落轻声应着,他将冬儿抱在怀里,埋着头轻嗅她颈间的气息,只有这样,他才能握住一生一世的安心。 萧琳回京后几番起起落落,搅动了朝堂内外风云,萧琳不知为何遭萧竞权训斥责罚,回王府后便称病在床,闭门谢客,满朝文武无一人得见,每日里除却看到太医在颖王府门前进进出出,便再无消息半点。 本以为出身嫡长的颖王萧琳蛰伏多年,此番在幽州大展身手,必定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可是萧竞权似乎对他极为不满,今日上朝,点名批驳了几位上奏夸奖萧琳的言官,颇有维护东宫的意味在内。 想萧竞权在位不到二十年,已然是丰功至伟,千古留名,如今四海安康,齐民之福,又与心爱美妾相伴,天下便有了传言,称萧竞权有了退位之意,只是如今几位皇子暗中相争,他不敢轻易将江山断送子孙手中。 今日萧竞权为了萧琳之事动怒,颖王府街前便比从前更冷清了几分,似乎萧琳如今是朝廷罪人,和他亲近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一般。 外人猜测的辛苦,可是萧琳只觉得清闲安逸。 暮春时的暖风擦过王府中一处小楼窗槛,小楼下,侍女小厮们安静立着,等着萧琳传话进门侍奉。 这座小楼修建多年,只有逢年节打扫时萧琳才命亲近的侍人进入打扫,旁人一概不许进入。 据说是,颖王殿下曾有一位心爱之人无辜横死,他为了祭奠那女子修建此处,又恰修在正厅后的花园旁,仿佛是存心要膈应王妃一般。 昨日却不知怎么了,萧琳回宫后忽然下令众人好生打扫此处,特别是楼上的卧房,当晚便迎来了一位女子,据说是萧琳母家之女,当夜萧琳便留宿小楼,仿佛告诉众人,这小楼里的人和物依旧是他心中所爱,旁人觊觎不得。 萧琳宽束好衣带,推开窗子,让阳光照入屋内,无言看着庭中落花,远眺王府空旷的前街。 “昨夜劳碌,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听到身后响动,萧琳柔声问道,将环在他腰间的小手握紧,轻轻摩挲。 “我不累,只是……昨夜让殿下为难了。” “哦,如何为难,为难什么?” “薛妙真她——” “她昨日口出狂言,我身为当朝皇子,陛下亲封的颖王,还不能惩罚一个‘不守妇道’的内宫之人?何况她称她是颖王妃,她做了错事败坏了我的名声,我自然是要惩戒的。” 萧琳说的轻松,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梅音却不这样想,她知道萧琳从来都不愿和薛妙真有多少沾染,让他承认颖王与颖王妃的牵扯,反而是违逆了他的心意。 “这倒是的,只是殿下不必理会她,”梅音越想越气,嗔道,“若她不是尊贵的小姐出身,我便和她打一架教训她了!” 梅音如今胆子很大,还记得她以前柔柔弱弱的,说起话来细声细语,到底习武是有益的,现在遇到事便喜欢喊打喊杀了。 萧琳看着她,不禁眼中带上几分笑意,道:“说着不让我理会她,你又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他半倚坐在窗前,侧过身将梅音抱在怀中,拿起妆奁中一柄木梳,为梅音细心梳起发髻。 梅音仍放心不下,问道:“殿下到底如何处罚她了?若是罚得紧了,让陛下和太后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殿下?” 萧琳摇摇头,点了点她的嘴唇,抬手一指,这才看到花树影影绰绰之间有一人被堵上了嘴巴,五花大绑后狼狈跪在地上,一旁立着几个侍卫看押着。 那人正是薛妙真。 昨夜萧琳离开皇宫,因萧竞权有言将梅音接回到王府,薛妙真听闻此事亦回到府中,将梅音拦在门前,又将大婚时萧琳赠与她的一对玉镯褪下,称要赠与梅音。 她自称自己侍奉萧琳不周,无言面对萧琳,要回到薛家削发为尼,颇有贤德忍让之意,好似梅音才是十恶不赦,勾引萧琳的妖女。 她一面温婉大方眸中带笑,逼迫梅音将那玉镯带上,祝愿梅音要一生一世侍奉萧琳左右,一面又说着那样狰狞可怖的话: “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比起当日那个小贱人还让我恶心,你是大家里养出的女儿又如何,难道你爹娘没有教养不曾教过你德行?” “你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那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原是她自己不检点,殿下不要她了,便一个人跑去烟花柳巷里面……哼,你可要守贞洁妇道,莫做了什么让殿下蒙羞的事,如今京城里可没有哪处烟花柳巷之地修着池子给你来跳!” 薛妙真骂得狠毒,笑面虎一般咄咄逼人,盯着萧琳挽紧的梅音的手,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路滴在她的笑脸上。 知道梅音的人是人人夸奖的好脾气的人,也被她这一番话气得身子发抖,她不在意薛妙真说自己什么,她早就知道薛妙真恨不得生啖自己血肉,可是她不能忍受薛妙真这样诋毁茹莹,这样在萧琳的心上伤痕左右剜割。 她气不过,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开口和薛妙真理论,只是还不曾说话,萧琳将她拦下,让她先回到住处等他。 之后的事,梅音便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院中一番嘈杂,萧琳不一会儿便回到了。 她听到成碧十分解气地说了些什么“殿下罚得好”,“明日再把她赶出去”这样的话。 昨夜萧琳回到屋中不曾用膳,只同梅音饮了几盏薄酒,洗漱过后便拉着梅音睡下了,不论梅音说什么做什么,萧琳只用亲昵回应她。 一整夜恩爱欢好,萧琳始终一言不发,冷静地可怕,这反倒让梅音觉得担忧,一边留恋良辰,一边担忧萧琳是不是做了什么冲动之事。 折腾了约半宿,两人才要入眠,萧琳轻抚着梅音的额头,轻声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叫你听见了那样脏的话,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梅音还想说些什么,萧琳便熄灭了灯烛,让她早些休息,若是有事明日再说。 她亦有歉疚想对萧琳倾诉,若不是因为她,薛妙真也不会再度侮辱茹莹,让萧琳心中难过。 萧琳为了她,一直忍让了许多,梅音心中有愧,恨自己懦弱怕事,没有当下唾面薛妙真,让她不许侮辱诋毁茹莹。 故而看到在庭中跪了整夜的薛妙真,梅音顿时吃了一惊,此时才得知萧琳昨夜罚薛妙真跪在院中思过,还将她的几个侍女一一发落,告诉府中众人,今后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放任薛妙真离开王府。 他并非不是心狠之人,也不是不会用什么作践人的手段,他只是不想和薛妙真有一分一毫的牵连,哪怕是多上一分一毫的联系,都会让萧琳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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