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人才躺上床,一向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的朝瑶,居然轻易的睡下了。 且就在他生气之际,不管不顾的睡下了! 静悄悄的躺在他身后,卷翘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睑之上,睡得极香,小脸蒸出粉色的红晕,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唇角还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眼瞧她吃得好,睡得香,没有半分愧疚的模样。 恐怕刚才那一两句不走心的道歉,也是说来哄他的罢? 裴殊观气急,忍不住咬后槽牙,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心中情绪作祟,裴殊观伸手抵住她发烫的脸颊,想把她掐醒,但是手一触即她温热的肌肤,心中就舍不得了,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全都是罢了。 低头咬一口在她柔软的脸蛋上,裴殊观已经将自己给说服了。 左右她又闯不出什么塌天的祸事,现在也不可能会离开他,只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不要离开他,没有规矩,骄纵点也无妨。 总归,有他一直护着。 对于朝瑶,裴殊观从来都狠不下心。 只能将心中的怨气,往自己肚子里咽。 现在眼瞧朝瑶睡得正香,裴殊观只能闷闷的扯来软被,将她盖好,叫她健健康康,莫要受凉。 朝瑶睡梦之中,却感觉到有人钳制住了自己,十分的不自由,再加上她睡觉,本来也不老实,觉得不舒服了,遂裹着被子,向角落里顾涌而去。 裴殊观无法,只能随着她而去,揽过仅剩的一点被角。 固执的将朝瑶抱进怀里,胸膛贴上朝瑶的背脊,完美嵌合,裴殊观听着朝瑶沉稳的心跳,这才缓缓静了下来。 但是第二天一早,就有些大事不妙了。 裴殊观不知是冒雪登上马车,还是夜里被睡觉姿势不规矩的朝瑶抢了被子,第二天一早,竟感染了风寒,未能去上早朝。 裴殊观一醒来,就感觉头脑昏沉,嗓子痛得厉害。 朝瑶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早睡,今天也就气得格外的早,注意到了裴殊观的不对劲。 只见他瓷白肌肤上浮现出些红晕,眉眼紧闭,紧紧皱着眉头,朝瑶直觉不对劲,赶紧伸手抚了上去,果然发烫。 之前秋冬换季之时,朝瑶便格外注意裴殊观的身体,没想到那时没遭殃,马上入年关了,反而遭殃了。 裴殊观身上的其他事情,朝瑶可以打马虎眼,但是事关他的身体,朝瑶却是半分不敢疏忽,马上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医师,又打来热水,替裴殊观湿敷降温。 太医赶来替裴殊观把脉,裴殊观朦胧的睁开双眼,眼前叠影重重,眼睛开合几次,才看清面前之人是朝瑶。 “水...” 裴殊观嘴唇干涸,轻声要求,朝瑶对眼前病弱苍白的裴殊观心生联系,自然允应。 立马倒好温水,扶起裴殊观,递到他唇边让他饮下,心中怜爱的同时,也焦急。 “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生病了?” “或许是昨日公子气急,来不及打伞,冒雪上车,受了寒气。” 净植在一旁接过水杯,向朝瑶猜测其中原由。 朝瑶昨日故意惹恼裴殊观,还不觉得有甚不好,今天看他生病羸弱的模样,又开始后悔昨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好在太医诊过脉后,说是简单的风寒,喝几天药便会好,朝瑶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要好好照料裴殊观,让他快些好起来。 裴殊观微微侧身,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朝瑶扶他坐起来,替他简单洗漱,又看他微蹙着眉,额头沁出一点冷汗,面色有异。 “怎么回事?” “哪里不舒服吗?” 朝瑶眨巴眨巴眼,对他的身体情况十分关切。 裴殊观靠在床边,未说话,只眉心有些忍耐不住的轻蹙,抬眸来看朝瑶。 他静静看着朝瑶,黑白分明的眸子沾染一些雾气,似清潭一般沉静动人。 看得朝瑶心中一软,也很快发现了他的病症。 不知为何,裴殊观身体不舒服之时,总伴随着胃痛,朝瑶斜靠着坐在床边,靠在裴殊观身侧,伸手进棉被里,贴上裴殊观柔软又冰凉的肌理。 那里十分敏感,裴殊观身体一旦不舒服,胃部总是先发置人,经常疼得裴殊观痉挛。 朝瑶微烫的手心,轻轻抚过那片冰凉的肌理,裴殊观静静的看着朝瑶,向她身边靠近,挺着腰,与她的掌心更加贴合。 裴殊观如今顶着一张易碎的漂亮脸蛋,乖顺的坐在朝瑶旁边,低着头等着她的抚摸,也不会张嘴指责她的不是。 朝瑶看他这副模样,别提心中有多软,有些忍不住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和嘴角。 裴殊观却罕见凝眉,侧头躲了去,伸手抵住朝瑶,不让她靠近。 漆黑眼睫颤颤,张嘴之时,平日里清醇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这次是风寒,不是往日因病痛发热,勿要传染了你。” 朝瑶可不怕这些,伸手环抱住裴殊观,又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侧,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人家只是情难自已嘛!” 裴殊观失笑,瞧朝瑶现在这献殷勤的小模样,倒是比昨天哄他哄到一半,自己独自睡厥过去认真多了。 抬眸看着朝瑶,四目相对之时,朝瑶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话,又想要低头亲他,裴殊观精神不济,只能无奈的侧头躲了去,朝瑶的吻砸偏了,落在了裴殊观的发梢。 裴殊观伸手捏住朝瑶的指尖,贴合着冰凉肌理轻揉病灶,小腹因为胃痛导致的痉挛感这才减轻一些。 另一只手捏捏朝瑶的脸蛋,笑着柔声哄她, “我还指望着夫人照顾,夫人可不能倒下。” 朝瑶听他如此说完,心想也是,这才作罢,但盯着裴殊观脸上染上绯红,秀眉轻蹙的温润隽美模样,朝瑶伸手轻触,手心底下如暖玉似的。 此行此景,朝瑶还真有点心痒。 可人家现在正病着,虽然美色惑人,但她也不能行如此禽兽的行径。 朝瑶陪着裴殊观用完早膳后,抱着猫陪裴殊观睡了一会儿。 裴殊观这才感觉自己好了些,没有到病重得起不了身的地步,便开始在床上处理公事。 朝瑶原来打算留下来陪裴殊观,今天不出门了,可门卫突然通报,芳芸县主派小厮来询问朝瑶准备好没,她的马车马上就要到裴府门口。 朝瑶才突然想起,自己约了人,年前一起上山祈福。 这芳芸县主性子和她有些像,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地方交到一个衬心意的朋友,朝瑶不好直接鸽了人家。 看着病床上的裴殊观,朝瑶左右为难,好在裴殊观听闻她要上山礼佛,又担心她一直黏着自己会感染风寒,才好不容易大方了一回,放朝瑶出府礼佛。 裴殊观大方了,朝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欲走,又看见汤药送了上来。 房内伺候的丫鬟香云,将汤药端上来。 香云在府里伺候有一段时间了,她做事仔细,手脚麻利,还特别守规矩,不会像其他丫鬟一样,目光时常若有似乎的落在公子脸上。 所以府中伺候裴殊观的汤药,一般由她来。 好在主子虽然身体弱,时常喝药,但大多时候,是很好伺候的,一碗温度适中的汤药放在一旁,公子很快就能喝下,不会让人监督,也不会让人为此发愁。 走进房内,彼时裴殊观正靠在床头,穿着雪白亵衣,墨发垂披身后,衬得脖颈更加雪白修长,他正抬头看向欲要外出的朝瑶。 静静的坐在那里,长发垂披,鼻梁挺直,向朝瑶投去的目光,通透而又淡然。 香云和朝瑶擦身而过,立即恭敬的向她行礼告别。 朝瑶本欲马上就走,但是看见这药碗,想到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裴殊观生病,腿就有些迈不动了。 几番挣扎,最后叹一口气,走了回去。 彼时香云正端着药过去,低敛着眉目,向裴殊观恭敬禀明,“大人,药送来了。” 正欲递给裴殊观,可夫人却风一般的坐下了床榻,伸手从她手里将药碗夺了去,盯着裴殊观,目光似有幽怨, “是我欠你的。” 朝瑶看着裴殊观,心底郁闷自己舍不得他生病,都要走出房门了,还要拐个圈回来看人有没有好好喝药。 裴殊观听她这话,忍不住勾起一点唇角,喉头痒意袭来,又控制不住的疾咳两声。 朝瑶拿起汤勺,靠在裴殊观身边,正欲喂给裴殊观。 站在一旁的香云,却有些踟蹰。 从十三岁进府,首先学的就是规矩,她学得最好,所以能入暖阁伺候。 公子喜静,亦不喜人接触,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净植总管告诉她,做好自己分类的事情,给公子侍药,若不是公子病得起不来,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就将药递给他就好。 这个规则,香云坚守了五年,绝不逾越,常常送完药就走,她在暖阁里,仿佛一个透明人。 就只有前段时间,公子实在是病得起不来了,在昏迷中,她替公子喂过一段时间的药。 可现在,朝瑶在打破她心中的规则,公子身体分明尚好,夫人却执意为公子喂药。 香云站在一侧,看朝瑶过分亲昵的粘腻在公子身上,一勺一勺的将汤药喂给公子,轻柔慢哄。 香云正踌躇要不要把暖阁一直以来的规矩告诉朝瑶,让这位新夫人,不要平白无故惹了公子生厌。 目光闪烁,转向公子时,才发现,公子竟没有丝毫反感的模样。 他看向朝瑶的眼神,温柔剔透得似乎能融化万物,乖顺的将朝瑶送来的汤药饮尽,偶尔眉心,也会因为药物的苦涩微皱。 这是香云第一次,从公子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心中不住的翻涌起一阵唏嘘。 原来端正雅洁如大人,竟也会在夫人面前扮做柔弱,享受被她照拂疼爱的滋味。
第101章 婚后日常(四) 我是心中不安,想让你关心我。 朝瑶看裴殊观喝完药就上山了,她要在新年来临之前,替他求一个平安福。 用了一个新的香囊,装这寄托着美好祝愿的符咒。 朝瑶依稀记得,裴殊观科考之前,她也为裴殊观求过符咒,时过境迁,她也曾在裴殊观身上,看到过几次那装着符咒的浅紫色香囊。 那香囊已经不新了,甚至有些泛黄,裴殊观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收置在房间内,也舍不得戴在身上。 瞧着还怪可怜的。 因这一份可怜,朝瑶决定大发慈心,每年送裴殊观一个新的,不同颜色的,让他搭配衣服换着戴。 瞧着满墙庄严肃穆的神佛。 朝瑶对于裴殊观无数的美好祈愿,都化在这香囊之中,她不贪心,只求裴殊观健健康康,多陪她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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