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侑安眸间涌动,贴于少女耳边,“喊我什么?” 显然,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少女这样的称呼。 “圣,圣上。”少女没有反应过来,又如实回答了遍,惹得男人搭在腰间的手用力一捏,酥麻得她轻颤。 终于意识到了男人对这尊称不高兴,她不禁涨红了脸,声音渐弱: “夫,夫君......” 这回轮到男人怔愣,随后眉眼间浮现一丝愉悦,“倒也不错。” 男人的本意只是想要她喊他的名字罢了,不曾想过这样炽耳的亲昵,在无形之中撩拨着他。 “不……不是么?”她抬起水雾的眸子,楚楚望向男人的笑容。 商侑安低低一笑,从少女额间一路吻至颈下,哑着嗓音回道:“是,我是你夫君。” 听着蛊惑人心的磁沉,她颤着被吻至发烫的身子,伸仰着,浑身透着汗意,难受极了。 终在男人的掌控下,身子微微一躬,双手不由紧攥着指缝间的墨发,“商侑安……” 感受到男人被取悦的情绪,那一刻,她羞得想缩进被褥里。 男人抬起头,感受着被少女攥紧的头发,对上少女雾盈的眸子,他微眨着眼,用着委屈语气逗她松缓下来:“我疼。” 果然,少女慌张地松开了他散落的墨发。 男人原本整齐的鎏金发冠被弄得有些歪斜,几束发丝凌乱垂落在少女身上,引起细微的痒意,让少女皮肤瞬间绯红,滚烫起来。 她涨红着脸,在男人的视线下为他理好头发,随之往后缩了缩,羞赧地想逃离男人身下。 他撑于床上,隐着笑意,看着少女每一个细微含羞的举动,在他注视下,小人儿缩回了被褥里,将整个头都埋没起来。 不见男人动作,只见几声低笑,沈知珉只觉男人变得讨厌了。 商侑安起身,将殿中的明烛一一熄灭,只留了一抹细微弱光,“这样可以吗?” 沈知珉探出一双眼睛,本亮堂的大殿瞬间昏暗了起来,台柜之上仅剩一盏晃动的微光,男人温柔立于床边,烛光浅浅照在他脸上,眸间波光如粼,温柔如阱。 他卸了发冠,散落的墨发盖过窄劲的腰侧,领口敞落,是那样的慵懒魅惑,“我可以进来吗?” 少女收回视线,耳垂发烫,只觉口中发干,微移着身子,“你进来睡吧。” 昏暗中,男人缓笑,两侧金丝幔散落,将春宵遮藏于小小一方天地中。
第91章 091 ◎和离书◎ 待天亮, 身旁已不见商侑安身影,少女迷糊醒来,见阿集候在门外, 她问:“商侑安呢?” 阿集回道:“娘娘,圣上还未下朝。” 沈知珉微愣,是啊, 忘了他如今是一国之主了,她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你怎么也不叫我?” 若是被人知晓了身为一国皇后, 还睡到日上三竿,不得成为众人的笑话?她瞬间就不困了,让阿集替她收拾起来。 沈知珉踏出宫殿,殿外的宫女们见到她出来,纷纷恭敬地喊着娘娘。 她有些许不适应地点点头,惯起笑容回应。 阿集在她身边小声提醒着,“娘娘不用回应她们。” 闻此, 她笑容一减, 不自然地看向阿集。 阿集立马会意, 带着她到了一处人少的高亭上,打趣道:“娘娘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人一多就不自在。” 沈知珉站于亭中, 视线望去错落的宫殿,消散了方才的那一抹不适应: “主要是那么多宫女齐刷刷地看着我, 虽然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真当被所有人注视时,难免有些紧张。” 她的视线停顿在很远处一众要出宫的队伍中, 问道:“阿集, 那些是要被放出宫的宫女吗?” 阿集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脸色微顿,“娘娘,那些是......是前往两生庙的。奴听宫中老人说,太后的病情一直不见好,所以圣上给她找了个疗养的地方。” “两生庙?那是什么地方?”她从未听过京城还有这样适合养病的寺庙。 阿集解释道:“两生庙不在京城。建于最南边的环山中,闻及是专为忏悔罪念而设的,常年密林隐藏,是处不闻世事之地。” 沈知珉回头看向阿集,又将视线落到那抹已经启程南下的队伍,待到看不见时,她才收回视线,问道:“那先皇的墓陵......” 她有些停顿,商侑安恨岱延皇帝,对于他最后的遗愿,会答应吗? 阿集神色微变,近了几步,冲着少女摇摇头,“并未。” 这位年轻的帝王并未完成先皇死前的遗愿,而是将其安于皇陵,与商皇贵妃的陵墓远隔千里。 有人说这是对先皇的不敬不孝,也有人说身为一个帝王,理应入皇陵,而不是选择与一女子合葬。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终是没有如那人之意。 沈知珉心中泛起酸涩,摆弄着裙摆,岔开这个逐渐沉重起来的话题:“走吧,这朝会应该也散了。” 她回到殿中时,高冷男子坐于桌前,沉息闭眸,周身气场让人有些畏惧靠近。 男人定息凝神中,一双小手按在了他敲打桌面的手背上。 商侑安睁眼,眸子逐渐清明,搂过少女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将头靠在少女的肩处,沉沉一息。 少女察觉到他的心事,捧着男人的脸,问:“怎么了?” 男人沉下声音,“边关战报来传,我军连失两座城池。” 少女不懂战事,却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何会这样?” “边关的士兵们常年跟随贺锋出生入死,得知贺锋半月前病逝,军心散乱。” 贺老将军半月前病逝,那时她还替老将军惋惜。 贺峰常年守在边关,如今回京与家人团圆不久,还未等国朝安定,就因常年累积的旧疾而病逝。 “今日朝会,贺聿唯自主请旨赴边,我答应了。” 商侑安微微一叹,“他是贺锋唯一的儿子,本该替老将军留个后,奈何他铁了心要远赴。他说他是贺锋的儿子,比朝中派任何一人去都能更稳定军心。” 沈知珉有些惊讶,贺家至贺老这一辈皆是从军戍边,到贺聿唯这一代偏偏爱上了行商。 多年来,贺聿唯的事迹都是京城饭后谈闲之资。 如今,倒是没想到贺老将军一逝,他竟放弃了生意来往,远赴边关,走上了父亲的道路。 “他应该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憾吧。” 都说将军的最好结局,便是战死沙场,才不枉称之为将。 -- 偌大的府邸融入夜色,屋檐之上的少年靠在瓦檐,手里垂悬着酒壶,眸间平淡却又夹藏着一丝悲伤。 他坐了许久,直到一抹身影飞升而来,站于他身边,他才缓过神来。 “贺聿唯,你还要坐多久?”兰竺看向这个醉酒的男子。 贺聿唯不看她,只将视线望去空中那一抹玄月,将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兰竺看着这个借酒消愁之人,有些说不出的烦闷,她拿过他手中的酒壶: “如今父亲已经走了,你要这样颓废到何时?你那满京城的铺子不管了吗?” 面对兰竺的质问,贺聿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驳开了她的手,拿回了酒壶: “不管了。” “你!”兰竺皱眉。 贺聿唯抬眼,冷漠着眸子看着她,见她眼里带着关心,他先是一怔,随后摇摇头,冷笑着道了句荒唐。 “跟我下去。”兰竺丝毫没有觉得此刻的行为都有些不像她了,居然会想管贺聿唯的生死,在意他的情绪。 她拉起贺聿唯的手,欲要带他下去。 贺聿唯视线盯着她拉着他的那只手,挥开兰竺,摔了酒罐,眸间沉了下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她如今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见他可怜,施舍的一点关心罢了。 兰竺眉间一皱,沉默住了。 贺聿唯冷笑,看吧,果然是这样的! 可明明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却总忍不住期待她会回应他。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尽管贺聿唯表现得很冷漠了,可在兰竺眼里,却是一个在闹脾气的少年。 她在脑海中搜索一遍,并未找到如何安抚少年的办法,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将少年带回房间。 可当兰竺想强制他时,少年却与她反抗起来。 就这样,屋檐之上,玄月当空,两抹身影打了起来。 兰竺知道贺聿唯的身手,也知道若是这样打下去,别说带不回他,可能会更激发他的情绪。 思绪之下,她望着少年朝她打来的一掌,她突然收了力,挨住了这一掌。 她面朝他,往后倒去,“是我不对,我道歉。” 兰竺的身子顺势从檐上往下落,长发飞扬,身后是无尽的夜黑,她如一抹明月坠落其中,天地逐渐暗淡起来。 看着兰竺丝毫没有要抓住任何落地点时,他有些慌了,那刻,他没多想,飞身于黑暗中,将兰竺柔软的腰身搂住,稳稳的落于地面。 他控制不住关心地看去,见兰竺平静地视着他,他又瞬间清醒了过来,面色难堪地抽离了她腰身处的手。 两人陷入沉默。 兰竺感受着撤去的关心,看向他,面上有了认真:“贺聿唯,那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 她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伤害到贺聿唯,也没有想到贺老将军的身体会是这样的情况。 一向坚定自我的兰竺在这一刻,为了这个少年,动摇了自己多年为杀手的素养。 是她这冷血的职业,造就了这样冷血的她。 本该就独身一人,如今却因他的存在,多了几分犹豫和不舍。 贺聿唯沉默起来,其实,兰竺没有做错,父亲临走前,他曾问过父亲,为何要这样。 他清楚地记得,父亲咳着嗽,撑着病弱的身子,明明是那样乏力,可声音却如洪钟令他震撼。 父亲说他所做的一言一行都未曾后悔,也无人逼迫。 反而因为兰竺,让父亲走出了那胆怯懦弱的一面。 父亲其实也怕失去他的吧? 也想与他多相处些时日吧? 贺聿唯想着,眼眶湿润,他生气,他发泄,皆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从小至今,求的永远都只有一样,那就是父亲能回来看看他。 所以他贪恋父亲在京城陪他的每一日。 而他更知道,就算没有兰竺的这件事,父亲也不会久伴他身边。 如今战事已起,就让他去看看父亲曾经待过的地方,感受一下奋血厮杀的战场,和那些曾经陪同父亲出生入死的士兵。 “不怪你。”贺聿唯缓缓道,深邃的眸子望着月色下那张动人的容颜,他想,父亲每次上战场前,也都会这样对母亲念念不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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