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招呼都不打就上门,那就罚你这个月剩下的次数都作废,你不是看谁都是用心险恶吗,那你可以反省一下你自己,突然就来打扰我和宝宝的生活是不是做法不对,下个月可要记得先来传话,等我做好准备答应了才能过来。” 不多时屋外下起倾盆大雨,东月鸯跟萧鹤棠说完就回屋去了,她承认见到萧鹤棠她比起平日会比较暴躁,但是这个男人他生来就是克她的,一见到她东月鸯总有些情绪上的波动,她只能用这样任性而刁蛮的方式去抵抗萧鹤棠对她的影响力。 他这个人讲话也是有意思,他说她对他影响很大,难道他对她的影响就不大吗,东月鸯在年少时对自己的心上人该是什么类型的,从没有一个具象化的影子。 直到她去了萧家,见到萧鹤棠,他长得实在是屈指一数的俊秀好看,五官就是莫名入了东月鸯的眼,他本人也极富有魅力,有才华有能耐,很会怜香惜玉,东月鸯到萧家第一晚就情不自禁梦到和萧鹤棠在小花园里重逢重复白天的一幕。 不同的是他和她坐在亭子里,头抵着头笨拙而温柔地轻轻接吻,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事实证明少女就是比较偏早熟,遇见相貌出众的对象会情不自禁幻想和他怎么样,情思在这个年纪只会泛滥到一发不可收拾。 她看到少年时万里挑一的萧鹤棠脸红都是情有可原,可是有很多人跟她一样暗暗思慕他,她真的觉得被太多人喜欢的他不干净了,不值得她去思慕,就如同藏在心里的珍宝被其他人同样发现觊觎上,却独独不能属于她一个人。 这样的萧鹤棠,东月鸯情愿不要了,少女可怜的自尊心总要一点矜持和骄傲来挽救,时至今日,萧鹤棠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会带来无法抗拒的心理波动。 东月鸯为了屏蔽掉他对自己的影响,回去后就钻进了宝宝的房里,公子卿已经醒了,被乳母抱在怀里,刚好喝完奶水,将他整理好了才递给东月鸯,“公子今日醒来会找夫人了。” 东月鸯闻言惊喜不已,“找我?当真?” “是啊,宝宝长大就会记得娘亲的味道,我等用夫人盖过的毯子将他包住,公子才停止哭闹。” 区区几句话轻易就让东月鸯心花怒放,对宝宝连亲不止,公子卿生下来就有许多人围着照顾,是以他不怕人,东月鸯怎么逗他他都会笑,似乎也知道她是他娘亲,在东月鸯和他玩闹时还会学着东月鸯的样子,将湿润的小嘴糊了娘亲满脸。 “宝宝今天睡得够久了,现在去为娘房里玩好不好?”东月鸯一片爱怜之心,抱着公子卿回房,女官们自然是跟着她一块挪动。 等穿过廊亭,走在屋檐下时,东月鸯抱着孩子无意中看到了庭中央伫立的一道身影,她神色微讶,萧鹤棠居然还没走,还站在庭中,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他周身都淋湿了,有护卫前来给他打伞,他遥遥和东月鸯相望。 装什么可怜,东月鸯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让女官上前,“去告诉他,让他早些回去,就算他一直呆在这,我也不会让他在此留宿的,若是让我发现他今晚宿在这里,全部人都将按办事不力惩处。” 女官依言前去回话,片刻后匆匆打着伞回来,“夫人,陛下说他不想走,就在此呆一晚,还请夫人不要赶他。” 那边护卫不知得了什么吩咐,为萧鹤棠送上一把伞就退回到原地,而萧鹤棠并没有撑着它,反倒是一步步朝着东月鸯的方向走来。 他一个人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雨势太大,隔着距离连他的脸都模糊了,东月鸯心中一跳,抱着孩子匆匆避开他,“总之不许他留宿,他爱待在哪就待在哪,今夜一过我不要再看到他。” 大雨冲刷,空气中升起腾腾烟雾,白茫茫的一片,东月鸯回到房中把心思放在公子卿身上,专心致志地陪儿子玩,“把我从外面带回来的玩具拿过来,宝宝看,这是一位小叔叔为你雕刻的小鹰,你瞧好不好看?” 既然萧鹤棠回来了,双生子被他处理了,他有提到林彦和许琣枫,这两人该不会也会被他除掉吧? 东月鸯禁不住胡思乱想,她和他们都没有逾越的地方,只是对彼此有着表面上的好感,而且这两位都是正经出身,萧鹤棠总不能随便就乱来吧?谁靠近她他就把谁搞了,那岂不是昏君。 宝宝不经玩,东月鸯逗了他好一阵,天色早就暗淡下来,这时到了该用晚饭的时刻,屋内和庭院里都亮起灯,等到公子卿在东月鸯床榻上睡着了,东月鸯才将胸脯前被他口水打湿过的地方给弄干净,衣裳也换了新的。 她只是无意间站在窗口往庭院里一看,就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居然还没走,玩什么苦肉计呢,东月鸯不喜欢这样充满目的性容易逼迫她改变心意的戏码,就算萧鹤棠自己为难自己,不肯躲雨,一定要站在外面等她,东月鸯都不会觉得有一丝心软。 她就是默默看了一阵,最不耐的时候就跺了跺脚,转过头还是云淡风轻地吩咐下人,“快把门窗关上,免得雨水洒进来。” 很快就隔绝了庭院里恼人的视线。 第二日天一亮庭外就放晴了,公子卿最先醒来,像是知道昨夜娘亲照顾他很晚才睡着,醒了乖乖地啃手也不哭闹,直到女官前来叫门,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东月鸯从睡梦中清醒。 趁着大人都在照顾宝宝的时间,东月鸯起身将房中的窗户打开,屋外碧海蓝天,晴空如洗,点点日光洒在枝叶上,没见到萧鹤棠身影的东月鸯松了口气。 她就说不可能昨天雨势那么大,下那么久萧鹤棠还傻傻站在雨里吧,他到底图什么呢,“他走了?” 女官惊讶地望着她。 宝宝正在浴桶里泡澡,乳母帮他清洗身体,东月鸯目光从他和萧鹤棠相似的五官上划过,“我说陛下,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陛下他……没走。” “什么。” 萧鹤棠风雨兼程往小郡来,路上没怎么停歇,近来天气变化非常大,隔几日便刮风下雨一次,很快又雨过天晴。 他就算再身强体壮,也耐不住自我摧残,在雨里站了一宿,东月鸯又不肯叫他留宿,他自己当然舍不得离开,情愿等一晚上也要留在这,于是便病倒了。 整个人浑身发热,身体像一个烧锅炉,皮肤滚烫,意识还算清醒,昨夜的雨淋到拂晓就停了,他后来又吹了一阵风,得知自己肯定病了,支撑不住这才摇摇晃晃地唤了侍卫过来,让人扶他去车舆里,免得传染给东月鸯和公子卿。 他不走的原因也是因为按照东月鸯的条件,这个月快结束了,再过两天他就重新拥有去探视的机会。 他知道东月鸯会经常出门与人喝茶聚会,他可以借着她出门的时候,在车舆里远远看她一眼。 她肯定知道他是在用苦肉计,想博她心软可怜,可是为达目的,就是要这么不择手段,许多摆在明面上的事,能光明正大地办妥,都少不了暗箱操作。 台上的都是展现给别人看的,台下的肮脏乌糟才是决定事情结果、输赢胜败的关键。 如果只是一次淋一整夜的雨,感染风寒,就能挽回东月鸯,萧鹤棠当然不会错过,甚至生几次病都行。 东月鸯这次出门是为了约林惠贞和赵夫人见面,说一说今后减少往来的事,萧鹤棠来者不善,东月鸯可不想因为自己连累无辜的人。 就像他说双生子是别人给她下的套,她又不是开了天眼她怎么知道,凭良心做事,有什么可丢脸自责的。 万一继续和林家人接触下去,萧鹤棠又说林彦是什么坏人,对她不安好心把人给弄了,东月鸯从哪儿再给林家赔一个优秀的年轻人。 她路过那张挡在路中央的车舆,看见萧鹤棠听见她出来,探出的俊脸,东月鸯带着公子卿,冷若冰霜地无视他的呼唤,“鸯鸯。” 如同不曾看到他微微苍白倦怠的病容,东月鸯对护送她的将领吩咐,“这是怎么回事?大门前怎么会有其他座驾挡在路上,还不让人挪开。” 底下人都知道陛下跟夫人在闹不和,夫妻打架床尾和,然而这位夫人跟陛下则不同,陛下在她跟前再怎么伏低做小,夫人都无动于衷,她太冷心冷肺了,胆子泼天一样的大,根本没将帝王放在眼中。 当然她贵为隐形的一国之母,手里又捏着一国太子,别说陛下,天下都被她把持住了,她放肆些任性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的马车很快被人追上来,将领当然只敢劝说,怎么可能真赶萧鹤棠走,“鸯鸯,你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吧,我告了假,大军还在路上,不用上朝,我们一起……” 东月鸯替怀中的公子卿捻了捻衣角,不让风灌进去让他着凉,笑着说:“天子也可以告假吗,不理政事,岂不是让人说我们母子耽搁陛下,你还病了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宝宝还小,他还担不起统领天下的大任。” 她在咒他,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巴不得他早点死的话,萧鹤棠捂着咳嗽,又担心传染给母子俩,掏出帕子隔了些距离喊她,“鸯鸯,不会的,我岂会轻易就抛下你们,我这位子将来还要留给宝宝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离你们而去?” 东月鸯恍如未闻,催促车夫,“再把车驾快点。” “鸯鸯。” “够了,你好呱噪。”东月鸯冲着窗外训斥道:“懂不懂你很吵,闭嘴呀萧鹤棠,去忙你自己的不行吗,做什么偏要跟着我们?我去见友人聚一聚而已,你跟来干吗?再不走,下个月你探望宝宝的次数我也要给你作废了!” 萧鹤棠眼神幽怨而哀伤地望着她,东月鸯拍着怀里渐觉不安的孩子,瞪过去,“都是你,吵着卿儿了。” 烦人的萧鹤棠。 有她这句话,原本并排而行的马车矮了她一截,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萧鹤棠也没有再吵东月鸯了,他看到儿子在她怀里,有些被他惊醒的架势,怪不得东月鸯要对他动怒。 意外的是,东月鸯今日并没有见到林惠贞跟赵夫人,茶馆内她们原先喝茶的地方一成不变,就连林彦也不曾出现。 “这是怎么了?”她让人去打听,还问了店家,都说林家跟赵家派人过来这传过话。 “林夫人的丈夫要去外地发展了,前几日本是想跟夫人说的,结果收拾行李安排路程太忙,忘记传话了,他们今日已经起程去临河城了。” “林公子?林公子也和他们一路,说是拜了一位大儒求学,没有个三年五载都回不来了……” 赵夫人的情况和林夫人的大同小异,东月鸯没心思再追问下去,她心里觉得这样也好,免得牵扯不清让无辜的人倒霉,就是希望林夫人跟赵夫人真是他们说的那样,是陪自己丈夫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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