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从破落的屋顶浇入这方寸小屋,扑灭了屋子里的火焰,浇得夏泱泱和容衍浑身湿透。 容衍脾肺中一阵清凉,他解开脸上蒙着的布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狠狠地去碰触着夏泱泱的唇。 她可把他折磨得好苦。 这七天里,他受到的煎熬,她都要还回来。 “扑通”一声,容衍身子下的椅子倾倒,他把夏泱泱压在满是雨水和灰烬的地板上,毫不怜香惜玉,单手扯了她的腰带,刚要束在她的手上,却突然嘴角一勾,改了主意。 柔软的腰带覆上夏泱泱的双眼,容衍宽大的手掌探入她的脑后,把她的头抬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蹭着她的太阳穴,几下子,就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结结实实,蒙了她的眼。 夏泱泱身子一颤:“王爷,这是要跟我讨还回来吗?王爷要个公平?” 容衍没在意她说的话,只是凝神盯着她说话的时候,那对柔软丰盈的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动一动,好像他不去碰触,就是枉费了天地造化,枉费了钟灵毓秀。 多一分则嫌肥厚,少一分又太薄,不可尽兴。就是如今他指腹下这两片,晶莹剔透,上边染了些血丝,是刚才被他弄破的。 时辰未到,他依旧是一言不发,可是喘息声却藏不起来,停不住。人总是要喘气儿,要呼吸的,可这呼吸,却变得极为不稳,逐渐浓重起来。 人最初,只要温饱;有了温饱,就想起这繁衍生息的事儿来。就算不结出些枝桠果实,可那结果儿的事也还要做,身体康健,就免不得这行径。 不是人心,这是老天写下的。 可是总也有倒着来的,原本是大富之家,,想要的求的,早就脱离了这吃喝拉撒,炕头厮混。可是一朝大厦倾倒,人便只剩了这温饱,脑子里也就只有那些荤腥之事。 可这事儿要怎么做,又碍得着谁,怎么不行呢? 然而灯火阑珊中回头,却只有她一个,容衍手里怀里身子里,也就只有夏泱泱这么一个。也许这世上还有许多,同他一样的人,不过他既然只遇到了夏泱泱,那就是他的缘分天定。 雨点细细密密地从敞开了的天窗里坠落下来,浇得夏泱泱衣衫尽湿,身子逐渐泥泞。可这身子上,却犹如火灼,在周围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水火交融】达成。 “王爷……疼……” 夏泱泱呼吸一滞,热气呵在容衍耳畔。 “王爷,小心孩子。” 暮色沉沉,距离容衍到这小屋,已经过了足足七日。 他眉心一皱,眸子里染着一丝浅浅的狐疑:“孩子?泱泱……我不是……” 夏泱泱咬了咬嘴唇,脸上红晕未散:“王爷,我那天喝的是碗安胎药罢了。你可真是失心疯了,那大夫走了也没多久,哪儿有空又抓药,又熬药。只是王爷记挂着我,才会关心则乱。” 以容衍的心机,怎么会弄错?他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因为用了那颗真心。 “本王说过,不喜别人骗我。” 夏泱泱却伸手按了按他的后背,让他和自己贴得更紧些。她声音含笑:“王爷,我哄骗了你三次。王爷就用这一生来惩罚我吧。” 她这话没错,这男子哄骗女子的话儿,可又哪里少了? 譬如容衍同她说:“本王只需一柱香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这个世界就完成啦!
第118章 只不过, 此后的事情,双方都甘之如饴。 皇帝成年后,容衍就舍了荣华, 也远离了那危机漩涡, 挟着夏泱泱一同寻了一处山明水秀之处, 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这日子却有尽头,那一日夕阳西下,容衍坐在竹椅上拿着篦子给夏泱泱梳头。夕阳的余晖穿过院子里大树的枝桠,晃了容衍的眼睛一下儿。 他的手一顿, 突然就看见了什么,又明白了些什么。 “泱泱, 这辈子被你拿捏,我心甘情愿。你想要的,尽数都归你。” 夏泱泱微微一怔, 容衍梳头发的手越来越慢, 最后, 停在了她的发间。 这一生, 棋逢对手,酣畅淋漓。 …… 大太监廖公公娶亲了。 太监找对食, 已经荒唐;堂而皇之地娶亲,则更是荒唐;可敲锣打鼓大肆宣扬,则真是荒唐至极, 狂妄至极了。 这时候正是秋天,刚过了中元节,开了鬼门, 绝不是什么适合娶亲的黄道吉日。 然而接亲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 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街上看热闹的人道:“就没听说过太监娶老婆的, 这辈子也算见识到了。” 另一人笑:“怎么没有,这太监有了权,有了钱,往哪儿花去?上头没父母,下头断子绝孙。那不就弄出这些花样儿来。找对食的,养小老婆的,有什么稀罕。何况这可是廖公公……啧。” 旁边的人像是个读书的,知道些内情,拍了拍旁边那人:“你这话,可只说对了一半儿。这廖公公有权有势不假,可这夏家是主动求的亲。” 他眯起眼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婚事确实是夏家主动求的。 出嫁一个月前,夏夫人坐在夏泱泱屋子里,道:“成亲后,便要好好待那廖明月。咱们夏家确实是欠着他的,过去以后,能忍则忍吧。” 这句话,就是切断了夏泱泱的后路,告诉她,那廖明月再怎么对她,也莫要往娘家跑,别跟娘家哭。 “你爹是个要脸面的人,这事儿若是不这样做,他在朝堂上会一直被人戳脊梁骨。那廖明月如今又是权势滔天……你就算委屈,也要为你两个兄弟的仕途着想。” 夏泱泱齿寒,替原主委屈。她跪在夏夫人身旁,泪珠盈睫,扮作凄凉:“为何一定要女儿去,女儿并非长女啊。” 夏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Q裙丝二耳儿五九衣斯七整理本文上传,欢迎加入第一时间追更你是为娘的亲生女儿,娘又怎么舍得。可是你两个姐姐死了娘,为娘这个续弦若是让她们哪个嫁了,会落人口实。” 她还有一样没说,夏将军的原配是国公的女儿。原主这两个女儿有外祖家撑腰,夏家并不想惹得国公府不悦。 如今这夏夫人是个续弦,她原来是夏将军先锋的寡妇,娘家没什么权势。不过,夏将军的两个儿子倒都是她亲生的。 这桩亲事办的,方方面面都还算圆满。朝堂中,谁不说一句,夏将军会做人,夏夫人识大体。 只是原主一个人委屈罢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到底是亲生的,夏泱泱哭得叫人心疼,夏夫人心里也确实有愧,临走时便道:“为娘没别的法子,这嫁妆上绝不会亏了你。” 夏泱泱心里清楚,到了廖家,她是真的无依无靠,这点傍身的嫁妆,到了紧要关头,说不定会救命。 不过,其实这桩婚事正中夏泱泱下怀。 廖公公,廖明月,就是她这次的攻略对象。 需要触发的场景有三: 第一,【同饮一卺】 洞房花烛之夜,新郎新娘,各执一半儿葫芦,对饮合卺。 其二,【共骑观花】 山间小路,马蹄踏花行,马上男女相亲相偎,春光无限好。 第三,【轻啄纤足】 飞花溅玉的瀑布旁,男子捧起女子的赤足,鼻尖轻触,欲啄未啄。 夏泱泱思忖,跟这廖明月初见,便是这洞房花烛。一上来,就圆了第一个场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于是,夏泱泱就在夏家一派强颜欢笑中,上了轿子。 这轿子有八个大汉抬着,图个喜庆,摇摇晃晃。 夏泱泱用手使劲儿把着座子的边缘,觉得随时都要被颠出去了。 本来这轿子里该有个香炉的。夏泱泱听家里教习的老嬷嬷说,若是颠得紧了,她就可以把那香炉扔出去。轿夫们看见香炉飞出来,就知道过了头,也就缓和下来。 可是,夏泱泱低头一看,到处也不见那香炉——这轿子里头竟然忘了放。 这轿子是廖家的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人。 这门亲事,是夏将军求了当今皇帝陛下钦赐的。虽然荒唐,但是皇帝还是应允了,口口声声说的是,“二位爱卿化干戈为玉帛,结为秦晋之好,朕心快慰。” 但夏泱泱心里也知道,这夏家的女儿送到廖明月手里,就算是给折腾死了,也没人说什么的。 颠了一阵子,夏泱泱心道不好,这身子怕晕。 她的头好似针扎,胃里翻江倒海,一口酸水堵在喉咙上,怕是就要呕出来。 于是捂着嘴唤了声:“慢些。” 可是外边敲锣打鼓,那轿夫们自己也在唱着号子,愣是没人听见。 夏泱泱声音就又大了些:“慢一点儿!” 可还给那喜乐给淹没了。 那股子酸水终于从夏泱泱喉咙里冒了出来,她一把子用手帕子给捂上了。 可是若在颠下去,怕是要把胃里那点子污沓东西都呕出来了。 夏泱泱情急之下,脱了红彤彤的绣鞋,闭着眼,就把那鞋子从轿子里扔到外头去了——总归是从着轿子里头扔出去的东西,管它是香炉,还是鞋子。 这一扔果然立杆见影,轿夫口中的号子一下子嘎然而止,而那轿夫也稳了起来,不再颠簸。 过了一阵子,轿子停了,外头鞭炮轰鸣,好像炸雷,好像要把人心都从胸腔里震出来似的。 夏府跟廖家其实并不远,可惜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就算是原主在这宅子里被折磨到死,娘家也不会 施以援手。 夏家要赎罪,抛出去的就是这个女儿。 夏泱泱也不是一个人来,从夏府跟来了个丫鬟,叫做梅香的。 跟那喜娘一起把夏泱泱从轿子里头搀来出来。 夏泱泱脚上只有一只鞋子,走路有些磕磕绊绊。 走了两步,喜娘就把一只红绸子交到夏泱泱手里,另一端从她手里延伸出去,自然是到了廖明月手里。 那红绸子一颤一颤的,并不平稳。夏泱泱倒是想起一桩事来,这廖明月,真的是个瘸子。 这男人废了一条腿,都难免偏激阴毒。何况廖明月是废了两条。 …… 夏泱泱本来以为,就算是廖明月记恨夏家。可既然是成婚,该走的过场也都会走。毕竟这一路吹吹打打,毕竟这拜堂成亲,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甚至廖明月同宾客喝完酒,再进了这洞房的时候,外头还有吵着要闹洞房的嬉笑声——这阉人,真个儿是把这喜事规规矩矩办了下来,好像是给他自己找补一样。 可是这门一关,屋子里候着的喜娘把喜称递给廖明月的时候,夏泱泱只听见“咣当”一声,喜称被摔到了地上。 廖明月声音清冷:“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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