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像萧蒹葭说的那样,没有东月鸯,萧鹤棠总还是要和他人成亲生子的,萧蒹葭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嫂嫂。 本来人选里,萧老夫人并没有祝柔臻,她多少还是抱有一点热望,希望萧鹤棠跟东月鸯能和好,不过二人一个在望天城,一个在外领兵打仗,如何都碰不到一起,又怎么会复合呢?热望便只是热望。 是等了大半年,萧老夫人觉得是时候给萧鹤棠重新相看一门亲事了,然后刚显露出这种意思,那头管不住嘴的萧蒹葭便飞快地将自己祖母的意思透露了出去。 祝家的父母便是一个月前上门,托了媒人来帮祝柔臻说亲的。 为显诚意,媒人特意带了一箱祝柔臻过往给萧鹤棠画过的画像来,说出祝柔臻苦恋多年的心情,用来打动萧老夫人。 不光萧老夫人吃惊,萧蒹葭也是暗暗吃惊,她是早就知晓祝柔臻喜欢她哥的,可没想到画像有那么多,副副画像上的萧鹤棠都栩栩如生,可以看得出祝柔臻花了多少心思来描摹心上人,这份心意比起她前个嫂嫂,岂不是天差地别? 一想到东月鸯那样不识好歹跟她哥和离,萧蒹葭自然万分同意好姐妹祝柔臻嫁进自家门,同时还劝说萧老夫人,让她看在祝姐姐一片苦心上,成全了她。 等祝柔臻进门,她肯定只比前头那个更好,不比人更差,侍奉公婆,更会相夫教子,善待夫妹。 如此轮番说服下,加上祝柔臻日日来萧府做客,到萧老夫人面前温顺讨好,说要代为尽孝,这才软化了萧老夫人的心意,眼见两家好事将成,只等萧鹤棠回来,祖母再跟哥哥提起此事,就能结两姓之好,好姐妹变嫂嫂,结果杀出了个东月鸯这个程咬金。 她竟阴魂不散,还出现在萧鹤棠身边,给所有人都来了出其不意的回马枪。 这让萧蒹葭如何不生气?她都不敢想,等到了明日,祝柔臻知道了会怎么样?她肯定会很伤心,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却还是功亏一篑。 光是想想,萧蒹葭都要替祝柔臻气死了,她跺脚,念叨着:“你到底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走了吗,回望天城找你父母去,你还死皮赖脸地留在我哥身边做什么,你既不想和他做夫妻,做什么还要回来破坏他的婚姻大事!” 东月鸯被抨击得两眼发昏,她就像犯了错的千古罪人,快被萧蒹葭的唾沫给唾弃死了,她想叫萧蒹葭别说了,萧鹤棠和谁成亲与她有什么关系?祝柔臻能不能嫁给萧鹤棠,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辈子重生回来,立马就选择跟萧鹤棠和离,不是就已经给了祝柔臻机会?她哪里错了,她哪里做得不对? 僵持半天,东月鸯像是根木头,很久才干巴巴地回应:“不是我想回来的,是你哥,强留我。” 萧蒹葭瞪大眼。 东月鸯看着不知情的萧蒹葭,提议道:“若想你的祝姐姐做你嫂子,你可以让你哥赶我走。” 她这话直接被萧蒹葭视为挑衅,“你!”东月鸯太无耻了,不给她点教训,她可能永远都要死皮赖脸地赖上她哥! 东月鸯早有预感萧蒹葭这架势要动手,她哥习武,萧蒹葭也是从小有些底子在身上,很多时候男子也欺负不了她,东月鸯岂是她对手,眼见萧蒹葭巴掌就要落下来,东月鸯不由地惊悸地抬起手阻挡,更甚至惊吓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预想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她缓缓睁开,就看见萧蒹葭震惊地瞪着她,高举的手腕被人反手紧紧拽住,想挣扎都难,萧鹤棠就站在她后面,神色阴沉,非常恐怖地盯着她俩。 萧蒹葭显然也看到阻止她的人是谁,她挣脱不开,痛苦地求饶,“哥……哥,放,放开,先放开好不好……” 萧鹤棠置若罔闻,声音听着低缓如玉质般冷硬,“谁先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先看向东月鸯,视线凛如秋霜。 东月鸯心跳得厉害,仿佛还没从刚才发生的惊险中缓过神来,她后退着撇开脸,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萧鹤棠都是因为他,他的亲妹妹要对她动手。 萧蒹葭委屈地叫:“哥……” 萧鹤棠垂眸往下看去,同样冰冷无情,“你呢,你到这儿又是来做什么?” 萧蒹葭被萧鹤棠的不顾情面的语气吓到,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帮哥哥,结果萧鹤棠根本不了解全貌,还护着东月鸯,瞬间为自己抱屈的萧蒹葭大声哭了出来,对着东月鸯说:“是她,她说不想待在咱们萧家,要你赶她走,哥,她不稀罕你,你还留着她做什么!”
第37章 不管怎么说, 萧蒹葭动手就是不对,东月鸯不想待在萧鹤棠身边,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更别说她因此遭了两次罪,何必还要萧蒹葭提醒? 萧鹤棠:“你不该对她动手, 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别再让我看见第二次。”萧鹤棠这么训萧蒹葭, 口吻虽然轻淡却很认真, 萧蒹葭从小任性习惯被纵容,但到萧鹤棠这里还是知道好歹的, 别人会容忍她,她哥可不会仗着她是他妹妹,就由着她来挑战作为兄长的权威。 萧蒹葭再怨愤不满, 还是被吓到, 萧鹤棠放开拧着她的手, 萧蒹葭抚摸上痛得不行的手腕,很委屈地喊了他一声,“哥,我是在帮你啊,你看她……” 东月鸯对他们兄妹俩的态度, 一看就很明了,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萧蒹葭对萧鹤棠怎么闹, 萧鹤棠是帮她还是不帮她,都无所谓,这种态度, 她像是要跟萧鹤棠好好过日子的吗?就怕她这次回来,又要闹得整个萧家鸡犬不宁, 再走一次,害得祖母伤怀沮丧,连日来都不开心。 东月鸯任由萧蒹葭对她诽谤,她现在平静下来,对萧蒹葭视若无睹,只嘲讽地看着萧鹤棠,然后才瞥一眼他的好妹妹,当着他面说:“她说得没错,我在这大家都不开心,你干脆就放我走,这样也好成全了你和祝娘子的好事,免得耽误你们议亲。” 议亲这事萧老夫人还未曾和萧鹤棠提,要不是萧鹤棠返回来也不会从萧蒹葭口里得知还有这样的情况。 但是放东月鸯离开是不可能的,萧鹤棠就是要揪着她不放,并没有回东月鸯任何挑衅的话语,倒是对瞪眼愤愤不平的萧蒹葭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许靠近这里。” “哥!”萧蒹葭难以置信。 这是萧府啊,也是她的家,为了东月鸯,她哥居然勒令她连自己家都不许走动了。 但萧鹤棠看起来不像说笑:“还是要我请你?” 萧蒹葭最终不得不哭着鼻子,含恨地边擦边离开,空地上一时间只剩下东月鸯和萧鹤棠两人,静默的气氛中,萧鹤棠朝东月鸯缓步走来,在她心怀防备下冷不丁要碰她的脸,被东月鸯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停在半空,语气冷凝,“让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 事实上他们都知道,萧鹤棠来的刚好,萧蒹葭根本没碰到东月鸯一根毫毛,但并不妨碍他表现出来对她的关心,东月鸯不肯让他碰,她保持着往后仰躲的姿态,和萧鹤棠说:“用不着你假惺惺,你都听见了?我在这一天,你妹妹就会与我为难一天,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不痛快。” 萧鹤棠油盐不进,他找到机会,东月鸯不让他碰脸,他便拉到了她的手,小指一勾,勾到了手里紧紧拉着不放,“说的什么胡话,谁不痛快?祖母见你回来,不是喜极而泣了?她为你高兴,我也高兴,你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东月鸯胸腔起伏,气急道:“你听不懂话吗,萧蒹葭,你妹妹,你跟那位祝娘子……” 萧鹤棠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东月鸯是他的人,萧蒹葭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必要吗,换句话说,又不是萧蒹葭要跟她过一辈子,妹妹迟早要嫁出去,东月鸯对萧蒹葭实在是太在意了。 至于议亲,祖母未提,仅听萧蒹葭一面之词有什么用,今夜唯一过分的是,萧蒹葭居然要向东月鸯动手,其他的萧鹤棠都觉得东月鸯不需要管,但她偏要抓着这些不放。 萧鹤棠的态度一目了然,东月鸯干脆放弃了和他讲理,她打算就此袖手旁观,反正萧鹤棠都不介意,那就大伙都别想好过,祝柔臻能不能嫁给萧鹤棠可与她无关了,这次她别想再害她丢掉性命。 而萧鹤棠,他就等着瞧他妹妹和祝柔臻会对她做出什么“没关系”的事吧。 东月鸯有预感,这二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东月鸯轻嘲,“那你最好将我看紧点,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不说她上辈子怎么样,纯粹就暗示有人会害她,萧鹤棠眸色冷冷,微蹙着眉,显然不信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他眼皮底下生事。 不过这次萧蒹葭是个意外,这时候萧鹤棠意识到的确是有些纵容这个妹妹了,她是萧家唯一没婚嫁的嫡女,很是娇贵,萧老夫人再宠着她,她也该识得些好歹,怎么敢对兄长后宅的妇人动手,插手内宅私事。 要好好教育下妹妹了,这话萧鹤棠不曾跟东月鸯提,对浑身是刺,冷着脸的她道:“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不就会对你好?旁人见了,又怎会敢对你不敬。” 以前那是萧鹤棠不在身边,府里没人对东月鸯大小眼,只不过是萧蒹葭和她的小姐妹那帮人替祝柔臻抱不平,现在只要东月鸯跟萧鹤棠好好的,谁还会说她不得萧鹤棠宠爱呢? 殊不知,在东月鸯看来,不管是萧鹤棠对她的好还是坏,只要她在庸都郡一天,于她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 萧蒹葭来闹,东月鸯无事,虚惊一场,萧鹤棠这次没把她一个人留在院子里,有了这次前车之鉴,去哪都把她带着。 萧府晚上的家宴办得很大,毕竟要来许多文臣武将,萧鹤棠带着东月鸯亲自出席,有的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有的私下里打听,过了一阵都有所了解她是谁。 大将军的前妻,二人又复合了,只是还没恢复名分。 萧老夫人是唯一乐于见到东月鸯跟萧鹤棠重修于好的人,看到二人携手并进,嘴角的笑捂都捂不住,她好像还不知道后宅里发生了什么事,被兄长凶了一顿赶走了的萧蒹葭并没有出现在宴席上。 与众人打完招呼,寒暄完,萧鹤棠很普通地问了一句,“蒹葭呢。” 萧老夫人说:“你阿妹啊,她说身子不舒服,头晕,我就让她先回房歇息去了,也让人送了吃的给她。” 肯定是不服气,躲回屋子里生闷气去了。 这是萧蒹葭的一贯伎俩,萧鹤棠得到回应,也没再追问下去她身体怎么样,就像很寻常似的,目光落在闷头吃东西的东月鸯身上,提了句,“她今年十八了吧,是不是该相看人家了。” 萧老夫人果然开始感叹,“是啊,一晃眼,你们都这么大了,蒹葭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不过我在郡里暂时没为她寻上哪户好人家,她自个儿又挑剔,真是让人为难啊。你这做哥哥的,若是不忙公事,也帮她掌掌眼,看你手下没有能人,凑一段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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