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忽的用力一压,花灼头皮一麻,下意识惊呼一声。 “让我都想起来了,你很得意吧?”他阴沉沉的笑起来,问她,“是吧?” “你不是问我,我怎么没有死吗?”他划弄着她的舌,“若不是你,我早就能去死了,” 他寒凉的气,在说话时落到花灼的面上,“我早该去死了,谁杀我,谁想要我的命,都无所谓,那道士和柳如晦不一样,我若求他,他一定会要我死个痛快,我本该这样做的,但是——” “我一想起你来,就一丁点都不想死了,”他企鹅裙以污二儿期无耳把以正理本文抠弄着她舌头的手忽的探出来,花灼刚喘出几口气,就被他猛地掐住了脖子, “额啊——!” 他声音始终很淡,淡到,恍似没有半分情绪一样。 像是平静的深渊,无波无澜,又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琴弦。 “我只要一想到,你这个贱人,会在害死我之后和其他人在一起,” “呵呵呵呵......” 他忽的笑起来,双手冷不丁收紧,死死的掐住她的脖颈,“我就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就此与你骨血肉相融,这样,你这个贱人就永远都逃不掉了。” 头......好晕...... 不要...... 不要! “咱们永远都在一起,”他声音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轻缓,似情人间的撩拨呢喃,“你永远也别想抛下我——” “额——唔——” 花灼眼珠上翻,喉间发出痛苦的气音,忽的闭紧了眼,猛地咬破了舌尖。 血腥味四散,疼痛不及反应,花灼心中当即默念青庵观长老教过她的杀咒。 ——九天应元,雷声杀咒! 攥紧她脖颈的手忽的一顿,继而,原本的温声呢喃猛然消止,四面本静到宛若世间只剩他二人的静谧似破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万物生息贯穿其中,原本的漆黑一片里,花灼只望见自己十指泛出一阵金光普照,继而,水花声四溅。 带着某种抵抗的能力,竟将原本在花灼面前的赵玉京猛地拉扯出去,摔打在地上。 浴堂外,不知何时有光亮传来,外头的宫女像是才听到声音一样,“公主,您怎么了?” 花灼紧捂着自己疼痛的脖子,她头脑发晕,往下望去,却看到了摔在地上的赵玉京。 纸窗外,灯影幢幢。 他一身红衣湿透了,落着满头墨发,湿淋淋的黏在身上,肤白似冷玉,现下,却有血自唇间吐出来。 他指尖颤颤,像是痛的,抬手费力去擦自己的下巴,却越来越多,看着满手的猩红,又抬起头来看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花灼不知缘故,掉出眼泪来。 她下意识后退,背靠上浴桶。 “你别再想着杀我了,”花灼一边擦泪,一边道,“我知道你如今痛苦,那是因为你早就该去死了!” “我早就该去死了......” 他一说话,喉间却泛出更多的血来,凤眸弯弯,笑得齿关里全都是血,“哈哈......我早就该去死了。” “好一句我早就该去死了。” 他想站起来,一要起身,却无力的摔到地上。 这太狼狈。 他不想这样。 赵玉京坐在地上,花灼死死的扣着掌心,微抬着自己的下巴与他对视。 他那双一向怨毒憎恨的眼里,隔着黯淡光火,竟泛出几分凄凉自嘲之意。 “公主?” 外头的下人,似是没听到回话,有几分焦灼,花灼刚移开片刻目光,要回话,那道红衣身影便忽的似幻梦般消散了。 “公主,您没事吧?奴婢方才听到了水声。” 守在门口的小双拉开了浴堂的推门。 见到里面漆黑,便是一愣,心中惊惶,也不知自己怎么方才没看见,正要匆匆进来点灯,便听水声哗啦,是花灼洗了一把脸。 “我没事,给我换衣服吧。”
第88章 出了浴堂, 花灼才知道方才有丫鬟是在叫什么。 原是外头阴风来的怪异,吹翻了桌上的杂物,纳灵皇后遣人送来的三本男子画册都被摔碎的花瓶水给污湿了。 丫鬟吓都快吓死, 心恨这无妄之灾, 花灼拎起这滴滴答答的湿透画册,只道先出去一趟。 赶往许如意住处的一路上, 花灼思绪麻木, 什么都没有想。 待到了地方, 望见眼前殿内灯火通明, 花灼才忽的皱了下眉,垂目,望见自己掌心几片近乎快见了血的月牙。 她紧攥了一路的拳心,竟没发觉到半分痛楚。 正站在殿外犹豫稍许, 守在门外的宫人已经进殿去通传了,过了会儿,宫人出来道, “殿下请。” 花灼踏上台阶, 垂眸一望,台阶上镶嵌的琉璃光可鉴人, 稍有不慎, 便容易脚下踩滑。 公主殿的琉璃台阶已经尽数打磨,再不会有此困扰。 她缓停稍许,抬了下眼, “哥哥他没睡下吗?若是睡下了,我便明日再过来。” 明日再说吧。 越晚越好。 宫人明显一愣, 摸不清花灼的心绪,按理说这深更半夜过来, 明显是有事要说,怎么都进来了又说这种话? 宫人腹诽,面上恭敬,“今夜二殿下失眠,奴才刚在殿内点上安神香,公主便来了,现下二殿下正在客堂等着您呢。” “……好。” 花灼面上没什么情绪,她身穿一席素色衣袍进来,走动时衣袂飘荡,一张没什么情绪的美面,刚进来便要许如意愣了愣。 “灼儿,你来了。” “嗯。” 天色已晚,客堂内只燃几盏豆苗般的灯火,他唤她过来,见妹妹坐在面前,不禁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来。 只是笑意颇有几分勉强。 花灼看在眼底,不禁心下疑窦。 “灼儿变化可真大,从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记得你爱笑又爱闹,总是穿着身金色衣裳,像只鸟儿一样,有盈还偷偷对我说,你是个小魔王,谁都奈何不了你,” 似是想起旧事,许如意面上笑意也露出几分真挚,“结果你只粘着我,想来,有盈也是因此才不喜欢我的吧。” “长兄是对哥哥你说了什么吗?” 她觉得许如意如今情绪不大对。 许如意鲜少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每到宫中,便多是郁郁寡欢。 “为何这样说?”他没懂她的意思。 花灼微蹙起眉心,“因为哥哥你如今看起来......” 灯火暗淡,花灼望他些微泛红的眼,知道这说出来不太好,但还是说了,“好像要哭的样子。” 许如意明显愣了愣,继而却笑了。 “灼儿你是有什么事吗?”他绕过这话,“半夜三更过来找我,明日你母后又要念你了。” “我——” 花灼话音一顿。 不管是许如意如今的模样。 还是她的本心。 都让她莫名,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咽下去的同时,花灼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我今日从长春宫回来时,听说孟秋辞来找过我,说青庵观出了事,我担心的有些睡不着,就想过来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花灼对许如意弯了弯眼,“哥哥你果然也没睡下。” “青庵观那边......”许如意想对花灼露出笑意,要她别担心,可也笑不大起来了,“是师父出了些事情。” 花灼心头一顿。 继而,有一股极为不敢想的思绪蔓延在心头。 是他吗? 会是他做的吗? 如果是他做的,她又该怎么办呢? “出的......什么事情?” 许如意没听出她话音不对,“上山路上摔了一跤,” 许如意说到这里,又蹙起眉心来,“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很难受,灼儿,再厉害的人都逃不过天命,在老天之下永远是凡人,师父如今年岁已经很大了,从小就是师父一次次的救我于危难,这让我觉得师父好像永远也倒不了。” “但其实,师父也是会倒的,可我这无能弟子,却连皇宫都出不去。” 他垂下头,明显沮丧,花灼心下亦难以形容,她拿了块手帕到他面前,许如意望见她这块手帕,却是笑了。 “给我手帕做什么?”许如意抬头笑道,“小事而已,都是小事。” 他说着话,却是将花灼给的这块帕子拿在了手里,笑得有几分宽慰。 “哥哥,”花灼临走之前,与他承诺,“明日母后生辰宴,我会向父皇讨一个出宫机会,你连夜便走罢,走后我会向父皇说明的。” 他不想留在皇宫内。 又如何能强迫他留下来呢? 许如意虽似还有话要说,却被花灼挥手阻拦,“行了,就这么说定了,父皇一向不会怨怪我的,且给母后过完生辰宴,我明日就要回慈恩寺了,哥哥就放心吧。” 许如意纠结片晌,还是点头应了。 “灼儿一定要与父皇说好,我此次并非一去不回,千万不要让他怨怪了你。” * 纳灵皇后生辰宴当日,文武百官庆贺,异邦使臣来朝,花灼身为秋朝唯一一位嫡公主,身穿的公主服由尚宫局那边赶制数月,头戴金玉花冠。 旁侧,七公主坐在木凳上看了一下午宫人为花灼梳妆,待花灼起身,顶着满头沉重金玉,一步一行走出片片金铃之声,她放下手里吃了半块的零嘴,不住拍着小巧的手心, “好姐姐,你就是仙女!九天下凡的仙女!” 花灼觉她好笑,要宫人拿布帕给她擦嘴。 宫内子嗣稀薄,七公主生母虽并不受宠,且只是从前昌妃身边的宫女出身,但七公主也颇为受阖宫上下喜欢,只是前几日夏季贪凉多吃了几块冰,染了风寒,没能第一时间来见花灼,如今病症大愈,便赶忙过来了。 镜中映出少女姿容,花灼对镜望着,并无太大感想,只是觉得重,浑身都重。 待终于等到下午,花灼便与七公主一同前往了昭华正殿,正殿内已坐满文武百官,两位公主坐进屏风之后,便听百官行礼。 宫人以花灼名义送百官贺礼,花灼没太当回事,她只觉头冠压的累,不住抚摸着脖颈,管束着旁侧七公主勿要贪杯喝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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